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庭笑道:“嗯?……,晓庭不是同易讲过我们那里的世界了么?人人平等和尊重隐私,易若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
田易却是又叹了口气,这口气便有些沉重了。他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她在孤霞山附近的一个村子里买了田地房屋,生下了我。本应该是平平静静的乡村生活,然而,她不知为何与那村中的一个地主有了往来,从此,我便时常被人骂了。那时,我不过三岁多,却是过于早慧,听懂了那些孩子是在骂我,便不自量力的与他们打了起来。”
田易轻笑了一声:“或许说,是我冲进去找打,便是那时,师傅救了我,又向她要了我去。其实,我对她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每年回去几次,她都还算和善。”
“后来,她领了田老爷去,我便改了姓。其实,那段时日,我心中也偷偷欢喜过的。”
“我改了姓后,一切又回到原点,仍然是师傅养我教我,而田老爷每隔个三四年会想起我一次,或送几十两银子,或送些用物,我都送去山下给了她,直到她去世,我才把那些留在山上。至于田老爷,我若不主动找他,他怕是再也不会主动去见我了吧!不过,也无甚关系,他也去世了,这一切的瓜葛,今日改了姓后,便算了了。”
车箱中沉默了一会儿,李晓庭刚把这些话语消化完,马车便停了下来,丹意在外面喊:“先生,晓庭姐,府衙到了。”
下车前,李晓庭拉住田易的手,捏了捏,笑道:“你师傅把你教的多好啊!他老人家把我夫君教养得这般好,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他才好呢?”
只字未提田易的父母,她必竟不是田易,田易的这番平铺直叙,对她来说连故事都算不上,但对田易来说呢?除了田易自己,谁又能明白这里面的爱恨情仇,酸甜苦辣?
田易笑道:“别的都好说,见到师傅,你可千万别把他和‘老’字放到一起。君起几乎每次都是因着这个惹得他老人家拿着戒尺到处追打。”
李晓庭眨眨眼:“可是,你刚才也说他老人家了。”
田易笑叹:“唉~成功的被你带偏了。”
两人说完话下了马车,看到王师爷正一手在后,一手端前,站在不远处抬头望天,满面含着慈祥的笑容。于是李晓庭便也转过身,仰起头,向王师爷正看向的那片天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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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再捉虫,今天太晚了,打滚求花花是什么意思?我也试试%%%%(看见了么?滚了四圈)
☆、酒楼小龌龊
满仓酒楼最大的包厢里,没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有一阵阵忍耐的呻·吟之声。
一个男人终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你他妈再轻点儿,想痛死老子么?”
正在上药的小厮畏缩了一下,又将力道放轻了一些。
喝骂的人又怒道:“你是死的吗?本少爷与人打架也不知道出来帮个忙!”
另外五个半裸·着身子“嘶,嘶,唉哟~唉哟!”的人也赞同的道:“就是!就是!”“害爷被打成这样,今天不用吃了!”“一个个都是废物!”…………
众小厮委屈,不是你们自己说要换起那野种的内疚心,不能显得这边人太多好像欺负人一样,又要亲自陪那人玩儿玩儿,就让我们呆在外面,不准过去么?
一个小厮弱弱的说:“小的不是不去帮,是打得太快了,没来得及!”
众人“……”这小子说这话是想找打的吧?
他身边的半裸男子脚动了一动,突然“嘶~”的呻·吟了一声。正给半裸男上药的小厮接着说:“那野人一下就被众位爷打跑了,小的们都没反应过来啊!”半裸男已抬起差点踹过去的腿又伸成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对那小厮说:“你轻点儿,这是在给爷抺药,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
那小厮陪笑道:“小的这不是想帮爷把淤血揉开么,爷这冰清玉洁的身子,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小的心疼啊!”
房中众人均抖了一抖,半裸男抽着嘴角,又“嘶”了一声,轻喝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那小厮忙道声:“是!”,果真闭了嘴认真又用力的抹起药来。屋内气氛却是轻松了许多。
待五人都抹好药,缠了绷带,穿好衣服,田滿仓挥停了正拿着鸡蛋在自己脸上滚来滚去的丫鬟,吩咐道:“备上好酒席,半个时辰后送上来!”
丫鬟如蒙大赦,道了声:“是!”便红着脸退出了屋子。
一个前半裸男眼睛直勾勾的跟出了屋子,啧啧称赞道:“好女,好女!还是满仓兄有福气,我那婆娘,出门压根不让我带丫鬟!”
田满仓轻笑了一声,又皱了皱眉,本该是算得上英俊的样子,可如今他两边脸都还有红红的印子,便显得有些滑稽了。
田满仓忍着痛硬是挤出了个笑:“等金宝兄从少爷成了老爷后,便也可想带什么人便带什么人了!”
那金宝兄苦着脸道:“满仓兄你别害我呀!若这话传到我爹耳中,以为我有什么想法,我可就完蛋了!”
刚被夸了冰清玉洁的男子嗤笑了一声:“金宝兄也太小心翼翼了些,在满仓兄的地方,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们还会乱嚼舌根不成?”
金宝兄忙陪笑道:“郑兄误会了,小弟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叹了口气,接着说:“几位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老爹老娘管得严,结果娶了个婆娘管得更严,我不管得罪哪个,手中的可用银钱便会被扣上一笔,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不敢和你们比嘛!”
另一个前半裸男道:“别带上我,我可比你情况还不如,这不就等着参了满仓兄的火锅铺子,好赚些手头上的花用不是。”说完,便看向田满仓。
田满仓叹了一声:“众位也看到了,咱们不知道那野种铺子里的火锅底料为何那般鲜香,纵然把铺子开起来,也压不过红红火火的风头,开铺子的事暂且不提了吧!”
郑兄笑道:“满仓兄何必如此沮丧,那赛肉银针和粉条的方子,满仓兄不照样给弄到手里了!火锅的方子,虽然难办些,多费些力罢了。”
田满仓脸沉了沉,他是买了那什么银针的方子,只是,他才雇人在菜市上卖了一天,当天红红火火那边便降了价格,第二天便撤了摊子,而菜市那边却突然多了十多家卖银针的,竞争激烈,价格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三文便可购得两斤,已几无利可图,他便只好也撤了摊子,连买方子的银子都没赚回来。虽然那几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事让他心中很是憋了一口气。
还有那粉条,他花了百多两在镇上给那一家人买了宅子,又对他们许以双倍工钱,谁知那一家人是个难缠的,说福利也要双倍,假期还不能缩水,硬是磨蹭到十八才开工,偏偏自己开始又不知道那粉条是用什么做的,临时购买红薯很是困难,因为附近大部分的红薯已是被田易用粗粮换走,而另外一小部分,或不卖,或狮子大开口,实在令人头痛。更过份的是,田易竟然与附近二十几个村子签了五年契约,这二十几个村子的红薯每年必须优先卖给他,等达到一定斤数,才能自由买卖!也就是说,这五年间,自己要不然捡他剩下的,要不就多费运送银钱从稍远些的地方买来。
田满仓缓了缓脸色:“那红红火火仍有粉条卖,也不知道是存货,还是那野种又找了其它会做的人,若是后者,咱们可是有得头痛了!”
“满仓兄请的那家人不是说,只有他们一家会么?还把方子捂得那般紧,千两都不肯出售,想来,红红火火那边应该是存货吧?”
田满仓想:若真是这样便有趣了,田易订了那许多红薯,便让他自己全吃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满仓的心情好上许多,脸上又堆了笑:“今日让诸位兄弟陪着满仓受了这番痛楚,满仓在这里陪罪了!”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抱拳弯腰向几人行了一礼。
一个说:“满仓兄与我们道什么歉,满仓兄不是与我们一样弄得一身是伤!”
又有人说:“确是如此,那小子长得弱鸡一般,谁也想不到他竟是个会武的啊!这事咱不怪满仓兄。”
田满仓想,我知道他会武,但是我能说吗?我说了你们怎么会与他打起来,打不起来就结不了怨,结不了怨本公子就不开心啊!啊哈哈哈哈!!!
面上却是很是痛心的样子:“唉!我也是一时没忍住就骂了他两句,谁知道他就打人了呢?真是……毫无教养可言!”
于是,屋内起了一片对田易的各种申讨之声。
甚至有人激动的提议,不若直接找人去砸了红红火火火锅店,却是被田满仓以:“他虽不义,我们却是不能不仁,生意上面,用些手段虽是应该,砸店却是万万不能的。”
开玩笑,田易可是有皇子撑腰的,做些小动作膈应膈应他,让他不痛快自己就开心了,砸店却是太过惹眼了。虽然田易怂蛋一个,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又惹到其它不该惹的人,比如,今天他身边的那个泼辣的女人,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嘶~”,一想脸就火辣辣的痛。
那几人还在说:“说改姓就改姓,这般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满仓兄还帮他说话,也真算得上大义了!”
听到这句,田满仓的心情好到几乎要飞起,感觉今日虽挨了几巴掌,也算是收获满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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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伶俐的小厮扶着吃饱喝足的公子上了马车,驾了马车往慢慢走起来,行了许久,车里的公子掀开车头的车帘,不解的问:“去码头做什么?”
小厮“哼!”了一声:“公子倒是吃饱喝足了,小的我还饿着呢!公子请小的去兰家包子铺吃汤包啊!”
那公子翻了个白眼,放下车帘,靠在车壁上悠悠的说:“公子不像公子,下人不像下人,我命苦啊!”又说:“你说,你一个小厮,洁癖之症如此严重,可是太不像话了!”
小厮的声音飘进车内:“如何不像了?若不公子出来赶车,试试这如刀的轻风?”
那公子无奈道:“你能别乱用词么?如刀的轻风?冰清玉洁的公子?本公子没被你揉死也差点被你膈应死!你说,用那么大力,你是不是故意的?”此人正是那刚与田满仓在一起吃饭的郑公子。
小厮嘿嘿笑了两声:“真是帮公子活血化瘀的。”又压了压声音:“咱们被分了保护瑶山先生,这活没干成,倒是先与先生打了一架,也真是有趣了。”
郑公子在车里懒懒得说:“本公子可没敢打,而是冲上去被先生打了一顿,现在身上还痛呢!唉~,不对,本来挨完打没那么痛的,是被你揉的……”
小厮在外得意的笑了一阵,又轻声问:“这事也不管?”
“不管,几个苍蝇而已,先生若想拍还拍不死?咱们陪着玩儿就行了!”郑公子稍停了一下,又说:“有些事咱们也不好管呐!”先生今日都气到要改姓了,都没打田满仓,看来还是放不下这兄弟血缘呐!只是那田满仓也太恶心了,两边玩弄,本公子定然要寻个机会,套上麻袋把他给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完蛋,中了凤凰传奇的毒,写完“送上来”,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循环播放凤凰传奇那两人唱歌时的样子:(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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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贵的烫手山芋
温室大棚里温暖如春,金石,丹意与丹枫正在给早上挖空的木箱子里补上蒜苗,韮菜和香葱。
李晓庭坐在桌边,拿着莫君起带来合约细看。看完后挑挑眉:“一百家铺子同时开业?”
莫君起得意道:“有何不可?沿着福河这一路上,本公子已是或买或租安排了十八家铺子了,京里也安排了两家,待天暖路通,本公子再安排另外八十家,半年时间便成,到时咱们的伞坊应该也有一定规模了!”
李晓庭笑道:“当然可~,君起这已安排的铺子现在卖什么?”
“普通的油纸伞,待开业后再换!”
契约上,那股份分配一项上面写着莫君起六成,李晓庭与田易各二成,李晓庭手正指在那里,尚未开口,莫君起便向她解说起来:“君起又拿出了十二万两银打算投进去,其中两万两是补师兄的分成的,另外,不论君起还会投进多少,这分成便如此了,不再变动!”
李晓庭笑道:“不是问这个,只是好奇君起怎得一下这般有钱了,不过君起若不方便,也可不说。”
“并无不可说,”莫君起用右手拉开左手的袖子,笑问道:“晓庭看到什么了?”
李晓庭答::“手腕!”
“……”莫君起笑道:“哈哈哈,君起还以为晓庭会答什么也没看到。晓庭便不觉得君起腕上少了什么吗?”
李晓庭看了许久,只觉得莫君起的手腕肤如凝脂,连腕骨都是极为漂亮的形状,再看向那双莹白如玉,指如修竹的大手,简直就是手控的福利啊!
居易(田易以后改后叫居易了!)将莫君起的袖子拉下,笑道:“是手表,晓庭忘记了?”
李晓庭“哦~”了一声,正欲说话,莫君起便打断了她:“师兄说对了,正是君起在海外游士手中购得的手表,君起将它们卖掉了!”
莫君起送给莫家老夫人的寿礼,老夫人甚是喜爱,在寿宴后第二日的家宴上,夸了莫君起一番,莫君起得意,便将手表给老夫人与自己的父亲母亲及两位哥哥看,开始大家都还看得啧啧称奇,然后便是两位哥哥想出了银子买下这手表,竟是争了起来。
莫家老夫人越看越不对劲,突然便轻斥道:“别争了,你们谁都不准买!”
莫君起也笑道:“本公子又没说要卖,你们争什么?”
老夫人却是叹道:“有道,你出些银钱,买下来,明日拿了送给陛下吧!”
莫有道便是莫君起的爹了!其实他本应该是个王爷,实际上他就是个王爷,与皇帝同父异母的王爷,他的母便是莫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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