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者仍旧不服:“时候已过,污名已在,还能如何证明?所谓时间,不过做出那见不得人之事却又难为情的推脱之词。”
“喔?你道推脱,我便奇了怪了,方才有人道齐世子作假,因他没反驳便定了罪,这下人家一句没说,却又多了个推脱之罪。诸位回想,齐世子可有说过任何推脱之话?”
不服者还是不服:“不是推脱,如何不站出解释?”
却听那辩解之人轻轻一叹,“唉,我算是服了你们了,人家稍动口舌,你们便相信了,可讲究了证据?”
那不服者也不知是否因为拿不出证据而老羞成怒,愤然搬出郑誉的那番话,“谁不知他齐国公势大,证据早已被毁,你既质问,却真真印证我等猜测。好个齐世子,为灯会准备得真细致,若这等心思花在灯谜之上,也少了今日这等糟心事儿。”
那辩解之人轻轻摇头,正要接话。却不防不服者大喝:“你这人句句不乏相帮,可是齐世子的帮凶?难道也曾一同作假?”
百姓情绪再次被煽动,惹那辩解人心里微叹,多大点事儿,就激动成这般模样,要来个灭门,岂不走火入魔筋脉俱断七窍流血而死?
嗯,这帮齐成染辩解之人,正是苦苦寻传的白芷。
只是白芷初涉江湖,并不明白愚昧的百姓激动起来有多可怕,正是她心底吐槽间,某处百姓经不起煽动,只当她是那作弊权贵的帮凶,如现代的极度仇富,如今这群百姓对齐成染仇恨得很,主谋齐成染跑了,便来收拾帮凶。
临近一茶馆,刚与齐成染入座的顾长歌,正打算瞧郑誉甩猴戏般引起的笑话,却见那为成染说话的俊俏假小子身侧扑来几个百姓。心一凝,正欲唤暗卫救人,齐成染却按住她的手,只听他轻声道:“不急,这女子武功不弱。”
顾长歌纳闷,这女子装扮得非常好,若非她常女扮男装,定是瞧不出的,怎得他却能一眼瞧出?而且,没交手,他怎知这女子功夫不弱,他的武功进步这般快?
微一侧,见那处假小子果然轻轻松松便脱离危险,松了口气,继续看戏。
白芷轻松了得,瞬间便跳出百姓圈儿,经她反抗,情况更是严峻,几乎所有百姓都奔向她来。
这么难缠!
白芷可不讲什么女子矜持,神色极致不耐,直接一脚踢向最高的桅杆,那桅杆上挂满了灯笼,被她一踢轰然落地,灯笼里的烛火燃上灯壁,也瞬间燃了百姓衣衫。
登时,尖叫四起。
众百姓惊慌无比,生怕那火燃上自己,纷纷避开,连帮旁边人灭火的意识都没有。
人心冷漠,白芷早已知晓,此时却仍不忘嘲讽:“方才那般激动,我还道你们多正义呢,还不是自私的东西。”
不想竟起了火,毕竟事关成染,事儿闹大了可不好,顾长歌忙吩咐暗卫帮忙灭火。
却见齐成染一脸淡淡,不由皱眉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齐成染笑着揽上她的腰,那眉弯儿处尽是幸福,“因为有你,我很安心!”
顾长歌脸上颇不自在,“你是受?”又似乎恍然,“难道那般引诱都能坐怀不乱。”
他黑脸,顿觉胸闷。
她偷笑,心情大好。
某处,有人打翻了茶杯,精致的脸渐显扭曲,待手下人将郑誉带来,直接怒骂:“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简直废物!本宫让你给顾长歌颜色,你却阳奉阴违与齐世子闹不是。你这般,让本宫如何面对慧敏姑姑?”
郑誉忙道:“公主息怒,齐世子极护顾长歌,二人一体,损任一皆一样,而我之所以先贬低齐世子,是想找机会再将作弊之责推给顾长歌。”
“喔?那现在呢?”
郑誉面有难色,“也不知哪里杀出个程咬金,又有火患在后,再要推给顾长歌,却已失先机……”
慧阳长公主直接一巴掌,“废物!”
第193章:拼桌凑伴
幸好此街百姓不拥挤,恐慌四起时,不必担心踩踏之灾。
慌乱百姓中立着的俏公子毫不惊慌,冷冷地扫过痛苦的百姓,无波无澜地眸光掠过众灯笼摊儿,千般算计萦绕于心,然而淡笑,那唇边的一抹轻嘲不难瞧出。她的身子看着单薄可欺,实则却是个受不得气的,百姓欺软怕硬,经她一怒不敢再欺,甚至看她微笑,心底却陡然升起惧意,不约而同纷纷后退,只想逃离。
白芷笑:“别走嘛,我看着有那么可怕吗?”
众人不答。
“我善恶分别,光明磊落,便是给人颜色,也是明着来,比起那些个阴私算计之人好了百倍。是也不是?”
众人仍旧不答。
白芷见眯起眼睛,将那话重重一掷,“是也不是?”
众人连连称是。
“可还有人说齐世子作弊?”
百姓忙摇头。
白芷笑了,面若春风的脸却让人更寒颤,她笑:“这就对了,刚才老子好言相劝,老子说东你等非给老子说西,还要算计老子,就你们这点身手,也敢算计老子?不知死活!还是拳头实在,嗯,还要买几个灯笼回去,就不与你们废话了。”
说罢,白芷走到一老汉摊儿前,笑道:“这位老伯,你这余下的灯笼我全要了。”
老伯若带雪莲出客栈,那么能藏雪莲之处便只有灯笼,摊架,另是这老伯身上。
可白芷试探过他,他与真正的小本买卖过日子的商贩很融入,言行举止无半点异常,不太可能是帮醉无情接头之人。
摊架接触的人很多,不安全,也不太可能,于是便只剩下灯笼了。
经白芷仔细观察,这摊上灯谜比较似乎比较难,鲜少有人猜对,灯笼自然很少销出去,当然,齐世子得了大半,白芷这样想着,待付了钱,又道:“天冷,老伯需注意身体才是,端王府让送的灯笼,晚辈可代劳。”
“这……”老伯有些犹豫,“公子与齐世子相识?”
“不相识,我吃饱了撑着为他辩解?”不因雪莲,吃饱了撑得才帮人辩解。
老伯点头,收了钱,将摊上所有灯笼递给白芷。
手却拿不住,白芷灵机一动,“只有两只手可如何是好,不若老伯将这摊子也卖给我?”万一雪莲在摊儿里面呢?不过这样想着,白芷又觉得万一在这老伯身上呢,脑中不住思考该如何将这老伯打晕搜身。
卖破车摊儿,却得一大笔银子,想都想不到的好事,老伯高兴地眼睛眯成一条缝。
顾长歌皱眉道:“你认识她?我怎不知你认识这样一个女的。”
“喔?吃味了?”齐成染笑着盯着她的脸。
顾长歌点头,“是有点。”
齐成染坐回身子,摇头道:“不认识,只是这位姑娘是否认识我便不知道了。”
某一处,齐芫心道,奇怪了,三哥怎会认识这样一位女子,不过这女子的脾气倒与顾长歌无二,都任性,一口一个老子的,真真相似。
齐成曜渐渐沉了眉,当日二叔刺杀三哥一事,父亲毫无厘头的恼他,这阵子刚将这事儿回味过来,本以为已了解三哥,可现在看来,却仍是九牛一毛,这女子,瞧着像江湖中人!她身侧的秦宁低声唤道:“成曜,是否去齐世子处一坐?”
齐成曜朝她眼神示意的方向,便见顾长歌齐成染悠闲正坐。
“好!”
好好的约会,一下子来了几个电灯泡,顾长歌有些不高兴,但想若真嫁与成染,都是常相处的人,不好给脸子,便只得笑着招呼。
齐芫直接坐齐成染的另一边,骂那郑誉不是东西,问他为何不解释。
齐成染淡笑:“何必,都是些愚人,浪费口舌。”
“可众口污蔑,于三哥不利。”
“这些底层百姓,打不过,争不过,抢不过,斗不过,也只剩逞口舌之快,虽被人污蔑,可见你三哥损失了什么?是失了财,还是失了势?”齐成染教诲:“若说人言可畏,却不尽然,不过权势不硬罢!而拳头硬了,名誉不过点缀。”
齐芫若有所思的点头,继而恍然,笑道:“又受三哥教诲了。”
正经过茶馆门口的霍瑶心下微惊,齐芫的变化,原是齐成染的功劳,这个从前眼里的怂包纨绔,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
霍光察觉她的异样,低声询问。
霍瑶摇头,笑道:“不若与齐世子凑个伴儿?”
霍光一愣,眼波婉转若有所思,不由渐起暧昧。一双丹凤眼瞧得霍瑶满身不自在,她小脸微红,狠狠瞪了亲哥哥一眼,霍光凑她耳边,低笑道:“少女怀春,为兄明白。妹妹可要加把劲儿从顾长歌手中抢回来才好。”
又来两个电灯泡,顾长歌已经不想再表示了,直接让两人看着坐,便不再管。
齐成染在她耳边低笑:“来人越多,我两走越是不妥,越走不妥,你越不快活,便是你越在乎我!”
顾长歌瞪眼,想伸手掐他的腰,却听他讶一声,说道:“瞧,范成辉竟也来了!”
顾长歌沿他视线瞧去,便见范成辉拦在白芷身前,十足的纨绔子弟泡妹子姿态。她渍渍几声,叹道:“这姑娘可不是娇滴滴地温室花朵,哪能任他调戏,不过要是范成辉让手下插手就不一定了,染染,你说若是这姑娘落了下风,咱帮是不帮?”
“静观其变。”世子爷亲手剥了一瓣儿橘子,喂给顾长歌。
齐芫吃味,小声嘟囔:“三哥,芫儿也想吃!”
“都大姑娘了,怎还跟小孩子一样!”话虽微责,却同时不乏宠溺地给齐芫喂去。
齐芫心情大好,暗道三哥也不是一味偏向顾长歌,心里对顾长歌的不悦瞬间散了不少。齐成曜眼眸闪了闪,不住在想,幼时本与他更亲近的九妹,竟不知何时疏远了他,与齐成染亲近起来。秦宁觉得大庭广众喂吃食不成体统,心里却隐隐盼望齐成曜能有表现。霍光朝霍瑶挤了挤眼睛,其意乃这两人感情不浅,妹妹需多努力。霍瑶低头,面色不变地饮了口茶,男女之情谁说得清,她不急。
这边,白芷正欲推摊儿离去,不想却有人拦路。
抬眼见这人虽衣冠楚楚俊美无双,脸上却似乎布着不怀好意的笑,好似江湖上的以大欺小,登时皱眉,初到北燕京城,她好像并没有得罪人吧!
难道此人乃江湖人乔装?
白芷想了想,抱拳一笑:“兄台有何见教?”
第194章:飞来侠士
范成辉摇头一笑,“想请姑娘过府一聚,品诗赏画,不浪费大好风光!”
白芷奇怪,难道自己女扮男装如此失败,让这男子一眼便瞧出了吗。不过瞧出也无妨。
“品诗赏画?”白芷道:“没兴趣!”
“没品没赏,怎知没兴趣?”
白芷直接道:“你我不熟,如何有兴趣?”
“初见自然不熟识,慢慢就熟了。”范成辉道。
白芷耐心渐渐磨去,“好生奇怪的人,你又不是武功秘籍,凭什么让我慢慢熟你?快让开,好狗不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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