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订【以后修改,抱歉,这段时间…
《至少我还在》
“她也不容易啊,云嫣。”那件事过了几个月,有人这样对她说,“她还要一个人带着孩子……你别这样排斥她……”
“她不容易?谁容易过?她根本不在乎孩子,不要拿孩子当借口!”她厉声呵斥,将那人骇得几乎不敢做声,“我看她好得很!丈夫一去世就爬别的男人床!她什么时候带过孩子!没有工作也不做家务,还逼着我大哥给钱,孩子?她抛弃她的儿子嫁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容易!”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嫂子。”那人继续扮演她最厌恶的圣母,却看不见她眼底的恨。“不如念在她嫁来了四年,还给你家留下了血脉……”
“呵,血脉!换哪个女人不能生!她是我嫂子,为什么在我大哥病重的时候扣着钱还转移财产!她是我嫂子,为什么对我妈拳打脚踢!她是我嫂子,为什么为了离婚,生生逼死了我大哥!”她凄厉地惨笑一声,眼底再也看不见半分柔和,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原本那个柔顺的她,那个温和的她,早就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跟着大哥一起死了。那个疼她入骨的人,至死都在护着她,因为知道她的无助,知道她的柔弱,他从不让她掺入家庭战争。只是他一去家里便乱了套,她是他家族认定的女儿,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
还真是够恶毒与不知廉耻呢!若不是那个女人不让他去医院,若不是那个女人闹得家宅不安,哪怕只早了半个月,他都不会就这样没了性命!她恨得彻骨,哭到泣血,他或许看到了她的柔弱,却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她的恨和痛,能够让她变得如此声色俱厉,满身荆棘。
“她……至少……”那人似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因为她已经冷漠地笑了:“至少还爬了别的男人床,给女儿找好了继父的人选?怕我争夺财产?放心,我不会!我只要她留下她打算处理掉的那些照片和我大哥的孩子,这个家,她不要,我要!”
似乎是看不透她的坚决,那人噤声了。
“要车子?我们给她!要钱?她自己拿!这些我都不要,都给她,你倒是让她把我大哥还给我!还给我啊!”
她不顾一切,撕心裂肺地嘶吼着,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似乎整个人都被撕开了,就算是当初师兄死了,她也没有如此悲愤过。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曾经抛弃儿子的女人,为了不让女儿失去母爱,他委曲求全,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笑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要伙同情夫来争夺!还要怀疑她是要分走财产!
真的以为人人都是那般无耻吗?如果她也贪图财产,何必在他死后苦苦哀求他父母留下?何必拼命撑起这个家族?她要的不过是他平安喜乐,如今他不在了,她也不过是要保护他所在乎的一切罢了。
当初,他巧笑嫣然地走到她的身边,信她,爱她,怜她。当初给的爱有多少,如今留的痛就有多少。对于那个女人,她早已恨不得亲手血刃,如今这个人竟还不知死活地撞上门来!
她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从前有同学欺辱她,她不动声色地叫人好好给了那同学一顿皮肉之苦,老师知道她井水不犯河水的性子,自然没有为难她。如今凭她的力量,如果那个女人敢碰他的家族,她不介意用同样的方式给一个重重的打击。
“虐待公婆,抛弃儿子,丈夫死了才两个月就找男友的女人,还有可能对女儿好?别说笑了。”她冷冷一笑,刺得那人不敢言语------她和他是相像的,平日里温言细语,但一旦有人触及逆鳞,那便再无可说。“除非她能让大哥复活,否则……她休想让我们原谅。”
那女人的诡计被揭穿,同新的男友一起恶毒地痛骂她和父母,笑她父母连儿子都没有了,她却稳稳地告诉父母,孩子绝不能跟这样的女人一起走,至于那些辱骂不必入耳,大哥走了,可留下了一点血脉,也留下了她,家族,永远不会没有传承。
“妈,大哥走了我还在,至于那个女人,她总有报应!”她漠然,家族早已由她和二哥掌控,没有一个人会被那个女人蛊惑,而她有师父和前辈撑腰,那个女人再厉害,也不敢欺负到她头上。
“你尝过心被狠狠挖掉一块的滋味吗?你体会过每天哭着醒来的感觉吗?你明白那种钻心剜骨的痛苦吗?你没资格替她求情,因为我现在所有的痛,都是拜那个女人所赐!”一番话终于说得那人低头离开,她瘫软在桌边,眼底的热意终于流了出来。
她的大哥死得那么冤枉,她不能再让那个女人用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欺骗别人,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拖着这个夺去了她亲人性命和快乐的女人一起去!
看着他去世前才拍的写真,那个笑得温柔的人,有哪一个真心爱着丈夫的妻子会忍心把丈夫的照片毁掉,会忍心在丈夫病重的时候转移财产,就算是她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也狠不下这样的心啊。
她跪在窗前,轻轻摸着他的照片,喃喃自语:“你就这么走了……走得那么潇洒,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还逼着我替你活着。”
她怎么会不懂,他真心对她好,也知道她的执念和刚烈,所以才会逼着她活着。她活着,就要完成他的期望,就要代替他,在这人世继续生活下去。
何其残忍,却也是用心良苦。
“我跟你说过的,你不必担心我也会随你而去,即使神佛都不再保佑……”她微微一笑,仿佛又是那年,他对她说:“以后你是我的妹妹,无论是谁,都不能够欺负你了!”
擦干眼泪,她吞下最后一声破碎的呜咽。
“即便你不在了……至少,我还在。”
即便你已经不在,可你的回忆和爱还在,我们的家还在,不论如何,有爱在,有你在,就心安。
《我陪你走下去》
拈了一枝白梅花,花苞上落着点点水珠,像是打碎了的冰块融化了半截,那凉几乎透着指尖儿钻进了心底,悚然一个寒战,她惊觉,自己已经是呆坐了许久。
难得这异国里也有寒香透骨的花朵,她所钟爱的那一样奇异的花,冷,傲,如她磨不碎的顽固性子,却也像极了她放在心头的那个人。
那是个极美的男子,有白瓷般的皮肤,有岩石般的坚强,巧笑嫣然里,犹如一枝傲雪寒梅,冷冷地撞进她的眼底。他疼她,因着她的无助,因着她的玲珑。
她是有自己的亲生兄长的,奈何那人待她不如陌路,只当她是个累赘,凭着父母的宠爱不计后果地逼迫她,关系闹得几乎破裂,她自然而然离开了那个家,入了他的家族,冠了他的姓氏,成了他家族这一辈的独女。
他自然是疼她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说要护着她一辈子,却在她求学的时候,因病倒下。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双手的温度,她茫然,那眉眼里的笑意和温柔原是这般经不起触碰,轻轻一戳便是满地碎笺残章。
再无人为她暖着受了凉的膝盖,无人在寒夜里搂着她的肩为她讲故事,在她受了委屈之时说上一声:“不论你做了什么,我总是信你的。”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又是在家里的压迫下长大的,她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份心思去算计,去欺骗。说到底,她的性子,原本也是像他的。她不懂婉转讨好,甚至被冤,她也不懂解释。
头颅里突突地跳着,有残存着热意的物什在眼里裹着,银色的簪子上几颗水钻被风扯破了圆满的光辉,她颓然地瘫软下去,呜咽一声:“大哥……”
凭什么,那个原本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可以夺走她的一切,可以享用她该得到的爱,他却因病而逝,连他唯一的一点儿血脉,她都无法亲身替他保护?
她恨!
被车子撞出去的那一刻,她痛,手术的时候,她也痛。只是再痛,也痛不过血脉相连的亲人,在她命悬一线时的漠视。
唤过近旁的徒儿,她有些失落:“云君,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在乎了这么久,原来最该在乎的,却被我自己错过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曾经以为的亲情,实在是太过不堪。她本就独自一人,如今没了他的保护,自然更弱了一分。毕竟这世上,除了他,便再没几人能全心信她。
夜夜梦回,总看到他的身影。她辗转,所有的痛化成声嘶力竭的痛呼:“是我没用!我连自己的哥哥都护不住啊!”
水面浮沉的粉白灰烬是未焚尽的莲花灯,她本擅手工,知道他喜欢花,就在身侧的湖里投下了引渡亡魂的莲花灯。八月十五前夕,历来都是她带着徒儿们放灯祈愿的日子,可是以后,那只会是她最痛苦的日子了。
他的女儿有时会叫她“干爸爸”,她应了,但转身便是泪流满面------这个孩子也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了。
她照旧画画,写作,编排歌舞,却没了那股成竹在胸的沉稳。原本黑亮的青丝在冒出一茬茬的银色后,在手术前夕被一缕缕地削去。
原本是最爱重自己头发的她,对着镜子一看,也就释然了------不过失了头发而已,至少她还活着,那也算对得起他要她活下去的要求了。
她知道他是怎么去的,也清楚自己曾经的伤势太重,不可避免地留了病根。或许父母只想到她来这个国家等于给自己带来炫耀的资本,却不知道这里阴湿的气候无异于她的催命符。
曾经守候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她,唯独他虽去了,却还在天上看着她。他信了她那么久,疼了她那么久,可是她却没有让他知道,她早就患上了和他一样的疾病,是否能走下去,全看天意。
死里逃生过,她也不再在意什么。左右不过一个天上一个人间,若她离开,便是去陪伴他,若她留下,就是替他守着他在意的一切。说到底,不过还是互相陪着罢了。
将笛子擦了又擦,这原本是师兄留下来的一点念想,如今也要她用来纪念他了。
“你要演出什么节目呢?”
“中国……乐器合奏……”
“节目叫什么名字呢?”
“寒梅……著花未……”
这是她喜欢的一首曲子,她原本最擅琴筝,可是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了她初见他时,吹得最好的笛子。
徒儿们在台前练习着,因为不习惯合作,其中偶尔夹杂几声尖锐的错音。她靠在长椅上,掩住哽在喉头的咳嗽声,笑着让他们继续下去:“绮云居的节目……必须最好。”
大哥,你听到了吗?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寒梅……著花未……
《来生不再相见》
清白而来,洁净而去,一直都是我生命中的追求。没有什么记不了,只有永远忘不掉。终归是与我深爱着彼此的你们无需证明,在你们眼里,我的一切,都一尘不染。
君为瑜,我为瑾,本为璧,今为珏。白璧微瑕,玉斗覆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无论是爱我还是恨我的人,不再强求,不再悲哀,叹世事变幻,看灯火阑珊。愿,无恨,永安
------「握瑜怀瑾」瑾夫人云嫣
来生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想念……
《微》
夜深,皇袍男子放下手中的奏折,疲惫的捏捏鼻梁。忽然发现那个平常老是缠着自己的可人儿不见了踪影。
他摇摇头,柔声喊道:“苘儿?苘儿?”
连叫几声却无人应答,他皱眉:“再不出来下次我微服出宫的时候就不带你了!”
男子加大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哎哟!”倚着柱子偷偷打盹的值班太监被吓醒,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苘妃今早爬过墙偷偷出宫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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