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千紫抬起头,对大肚妇人冷冷的看了一眼,站起来,提着凳子,转身回了屋,关了屋门。
李晓庭纳闷的对紧闭的屋门看了一眼,对正在发愣的妇人说:“婶子还有什么事?我看婶子也快生了吧?这个时候往外跑不安全,不若婶子先回去,等小菊回来,我让她去看您。”至于小菊会不会去看嘛,就不关我的事了。“婶子?”李晓庭见她还在发呆,便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大肚妇人猛得回过神来:“啊?啊!那个,这孩子怎么了,眼神怪渗人。”一副笑不出非强笑的模样。
李晓庭笑道:“婶子说笑了,我看她眼神正常的很,纯洁可爱的。”
大肚妇人又陪着尬笑了一下:“可能是婶子看错了。婶子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着便慢慢站了起来,脚还沒抬起,又“唉哟!”一声,坐了下去:“看婶儿这记性,婶子是来问问,小姐让那春芽帮着收野菊花?”
李晓庭笑着点点头。
妇人拍了下大腿:“唉哟!都怪婶子没早跟你说,那丫头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马家村儿的,哪里懂得弄这个,不如婶子帮你收吧,婶子在镇上也是做生意的,保证能比那丫头顺利,不让那帮村妇多拿小姐一文钱。”
李晓庭无语的看着她,不明白这女人脑子构造是不是太特别,对于自己来说,她们两个都是陌生人好不好,而且这妇人还骂过自己,怎么看,自己也用不上她呀?
“婶子说笑了,您身子金贵,这点小事哪敢劳动您。”
“不劳动,不劳动,婶子会算帐,保证不让小姐的铜子少一枚。”
李晓庭。。。 。。。
自己拒绝的太含蓄了?
“没关系,我有钱,不在乎多几文少几文的,婶子看着~快要到生的日子了吧!还是赶紧回家养着的好,这万一到了日子,在路上发动了就不好了。”李晓庭始终都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我送婶子您一段。”
妇人有些失望,今天这借口找的不好,人家有钱,不在乎用的人会不会算帐,看来,下次要找个不关于钱的借口才行,唉!总觉得刚才那小姐的话怪怪的,到底是哪里不对?什么金贵,什么发动,在路上发动,哎!这小姐怎么说话的呢!妇人想转过身问一下李晓庭是什么意思,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走远了~。
李晓庭甚是得意,看来,先让人清了这边的路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不然,看她那魂游天外的样子,搁以前那路,自己怕是要将她送进村里才行。
欧阳千紫将又一只手套都缝好了,仍没等来李晓庭的问话。忍不住看着仍在写写画画的李晓庭:“晓庭姐不好奇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你想告诉我,我听着,不想告诉我,就不用告诉我。”李晓庭一副高人的样子:“不过,我总感觉若知道你的身世之类的,会有危险,所以,有关你身世的一切,你还是别告诉我的好。”
欧阳千紫笑了笑:“她说,让我离了姐姐,给她做童养媳去。”无知妇人,自以为是,惹人厌烦:“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有趣。现在有更有趣的,你晓庭姐要去看人收菊花,你要不要一起?”李晓庭说着,己是开始收拾起纸笔。也不知道自己头脑发什么热,要弄什么酒精,直接买了消炎药备着不就行了。白白浪费纸张笔墨,还有自己的半下午时间和几亿脑细胞,不合算啊,不合算!
“千紫就不去了,晓庭姐小心些。”
李晓庭站在村子的稻场边上,手里拿一枝开满小黄花的野菊,看着稍远处那一群手提竹篮的大小女人们,听着她们杂乱的聊天声,偶尔有一两句大嗓门传来,话语清晰,让李晓庭大概能猜到她们又换到了哪个话题。
“你这丫头,就差一点儿,放一放就过去了。”又一个高嗓门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春芽怎么说的,那高嗓门又传来:“是咱们亲,还是你跟那老姑娘亲呐?”
李晓庭感觉到有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你弄的?”
李晓庭看了看田易,冲他调皮的眨眨眼,笑眯眯的问:“嗯,怎么样?”
“人选得不错。”田易宠溺的夸了她一句。
又有一声高嗓门传来:“她还一朵一朵看不成,混混不就过去了。”
“一个□□芽的小姑娘。可能还有她弟弟。”李晓庭略有得意。
“春根俩姐弟么?春根那小子长大了。”田易笑道,等了一会儿,又温柔的道:“老姑娘配老先生,很好~”
“嗯?”李晓庭疑惑。
“我是说,咱们很配。”田易解释了一句。
李晓庭知道,他定是怕自己听了那句,心里会难过,特意安慰自己的,只是,自己来的地方太过包容,五十岁的人都能自称宝宝,自己才多大,只不过不小心掉到这个封建社会才多久,又怎么会轻易受影响。其实想来,自己终究还是免不了,带着穿越者的优越感来看待这个世界吧!
“我也觉得,李晓庭与田易,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李晓庭心中暖暖的,笑的便越发甜美。
田易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咚”跳的很大声,真怕那正围在一起说笑的一群人都能听到,他紧了紧自己拉着晓庭的那只手,声音微紧:“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吧!”李晓庭很喜欢田易说的这句话,便重复了一遍。
两人的手,掩在田易宽大的衣袖下,牵的紧紧的,并排慢慢向村□□去。一阵风过,一片秋叶飘飘荡荡落在李晓庭肩上,田易抬起另一只手轻扫了下去。
“晓庭家乡那里,可有这么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田易温声问道。
“有啊,咱们可有三日半未见了呢!”
“嗯~”田易轻轻嗯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明日重阳节,晓庭与易一同登高去~”
话题转的太快,李晓庭反应了一下,脑子才转过弯来,欢喜的仰起头问田易:“易明天不出门了?我们一起去秋游?”
“嗯~,晓庭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田易见李晓庭欢喜,自己也跟着欢喜起来。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现代重阳节,都不登高了,一般都是公司组织着,一起去敬老院慰问老人去。自己还真不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
都九月九了啊!李晓庭记得自己因辞了职,有些不舍,便主动在中秋与国庆放假时,留下值班。等大家上班一天后离的职,不知道这里与自己那里时间是不是一致的,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突然消失了,要急成个什么样子。。。。。。
田易没听到李晓庭的回答,便微低了头看她,见李晓庭神情落寞,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李晓庭回过神来,微仰头,对他甜甜的一笑:“没事,我也不大懂这里重阳节应该准备什么,易安排就好!”不要想,不要想,就当一次古代游好了,何况,自己在这里还找到了男朋友,到时带回给爸爸妈妈看,他们一定会开心的。
“那,晓庭的家乡,重阳节怎么过?”
“各大商场,也就是店铺,都会有优惠活动,大家会带老人出去逛街游玩,吃好吃的,像我们在上班的,掌柜的会组织大家一起去敬老院看望老人等,在我们那里,重阳节是一个敬老的节日。”李晓庭眉飞色舞的讲给田易听。
田易微微笑着,又问李晓庭“敬老院”是什么?
李晓庭又开始给他科普敬老院,最后还给他科普了孤儿院。田易始终微微笑的听着,偶尔问上两句,看着她越来越欢快,越来越无虑的样子,心中也松快了下来,自己怕是无法帮她回家的,或许,自己跟本不愿她回去那个,自己可能去不了的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九的酒
词曲:陈树,朱德荣
演唱:陈少华
又是九月九
重阳夜 难聚首
思乡的人儿
飘流在外头
又是九月九
愁更愁 情更忧
回家的打算
始终在心头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他乡没有烈酒
没有问候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家中才有自由
才有九月九
又是九月九
重阳夜 难聚首
思乡的人儿
飘流在外头
又是九月九
愁更愁 情更忧
回家的打算
始终在心头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他乡没有烈酒
没有问候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家中才有自由
才有九月九
亲人和朋友
举起杯 倒满酒
饮尽这乡愁
醉倒在 家门口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他乡没有烈酒
没有问候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家中才有自由
才有九月九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他乡没有烈酒
没有问候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家中才有自由
才有九月九
☆、丹染
小菊家门前,丹意正与一个疤脸少年对峙,欧阳千紫小朋友在优雅的品着茶,闲适从容,似乎没看到那两人一牛车。
李晓庭与田易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诡异的情景。
“先生,晓庭姐~”丹意看到两人,一副委屈又忐忑的样子,喊人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李晓庭好笑的问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突然青春期叛逆,与人打架了?
“我可以干很多活,请公子,小姐收留!”那疤脸少年突然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田易将李晓庭往自己身后拉拉,问丹意:“怎么回事?”声音微冷。
丹意打了个冷颤,先生从来都是温和淡雅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生这么如冰般的眼神。好~可怕!
“先生,他~”丹意用手指向疤脸少年:“丹意也不知道这丑八怪为什么在车上。”
李晓庭皱了皱眉,却是没出声。
“你从过军?”田易改问疤脸少年:“为何会在我家牛车上?”
疤脸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田易:“小子只做过散兵,这脸就是做散兵时伤的,小子只是伤了脸,并不是坏人,还望公子收留。公子放心,小子不会吃白饭的,小子吃得苦,能干很多活。”
田易脸色缓和了一些,将李晓庭拉到石条前,向搬了凳子出来的欧阳千紫点了头,表示感谢,与李晓庭一起坐了下来。
疤脸少年转了个身,依旧单膝跪地。
“说吧,你为何会在车上,镇上富贵之人颇多,你又为何非要让我们这些乡下之人收留。”
丹意悄悄松了口气,先生终于正常了,虽然仍然有些严厉,反正不是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了。
“回公子,小子是看丹意公子帮了那卖身葬父的小乞丐,想着公子家必定是良善人家,或许~或许能容忍了小子的丑脸,给小子一个差事做,小子不想做乞丐。”
“丹意?”李晓庭好笑的看着丹意,对于刚才他叫人丑八怪的不满也全部消失了。看来,自己对丹意要求太高了些,总是觉得,拥有如此精致漂亮的脸,便应该完美无缺才对,却是忘了,他终究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丹意又开始忐忑起来,声音低低的,恨不得只从嘴里哼哼一般:“晓庭姐说过,那五两银送给丹意了,丹意想怎么花都可以,那小乞丐哭得可怜,丹意没忍住,就给他了。”
李晓庭笑道:“丹意自己的钱财,自然是想怎么花都可以,晓庭姐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担心丹意受人欺负而己。”
丹意抬起都快低到胸口上的下巴,一脸的欢喜:“晓庭姐不怪丹意自作主张?”
李晓庭点点头,笑道:“不怪,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把牛车拉到一边拴起来?”
丹意这才反应过来,忙拉着牛离石条远些,卸了车,将牛拴到小河边,好让它吃些草。
田易让疤脸少年站起来,问道:“你为何会无处可去?”
疤脸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子是义父在战场上捡的,也是在战场上长大,因年龄不够,入不得正规军,只能做散兵。去年,战事渐平,义父又受了伤,便被遣送回家,小子自然是也跟着义父,在义父家种田为生。只是义父的伤越养越严重,今年刚入得秋便不治而去。义父去后,两位义兄便说是因得小子入了他们家里,才惹得灾星,义母又说,小子的脸太过可怖,吓得她夜夜恶梦,不得安眠。便将小子赶了出来。小子本以为,自己有手有脚有力气,应该无论在哪里,总能有一口饭吃,一席屋住,却不曾想,因小子这脸上的伤疤,处处碰壁,无处愿容,在小子看着那些乞丐,以为自己只怕也要加入他们时,看到了丹意公子的善举。”少年顿了顿,接着说:“小子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上了公子的车,但是小子在车里想了一路,小子不愿做乞丐,望公子收下小子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忆了一遍日子的艰辛,这一次,他是双膝跪地,语音带着微颤,再没有了前两次求收留时,略带的倔强。
李晓庭又忍不住心软了,眼睛巴巴的看着田易。
田易对她温和的笑了笑,又问起疤脸少年话来:“你有多大了?可有想过,若我们不收留,你该怎么办?”
“有十四了。”却是并不答后面那句。
倒是没想到才十四,看着可比丹意大似的。可能是皮肤是古铜色,又比丹意高的原因吧。
“起来吧,这里不兴跪礼,以后不要再下跪了。”田易叫了起。
疤脸少年脸上一喜,对着田易磕了个头:“谢公子!”便站了起来。
李晓庭笑道:“来,签了这卖身契,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
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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