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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要干，就随她去吧。”顾盼可没告诉妈妈实情。
“这家里条件好的孩子还真是奇怪，非要知道吃苦受累的滋味。”顾妈妈摇摇头说着，“咱们家里的条件一直不怎么好，我看见你干活都心疼。丽萍的爸妈要是看见自己闺女一天刷这么多碗筷，指不定多后悔呢。体验什么生活，闺女在跟前能养多少年？以后嫁人到了婆家，干活的时候在后面呢。”
“妈，我想一辈子陪在你跟爸身边！”
第八十一章 回娘家
各大中小学全都放寒假，因为天气变冷，涮烤店的生意反而更加好起来。顾盼每天都在店里忙活，又招了两个大厅服务员。
1+1涮烤店在本市和临市都小有名气，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而且吃了一次就印象深刻。每天都有人开着私家车过来，就是为了吃这一口。顾盼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在什么时代，吃货的人群只多不少。
为了长远发展，顾盼把旁边出售的农家小院买了下来。围墙、旧屋子拆掉和饭店连在一起，雇了大铲车拉土垫平，又找瓦匠用水泥磨光溜。院子里划分出两个区域，西边一小部分专门停自行车和摩托车，剩下得地方停汽车，最后竖起了一块大牌子“进店吃饭，免费停车”。
有了这个停车场，饭店门口显得整齐美观多了，来吃饭的客人把车都停在院子里。
“盼盼，路边随便停车，为了这个花这么多钱值得吗？咱们现在是挣了些钱，可不能大手大脚浪费，该花的妈肯定不拦着。”顾妈妈看见把钱花在这样一个不能出钱的地方，肯定要心疼。
顾盼听了笑着说：“妈，任何投资都有回报，只是有多又少，有长有短。你别小看这个停车场，用不了几年，它就是咱们饭店的竞争力之一。”
“过几年还能家家都买车？过几年路边还能不让停车？”以顾妈妈可以想象的空间，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小镇将在几年之后发生怎样的变化。
顾盼知道自己跟妈妈解释不明白，她只笑着说：“妈，过几年就知道了。你放心，我还没干过赔本的买卖。”
“不放心也没办法，你向来先斩后奏。这钱已经花出去了，我就是改不了磨叽的毛病。算了，家里店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我就别瞎操心了。”顾妈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子，索性不再说了。
顾盼挎住妈妈的胳膊，笑呵呵的说：“妈，这眼瞅着快过小年，店里多请了人手。你腾出手置办置办年货，好几家都得你张罗。”
顾妈妈这两天正琢磨这事，自己家和妹妹家，娘家还有...婆家。以往过年，顾爸爸都是割几斤肉送过去，今年得加厚了。
她跟顾爸爸商量过了，店里每天都要进各种食材，顺便多要一些就行了，也不用特意去街上卖。
猪肉十斤，排骨五斤，鸡鸭各一只，鱼虾螃蟹各三斤，另外还有一袋大米一袋白面。顾爸爸还特意叮嘱顾妈妈，村里爹娘家里多送十斤肉，鱼虾蟹也多一些，今年他们一家四口回去过年！
对于回去过年顾妈妈心里有些期待有些迟疑，反正是矛盾的。她的思想到底是传统，觉得能够婆家人好好相处是一个好儿媳妇的标准之一。可她那么多年被婆婆欺负，被大嫂死死压了一头，不愉快的回忆根深蒂固。但是上次婆婆来店里，态度来个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她多少有了些欢喜。
她嫁到顾家这么多年，自己不敢说有多孝顺，终究是没做过任何不孝的事情。如今家里开了饭店，自己又转正成了正式的国家教师，估计婆婆是因为这些才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不管怎么说，顾妈妈觉得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年回去过年，是让婆媳关系进一步融洽的好机会。
顾盼却没有妈妈这么乐观，以她的经验来看，奶奶对自己妈妈的态度是不可能轻易就改变的。原来赤果果，那是因为爸爸的态度；现在从硬变软，也是因为爸爸的态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奶奶众多儿女之中，自己的爸妈始终排在最后面，哪里有一点点的公平可言？
不过到底是血脉相连，想要彻底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暂时压制，别让他们得寸进尺就行了。
顾妈妈抽空回了趟娘家，顾爸爸忙，店里的员工蹬着三轮车送了一趟。东西搬进屋子里，李老爹和李老太太见了直咂舌。这么多年货，够他们一家吃到二月二了。除了这些年货，顾妈妈还塞给自己娘二百块钱，另外给了自己两个侄每个人十块钱的压岁钱。
她弟弟还没从外地回来，说是等老板给结了工钱，大概年前二十八左右才能到家。
顾妈妈跟弟妹说：“等二弟回来你跟他说说，过了年就别出去了。爹娘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你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里里外外就一把手，挺不容易。”
“大姐，我也希望辉子留在家里。”王梅嗓门大，性子直，“可待在家里只能指望那点地出钱，一家人嚼咕什么？出去能多挣点，再难也得挺住啊。”
“辉子不是能做菜吗？我寻思让他去饭店帮忙，我那正缺人手。虽说一开始只能做帮厨，可不比他在外面赚得少！”顾妈妈乐呵呵的说着。
“那敢情好，就是少挣点我也愿意！”王梅听了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大姐，你可不能因为是辉子就多给钱。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而且还有姐夫呢。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能给你添乱。”
“梅子，你的心眼真好。我比你想的还要多，你放心好了。这当大姐的惦记弟弟弟妹，不用摆在明面上！”
“大姐，你也不用太想着我们。如今国家的政策好，大病有医保，条件困难还能申请低保，日子都能过得去。你能让辉子去店里工作已经是帮忙了，虽然是亲戚也要领这个人情。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指望大姐吧？”王梅是明白人，而且不贪小便宜，又没有老百姓容易得的红眼病。
她也知道大姐家里的饭店生意红火，听说能挣钱。可再怎么挣钱都是人家的，个人凭个人的本事，气不得！
顾妈妈听见弟妹这样说，不由得点点头，“梅子，我们老李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是几辈子积了德。”
“大姐，你说反了。咱们家人心都善，我嫁进来第一天就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说话敢大声，出气都匀净。我是上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有福报。”
这话说到顾妈妈心眼里，她在顾家那十多年最大的感受就是压抑，干什么都要透着小心翼翼。
第八十二章 年货
顾妈妈没在娘家住，店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忙。现在条件好了，经济上能帮帮娘家，可跟亲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短了。时间的事就是这样，没有能两全其美的。
她从娘家回来，又回店里取东西去了妹妹家。一样的年货，另外给妹妹扯了一块料子，又偷偷塞了一百块钱给她。
幺妹说什么都不要这钱，“大姐，你不用惦记我。现在我自己的工资自己拿着，喜欢什么都可以买。你拿来这么多东西，我们得吃一阵子。这些鸡猪鱼虾，估计没有二百多块钱下不来。好在现在是冬天，不然我们连冰箱都没有，还不得放坏了？”
“你自己有钱是你自己的，这是姐给你的！”顾妈妈使劲往幺妹兜里装，“虽说现在你花钱松快，可也不能不攒钱。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又是个小子，花钱的日子在后头呢。”
“大姐，你放心。我打小就省细惯了，手里有钱都不会乱花。饭店的生意好，可管账都是姐夫和盼盼，别因为这钱再闹出什么矛盾来。”幺妹可是清楚顾妈妈跟婆家人的关系，给了自己一百块钱，那些小叔子、小姑子不知道有没有。两边一样远，要是厚此薄彼，恐怕姐夫心里会不舒坦。
“看你那些小心眼，净想那些没影的事。”顾妈妈笑了，“你姐夫说了，我靠自己的能力转了正，挣钱全都归我自己，想给谁就给谁。这一百块钱就是我自己的工资，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不是我心眼小，而是这么多年被赵俊杰磨的。他心眼像针鼻，一分钱的账记不清楚都是天大的事情。”
“你们现在怎么样？”顾妈妈借机会询问着。
自从上次幺妹跟赵俊杰闹离婚，两个人谈判之后，顾妈妈一直没敢问。人家的家务事，即便是亲姐妹也不好多过问。过日子不容易，两个人相互迁就、磨合，学会让步、忍让、宽容和接纳就好了。
幺妹听见大姐问，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赵俊杰一个大男人说出话来要算数，他自己都知道反悔丢人！当时说好了，要是他敢反悔我肯定不跟他过！他家里的事我不过问，他愿意把工资都寄回去我也不拦着。”
听这话不太乐观，这两口子赚钱不往一起放，就容易分心。尤其是赵家婆婆，指望这个儿子习惯了。他们两口子财产分家，赵俊杰往家里寄得肯定少了，赵家婆婆肯定有意见。虽说这事有赵俊杰扛着，但是他的情绪肯定不好，难免会带到夫妻生活中来，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况且赵俊杰一向拿钱中意，为了不离婚忍痛答应各拿各的工资，心底却是不愿意的。尤其是看见幺妹花钱比之前大方，就跟剜了他心头肉一般，偏生还不敢言语，这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想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两个人有儿子，谁都不想轻易就离婚，只能这么将就着。幺妹还劝自己，过日子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天底下的男人都差不多，只要儿子有个完整的家庭就行了。
顾妈妈叹了口气，“幺妹，这过日子都是关起门自己过自己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品得出来。外人看你们夫妻，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护士，都是吃皇粮的，明里暗里都是羡慕。可姐知道，你头几年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你别委屈着自己，有什么事多跟姐说说。别的忙帮不上，姐可以做你的听众，说出来心里就能舒坦些。”
“大姐，现在我心里舒坦！”幺妹笑呵呵的说着，又拉起顾妈妈的手，“大姐，这次你跟姐夫回去过年，可别再当包子！年货是年货，钱是钱，谁要是再敢给你脸色瞧可不行！你现在是人民教师，光是这份工资就能养活自己跟孩子，比谁都不低气！再说了，开饭店的本钱是盼盼出的，所有的点子也都是盼盼想出来的。严格来讲，姐夫不过是个高级管理人员，算不得饭店真正的主人。大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件重要的事情，饭店的营业执照上是谁的名字？”
“我啊，怎么了？”顾妈妈疑惑不解的问着。
“这就好！”幺妹听了放心的点点头，“从法律上面来说，这个饭店就是你的！我倒不是想给你跟姐夫掰生，而是提防你那个婆婆和大嫂。她们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店写在你名下稳妥些。”
“都是一家人，她们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而且你姐夫心里明白，他知道我这些年受的不公平待遇，在他爹娘面前多加维护。”顾妈妈对顾爸爸现在的表现非常满意，她觉得只要顾爸爸明白，自己受点委屈也值了。
幺妹也觉得姐夫像个真男人，对自己爹娘不再一味忍让愚孝。可大姐那个婆婆鬼主意太多，这么多年又摸透了大姐和姐夫的脾气，再加上那个阳奉阴违的大嫂，心眼太过实诚的大姐不是她们的对手。眼下大姐的饭店生意红火，她们怎么能不眼红不觊觎？幺妹就害怕这次过年回去是羊入狼口，不叼下一块肉，对方绝对不会松口！
“大姐，反正你记住，只要不缺理谁都不用怕！”幺妹给自己大姐打气，“你有事就跟盼盼商量，那丫头可不一般。”
“盼盼到底是个孩子，她怎么会明白居家过日子的琐碎事？”顾妈妈随口回着，似乎是并没有把幺妹的话放在心里。
转眼到了年前二十九，华山镇到底是个小地方，过年讲究在家里团圆。饭店挂起了休息的牌子，暂定过了正月十五再开门。忙活了好几个月，只有过年才休息半个月，店里员工都非常高兴。
放假那天，顾盼给大伙发了红包，又发了年货。看着员工们都离开，她们一家四口才锁好门窗带着年货回村去了。
到了村口，顾妈妈就瞧见自己婆婆站在村口张望呢。
第八十三章 巧克力
顾妈妈看见自己婆婆站在村口张望，吃惊的不得了。结婚这么多年，这样的场景她可是做梦都没敢梦到过。
“娘，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顾爸爸到底是儿子，看见老娘冻的脸发青，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停车扶老娘上车，摸着她的手冰冷，赶紧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老娘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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