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家祖随着景国皇帝上过沙场,后来列功封赏,给了安国公的爵位,他们一家也争气。后来的两代人都培养出了出色的子孙,安祁文的大哥安息川便在地方上执掌一省军权,很是威风。
这也和安家培养后代的方法有关,从来都不是直接给你什么,而是要靠自己去挣,进入军营都要从最小的小兵做起,当然也不会让你当上十来年的小兵,在适当的时候自有升职机会摆在面前,这也要靠自己努力才能争取的。
安祁文是被宠坏的一个,到了年龄自己知道上进了也是如此来,所以秦悦才会在香山猎场看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执枪小兵,等到任飞卿在宫内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小首领了。按说他的路还有挺长要走,不想景桓一开口他就走上了事业的高峰,让外人议论纷纷,安家人纠结万分。
他们一家是根正苗红的,世代效忠于景氏皇族,对于如今“两个皇帝”坐朝堂的异象,安国公本人并不想战队,他自己已经年老不过问政事,大儿子在地方上任职离朝堂又远不会被殃及,二儿子也是一样,两人十天半个月回家一次是多的,有时候半年不回一次也正常。
所以宠着小儿子,也有朝局不稳,让小儿子置身事外的意思。做个游手好闲的小子总比日日走在悬崖边担心掉脑袋强。
安祁文愿意上进了,就安排去羽林卫,做一个小兵,最多就打算让他当个小统领了,不准备让他往上爬了,这小日子过得也不错不是,谁知道让摄政王一句话,把低调的想隐于尘埃中的安国公一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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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 169 章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安祁文,这还用问?全京城人都知道安家小子爱任飞卿爱到了痴魔的程度,大龄未娶,后来很多有女孩子的人家,爱护女孩的都不愿意去找他说亲了。
任飞卿如今嫁了安王做安王妃,安王愿意重用安祁文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多人们茶余饭后感叹一番安王真是大度能容,腹中能撑船了。
“早就说让你离那个任二,离人家远一点,你不听,人家能看得上你吗?京城有多少姑娘家等着你挑,你就看上一个祸星!现在好了,我们安家就要被你毁了!”安国公绕着安祁文的圈骂他。
景桓回来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局势,所以早早的把大儿子二儿子送出京,图的就是一个平稳安宁,安国公安国公,当年祖辈征战安国死了多少人?他可不想安家和景家一般就剩下那可怜的两根独苗苗,后来局势突变,多少人想退却不能,只能心里感叹他的动作快。
其实说的好听折角眼光长远,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这一代的安国公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不想去效仿先辈拼搏安国了,只想安宁的活着。
“他是飞卿选定的夫君,飞卿选的人不会错的,安王不会是祸国贼子,爹您想多了吧!”就算安王要上位,凭着今上一弱冠孩子,能翻起什么腥风血雨?他爹就是想得多!
好吧,他这是爱屋及乌,安国公听了这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安祁文忙上前去给他顺气。
安国公气喘顺了,还是气,伸手揪住身边的红缨枪就朝着安祁文比划过来。
任飞卿得到了消息心里更觉苦涩,没错,对于安祁文,景桓从来没吃醋过,以前她觉得一定是景桓太照顾她的感受,景桓又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对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有信息,怎么会吃醋呢?
可是现在,一个男人要把一直觊觎着自己媳妇的男人笼络到麾下,真的心里一点芥蒂没有吗?究竟是太爱她还是太不在乎她?
“孩子怎么样?今天可好?”景桓拿着一支发钗走进来,一边插进任飞卿的发钗,一边摸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问道。
“恩,挺安生的,不似前几日那般顽皮,就午睡的时候踢了几下。”任飞卿看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身为母亲慈爱的光辉,因为怀孕,她身上丰腴了不少,脸上手上都肉乎乎的,有时候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胖了没以前好看,难得景桓对她依旧。
“该吃饭就按时吃饭,没有胃口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景桓温柔的看着她,一如从前,“我也心疼。”说了几句话温存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有什么事让粉倪喊我。”
他一转身,任飞卿的表情变得冷漠无比,心里自嘲不已。没有胃口?她不过是前段胃口不怎么好,这几日调理下来,胃口不知道多好,太医都劝少吃一点。
不过一会,从门口进来一个丫鬟,向任飞卿禀告:“王妃,王爷去松露院了。”
粉倪瞪她一眼,那丫鬟吓得哆嗦的退下去。
任飞卿心烦气躁,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生生忍下来。
“粉倪,这世上的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吗?“
…………
“安伯父一向与世无争,这下,这下肯定愁断肠了”下了朝,秦廷意和秦兴朝二人坐在书房里。
“这京城的局势一天一个样,说不准昨天的朋友今日就站到了你对面,我们秦家不比其他勋贵底蕴深厚。”秦兴朝意有所指的说。
“父亲说的是,咱们家从不与人结仇,也不和其他家那般姻亲关系盘根错节。”户部尚书任大人,他的岳父,因为任飞卿的关系,明明显显的做了安王党,他们秦府肯定是要和他们保持距离的,因此任飞仪偷偷在家哭了几次,他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去安慰。至于王家,两家因为多年结怨早就老死不相往来,王中行想要游走两派中间,自以为悠闲自得,实际上做了人见人嫌的墙头草而不自知。父亲是一品中最不显眼的礼部尚书,自己如今跟着左史令打下手,说句大话,他们这样内有“清白”的家世,外无外忧,只要小心不做死,这火烧不到身上。安王拉拢不成也只是把他们调到了无关痛痒的职位上。
“孩儿和安祁文自小的朋友,相信他能分得清十分黑白。”秦廷意喜读典籍,不喜交友,交好朋友没几个,安祁文算一个。
秦兴朝看他不开窍,瞪他一眼:“哼,亏你读过不少史书,女色招惹的灾祸历史上少了?你说的不错,平日里安祁文倒没什么,可就是这么一个任飞卿,安祁文早晚被她给毁了!”
秦廷意看着父亲,不再说话:父亲一辈子没体会过什么爱情,和结发妻子磕磕绊绊过了几十年,到头来发现枕边人是几十年如一日不变的佛脸蛇心,所以才会有这般感慨吧!
从这点来说,父亲也是蛮可怜的!记得小时候,父亲对他和阿悦,也不是这么严厉!
万恶的嫡母后娘!
该讨论的,该解决的事情都完了,景宸身为皇帝,要准备的下一件大事就是不久后的殿试了。题目因为众多事情的延误,还没想好,不过既然决定用这批人了,这题目一定要好好出。
大学士全符友,练智光被请进宫,和皇上商议殿试事宜。
景宸精神抖擞,还好请了景桓,景桓说这次考试任他做主,没有来。不然还要另外找机会避开眼线出宫到两位大学士府上商议。
羽林卫交接很快,原来的统领因失职下了大狱,沈茁和凝桓长公主依依惜别后来任职,和安祁文见了面切磋一番培养了一下感情,安祁文在他刀下输的心服。
这下终于都是自己人了,虽然多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安祁文,但是又沈茁在,景宸并不担心他,沈茁只遇到和大姐有关事情的时候,像个一根筋的大老粗,其余时候办事算可靠的。
“两位老师,快请坐!”景宸看到全符友和练智光进来,热情的起身,到他们跟前让座。
“不敢,不敢,皇上这于理不合!”全符友和练智光在他幼年的时候都在宫内给他上过课,所以才叫这一声老师。
“两位老师,你们也只如今的情况,我这个皇帝做的名不副实,现在这里只有老师和学生,没有皇上和臣子。”景宸敢于信任的人不多,眼前两位算是。
听九五之尊说着这么心酸的话,面对的还是个孩子,练智光和全符友对视一眼,才座下,景宸坐到上首。
“两位老师对于殿试可有什么想法,题目要如何出?”景宸问。
“这三年一次的殿试题目,向来都要贴合国政要事,犹记先朝曾有受贿大案,那年的题目便是关于如何养廉。今次皇上初初登基,这题目至关重要,应要小心斟酌才是。”练智光惯常的打了一记空枪说,他指了方向,话却想让全符友帮他说。
“老师说的有理,全大人怎么看?”景宸沉吟问道。
全符友说:“老夫看他说的都是空话!贴合国政,这要怎么贴合国政?难道要出一个清君侧的题目吗?”
“呃……”景宸凝噎,知道这两位老师脾气不一样,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小心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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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 170 章
“皇上的意思老臣明白,现在一些阀门大户几乎都与安王一丘之貉,想要与之对抗就只能从科举考试中选一些人才来用,只是想要从科举中选拔身世清白的人,这些人也毫无根基,我们只能慢慢培养。自从德诚候科举泄题一案发生,看安王的表现,他如今并不把这些考生放在眼中,所以,皇上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练智光说,他年纪大了,但也有一份忠君之心。
“这话说的还不错。先皇在世的时候便有打击豪门,扶持寒门的想法,已经在民间和朝中积累起一定名望,只是推进缓慢,又有其他事情耽搁,后来又……皇上大可趁此机会把这水搅得再浑一些。”全符友说。
景宸仔细思索了一会,缓缓说:“所以,这次的题目,干脆就作为一个□□,引起寒门和豪门的争斗,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全符友和练智光都满意的点头,说:“皇上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谋略,面对那些乱臣贼子,还有何惧?”
他们二人走后,景宸在思考着这些考生中还有哪些可用之人,先前他也有派自己的亲卫去调查走访,可是看好的一批人有部分已经死在了香山围猎中……
秦悦和秦远观在家温书的时候,香山围猎的刺杀事件结果出来了,连越查到是民间一伙反动势力,因前朝贿赂大案中没有斩草除根,其中一位贪官的后人躲藏民间,竟渐渐纠集了民间的盗匪强盗,和那贪官遗留的一些忠心部下一起占山为王,这次就是他们派出的杀手,想要报仇,却被连越顺藤摸瓜,连窝端掉了。
大家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景桓专门把连越叫去好好夸了一番。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那天。
殿试要进行一天,依旧要带上许多东西,挎上考篮。本来秦悦还以为可以一身轻,怎么说也是殿试了,一步步走来多不容易,待遇应是好上一大截,笔墨纸砚不说了,饭菜应该也要发放吧,她还没吃过御膳房做的饭呢!
可事实是,想的真美!
或许到了这次的榜单出来,状元宴上,才能享受那极好的待遇吧!
殿试是在皇宫崇明殿内举行,考生进入皇宫在外面的广场上下来,然后所有人排成长队鱼贯而入,前有宫人领路,神色间十分尊敬,有时旁观的宫人们看到这些考生,目露向往之意,很多太监若不是家境贫寒被送进了宫,他们也可以读书,也可能有这么出人头地的一天。
崇明殿的桌椅摆放整齐,太监站在殿门口让他们自便。
于是考生们便自行挑选座位,三两个哥几个好的就坐在了一起。大殿中只有侍候在四周的宫女太监,站岗的侍卫在外头,皇上还未到。
科举考试考场纪律极严,每一场只要查出有作弊的,都会从重处罚。但是到了殿试这里,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了,以来选拔上来的都是天之骄子,在科举之前许多人就在民间有了名望,自有本人的骄傲。
二来殿试就是给出一个题目让做文章,没有默写之类的考记忆性的题目,完全看考生个人的政治能力,在这个时候考生们甚至可以互相交流,自然不会有人蠢得照着别人的抄,都尽量写出自己的独特视角,凌然他人之上。能够进到殿试的,以后的仕途是一定会有的,有人有自知之明,有些人想要再往上拼一拼。
秦悦,秦远观,温义三人坐在了一起,秦悦坐在中间,规规矩矩的等候皇驾。
景宸没有让人久等,很快就出来了,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着考生们关心了几句,就让身边的人公布考题。
所有考生听见考题要出了,都是一阵激动,都在站着,个子矮的在后面的便看不清前面的龙颜,也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考题,就有点后悔怎么不选个前面的位置。
秦悦和温义他们就在前三排,清楚的看到那人抖开一个卷轴,这场考试的考题就这么出来了。
景宸让他们坐下,说考场中自然是考生为大。
所有人都坐下了,都仰着头看着考题,看到题目后,有不知从何处下手的皱着眉头,也有提前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兴高采烈的研磨,似是马上就能做出一片锦绣文章出来。
展开试题的那个太监又大声念了一遍考题。
景宸又勉励了几句就离开了,走之前看了秦悦一眼。
秦悦周围的考生们在景宸走后激动不已:
“皇上刚才是在看我吗?”
“皇上明明在看我!”
…………
争执了一会话题又回到考题上面。
考试题目是让给现在大景国内,民间土地兼并之风盛行,提出解决办法。
秦悦还记得来京路上红棉编造的身世就是因土地被地主兼并了,所以家人饿死只剩她一个。
她还和秦远观讨论过这个问题,也曾为那些因此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们同情不已,想要一展抱负,还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问题,倒是不难。
秦远观自然也记得,他和秦悦相视一笑,极有默契。
但是温义就不知道了,他自小在京城长大,民间什么样根本不知道,知道的就是四处打听来的江湖信息,此刻咬着笔杆子问:“这问题该怎么答?我可只是听说过民间有此风气,真正要怎么办我哪知道啊?你俩知道吗?”
秦悦说:“这,你既然听说过,了解一点,便想想解决办法呀?”
“怎么解决?哎,我爹说的那一套?那些政客从来都是勾心斗角,一句话在心里能转三个弯,要算计一个人还能一边下黑手杀人,一边让你以为他是救命恩人……我是做不来!要是这事真让我来!一把刀下去,人没了,还能有什么事?”他自以为的江湖豪气就是不多话不多心眼,一把刀解决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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