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锦城,而回京的这一年里,我倒是很少踏入深山了,五谷山?也不像。”顾长歌边想边摇头,“不是,这个……也不是。染染,我想不起来了,你就告诉我呗!”
齐成染笑:“提前说了,哪还有惊喜可言。若我猜的不错,这里你定来过的,谁叫你记性差呢。”
“来过吗?”她看这四周的景象,的确像是来过的,奈何想不起来。
她苦思冥想,一脚差点踩到别处,把齐成染吓了一吓,下一刻觉得整个身体都悬空起来,却是齐成染将她横抱。顾长歌眉头瞬间皱起,他似乎以为她想差了,解释道:“这里我曾提前来探过,机关密集,似是高人手笔,一着不慎落得身首异处也毫不为过。方才你想得出神,差点陷入机关,太危险,还是我抱你吧。”
“……”其实我只是心忧自己似乎长胖了呢。
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莫说顾长歌增重了,便是没增,也够齐成染受得了,他的动作敏锐度笨拙许多,左臂右闪似乎有些吃力,隐隐嘶的一声,似乎是布匹破碎之声,顾长歌心下一惊,若是平时无妨,可如今却容不得差池,相信他正是因为小心谨慎而动作难度加深许多,到底担心安危,顾长歌保证自己再出不得差池,让齐成染放她下来。
齐成染不许,顾长歌一再坚持,便也应了。
经过衣衫撕破一事,二人更是谨慎,不知不觉已走过一半的机关,走过那最复杂的,不由松了口气,闲聊起来。
“你会机关术?”
齐成染道:“这几月看了几本书,略知一二,当然,这等高人之笔自是参不透,是花了重金请人先破解,然后再手把手教与我。”
顾长歌有些郁闷,“早知你花重金请别人,不若与我说声,端王府也有精通此术之人,我从父王那里调他来给你破就行了,花那个冤枉钱,有点肉疼!若咱们拿去接济穷人该有多好……咦,破机关才多少时间,报酬却不少,我算是有些体会收服能人异士的重要性了。”
才感叹钱花冤枉,又对人家赚了眼睛发亮,齐成染苦笑不得,幸好他没说请高人只是做个样子,做个样子都得重金,还是不要刺激长歌了。
“咦!不对劲儿。”顾长歌迷惘地环视四周,“我们好像在绕圈子呢,你瞧,刚才我们走过一半机关之时看到这颗树,这时又看到它……竟是迷路了!”
齐成染轻轻抚上眼前的粗直巨木,抬眼望去,那苗直冲云霄,仿佛有参天之势,他点点头,确实如长歌所说的迷路,原来这前半部分是实打实的机关,后半却是杀人于无形,闯入此林中的人,便是侥幸破了前半部,后半若找不到关键,也势必饿死其中,高啊!方才与长歌说话中,他便已经感受到脑子有些不受控制,前日来探时还以为是太累所致,后来才知受到某物干扰,所幸当时想起某种惊骇却不乏道理的说法,试了一试,这才破解。
有过一次经验,如今他半点不迟疑,掏出匕首,往那巨木上划上一道口子,有人想干扰他的脑,脑无方向,出事的几率极大,没有方向,那他便自己留下方向。顾长歌心底一动,他的办法也熟悉,好像自己就曾经用过。
留了一路的标记,越是接近林子,入眼之处雾便越来越大。
顾长歌想到一路上熟悉的景致,想到齐成染与她一模一样的破解之法,还有这熟悉的迷雾,哪还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与梦中相比还是有差别的,但仍激动得要死,期待着那几间房舍与梦里的出入不要太大。
倒是没让她失望,眼前有缭绕的云烟,有活水小溪,有泛着诗意的小桥,有舒服温馨的小屋。
活生生的一个仙境!
还以为只有在梦里才有的仙境,不想真给齐成染找到了,而梦中的情形只她一人记得,他对那里的印象,不过是听她闲时描绘的而已,然而这样齐成染都能找到这么一个地方,顾长歌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抱着齐成染亲了好几下。
齐成染轻轻推开她,望那屋一望,“进去看看,与你梦里那个是不是一样的?”
这里曾听齐成染弹筝,被他拿戒尺狠狠地打,还曾有过春宵,曾吃过他亲手做的饭菜,这些以前都是虚无的梦里,现在见到实物,心中激动可想而知。
然而接下来,顾长歌就不开心了。
刚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走了大半天的二人面上已有一层细汗,原本还打着先歇歇脚的心思,不料屁股还没坐到凳上,就被迎面而来的异味气体袭中。
闪躲不及,不,是根本就没预料到,没有闪躲,所以,两人都中招了。
不知梦里的齐成染淡定地看向顾长歌,“不是说这里干净舒服温馨吗?”
“梦里的确如此,可现在……我也不知道啊!”她有些想哭,再环视这主屋里桌子凳子柜子帘子都沾了层厚厚的灰尘,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想哭哭不出,胸间郁闷比齐成染更甚。
梦里那个干净舒适的仙境哪里去了?欲哭无泪啊!
“记得还有温泉,咱们先去泡温泉吧!”顾长歌道。
齐成染抿唇,随后说道:“换洗衣物留马车上了。”
二人将所有的屋子查看,确定都灰尘遍布惨不忍睹后,再充分发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优良品质,该洗洗,该擦擦,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确定能住人之时,两个平日养尊处优的人累得不行,钻到温泉池里泡了一天。
不幸中的万幸,温泉貌似是活水,水质更替得快,并没有脏东西。
第265章:私闯霸占
二人舒舒服服的泡了半天,外面日头正高,洗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干了,一一放回原位置,看着这里里外外恍然一新,家的温馨油然而生,颇有成就感。
“饿了吗,我去做饭。”齐成染轻声道。
顾长歌道:“我也去。”没有她闲得发慌,却让他一个人累的道理。
才打扫了的厨房很干净,顾长歌给齐成染看火,不时聊几句,看他将包袱中的米粒倒出,感叹道:“还是你有远见,先从家里带了来,否则咱俩就只有挨饿了。”
“可惜以为这里有菜,没带,如今只有大米饭了。”齐成染笑道:“改明儿去打猎如何?”
顾长歌讶道:“你不去刑部上班?”
齐成染道:“不碍事,已请了假,近几天咱们就在这里住几天,也与你哥哥说过了。”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的,半点没让她操心,都给安排妥当了,她心里甜甜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日齐家侍卫到南山寻赵梨花尸身,有侍卫乱闯机关受了伤,正巧我看了书中所述,正好奇着,是以带人来查探,不想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他笑道:“瞧这屋的灰尘,先前居住于此的隐士多年没来,想来是不会再回来了,此处外设有机关,内里五脏俱全,安全舒服,当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做梦都能梦到,可不是上天所赐。”顾长歌也叹道,想了想,奇怪道:“你不是说你带了人来吗,怎么不先让他们打扫一遍?”
齐成染道:“我只让他们破机关,并没带进来,只属于咱们两个的地方,怎能让他人进来?”事实上连机关都没怎么让他们破。
顾长歌想想,倒也是,她和齐成染的二人地方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又担忧道:“他们会不会自己进来?”
齐成染道:“应该不会。”
“那会不会有外人闯入来打扰我们?就像咱俩个一样,他们也用我们进来的方法。”
齐成染摇了摇头,“不是让端王府的暗卫守在南山口了吗?除非能打败暗卫,否则别想进来。”
那就是说可以放心的过真正的二人世界了,顾长歌想想都觉得激动。
这里两人激动,南山口刚来的两人感觉可就不好了。
一对男女并肩看着挡在路前的一排面瘫男,个个像欠了他银子一样,冷冷地盯着初到的这对男女,仿佛在说你敢过来,不信就是我刀下亡魂。
一阵风拂过,男女心中同时涌现万皮草泥马。他们不就几年没回家了吗,怎么现在家都不能回了。
女人碰了碰男人的臂,侧目道:“貌似咱家被人了,怎么办?”
“没事,相公赶走他们。”男子将手轻轻一抬,身后立刻风一样地出现一众黑衣人,不知是巧了还是怎的,也都是面瘫,恭敬地半跪在男人身后,男人将手一放,众人齐齐拔剑,怒向前面拦路的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俨然训练有素。
看着两拨人面瘫不分高低的对打,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女人旁观了会儿,郁闷道:“也不知谁的手下,竟这般厉害,阿赫,别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吧?”
阿赫失笑,“玉儿想多了,整个北燕,谁敢触我们霉头?”
“看这武功路数,恐不是善茬呢。”这名唤玉儿的女人叹道,她虽不懂武功,可看这些拦路的人招招留有余地,似乎并不想置人于死地,这让她的心情有些微妙,私闯民宅民宅的人不可饶恕,可是人家貌似心存善意,这让她下狠手对付回去?不过,看着招数有些熟悉呢!
玉儿扭头想着,好吧,她本是武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阿赫却已看懂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瞬间变了脸色,随后面露出古怪之色,玉儿还以为真的惹了惹不起的人,正惊了一惊,就听阿赫大喝住手,这是搞哪样?
随后见阿赫从怀里某件东西,喝道:“令牌在此。”
时间静了一静……
让人惊诧的是,不止阿赫这边的人住手了,连拦路的人都住手了,面瘫的两方人都朝阿赫跪下,那态度叫一个恭敬顺眼。玉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难怪她觉得招数熟悉,她家的暗卫每天都见到,能不熟悉?难怪对方存善意,她家教出的孩子能狠毒?但随后就开始咬牙了,山无老虎猴子成霸王,没她夫妇两个在京,这两小霸王不闹到天上去!
阿赫的脸色也很难看,自己夫妻连正经家都没回,就先来这里看看,不想还被阻拦,看这情况,对方好像还有之意,更让他出来的人来拦他,胆儿大了翅膀啊!也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或者都有之?
夫妻两个心里都有不舒服。
鉴于惦记着这个家,夫妻俩立刻上山,留个一众暗卫大眼瞪小眼。
到底为娘心慈,走到一半,玉儿就开始担心了,“阿赫,那山上的机关是咱家谋士亲手设的,精妙复杂不必说,你说会不会伤了孩子?”
阿赫虽没说话,好似仍在生气,脚步却明显快了许多,带着玉儿小心翼翼的避开机关,从地上留下的脚步,知有两人才来不久,没发现机关有触动的痕迹,想来那两人没有危险,夫妻二人松了口气,却随即看到树枝上挂着的一片破布,白色衣摆,似是男儿服饰,又将夫妻二人惊了一把,忙小心地在周围找了又找,直到确定没人中招才舒心,继而恨恨地想:长衍越发不想活了,欠修理!
正在老远躺着中枪的顾长衍眼皮跳了跳。
机关的那部分走完,顶着万分小心的玉儿,担忧了又舒心,舒心了又担忧,如此反复不由觉得有些累,舒展下腰,却不经意地看到那众木之巅有炊烟升起,登时又怒又惊,愤怒的是竟然有人生火,烧了树林烧了她家怎么办?惊心的是,若是真的火灾怎么办?又从那参天巨木瞧见刀印子,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长衍太不像话了,做记号也不是这么做的啊,随便系个东西就行,如何还伤树身,她看着长大的树,心疼啊!
让夫妻二人最气的是,正当二人走迷雾走到一半,竟遇到新设的机关。
这下,又要召谋士,破机关。
而两个私闯民宅民宅的人正在没心没肺的讨论,顾长歌赞道:“染染还会制机关,真厉害!”
齐成染挑眉道:“略懂皮毛而已。”那可不是皮毛,便是精通机关术的人也必须研究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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