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看看自己闺女,姜如意把头低下去没看她。
秦姨娘眼尖儿,过去拉拉姜如意的手:“瞧瞧,姑娘的手冰成这样。”拉着她要去后头洗澡,钱昱也走过来,把她手拉过来,放在手心摸了下,姜如意眼巴巴地看着他。
钱昱忍不住就笑:“行了,快去吧。”
纪氏等着女儿人走没影了,问钱昱,好歹是不是得给如意一个名分?
纪氏说:“这才这么大点儿地方,这些难听的话就能把咱们的耳朵给说穿。老爷他胆子小脸皮薄说不出口,我一个老太婆,有今天没明天的。福气这辈子也享够了,能多活一天,我就得为如意多做一天的打算。钱三爷,你当我老糊涂也好,当我发疯目无尊卑也好,我今儿还就得问你一句,你到底打算给如意怎么个名分?”
姜元正端着衣服过来,在门槛听到纪氏说的这一串话,后背先是一凉,正要掀了帘子冲进去,老婆子是不要命了?真是借了她一百个胆子敢这样跟钱三爷说话!信不信人家一句话,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给捏死!
姜元帘子掀了一半,听见里头钱三爷说:“伯母你放心,只要有我一日,就不会让如意受委屈。”
纪氏还不满意,漂亮话谁不会说。
外头姜元正处于钱昱对于纪氏“伯母”的这个称呼。
皇恩浩荡啊,让皇帝的儿子喊闺女她娘做伯母。
钱昱道:“回了京城我就给如意请封,让她名正言顺地进府里。”
纪氏心里嘀咕着,门面功夫而已嘛。不过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姜元隔着帘子缝隙看见纪氏的模样,心里暗骂:蠢媳妇,你还想怎么着?还真想让人家休妻另娶?让咱如意给人做正室夫人?想都不用想。
别说如意就给人生了个女儿,就是生的是儿子,人家的正室夫人在那儿摆着呢。
别的且不说,单人家娘家这一条,就能把咱闺女给压得死死的。
之前姜元彻底去研究过了,他们钱家的朝廷不像之前的南朝廷那样,但凡适龄女子,全国各省都要送进宫去三年一选秀。钱家人对于血统的要求十分严厉,皇室选秀,无论妻妾都得在北京城里挑,还都得是有品级有爵位的名门望族之女。
就姜如意这样的,连初级的选秀的门槛儿都过不上了。
就连一年一度的宫女选秀也够不上她。
也不知道这到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下来到底是给人吃的呢,还是要人的性命。
自打那一天女儿被押进了钱家的营帐,姜元早就知道,女儿以后的这条路,他们根本就无力再去插手了。
除非他真的像钱昱说的那样,再发奋读书,考取功名。
可就算考取功名,最好的出路也不过夹着尾巴在翰林院熬三天,能巴结上好的恩师,自然平步青云,害怕其他人的算计。但凡没有个人在牵头引路,他下半辈子不是蹲在翰林给人修一辈子的书,就外放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去当县令,然后客死他乡。
想要熬进京城当京官,怎么都得有个十几年的政绩,面子工程也得给人做漂亮了。先不说京圈儿不是那么好进,他还是个南方人,这就先矮人一截儿了。而且他年级这么一大把,不等把政绩给做起来,人就先翘辫子了。更何况,政绩是那么好做的?
就算钱三爷在前头给他搭路,底下的路还得靠自己两只脚踏踏实实给踩出来,不然闺女以后在里头受了委屈,自己还是矮人家一头,有胆子上门去给女儿做主?
姜元撩了帘子进去,喊了一声三爷,把衣服递上去。
钱昱道:“以后不必这么拘束。”
姜元回了个是,然后继续正襟危坐。
钱昱倒十分自然,端起手旁边的姜茶喝了一口,闲聊似的问姜元,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姜元后背一僵,话没开口说,额头上先冒出了一层汗。
纪氏也跟着他站了起来,躬下身子给钱昱请罪。
“这事儿,原本打算明儿过去说的”姜元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钱昱摆摆手,让他直接说正事儿。
说完之后,钱昱也没什么态度表示,只是问过了囡囡是不是歇在之前他和襄襄一起睡得屋子,纪氏说:“在我屋里,待会儿我给抱过去?”
钱昱想了下说不用:“省得你醒了后半夜再闹。今晚就劳累二位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到了自己屋子里关上门,纪氏惊魂未定道:“三爷没怪罪咱们吧?”
姜元抚着胸口,由纪氏搀着在椅子上坐稳了,长长吁了一口气,差点没让给吓得中风。
“你还说,你是天大的胆子,敢在那位面前说这样的话。以前的教训都忘了?”
纪氏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模样就是一副很努力回忆过去的样子。
姜元叹了口气:看来是真忘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回京
钱旭半夜口渴,嚷嚷着要喝茶,嚷了半天儿那帮龟孙儿好像没有一个听见,他晕晕乎乎地坐起来:“有喘气的没?给老子去倒茶!四哥?!?”钱旭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哐啷声在屋里起起伏伏响起来。
他睡觉的椅子本来就是拼凑起来的,钱旭身量太长,躺在长椅上脚还露出来一大截,所以底下人就往他身下又拼了一张。结果他这么一起身,前后左右的椅子分开,他刚好从中间的那个缝隙给掉了出来。
钱昱转过身道:“醒了?”
钱旭:四哥不生我的气了吧?
钱昱给他递过来一杯姜茶:“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起来。”钱昱摸摸手里的姜茶:“凉了,我再给你去热。”
钱旭跳起来,也不管屁股摔成八瓣儿还是十六瓣儿,接过来就是一通牛饮:“不敢劳驾四哥。”
钱昱问他睡得怎么样?
钱旭规规矩矩地说大实话:“脖子有点酸。”
“哦,那待会儿去车上接着睡。”
钱旭:“???”
钱昱见他一脸懵懂,一副想打哈欠强行忍住不打的模样,解释道:“我们先走,路上再跟你说。”
钱旭:“去哪儿?”
“回京。”
路上钱昱骑着马在外头,钱旭更不敢自己个儿去马车里头睡觉了,刚才喝下来的那碗姜头发了劲儿,他浑身冒着热汗,甩着鞭子往马屁股上打了几下:“四哥,咱俩好久没一块儿比骑术了。”
钱昱在想事,随意地点点头,“嗯”了下。
钱旭提议不如来一场,趁现在天没亮,路上也没什么人,咱兄弟两能撒开欢儿玩个尽兴。
钱昱这才转过脸:“瞎胡闹。”训斥了一会儿钱旭,钱昱扯着缰绳去姜如意的马车旁边,看她睡了没,陪她说会儿话。
姜如意睡不着,听见马蹄得得儿的声音,赶紧打开帘子把脑袋探过去,钱昱看见她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意外道:“想方便?车里头有马桶。”
姜如意脸一红:“不是。”
钱昱把她脑袋按进去:“你进去歇会儿,等到了爷叫你。”
姜如意突然就像撒娇:“爷,你进来陪我。”
钱昱扭头看看头顶的天色,翻身下马,不让车夫停车,自己手搭在车辕上面的木板上,跟着马车小跑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翻身,轻巧地跃了上去。
姜如意惊呼小心你的腿啊。
钱昱笑笑,心里笑话她妇人就是胆小,坐下把她搂进怀里:“这算什么。”
姜如意回想着他刚才手臂撑地的样子,手顺着他的袖子摸进去,一个劲儿往肱二头肌的地方钻,挠到钱昱的痒痒肉了。
他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又闹你家爷,外头都是人。”
姜如意保证不闹,等钱昱一松开,她又钻进去找他的肱二头肌,之前都没有的啊,估计是这些天种田种出来的。
她想到那些地,有些遗憾,问钱昱他们走了,那块地该被别人给买走了。
钱昱手摸着她的头发:“喜欢?”
“也谈不上喜欢。好歹住过一阵儿。”就是心里头有点别扭,舍不得也不算,姜家她住得更久,可现在的姜家她多待一秒就会发疯。
钱昱说:“那有什么的,你要是喜欢,回头在京城周边的郊县,把别院装扮成这个模样就是。”
那能一样吗?
钱昱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又撅着个嘴给你家爷看,回了府里,你再这样,该让底下人笑话了。”
姜如意赶紧把嘴给放下来:“很难看吗?”边说,边用手去抚平自己的嘴。
钱昱喷笑,哄小孩似的哄着她:“不难看,襄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是画上的美人。”
姜如意被他用的词语说的陶醉,摸摸自己的脸蛋:“真的吗?”
钱昱忍不住噗了,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嗯。”
襄襄的容貌摆在京城里,还真的算一个特色,脸挺白,眼睛不算太大,胜在有神,个子不是特别娇小,但是又不是京城那种高挑的身架。钱昱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一时半会儿还真挑不出她哪里算得上出色。
姜如意听见他这话都要哭了。
完蛋了,都不用进京城,随便路上来个美女都能完虐她。
失宠迫在眉睫!
她脑补自己被打入冷宫,每天吃着残羹冷炙的模样,然后每年的盼头就是逢年过节,一帮妾侍吃团圆饭的时候,她坐在阴暗的小角落里,偷偷地瞥一眼万花丛中一点绿的钱昱。
太惨了!
钱昱看她脸都吓白了,还是忍不住笑:“好了,襄襄在爷的眼里是最好看的。天下没人虽多,但是襄襄只有一个。”
好甜好苏啊,钱昱说完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姜如意没笑,他就接着亲。
最后两个人亲作一团,钱昱抬手去解她领口的扣子,姜如意按住:“这是在外头呢。”她面红心快,一颗心噗噗噗地都快跳出嗓子眼里了。
钱昱平时都是比较收敛的人,偶尔两个人会在地里头来一场,但是经验告诉他们,太膈了啊!回去之后她的两只膝盖跪在地上,被沙子碎石子给搓得都破了皮。后来钱昱让她带上毯子垫着,偏偏又遇上起风要么就是百鸟归巢或者晴天暴雨
钱昱的脸也红了,下面顶着她,顶得她整个人往后退,后背就靠着车壁,一往后身子就往上窜,然后胸口跟着往上跳。
钱昱的目光也狠狠跳了两下,瞪了她一眼。
钱昱去检查车窗和车门是不是关好了,转身过来就捧着姜如意的脸,对着她的唇亲下来,亲得她气息紊乱,手忙脚乱地去解他的衣服。
第一次两个人疾风骤雨来了一场,姜如意还没到位,钱昱就交代了。
这让她想起了两个人的第一次。
他休息期间让她跪坐着,面对自己坐到他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下面,一下一下地帮她,姜如意两只手搂着他脖子,整个人跟着他的手上下浮沉。这时候天有点灰蒙蒙亮,朝阳透过窗户洒进窗户里,姜如意的整个身子都被照成了粉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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