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忠默了会儿道:“安叔叔,给我两天时间,这件事情,我定然会派人查探清楚。谁对谁错,我也会给个公道。”
“苏总,我的清誉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查的?”安木杉嗓子都哭哑了,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是,都是我的错。当初我的恋人被人抢了是活该,现在我被人算计也是活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的命就是卑贱的。”
安木杉看着苏亦诚,见他不说话,她满眼都是悲痛跟绝望。
苏亦诚看向安振业:“我会跟舒童离婚,然后和木杉结婚。”
“老三,别胡说。”苏亦忠不答应,“你已经做错了事情,还想一错再错?”
苏亦诚道:“这件事情,我做主。我跟木杉,本来就应该是一对。”他眼皮子微抬,淡漠扫向安舒童,“你怎么说?”
“求之不得。”安舒童轻轻吐出四个字。
苏亦诚以为她会拒绝,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
安家父女离开后,苏家的人,也都散了。
安舒童上楼进卧室,打开衣橱,开始收拾衣物。苏亦诚跟了进来,一把掐住安舒童手臂。
男人面容清冷,眼睛里,却在喷火。
“现在满意了?”他压低嗓音问。
安舒童被他钳制住,挣扎不开,她只怒视着他:“苏亦诚,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跟你结婚。我以为你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没想到,你只是一条冷血无情的毒蛇!放开我~”
“后悔?”苏亦诚冷笑,“现在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他抿了下嘴,瞳孔微缩了下,“靠山回来了,又有底气了?”
安舒童不再挣扎,只仰头看着他。
苏亦诚嗤之以鼻,满眼的轻蔑跟不屑。他狠狠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心思,让我知道了,就算有一百个霍江城,我也要你好看!”
苏亦诚口中的霍江城,是霍家二爷,也是安舒童以前的未婚夫。
霍家在锦城的地位,不是苏安两家比得了的。
~
上午排队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安舒童直接去了报社上班。
安舒童是京华报社的一名记者,毕业后就在这家报社上班了,一呆呆了近四年。她从小就喜欢摄影,大学悄悄修改志愿,把第一志愿从管理改成了新闻学。
安父宠女儿,又有安母从中护着。所以,改志愿这件事情,安父很快就没计较。继承人可以培养,但是闺女只有一个。
“舒童!”见安舒童来了,余音音朝她跑来,凑过去小声说,“那个,你们安氏派人来了,现在就在咱们老总办公室。看表情,来者不善啊,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安舒童说:“我知道了。”
余音音眨了眨眼睛,黏在安舒童身边不肯走。
“舒童,你怎么样啊?”她捧着小脸,矮下身子,让格子板将她娇小的身子挡住,“昨天晚上那件事情,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安舒童看起来倒还好,她拿抹布擦了桌子。
余音音:“我也真是没有想到,那个安小姐,她竟然这么的……”
“余音音,上班时间不干活,干什么呢?”报社副总背手站在她后面,一脸严肃,“干活去!”转眼看向安舒童,语气稍微平了些,“你过来。”
副总把安舒童叫去办公室,敲了敲桌子问她:“刚刚安氏的人来了报社,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安舒童扯了下唇,那个人她认识,之前替他父亲打工,现在替安振业打工。
“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副总咳了一声,有些犹豫。
显然,接下来的话,他也说得为难。
安舒童道:“副总,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那我可就说了。”副总清了清嗓子,笑望着安舒童说,“舒童,刚刚郑先生过来,是你二叔的意思。他说,有件事情,务必要澄清一下。是关于,你跟苏家三少苏亦诚婚事的事情。”
安舒童不说话,只是看着副总,示意他说下去。
“你二叔的意思是,让咱们报社写个新闻稿,就说,其实你跟苏三少早就离婚了。只不过,碍于你父亲刚去世不久,顾及着影响,苏家这才暂时没让你离开。”副总喝了口水,继续道,“而苏三少跟安小姐之间,也早有婚约。他们之间的行为,并非伤风败俗,而是因为需要顾及你,这才偷偷摸摸的。”
“副总找我来,是什么意思?”
“这个新闻稿,安氏要求,你来写。最后落名,也留你的名字。”
“不可能。”安舒童拒绝,“这样的稿子,我不可能写。”
说罢,安舒童起身,要出去。
副总喊住她说:“舒童,安小姐,苏太太。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安氏千金吗?现在安氏当家做主的人,是你二叔。而你父亲,就凭生前做的那些事情,安氏集团里的那些人,也不会有谁多同情你一分。你现在一无所有,跟你二叔对着干,就是以卵击石。”
“我爸是冤枉的。”
“谁相信。”副总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让你写,你就写吧。”
正文 003霍家二爷
安舒童父亲生前沾惹上毒瘾,败了安氏几乎大半家财。最后事情败露的时候,安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
是安二叔安振业站了出来,安抚住诸位股东。之后,又四处借钱,再加上苏家的倾力相助,安氏才算保住。自此之后,安二叔安振业,便成了安氏集团最大股东,也成功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
而安木杉,作为安振业的掌上明珠,也成了真正的安氏千金。
安舒童的父亲跳楼自杀了,母亲也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倒了下去,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医院里的医药费,一个月要两三万,还有弟弟的学费书本费……
报社里上班,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现在跟苏家一刀两断,安舒童觉得压力大得有些活不下去。
她是从小泡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从小生活优越,从来没有为生计发过愁。后来父亲出事,她也是第一时间将嫁妆全部拿了出来。因为父亲的事情,苏家也花了不少钱。
她跟苏亦诚离婚,苏亦诚没提分财产的事情,她也不好提。
她现在举步维艰,也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但是骨子里也傲,她做不到。
“我不会答应的。”安舒童只撂下这一句,转身出去忙自己的了。
副总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等安舒童出去后,他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
~
晚上下班,她接到了苏亦诚打来的电话。约她在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说是谈财产的事情。
安舒童如约过去了,走进包厢才发现,安木杉也在。
“姐姐来了。”安木杉非常热情大方,看见安舒童过来了,她从苏亦诚怀里挪开,起身迎过去,“姐姐坐吧,想吃什么,尽管点。”又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们上午就办了离婚手续了。姐姐,我很感谢你。”
“吃饭就不必了,既然是谈分财产的事情,直接谈吧。”安舒童看也没看安木杉一眼,她目光只盯着苏亦诚的脸。
她从小生活条件优渥,想要什么都能有,平时根本不在乎钱。她是被富养长大的,眼皮子不会那么浅。如果不是现在真缺钱,这个饭局,她也不会来。
苏亦诚坐着没动,目光轻轻从前妻脸上划过,落在安木杉身上。
眼神温柔了许多,他轻声对安木杉道:“木杉,你先坐吧。”
安舒童别过脸去,她忽然觉得好难过。跟苏亦诚结婚六年,她一直都在盼着。盼着她的丈夫,能够温柔呵护她,可是她一次次的等,一次次的失望。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或许,苏亦诚根本就是那样一个冷冰冰的性子,是她之前看错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不是她看错了。而是,他的温柔,他的呵护,全部都是不属于她的。
苏亦诚和安木杉靠着坐在一起,安舒童站在偌大圆桌的对面。拎着包的手攥得很紧,她略微低着头,不说话。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沉默良久,还是苏亦诚先开的口,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白瘦修长的大手捏着那张卡,“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安舒童扬眉,嘴角挂着淡漠的笑。
苏亦诚抿了下嘴,回头望了眼身边的安木杉后,才说:“舒童,你昨天那样做,对木杉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现在,我的条件就是,你出面,澄清所有事实,还木杉一个清白。”
“事实?清白?”安舒童觉得好笑,“你们一对奸夫淫妇,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还需要什么清白。如果今天叫我来,是谈这事的,我看,钱我也不要了。”
安舒童不想再呆下去,苏亦诚终于站起来,喊住她:“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顾及你病重住院的母亲吗?”
她怎么能不顾及?如果不是顾虑母亲的话,她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撂下一句,安舒童不管不顾,继续要走。
安木杉说:“好了,亦诚,既然姐姐不答应,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说了。”她倒是大度,绕过圆桌,走过去拉着安舒童手说,“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我明白的。不过,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堂姐。”
“服务员,点菜。”
安木杉喊了服务员进来,她点了两个,然后将菜单递给安舒童。
安舒童坐了下来,她心思没在吃饭上。她只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包厢里三个人,苏亦诚跟安舒童都不说话,就安木杉一个人在调节气氛。安木杉带了红酒来,亲自倒了三杯。
“堂姐,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吃顿饭呢。”安木杉把一杯酒递到安舒童跟前,自己也举着一杯,“昨天的事情,要说错,不能怪姐姐一个人。是我不好,我明知道你跟亦诚已经结婚了,却还……是我有错在先,如果不是我自己不自爱,也不会出那种事情,害得苏安两家丢尽了颜面。”
“这杯酒,我敬你,算是向你赔罪。”说罢,安木杉仰头,大口灌酒。
“木杉!”苏亦诚严肃的夺下安木杉手上的高脚杯,语气沉重,却透着关怀,“女孩子,别喝这么多酒。”
安舒童觉得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她不想看他们秀恩爱,不想亲眼看到他对她好。不是因为安木杉敬她酒她才喝的,她是真的想喝点酒,她想大醉一场。所以,举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将酒杯狠狠扔摔在地上,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安木杉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想去追,苏亦诚按住她:“别管她。”
他面色清冷,男人清俊的一张脸上,含着薄薄怒气。
2/293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