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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媳妇生存手册——南北小公子

时间:2018-01-13 15:24:17  作者:南北小公子
 
    纪氏盯着她的肚子:“你瞧瞧,亏得这会儿子是在这儿,要是在你婆家,指不定多少花儿蝴蝶儿往你男人身上扑呢。”
 
    姜如意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纪氏恨铁不成钢:“臭丫头!现在你不上点心,以后有你哭的日子!”
 
 第六十七章吃醋
 
    出了纪氏的屋子,姜如意先在园子里散了会儿步,换换心情。
 
    她觉得她娘这法子不大可行,她本来就是给人去当小老婆,大大小小带一堆伺候的人去,让人家正方太太的脸往哪儿搁?
 
    还要附带上拉皮条给人介绍小老婆的功能,她自己能先站住脚跟,把孩子留在跟前平平安安长大,就菩萨保佑了。
 
    人一旦有了点什么,就有了奢求,心也大了,杏子是从小伺候她的丫鬟没错,桃子还是呢,还不是一样出卖了她,一心扑在了顾沂身上。
 
    等她真的有一天和自己平起平坐,凭什么指望她还能像过去那样把她当主子?
 
    姜如意虽然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她只能把人往怀里想啊。
 
    不过,她内心里还是住着一个善良的小宝宝,她觉得做寻常人家的正方太太比当小老婆好多了啊,要是她选,宁愿做个农妇天天下地里插秧都不去给人做小老婆。
 
    命啊!
 
    她轻轻拍了下圆滚滚的肚皮:“臭小子,你要折腾死你娘啊。”
 
    黄丫笑道:“姑娘要不要折几只梅花回去插?”
 
    “折了干什么啊,我想看就出来看嘛,梅花太香了,放在屋里头熏得人发昏,何况在屋里头养着,没几天就死了啊。”
 
    两人走走停停回了屋子,发现房门紧闭,里头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黄丫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手还是稳稳地扶着姜如意,偷偷用眼角去观察她,姜如意一时还没发现,伸着脖子到处看小院子里的冬景。
 
    一天一场雪,这风景还真是一天一个样,而且钱昱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人,堆了各式各样的冰灯,雪人,冰雕,院子里都快要堆不下了,每天还不重样。
 
    简直就是大家来找茬好不好!
 
    黄丫拉着她东看看西看看,说不如去膳房瞧瞧,听师傅说今儿新添了一道点心,姑娘这会儿去刚好能吃着热乎的。
 
    姜如意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去了,走这么远腿都酸了。”转身往房里走,黄丫箭步跟上去。
 
    门被推开,就瞧着杏子捂着脸一脸娇羞地笑着出来,手里还端着换过的茶壶,迎面碰上了姜如意还没发现,等真撞上了,才“呀”的捂嘴叫了一声。
 
    里头传来钱昱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姜如意愣了一下,黄丫看见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整个人都跟着在抖,然后转身掉头就往外走。
 
    “姑娘!”她惊呼了一声要追出去,就看见屋里头的三爷出来了,连忙屈膝行礼,钱昱没她这个人似的,只说:“滚出去跪着。”然后径直朝着姜如意的方向追了过去。
 
    黄丫心还揪着,自己都不知道脸上全是泪了,姑娘是天大的胆子,在爷面前耍小性子呢。
 
    三爷要是恼了姑娘,黄丫不敢往下想了。
 
    边上杏子把摔在地上的茶具捡起来收拾好了,站起来对黄丫道:“没听见吗,钱三爷让你去跪着呢。”
 
    黄丫抹了把眼睛,偏头瞪了她一眼,远远就在雪地里屈膝跪下。
 
    杏子冷哼一声:“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后的日子咱们走着瞧。”
 
    这边姜如意蒙头乱走,眼泪吧嗒吧嗒地流,身上手边也没有帕子,流得满脸都是了,她就用手背擦一下,冷风吹着,没一会儿就小脸就成了通红色。
 
    钱昱故意不追上她,就看她要做什么,气性这么大,不过是在里头让她的下人伺候着喝口茶,就醋成这样,那以后可有的她受了。
 
    姜如意自打怀了孩子两条腿就开始浮肿,本来就有腿疾,没事儿疼个半拉时辰根本不是事儿,现在经常成宿成宿疼得睡不着,炕得烧得热热的,半点凉气都不能透进去,不然又要疼上好些日子。
 
    她穿着厚棉布裤子,身上披着貂,可是冷风还是刀子似的细细密密地往她骨子里头钻。
 
    她是气自己不中用,哭什么,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纪氏说得对,便宜别人不如提携自己人呢,这是好事,眼皮子这么浅,你还怎么生孩子?
 
    她走了一道儿都不知道钱昱一直跟在她后头。
 
    到后来钱昱觉出不对了,她走路脚印一深一浅,姿势也不对,上去拉住她的手:“好了,这是要走到哪里去?”
 
    她吓了一跳,对上钱昱的脸,本来不哭了,一听见这话,热滚滚的眼泪一下就决堤了。
 
    钱昱拉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教训她两句,先被惊了一跳:“怎么这么冰!”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一点分寸都不知道。”两只大手抱住她冻成冰坨子的两只主子,钱昱还嫌不够,把人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把手给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姜如意早就冻得不行了,可就是心里憋着气,不撞南墙不回头,大不了孩子不生了,谁想去做小老婆似的。光想着,还挺义愤填膺的,被人这么一哄一抱,哭得心都化成了一汪水。
 
    “有什么委屈的,或是不高兴的,只管冲着爷出气,拿自己身子开什么玩笑。”他拥着她一边往屋子里走,不解气,那眼睛瞪着她。
 
    黄丫在外头跪了一会儿,李福气就骂咧咧地过来了:“糊涂东西!”
 
    黄丫心早就跟姜如意连在一起了,瘪着嘴一肚子委屈,脑袋栽在地上,李福气拉她起来,拉了好几下拉不多,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跪在这儿,病了死了,左不过是姑娘跟前换个人伺候。”
 
    黄丫呸一口,爬起来身子打晃,颠了几下脚,李福气刚进伸手扶了一把:“好姐姐,万事没有主子重要,待会儿子爷回来了,屋子里没个热水热炕的,那才是罪过。”
 
    黄丫心想也是,什么时候不能跪,好歹瞧着姑娘平平安安回来了,就是要她这条命去,也没得说了。
 
    等屋子里备了热水炭盆,炕桌烧得热乎乎的,整个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主子还在外头吃雪珠子呢,黄丫可不敢在屋子里享太平福,让底下的小丫鬟看着茶和炭,自己又到屋子外头等着。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里头又重新换了三次茶,李福气提着灯笼走过来,在屋檐下头狠狠跺了几下脚,抬头看了眼呼呼吹得风:“还是我出去找找。”姜家说大不大,可要真出点什么事儿,他们脑袋全都遭殃。
 
    黄丫搓着手点头,催他快去,李福气走了几步回头看她,苦笑道:“姑奶奶,你就进屋里头好生待着吧,回头冰手冰脚的,怎么伺候主子们换衣服啊?”
 
    黄丫心里感动了一下,觉得李福气这人虽然一脸的奴才相,一个肚子里揣着七八个心眼,却还不是个坏人。
 
    李福气打着灯笼往外走,他心里也没个谱,这姜主子再得宠,胆子再大,谁敢去跟三爷叫板儿啊?
 
    他心里阿弥托福求着,姜主子,您可千万别这个时候不开眼啊,爷想要谁伺候就得谁来伺候。就算心里头吃味了,也轮不上您发这个脾气啊,您这通天的福气,还不就是爷一句话的事儿?正要穿过垂花门,就听见外头的丫鬟叠声传过来:“回来了!回来了!”
 
    黄丫赶紧进屋里头取了两个汤婆子来,正好迎着钱昱拥着姜如意进屋,刚才没影子的杏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一靠近黄丫就打了个喷嚏,鼻子眼睛跟着发酸发痒,强行压下去,扯了个笑上前纳福请安,钱昱放开姜如意,让黄丫伺候她换衣服:“你家主子一身都透了,里里外外全都要换。”
 
    姜如意顺手就把胳膊搭载了黄丫的手上,让她扶着自己去屏风后头换衣服,另一边,杏子弓着腰,把一只胳膊伸向了钱昱,软声细气道:“奴婢伺候爷换衣服。”
 
    钱昱看了她一眼,那边姜如意也听见了,人都走到屏风那侧了,还是拖长声音“哼”了一声,钱昱忍不住要笑,真是狗脾气。
 
    杏子躬着身子半天,又低声唤了句:“爷?”
 
    李福气早就过来了,底下的袖子扯住她的衣服,连拉带拽地给扯了出去了。
 
    到了外头,杏子才嫌恶地撇开他,往日因为他的来历,自然会敬他三分,哥哥长哥哥短嘴里沾了蜜糖似的甜滋滋地叫着。这会儿坏了她的好事,也不管什么身份的事儿了,杏子只恨刚才怎么就不敢嚷出来,让这样又脏又臭的东西碰了自己。
 
    李福气冷笑道:“我还当是个什么体面人,原来也是不要脸的。”
 
    李福气十四岁被抓壮丁就跟着军营烧火,换句话说,就是流水的军队,铁打的李伙夫,什么荤话没听过没说过,什么场面没瞧见过。有的是那些窑姐儿主动往当兵的跟前凑,那时候他还没开过苞,就有瑶姐摸他哄他买了她,要给他生儿子养老娘,套他的话,问他祖籍在哪里,祖产有多少啊?哥哥弟弟小姑子有没有啊?
 
    瞧他那时候细皮嫩肉的,说他一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李福气头一回碰上这事儿的时候直接吓破了胆,捂着裆整个人都是软的,汗涔涔一个人。
 
    旁边的老师傅一巴掌把他身上的汗拍下来:“甭打他的主意,人家原本有大福气,早就被他爹给切了,要送进宫里去的。”
 
    窑姐一听这个,脸一下就垮了,下巴这么一甩,李福气都能闻到她甩下来的胭脂末儿,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把旁边的老师傅逗得哈哈大笑。
 
    那窑姐水蛇似的整个人往老师傅身上一缠:“那奴来伺候您呗。”
 
    李福气守在外头把风,他怕师傅让那娘儿们给折腾死,完事儿后师傅啜着老烟枪,喷了一口雾出来,回味了好一会儿。
 
    李福气仰着头问师傅:“这事儿就这么了不得?”
 
    师傅清了嗓子,呸了一口浓痰在地上,又趿拉着一只脚用沙子给搓没了,搓着手闭上眼睛还在回味。
 
    李福气觉着,论姿色,这杏子还不如当时那个窑姐儿呢。
 
    看她一副沾了粪的嘴脸,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就您这姿色,白送给我都不要!”
 
 第六十八章不识好人心
 
    屋里头,李福气伺候钱昱换衣服,隔着道帘子,钱昱对里头道:“你主子头发都湿透了,这会儿洗头也没法烤,就用干毛巾绞一绞。”
 
    黄丫赶紧压低气息回了个是。
 
    隔着一道毛巾,她瞧见头发底下姑娘的眼睛肿成核桃,心里一酸,差点没跟着也哭出来。
 
    她爹那么穷,都晓得要讨小老婆,这事儿迟早都得经历,早点儿总比晚点好,到底现在还在娘家呢,爷就是再要胡来,也要给姑娘几分面子吧。
 
    再不济,也得瞧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这会儿姑娘伤了心,以后可就要落下病了。
 
    外头钱昱听不见动静,匆匆换了衣服扬手就让李福气下去了,绕道屏风后头姜如意正抬着手自己摘耳环,黄丫悄无声息蹲了个万福就退了下去,换成钱昱站到她身后。
 
    一眨眼,身后头换了个人,姜如意吓了一跳,拿眼睛瞪着镜子里那个人,钱昱刚想责备她几句的话,一下就被她给瞪了回去。
 
    摸上她的肚子:“你今年及笄了吧?”
 
    姜如意一愣,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钱昱叹气,抬手给她把另外一只耳环摘下来:“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你”他说不下去了,拿手一遍一遍抚着她的头发,从头顶摸到她的肩膀。
 
    你以后上头还有主母,侧妃,庶妃,谁都能压你一个头,你要都这么醋,怎么醋得过来?
 
    你今日这样,换做是在府里头,多的是人把这事儿当做由头,那时候爷怎么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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