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仁见得一群人从异衣阁出来,并没有他日思夜想的玉面公子,却是有一个他极不想见到的人——莫君起。于是他不由得惊了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君起潇洒的转了一下玉萧,嗤笑道:“难得只有三日记忆的叶二公子还记得本公子,本公子还想问叶二公子为何会来到这里呢!”
叶良仁已是缓过神来,连连向莫君起抱起拳来:“误会,误会!”
莫君起傲然:“哼!误会!哪一桩是误会?元宵夜绑了本公子的人?还是现下这般阵仗的来到异衣阁门前?或许你叶二突然情趣风雅,带一群人来找本公子喝茶?”
李晓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两人说话,心道:“看来事情并非自己想得那般难办啊!”
叶良仁似乎非常头痛,满脸陪笑道:“真的是误会,我今日前来是来向玉面公子还有瑶山先生道歉的。”说完,一挥手:“将本公子精心挑选的宝贝抬上来。”
灰衣小分队中,立刻分出了几个人跑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这边莫君起却是不屑道:“本公子会差你那些破烂玩艺?”
叶良仁依旧陪笑:“莫兄说笑了,那些东西虽不一定能入莫兄的眼,却也是我一片心意不是?”
莫君起继续傲然:“叶二公子若真有歉意,不若以后看到本公子的人便躲远些,东西便不需要了。”
叶良仁却似没听到莫君起这句一般,满脸笑的问道:“怎么不见玉面公子人呢?我这许多宝贝,可多半是为他挑选的呢。”
莫君起挑了挑眉:“叶二,你即听不进本公子的话,那本公子也不好再客气了!”
叶良仁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问:“莫小三,你又想如何?”
在这紧张的时刻,李晓庭听到“莫小三”这三个字,仍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往田易身后躲了一躲,假装刚才那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
叶良仁继续在说:“本公子对你客客气气,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公子是来寻玉面公子的,又不是来寻你的,你倒是强出个什么头?”
莫君起仍然傲然道:“倒是没想到叶二公子不仅记性不好,耳朵也不好,本公子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玉面公子是本公子的人,你最好给本公子离他远点儿。否则,将会发生点儿什么,本公子可也不大好保证!”
李晓庭听他们公子来公子去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是对莫君起与这个叶二公子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打算寻个时间诓了莫君起讲给自己听听。
叶良仁嗤笑道:“玉面公子如何是你的人了?他卖身给你了不成?”
莫君起“呵!”了一声:“叶二公子真是难得聪明一次,恭喜!恭喜!”
“……”叶良仁伸指指着莫君起:“你!……”,却似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皱了皱眉,再抬头时已是再次满脸堆笑:“莫兄何必处处与我为难,说来你我之间,总是我吃亏得多不是?我都不曾与你计较,你却是要与我计较到何时?”
莫君起翻了个白眼:“本公子若想与你计较,那日便不会悄悄去救人了,本是想给你留个面子,却不想你不要,可真是白废了本公子一片苦心!”
叶良仁怀疑的问:“你有这么好心?”问完又觉自己语气不大好,便忙嘲莫君起笑了笑,算是补救。
莫君起嗤笑道:“以本公子的性格,本应会怎么做,你想不到么?”
叶良仁听完他这一句,果然认真的想了起来,想了一会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脸上堆了堆笑,向莫君起一拱手:“多谢莫兄手下留情。”待收了礼,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对已经将几个箱子抬来的灰衣人道:“东西放下,我们走!”
莫君起也不阻止他们,就任凭那些灰衣人将箱子放在了异衣阁门前。
李晓庭对这事摆平的如此顺利,很是欣喜,正想说要好好犒劳犒劳大功臣莫君起,却不想,叶良仁的头从已经起步的马车内钻了出来,大喊道:“我与玉面公子的事,还望莫兄不要再管了,莫兄放心,我不会动莫兄的其它人的!”话尾落的极远。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甚至有人起哄喊道:“让玉面公子出来看看吧!”
异衣阁小菊出来与围观的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叫了几个伙计将那几箱东西抬进异衣阁。
李晓庭一行则又上了二楼。三人刚坐下不久,小伙计便将四个箱子抬到二楼上。
李晓庭对丁生说:“将丹意喊上来吧!”丹意一直呆在后院给大家做饭烧水,如今事也算了了个大概了,该让他知道知道才是,顺便让他看看这些即将属于他的东西。
李晓庭让丹意自己打开箱子,丹意迟疑了一下,依次将箱子打开,然后站到一边。
李晓庭看到箱子里的东西,一口茶水喷出,不可置信的问:“这就是所谓的精心挑选的宝贝?”
莫君起看了一眼,不屑道:“知足吧,就他那眼光,这已算不错了!”
田易则答得认真得多:“确算得上很是精心了,这彩色玻璃杯能一次拿出这一整套,也算大手笔了。”
李晓庭指着那一箱白银:“也就这一箱最顺眼了。这两箱珊瑚树还那玻璃杯能吃么?还是能用?”
莫君起哈哈大笑:“刚才真应该当着叶二的面打开箱子,然后让晓庭点评一番,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易笑道:“能换白银。”
李晓庭点点头:“倒也是。果然还是易的见解独到。”
李晓庭又说:“丹意,你看这些东西怎么办?全部拉回你的屋子?”丹意,丹枫和丹染如今都在田易的房子里有一间自己的套房,就是外间可会客,内间为卧室,旁边还有个小隔间的那种。
丹意摇了摇头:“晓庭姐,这些我不收,我又不要嫁与昌平候二公子,怎好收他这许多财物。”
“………………”
李晓庭很是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否则怕是又要一口喷出来,麻烦田易帮她收拾了。
李晓庭奇怪的问道:“为何是嫁而不是娶?”不待有人说话,李晓庭自己纠正道:“不对,我歪题了。我是说,这些算他那天把你绑走还吓得晕过去的赔偿,你只管收着便是,反正他有钱。”
莫君起问:“你怎么知道叶二有钱?”
李晓庭严肃的道:“君起,我有许多优点你都可以学,这个一不小心就歪题的缺点你就别学了吧!”
“……”莫君起撇了一眼李晓庭:“晓庭不若说说自己的优点,本公子也好知道该学那个好。”
“呵呵,”李晓庭回了莫君起两声笑,接着与丹意说:“以你晓庭姐看,除了这一箱白银,另外三箱不若让君起帮你放到他铺子里卖掉,换些银钱,你好投资些买卖,以后即便离了我们,你也能自己过得很好。不过,总还是要按你自己的意愿来安排才是。”
丹意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晓庭:“丹意不想离开你们,可不可以永远不离开?”
李晓庭开解道:“男大不中留,你总是会娶妻生子的不是?”
“可是,可是,丹意想一直与先生和晓庭姐在一起。”
李晓庭想了一下:“那也行,到时你也在那片空地上盖一套房子好了。”
莫君起忍无可忍,冷冷的打断他们:“所以,那三个破玩艺儿,倒底需不需要本公子帮你们卖掉?”
。
☆、改姓
上午解决了昌平候二公子的事,莫君起稍休息了片刻,对李晓庭说了一句:“既然年都过完了,本公子也该办正事了!明日,你就别带着我师兄乱跑了,在家里好好等着本公子。”便带着那三箱价值千两的“破烂玩艺”回了欢喜堂。
因丹枫提前几天架了牛车回马家村看家去了,田意便在多衣馆驾了辆马车过来。
丹意赶着马车,慢悠悠的行在街上,李晓庭依旧时不时叫停,下车买些她看中的或者她认为虽要的东西。最后,她干脆抓了田易下车逛了起来。
似乎是有某种规律,李晓庭有种自己一逛街就准有事发生的感觉。比如现在,几个明显喝了酒的男人拦在了她与田易面前。
出于对田易武力值的信任,李晓庭打了手势,示意赶车的丹意离远点儿,而她自己则乖乖的躲到了田易身后。
那几个人最前面那个,长得还算周正,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田易和李晓庭,另外五人却是有不解为何突然停下的,有起哄怕事闹不起来的。
行人很自觉的按照一向的传统,在对峙的双方还未开始剧情前,就已经围成一个圈将几人包围在了中间。
人群里时不时传来:“什么事?”“不知道啊!我看好多人看就也停下来看看。”“打起来了吗?”……之类刻意压低却又不防碍方圆两三米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
李晓庭也忍不住嘀咕一声:“玩干瞪眼么,又不动,又不让人家走。”
田易听到李晓庭的嘀咕,不由得微翘嘴角,侧了身子,将李晓庭的披风拉了拉,轻声问道:“冷不冷?”
田易这一动,对面的人也阴阳怪气的出了声:“不愧是娼妇的儿子,大街之上便与女子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李晓庭感觉到田易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以为整天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便无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么?”
田易把李晓庭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温柔的说了句:“别怕!”便转了身面对那男子:“看在田老爷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有事快说,说完滚开!”声音冰冷,却也只是冰冷,连半丝被骂后的愤怒都没有。
那人又阴阳怪气的道:“啧,真是翻脸认人,爹死了就不认了,连老爷都叫上了。”
田易皱了皱眉:“不是你说那不是我爹么,现下你又待如何?”
那人突然愤怒了,双手拳头紧捏,作教主式咆哮:“田易,你有什么资格姓田,你为什么还敢叫这个名字!”
“若无他事,恕不奉陪。”田易见他说来说去,仍是从前那些恶语,甚觉无聊,打算带着李晓庭从旁边绕过去。
那人却是横跨一步,他身后的几人也拉开了些架式,摆明了不让田易走开。
田易又皱了皱眉,冷声道:“若是为这田姓而来,易改了去便是,可以让开了么?”
那人似是不敢置信,颤着手指着田易:“你……你……你便这般数典忘祖,忘思负义,猪狗不如……”
李晓庭翻了个白眼,站了出来问道:“你有完没完?件件事都顺着你你还骂!这姓倒底让不让姓,要不你给个准话?”
那人颤手又指着李晓庭,指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再开口时正常了许多:“若真改了姓,本公子便不再与他计较了,你们走吧!”说着让他们走,却并不让开路,而是想了一下,又对李晓庭说:“看姑娘还梳着未嫁的发式,我好心劝姑娘一句,早些离开这野种的好。”
田易突然抓住李晓庭的手臂,李晓庭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嘴上回那人道:“关你屁事!”
那人又开始伸出手指抖啊抖:“你……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你可知道他娘是……”
“啪!啪!啪!”
他话未说完李晓庭上去左右开工三巴掌,打完立刻退到田易身后才快速的解说:“一巴掌还骂伯母的,一巴掌还骂先生的,这不怪我,是你嘴太欠,勾得我没忍住!”
田易本来手一空,心也跟着慌了一下,却见李晓庭是去帮他出头打人的,心又是一喜,忙将李晓庭又护在身后。
三巴掌不但打的对面那人蒙了一时回不过神,把本来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也震得静了一静。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声喊:“姑娘,你还多打了一巴掌呢!”人群“哄”得大笑起来。
李晓庭站在安全地带,对人群拱了拱手,朗声道:“没多打,最后一巴掌是堵他后面那些污言秽语的。以他嘴贱的程度,还打少了。”一群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此时,那拦路的六人也商量好了,一起“哇,啊,啊”乱叫着向田易冲来,田易一只手护着李晓庭,另一只手三下两下便把那五人给放倒在地上,“唉哟!唉哟!唉哟哟!”的直叫唤!
李晓庭看着那个明明是主角,却偏偏冲在最后,还没冲到田易跟前便自己躺地上满地打滚的人很是无语,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还竖了中指,骂了声:“垃圾,没品!”
田易拉下李晓庭竖着的中指,将她的手整个包住,牵了她穿过打滚哀嚎的几人和已经自动散开的人群,坐上马车。
田易轻声吩咐:“去府衙!”
李晓庭一下跳起,又被田易抓住,按下去:“小心碰头。”又摊开她的手掌,温声问道:“打那么响,手痛么?”
李晓庭当时的手确实又麻又痛,不过这会儿却是几乎没事了,她却仍是点着头,轻“嗯”一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田易。
正所谓,此时不撒娇,更待何时!
田易果然心痛的拿起她的手轻轻吹起气来,一边吹,还一边温柔的解说:“我小时候,师傅便是这样给我止痛的。”
车箱里,正是浓情蜜意,李晓庭温柔的与田易聊天:“易,真打算改姓么?”
田易叹了口气,无奈的轻拍了下她的额头:“不专心!”又轻声解说道:“易,十岁前都是跟师傅姓居的,十岁后那人找来,才改了姓田,如今,不过是再改回去罢了。”
李晓庭安慰道:“嗯,居易更好听。”
在李晓庭搜索脑中记忆,想再夸一夸“居易”这个名字时,田易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晓庭,我娘,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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