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吃饱了肚子再接着藏(可能性不大),她想吃饱了再想招解释,没想到钱昱回来的这么快。
怎么办,难道说她在柜子里睡着了?
还是和黄丫玩捉迷藏,躲在里头睡着了?黄丫这么蠢,没有提前对过口供,应该会坏事。
她急得一头包,钱昱在她对面坐下,看都不看她一眼,黄丫赶紧添了双筷子,他拣起来戳了一块最嫩的羊羔肉,塞进了姜如意的嘴里。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他就绷不住了,还是板着脸,嘴角已经带了笑:“好吃吗?”
姜如意赶紧咽下去,讨好地点点头。
钱昱又给她喂了一块,冷笑着说:“这么好吃,也不知道给你家爷尝尝。”
姜如意夹起一块肉,左右看看,黄丫早躬着身子退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他们俩面对面地坐着。
她的胳膊没有钱昱的长,不能直接伸过去喂他,钱昱那样子,应该也不会把脖子伸过来吃她的肉。
她就跳下椅子,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着肉,来到钱昱的面前,他含笑看着她,姜如意突然心思一动,当着他的面,一口把肉叼进了嘴里,然后再用嘴巴朝他喂了过去。
看他还吃不吃!
她显然小看了这位爷的下限,钱昱笑了一声,伸手在她小腰上一捞,把她抓进怀里,嘴巴对上她的,叼住她嘴里那块肉,嚼都不嚼直接就吞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他洗漱,她换衣服,两人隔了一道屏风,就好像之前那点小别扭没了似的。
让姜如意都以为,她藏起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邀宠。
天老爷,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显然那位爷误会了,一个晚上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你那点小心思爷都知道。”温柔得让她都觉得自己闹这一出,真的是为了用这招吸引他的注意力。
俩人躺在床上啥也不能做,他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一下一下地摸着肚皮她精神紧张了一天,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半睡半醒间听到他说了句话:“让你受苦了。”
她迷茫了一下就睡沉了。
钱昱叹了声,他都不敢想,就她这样的,如果嫁给了顾沂会落得什么下场?她哪一点有当家主母的架子?
如果不是他半路把她掳了来,姓顾的能把她一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程太守骨头轻的很,之前没怎么给他用刑,他过去,让人用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面前一晃悠,直接就招了,南朝廷密信的内容,前来多少兵马、粮草多少
还有顾沂之前的那些歪主意,说顾沂让他下在酒里面的是砒霜,他有心投靠北朝庭、钱家军,才改成了春药。
钱昱冷笑,顾沂可没那么蠢,下砒霜也根本害不到他,顶多死两个试药的奴才。顾沂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程太守吧?
这等小人,除非是有利所图。
审得好好的,太守夫人突然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就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
程太守脸瞬间紫了,要去掐太守夫人的脖子:“贱人!那银子你不是说都送走了吗!”
钱昱端着茶坐在太师椅上听他们掰扯,扬手让底下人不要阻挠,听了一会儿,李福气气喘吁吁地说姜主子找着了!就在营子里头!这会儿正吃锅子呢!
钱昱抚掌笑:“好!”
回来的一路他心情都不错,那五千两银子的事儿他知道,姜氏一收到那笔银子就跟他说了,小脸吓成惨白色。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妇人。
没想到,她竟然没收。
是不敢吧。
猫大点的胆子,现在还玩这出小把戏。
“蠢货!”他笑着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心里有爷直接说不就行了?玩这样的小手段,那是你家爷知道你什么样儿,疼你,包容你。
你就不怕万一恼了爷,爷一生气不要你了?治你的罪?那时候你怎么办?
他想把她拍醒,再教训几句,又觉得说了也没用,只好把她抱进怀里,把她脑袋按在他的胸膛上:“真是个傻姑娘。”
第四十一章回娘家
钱昱还是决定先把姜如意送回姜家。
而且是很雷厉风行的那种,上午刚说,下午就让李福气套了马车,想了想,还是让张鄂护送着她进城。
再拨了一批侍卫去姜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准备要出发了,姜如意坐在马车里,把帘子打起来,钱昱骑着马在帘子外头,伸手过来,用鞭子一挥,把帘子打下来:“待会儿吹了风又该脑袋疼。”
姜如意眼眶一热,突然有点舍不得了。
拿手绞着帕子,听见马蹄靠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把帘子挑起一条小缝,钱昱挨着车窗,手里正挥着鞭子玩,看她这样,笑着叹了声,不过也没再说她。
就这么舍不得爷?
之前不是还硬气地想要自由吗?
钱昱把她送到营子外头就不能再往前了,大军不能无人坐镇。
张鄂让队伍都停下来,人家小两口道别嘛
姜如意正要打开帘子看外头什么情况,钱昱就掀了帘子上来,带了一身冷气,她看他嘴唇都冻得紫了,一张脸被风吹得发红,赶紧捧了一杯热茶给他。钱昱接过来喝了一杯,通身暖过来。
发现姜如意眼圈有点红。
他叹了声,抱抱她:“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可别瘦成皮包骨。”
小小的马车,她和黄丫两人坐刚好,上来一个钱昱就显得很挤了,黄丫犹豫着要不要下去,钱昱朝她看了过来:“伺候好你家主子,回头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你的命就不用要了。”
威胁人完毕,他也顾不上还有旁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乖乖的等爷来接你。”
“嗯。”才怪!
姜如意高兴得快要尖叫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等你回来?
哈哈哈!除非我是大傻子
什么叫放虎归山!
逃出生天的激动很快就把那点离别的小儿女之情冲淡了,爱情确实很伟大,她觉得很幸运自己能遇上他。
至少两个人还谈了一段相对平等的恋爱?
那事儿上很和谐啊。
可是爱情绝壁会败给现实啊,就是在几千年以后,多少好成一个人的恋人,因为这那分手,婆媳关系、经济关系分开不一定是两人没有感情了,而是两个人分开后日子会更好过。
他们俩就是这样。
她现在还能对他保持一份纯粹的感情,他也把她当成心窝窝里的人儿捧着疼着。
要是以后她年老色衰,不得不为了争宠做出一些违心的事儿呢?如果她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姨娘,为了自保去害人,不择手段地去争取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呢?他们俩还会有什么情分?
现在的好,以后都会变成恶。
不如停在这里刚刚好。
姜如意又伤感了一会儿,发现钱昱还在嘱咐这个嘱咐那个,穿得、吃的、喝的、玩的、睡的事无巨细,一一详细地叮嘱着黄丫。
估计这会儿他跟黄丫说的话,比他这些日子加起来说的还要多。
钱昱是那种天大的事儿要管,然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不会错过的那种人,她穿戴的衣物、鞋子很多都是他亲手画的,然后让人去城里找人做的。
她穿之前,他还总要先过目一遍,然后就失望地叹气:“委屈你了。”接着说以后让府里的下人全部给她重新做一遍。
府里的手艺人是有多牛啊?
这一点反而让姜如意有点小小的好奇。
府里府里,真那么好啊!
不过,府里不仅有荣华富贵美食华服,还有正牌夫人哦。
她有时候都担心,钱昱这样什么事儿都要操心,迟早有一天会殚精竭虑而死,他比皇帝操的心还要多啊。
终于,钱昱交代完了,她都快要盹过去了,黄丫颤颤巍巍地打了帘子,钱昱下车,再上马。
姜如意不顾黄丫的反对,还是掀开车帘去看他最后一眼。
真是帅呢。
钱昱是那种很清秀的长相,简直就是标准的古装男人长相,而且他嘴角有笑纹,就是那种不笑也像是笑的样子。
有时候就像是冷笑
她朝他挥了挥帕子,钱昱板着脸:“又不听话了,快进去!”
张鄂在一旁等得快生锈了,心道:您让姜主子进去,您倒是让底下的马动啊?您不走,姜主子能把帘子放下来?
两人又对望了一会儿,姜如意是当成诀别了,所以还真动了真情,眼圈又红了,眼眶里的水荡啊荡。
“出发!”钱昱扬了下鞭子,队伍分成两列,朝不同的两个方向出发了。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姜家马车停在了路边。
姜元和纪氏一早得了信,饭都顾不上吃套了车就往城外赶,刚好在这儿碰了个头。
张鄂下马拱手行礼:“姜老爷姜太太。”
两口子望眼欲穿,姜元还算镇定,回了礼,恭敬道:“大人就送到这儿吧。”
张鄂笑着说:“不差这几步了。”
姜元上马与张鄂并行,纪氏去了后头车上把黄丫换下来,她上去陪女儿。
姜元老当益壮,骑着马甩着鞭子跑得稳稳当当,把张鄂都看得一愣:“老爷子好骑术。”
照理说,南方人会骑马的就不多,能骑好,还能跑起来的就更少了。
姜元摆摆手:“庄子里有收成了,总要下去看,来回套车太麻烦,又耽误事儿,这才能骑两下,让打人见笑了。”
张鄂赔笑了两声,两人扯到庄子上的地儿,说起一开始军营里买的那头羊就是姜家的。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可见您和咱家爷是真有缘分啊!”张鄂心叹福气这种事儿还真是前世注定。
姜元也哈哈笑,却不敢接话,人家说缘分是抬举,你敢接舌就是尊卑不分。
张鄂有心提点几句,指了指南边的方向:“那儿是迟早要打过去的。”
姜元不敢议政,还是嘿嘿笑着。
张鄂点点头,是个明白人。
“姜主子以后的造化才大呢,趁着这会儿,就该再使把劲儿,老爷子您说是不是?”
姜元额头冒了汗,连说了几个“是”字。
“这天都改了姓了,这是老天爷咋给您家的福气,您就得踏踏实实接着,要是跟老天爷对着干,到了是个什么下场,可就不好说了。”张鄂眯了眯眼,打量着姜元的神色。
姜元脸都白了,紧紧拽着缰绳,差点没摔下去,张鄂牵着马头过去扶了他一把:“您可千万当心!”
姜如意这一路进城,可算是地风光了一把,姜家马车打头,后面浩浩荡荡一列骑兵,腰间都带着佩刀,身上穿着铠甲,这就是军夫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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