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唇上的压力一松,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喘着粗气的声音:“傻念念,呼吸!”她慢一拍地反应过来,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大量新鲜的空气从口鼻进入,她憋得几乎要炸裂的胸腔终于缓了过来。
见她面色绯红,娇艳如花瓣的红唇因他刚刚的亲吻微微红肿,却显得越发诱人,他的眸光暗了暗,待她稍缓,再次不客气地覆了下来,她紧张地侧头想要避过。他眉眼含笑,固定住她的螓首,不让她逃。同样红润水泽的唇覆住她的,伸出舌尖,细细描绘她优美的唇形。
又热、又湿、又痒。她难耐地张唇躲避,他却正中下怀,舌尖再次滑了进去。这一次,他有耐心得多,轻舔慢咬,唇齿厮磨,挑逗着她本就敏感到极点的感官。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耐心与诱导,也大概是慢慢有了感觉,她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一直躲避的香舌试探地回舔了下他。
谢冕眸色骤深,动作顿住,下一刻,她感觉到两人紧紧挨着之处有某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呼~念念对小谢总算有点感觉啦~
么么哒宝贝们~看到昨天的留言啦,感谢各位宝贝儿给我挽尊,所以,小纪决定明天更一章粗长的,你们不要太感动哦O(∩_∩)O
PS:感谢小天使“初七是个大晴天”,“婧哥哥!”灌溉营养液,(づ ̄ 3 ̄)づ
第55章 败露
谢冕的动作骤然顿住。朱弦还没反应过来, 他猛地起身放开了她,翻身仰躺在她身旁,重重喘气。
怎么回事?她从浑浑噩噩中清醒,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带着好奇, 侧头想要看他清面上的表情, 却忽然有一双手伸过来, 挡住她的视线。耳边响起谢冕沙哑得厉害的嗓音:“乖,太晚了,快睡吧。”
刚刚他那是在做什么,现在让她睡?她不甘心, 想要拿开他的手。他索性一缕指风打出去,将灯火灭了。
帐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他为她盖好被子,自己远远地躺在另一边,如避洪水猛兽。
许久没有新的动静,只能听到他粗重混乱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下去。朱弦翻了个身朝向他,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黑黑的一团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胸腔微微起伏着。
她渐渐回过味来,双颊有如火烧,安静了一会儿, 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盖被子?”
他苦笑:“我不冷,你盖就可以了。”他热得恨不得将寝衣都脱掉,只是身边还躺着她, 他实在没有勇气挑战自己的自制力。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被角带着风声搭在了他身上,他听到她不满的声音响起:“不冷也得盖,不然会着凉。”
然后,她柔软香暖的身子一点点挪动过来,挨近了他,天真无邪的声音响起,带着好奇:“刚刚你身上怎么会有硬东西,藏在哪儿的?”随着语声,一只玉手在黑暗中探了过来。
“轰”一下,谢冕整个人都仿佛着了起来,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她试图作乱的手。
热乎乎的手儿柔滑细腻、柔若无骨,他心中不由一荡,心跳得更厉害了,不敢放松,也不敢用力,唯有咬牙道:“别乱动!”
黑暗中传来她吃吃的笑声,轻快如银铃,直笑得他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他蓦地醒悟过来,她是故意的!她不就是仗着他不能对她怎么样吗?
谢冕咬了咬牙,奇异的,先前因她对他的不信任产生的气恼、委屈在这悦耳的笑声中烟消云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事。
他竟然对念念……他又是窘迫又是羞涩,可,他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有隐秘的欢喜和满足一点点泛上心头,直到将眉眼全染上欢快而甜蜜的笑意。
她的唇可真香、真软、真甜啊,含在口中,如琼如脂,又似蜜糖,叫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她的肌肤那般细腻柔滑,指尖划过,如缎如绵,让人流连忘返;还有她如春水荡漾的明眸,修长洁白的脖颈……身子又燥热起来,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不敢再想下去了。
“念念。”他喊她,带着喘息方定的喑哑。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尤带笑意。
“以后不许不信我。”他道。
黑暗中,她没有做声,他却分明看到她一双明媚的眼睛如有星光闪耀,向他看过来。他心中叹息,不敢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轻声道:“今天晚上的事牵涉到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轻轻应了一声。
“还有……”他又补充道,“你要快快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她愕然。谢冕却不肯说了,赌气道:“你要是想不起来,你的鱼郎会很失望很失望,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鱼郎?他怎么就成了她的了!朱弦的双颊迅速烧了起来,仿佛有什么轻轻戳了一下她心中最柔软之处,心弦一下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了,却有一种甜蜜的感觉措不及防地泛上心头。
喂!她提醒自己,他一贯会哄女孩子,可不要轻易上了他的当。心中却另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管他呢,就算他今后会负心,至少现在,她能得到他的温柔以待,她为什么不好好享受,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她这样想着,唇边泛起甜蜜的笑意,连睡着时都带着微笑。
天地骤换。
阴云涌动,夜风乍起,遮挡了本就黯淡无光的星月,看着似乎要变天了。
朱弦感觉到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浑身剧烈的疼痛,以及运转全身不息的内息,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清晰,不再是被笼在雾中,罩在网中。
她又成了鱼郎,在拼命奔跑着!她停下来,感觉手中紧紧地捏着一个什么,低头看向手心,曾经出现在六郎手中的玉坠此时正攥在她手心。
怎么回事?玉坠不是落到周夫人手中了吗,怎么现在又回到了她手里?而且,此前她明明无法控制鱼郎的身体,怎么现在又可以了?
她再次看了玉坠一眼,心中浮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枚玉坠……她能不能变成鱼郎莫非和这枚玉坠有关?只有玉坠在鱼郎身边,她才能控制他的身体;而因为玉坠被拿走了,她才会出现诡异的仿佛被困囚的情况。
她来不及多想,看了一眼周围掩映在夜色中的建筑与花木,觉得还是应该尽快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上一次来鱼郎还关在小黑屋中,怎么这一次会在外面夺命狂奔?
而且,想到睡着前的情景,她蓦地变了脸色。谢冕说,要她快快想起来,还说,他是她的鱼郎。他会她独门的小擒拿手,他对她诡异的态度,满含柔情地呼唤她念念。难道……她忽地有了一个惊悚的猜想:这一切竟是真的,谢冕就是鱼郎?
不、会、吧!她摇了摇头,不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吧,一定是巧合,对,是巧合!她从没在鱼郎面前暴露过自己的性别年龄,他怎么可能会认得出她来?何况,当初她为了不让鱼郎走上谢冕的老路,可是嘱咐过他不能近女色的,谢冕却是又有红颜知己,又有两房侍妾,连儿子都接了回来。
鱼郎一定不会是谢冕!她拍了拍自己咚咚乱跳的心,安慰自己。
“念念,念念,真的是你,你回来了!”脑中忽然响起鱼郎的声音,欣喜而激动。
她因刚刚的猜测心神不宁,一时没有回答他。
鱼郎的声音立刻小心翼翼起来,委屈地又喊了声:“念念。”
朱弦的眼前忽然浮现出谢冕风流含笑的眉眼,一时间竟和鱼郎的形象重合起来。她下意识地抖了一抖,蓦地意识到,虽然自己从来把他们当两个人看,可鱼郎真真切切就是儿时的谢冕,只不过未必是真实的谢冕。
“是我。”她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感觉把自己都绕糊涂了。
鱼郎道:“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鱼郎的语气是那样小心翼翼又满汉期盼,朱弦有些心虚,她回来还是离开,自己并不能控制。对一直以来的她来说,他只是梦中人,醒来便会忘得一干二净;可对鱼郎来说,这却是他的世界,他只能被动地等待。
意识到这一切有几分可能是真实的而不是梦境,她忽然心虚起来:她以前对待鱼郎说话行事都太漫不经心了,她没有教他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而且,鱼郎的身体……
她先运气一圈检查身体,放下心来。还好鱼郎先前听了她的话,运气护住了内腑又调息疗伤过,虽然身上还火辣辣地疼,脏腑却万幸没有受到伤害。
至于现在……她皱起眉来:“你不是被关在屋子里吗?怎么会跑出来,这个玉坠又怎么会到你手里?”
鱼郎道:“是张妈妈偷偷过来放了我,又把玉坠偷拿回来,还给了我。她说娘亲天一亮就会再次动手,让我快跑。”
朱弦想到自己上一次消失前看到的张妈妈,一个仆妇有这么大的胆子?她神色微变:这事怎么想都不合理。何况,鱼郎这么小,又能跑到哪里去。他不跑还好,这一跑,还把作为物证的玉坠顺走了,岂不等于落实了心虚?
不好,她动作一顿,鱼郎上当了!
她问鱼郎:“我们现在在哪里,秋韶院在哪个方向?”鱼郎这一跑,他们就被动了,她得想办法弥补。
“我们得想法子为你洗刷冤屈。”她道,“鱼郎,听你和你娘亲那时说的话,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她其实也是姑且一试,鱼郎毕竟还小,所怀疑的未必是真。
鱼郎却没有回答她。
朱弦正自奇怪,忽地察觉了什么,看了过去。
前面是一道长廊,廊下挂了一盏灯,照亮了廊中少年的身影。
少年乌眉凤目,面如冠玉,穿一件绣着风摆翠竹图的素白锦袍,翩翩而立,如玉树琼枝,风姿卓然。
谢晟?朱弦惊讶地看向他,十六岁的少年,身形高大,已初见长成后的风采。
朱弦想到关于他种种友爱兄弟,品行高洁的传说,心中一动:也许,鱼郎的这事可以找他帮忙?
正要过去,脑中传来鱼郎的一声惊呼:“不要去!”
她一怔,忽地想起现实中谢冕对长兄的憎恶,难道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对对方有了恶感?
已经来不及了,“五弟。”前面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动听无比。
朱弦如遭雷劈,目瞪口呆,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那个与人幽会,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孩子的少年的声音!
怎么会是他?号称“君子昭昭,如珠如玉”,娶妻娶贤,不爱美色的谢晟!
所以,这个果然是梦境吧,莫非因为她对谢冕有了几分好感,就不自觉地站到丈夫一边,才会对谢晟故意抹黑?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朱弦的心沉了下去:这么多年,从没有人知道谢晟的龌蹉事,要么是这个人掩饰得太好;要么是他后来改邪归正了;要么,撞破他事的都已……
鱼郎当时不肯说是谁,难道就是知道其中一人是他大哥,所以要为他遮掩?那么那个和他偷情又生了一个私生孩子的女子又是谁呢?朱弦心中起了不详的预感,总觉得答案或许会很可怕。可不管怎样,等过几天,听说谁的孩子被送去寺庙想必就能知道答案了。
大概是她的震惊之色太过明显,谢晟望向他,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又喊了一声:“五弟?”
朱弦勉强笑了笑,走过去行礼道:“大哥。”兀自有些魂不守舍。
谢晟目中闪过一道光芒,含笑道:“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不好好养伤,大半夜地在外面跑?”随即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斑斑血迹上,怔住,“怎么回事,那几个小子又欺负你了?”
朱弦没有回答他,反问道:“大哥这时候怎么会在内院?”谢晟还未成亲,平时起居在外院,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谢晟走近他:“我刚歇下,听到秋韶院出事了,过来看看。”顺手拉起她的手道,“让我看看你的伤。”他仔细地打量着她背上的刚刚被打的伤,忽地凑到她耳边,仿佛若不经意般突然开口道,“上午在阁楼外面的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朱弦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在怀疑她!面上却是一片茫然,奇怪地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谢晟直起身,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朱弦只觉得仿佛被一条伺机而噬的毒蛇盯住,脊背蹿起一片凉意。那张原本风清月朗,宛若谪仙的面容,恍惚间仿佛魔鬼般可怕。她心头发紧,面上却一丝不露,依旧是纯然的不解。
片刻后,谢晟才垂头看向她的手臂,目中露出悲悯之色:“那几个小子也实在太过分了些。”随即柔声道,“是大哥之过,没有教导好二郎他们几个,让五弟受了委屈。”
朱弦道:“怎么能怪大哥?”
“五弟不怪我就好。”谢晟携了她的手道:“天晚了,在外面可不好,大哥送你回去。”
朱弦的手猛地一缩,挣脱了他。
谢晟惊讶:“这是怎么了?”随即弯了弯眉眼,柔声道,“别怕,有大哥在,你娘亲不会责怪你的。”
不,她不能回去,这个时候回去,鱼郎就是死路一条。小鱼郎刚刚那一跑虽然冲动,可既然已经跑出来了,那便没法回头,现在就看她怎么找出一条生路了。
她心念转动,蓦地往后退了一步:“我不回去。”
谢晟不赞同地看着她:“莫要淘气,周夫人会担心的。”
远处响起了喧闹声,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向这边而来,似乎有人追过来了!前方,谢晟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恰挡住了她的去路。
朱弦的心越跳越快,掌心汗出,忽地抬头叫谢晟道:“大哥。”
谢晟讶然:“怎么?”
朱弦道:“对不起啦。”蓦地跳起往他怀中撞过去。
谢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却觉朱弦的小手从他身上拂过,几处穴道骤然一麻,整个人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往旁边跌去。
朱弦趁机从他身旁冲过去,钻进了道旁的花林中。夜幕的遮掩下,她小小的身影只是一晃就不见了,谢晟站直身体,目光沉沉地看着朱弦身影消失的方向,唇边忽然浮现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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