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一踏进公主府,就感受到了一股沉闷的压抑。
在平阳公主的院子里,更是安静的得只有风声。
所有人都是轻手轻脚,战战兢兢。
石红莲见到章锦婳出现,立即在平阳公主的耳边轻声道:“公主殿下,章国助到了。”
平阳公主轻合着的双眼慢慢打开一条缝,又无力的闭上,好像身体已经被掏空。
章锦婳急忙上前跪下行礼。
平阳公主的嘴唇动了动:“我不行了。”
就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平阳公主的力气。
石红莲捂着嘴,眼泪汪汪。
章锦婳凑近平阳公主的耳边:“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定让公主殿下看着小公子长大。”
石红莲忍着泪,熟练的将平阳公主的手腕从锦被里拉出来,让章锦婳探脉。
只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平阳公主就完成了从圆润到消瘦的过渡,怀孕期间养成的肉掌,如今有些干枯蜡黄。
章锦婳有些吃惊,面上保持不动声色,只伸手去搭脉。
平阳公主的脉搏微滞,肌肤冰凉。
这是一个对生命已经没有坚持的身体特征,怎么可能出现在平阳公主身上?
“石娘子,小公子有没有抱过来?”
“没有,太医说会打扰殿下静养,而且怕病气过给小公子。”
章锦婳蹙眉,端起放在床边的药碗,轻轻嗅了嗅,药物没问题。
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章锦婳想着,看向平阳公主微微鼓起的腹部。
公主是金枝玉叶,谁也不敢去碰公主的身体,太医给平阳公主诊脉都要隔着一张丝帕,遑论替公主殿下做推拿。
当时的传统医学理论,只能通过药剂来促进病人的自体循环能力。
只是,对一个已经感染了炎症的病人来说,药汁都灌不进去,又怎么提高抵抗力?
章锦婳对石红莲道:“石娘子,我要给公主殿下检查身体,你清场吧,我带着黄梅做帮手就行。”
尚药局的医监不敢多说,带着医女退到了门外。
章锦婳掀开锦被,解开平阳公主的下衣,伸手去揉腹。
“嘶~”平阳公主痛得哎呦了一声,轻轻哼出声:“疼!”
由于平阳公主在生产的时候昏了过去,大脑有片刻缺氧,导致全身无力,腹部的正常收缩都没法做到。
加上章锦婳有两三天没来,产道里的淤血没有及时排出来,血块积在了产道里,既压迫神经,又容易感染炎症。
平阳公主的身体素质的底子不错,撑了两天,居然还没发热。
章锦婳一边移动着手指按揉,一边仔细听平阳公主的痛呼,以确认血块堵塞的位置。
幸好有了在千金堂积累的经验,章锦婳在平阳公主的腹部涂了活血清淤的药膏,熟练的给平阳公主进行推按,清理了不少发黑发臭的血块。
平阳公主平素是个要强的人,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此时也忍不住了,不断的喊痛。
随着章锦婳的推按和揉腹,血块越来越少,开始有鲜红的血液渗出,平阳公主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可以接受痛楚的嗯嗯声。
石红莲先还在捧着平阳公主的手掉泪,渐渐的看到公主殿下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手指尖也开始有热乎气,惊讶的止住了抽泣。
像章锦婳的这些推拿揉按的手法,她们几个女护卫去千金堂的时候,都学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给公主殿下揉一揉肚子。
石红莲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章国助,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要这么做呢!”
章锦婳笑笑:“公主殿下太虚弱了,话都说不出来,又怎么会跟你们说起哪里痛呢?而且,经络穴位,要学上一年两年的,才会知道要揉什么地方。按错了穴位,反而不妙。”
章锦婳将沾满了药膏的棉球,让黄梅给平阳公主塞进产道里:“公主殿下,这个千金药膏止血生肌,清热解毒,每天要换两次。”
平阳公主的呼吸平稳,有力气说话了:“章,每天都来!”
伤口虽然还痛,却是那种走向痊愈的痛,平阳公主在战场上受过伤,清楚的知道伤口的痛到底是更坏了还是开始痊愈了。
上完药之后,平阳公主的豪情慢慢的在身体里凝聚,终于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章锦婳笑:“遵命!”
青梅打来清水,章锦婳在水盆里细细的将手洗干净,又用烧酒擦洗了双手,又对石红莲道:“我去给公主殿下煎药,顺便做些吃食,公主殿下必须静养一个时辰。”
那些化淤的药膏里面,掺了助眠安睡的成分。
走出院子,柴绍过来致谢:“章国助,辛苦了!”
章锦婳道:“驸马爷,公主殿下刚刚醒了一阵子,孟章想请驸马爷开恩,让孟章守着公主殿下三日,能下地走路了,咱再回周府。”
这话说的漂亮,明明是她主动帮忙,却还顾着主人家的面子,请求对方的允许。
柴绍当然巴不得啊:“章国助,我这就让人收拾客房。”
章锦婳:“不用客房,孟章只在公主殿下的偏厅里加一张卧榻,稍事休息即可。”
她的打算就是衣不解带,随时给平阳公主调理。
平阳公主恢复得越快,对周子瑜的前途越有利。
出门之前,章锦婳就去请示了周正义,并且得到了支持。
不要说平阳公主,就是普通妇女,在生产之后,由于身体大出血,气血亏损,体内的体液循环或停滞或极为缓慢,造成创口感染炎症,留下恶疾,情绪低落。
身体好心态好的妇女,就很容易过了这一关。
绝大多数的女子,尤其是生活还算富贵的女子,体质稍弱,故而得产后抑郁症的人,古今同。
第320章 凯旋
在章锦婳的精心呵护下,平阳公主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能坐起来说话了。
尚药局的医监乔宇文把脉之后,对章锦婳佩服不已:“章国助可惜是个女娇娘,若不然,做个博士绰绰有余。整个长安城都要以章国助的成就为荣。”
乔医监还说轻了。
要知道,太医署的一把手陈医令,可是认为章锦婳做医令都足以服众。
章锦婳道:“太医署开女科,能给女子读书和讲学的机会,不再拘在后宅,才是孟章的幸事。只可惜,孟章才识学浅,不足以救天下,只能尽力而为。”
乔医监心道,医术再好再精,在宫里有时候也不是好事:“章国助还开有医堂,幸之。”
留在宫里给皇上看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在长安城开个药铺医馆来得轻松啊。
乔医监说的也都是实话,章锦婳却有些受不了。就这样正常的客套话,她都觉得比问诊还累。
每天喂给平阳公主的药汁,都是章锦婳亲自在院子里煎煮,给平阳公主的产后膳食,也都是章锦婳亲自烹制的。
就连小公子的洗浴,也是章锦婳给抱到平阳公主的屋子里,洗给平阳公主看的。
章锦婳的兢兢业业,有人欢喜,有人嫉恨。
她能预料到会有人找事,却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动手,又以什么方式表现。
不过,章锦婳现在也不害怕了,有周子瑜在她身边出谋划策,替她遮风挡雨。
周子瑜从平定道长那里回到京城,没有回周府,而是直接去了一趟秦王府,又匆匆赶到公主府。
章锦婳在公主府住了几天,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在这里备嫁的时光。
她走去柴绍的书房见周子瑜,觉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府内的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在章锦婳的精心呵护下,平阳公主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能坐起来说话了。
尚药局的医监乔宇文把脉之后,对章锦婳佩服不已:“章国助可惜是个女娇娘,若不然,做个博士绰绰有余。整个长安城都要以章国助的成就为荣。”
乔医监还说轻了。
要知道,太医署的一把手陈医令,可是认为章锦婳做医令都足以服众。
章锦婳道:“太医署开女科,能给女子读书和讲学的机会,不再拘在后宅,才是孟章的幸事。只可惜,孟章才识学浅,不足以救天下,只能尽力而为。”
乔医监心道,医术再好再精,在宫里有时候也不是好事:“章国助还开有医堂,幸之。”
留在宫里给皇上看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在长安城开个药铺医馆来得轻松啊。
乔医监说的也都是实话,章锦婳却有些受不了。就这样正常的客套话,她都觉得比问诊还累。
每天喂给平阳公主的药汁,都是章锦婳亲自在院子里煎煮,给平阳公主的产后膳食,也都是章锦婳亲自烹制的。
就连小公子的洗浴,也是章锦婳给抱到平阳公主的屋子里,洗给平阳公主看的。
章锦婳的兢兢业业,有人欢喜,有人嫉恨。
她能预料到会有人找事,却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动手,又以什么方式表现。
不过,章锦婳现在也不害怕了,有周子瑜在她身边出谋划策,替她遮风挡雨。
周子瑜从平定道长那里回到京城,没有回周府,而是直接去了一趟秦王府,又匆匆赶到公主府。
章锦婳在公主府住了几天,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在这里备嫁的时光。
在章锦婳的精心呵护下,平阳公主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能坐起来说话了。
尚药局的医监乔宇文把脉之后,对章锦婳佩服不已:“章国助可惜是个女娇娘,若不然,做个博士绰绰有余。整个长安城都要以章国助的成就为荣。”
乔医监还说轻了。
要知道,太医署的一把手陈医令,可是认为章锦婳做医令都足以服众。
章锦婳道:“太医署开女科,能给女子读书和讲学的机会,不再拘在后宅,才是孟章的幸事。只可惜,孟章才识学浅,不足以救天下,只能尽力而为。”
乔医监心道,医术再好再精,在宫里有时候也不是好事:“章国助还开有医堂,幸之。”
留在宫里给皇上看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哪里有在长安城开个药铺医馆来得轻松啊。
乔医监说的也都是实话,章锦婳却有些受不了。就这样正常的客套话,她都觉得比问诊还累。
每天喂给平阳公主的药汁,都是章锦婳亲自在院子里煎煮,给平阳公主的产后膳食,也都是章锦婳亲自烹制的。
就连小公子的洗浴,也是章锦婳给抱到平阳公主的屋子里,洗给平阳公主看的。
章锦婳的兢兢业业,有人欢喜,有人嫉恨。
她能预料到会有人找事,却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动手,又以什么方式表现。
不过,章锦婳现在也不害怕了,有周子瑜在她身边出谋划策,替她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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