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纳百川把五个大帆布包放在地上,拉了拉她的衣袖,试图阻止她。
朵朵正说得慷慨将,用力一甩,甩掉纳百川的手,继续充满正气的指责舒娴道:“本来么,结婚是大事,实在不想结,临时反悔,我们也可以理解的,但是甩了别人,还来示威就是人品问题,你知道不知道!”说完还特么英勇无畏的直视着舒娴,一副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坚强不屈的模样,纳百川一副局外人的姿态,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朵朵,心想,这个黑妞有意思!
“你在说谁人品有问题!”舒娴看看左右,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他们几个的身边,对着她指指点点。
舒娴恼羞成怒,怒目圆睁,本来眼睛就大,这时瞪得铜铃大,几乎占了半张脸,样子有些狰狞。
朵朵属于愈战愈勇型,一点也不肯示弱:“你咯,还会有谁!”
舒娴一面扬起一只雪白的巴掌向朵朵黑黝黝的小脸挥来,一面恶狠狠地说怒吼:“你这张嘴实在太贱了,我不打烂你这张嘴,你是改不了胡说的!”
眼看那一掌就要挥到朵朵脸上,朵朵连忙晕倒在地上准备碰瓷,心想,这个女的这么坏,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待会儿狠狠宰她一大刀,让她痛彻心扉。
可惜她这次晕早了,舒娴的巴掌还没有打到她脸上,在半途就被纳百川擒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纳百川只来得及说了句:“不许打她,不然我跟你没完!”然后就看见朵朵在他眼皮子底下华丽丽的倒下了。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纳百川狠狠甩开舒娴的手,甩的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心里气得翻江倒海,之前为了保护朵朵,纳百川那么用力钳住自己的手腕,现在又用这么大力甩开自己!可是却不敢再发彪了,眼前这个黑姑娘晕倒了可是大事,她心里多少有些慌乱,有些失措的低头看着朵朵。
朵朵这时也明白自己这次没把握好时机,晕早了,心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难怪前世的时候,听到新闻里有报道,有些专业碰瓷人士会失手被小汽车撞死的新闻。
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关键是该怎么补救,朵朵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身轻如燕,偷偷睁开一条眼缝一看,原来整个人被纳百川公主抱了起来,嘻嘻,这个瓷碰得还挺值的,朵朵在心里窃笑不止。
许多人在嚷嚷:“快把你媳妇抱到二楼去,你妈就在那里,她是医生,叫她看看这姑娘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就晕倒了。”
舒娴也跟在后面跑,听大家七言八语的说这说那,却没有把朵朵晕倒的事怪罪在自己头上,不由得大松了口气,于是放慢了脚步,她本来是想跟着去,万一有人把朵朵晕倒的事错怪到她的头上,她可是要据理力争的,她不能背这个黑锅,可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于是她恢复了镇静,和她的几个女伴一起优雅的慢慢往楼上走。
朵朵一听,纳百川的母上大人竟然是医生,心中叫苦不迭,等他的母上大人一检查自己毛事没有,以纳百川的机智,肯定能猜到自己是在碰瓷,他会不会从此很鄙视自己?
朵朵思考间,纳百川已经抱她上了二楼,那里已经熙熙攘攘来了不少参加婚宴的宾客,有人叫了声:“刘教授,你儿媳晕倒了,你快来看看吧。”
啊!还是医学教授!还给不给人一条活路走!
朵朵小心肝儿都快惊吓得四分五裂,她坚决果断的睁开了眼睛。
第16章 母子间的对话
朵朵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虚弱的问了句:“这是哪里?”
顿时身边有人高兴的惊呼:“好了,人终于醒过来了!”
朵朵在心里腹诽,这才几秒啊,就来个终于醒了,说得好像她是新闻里报道的那种睡了几十年的植物人似的。
纳百川的母刘教授听到人们喊她,跟正与她愉快交谈的宾客彬彬有礼的说了声:“失陪。”便向纳百川走了过来。
纳百川这时也知道朵朵醒了过来,低头问她:“感觉怎样,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声音很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就沦陷了。
朵朵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啦,我从小贫血,有时候是会晕过去啦,但很快就好了。”并且再一次信誓旦旦地强调:“真的没事!”
她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子很惹人心疼,纳百川看着她,反复问:“真的没事?”一直问到他的母上大人走了过来,围在纳百川和朵朵身边的人都自动让开一条路。
朵朵看见一位保养的很好,很显年轻,风韵犹存的中年知识女性向她和纳百川走来。
那个中年女性烫着一头棱角分明的短大波浪,穿着一条简单的白底绿花的衬衫,配一条墨绿的a字裙,脸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显得极为知性,但又透着刚毅。
朵朵暗叹,怪不得纳百川的气质和容貌这么出类拔萃,原来遗传基因好。
刘教授眼神清冷的深深看了一眼朵朵,眼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鄙夷,朵朵故意忽略掉她伤人的眼神,在心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做心理建没:“你只是来混钱的,要赚驴儿的钱就必须受驴儿的气,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态度?”(呵呵,要是纳百川上校得知自己在朵朵心里只是一只叫驴,心中不知会作何感想。)
刘教授的眼神不同于书娴的眼神,舒娴是赤果果的挑衅,而刘教授的眼神却能让人的自尊心在一瞬之间碎成渣渣。
就像是武侠小说里段位不同的练武者,有的使很大的力气,你只是皮外伤,而真正的高手貌似轻飘飘地拍你一掌,却足以让你肝胆俱裂,一命呜呼。
刘教授就是这类高手。
刘教授见朵朵并未表现出不安和难堪,心中很是诧异,还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她目光的考验,觉得这个长得一团漆黑、穿的不伦不类的女孩子有点特别,不过话说回来,脑子太笨的人有时也会体会不到她眼神里的含义,就像不懂音律的人不可能被音乐的悲欢所感染一样,说不定,这个女孩就是特别在这一点呢?
想到这里她打量朵朵的眼神更为不屑。
啧啧,百川的眼光真是与众不同,放着气质高雅,聪明伶俐的的舒娴不要,竟然看上了这么一个不懂看眼色的乡下妞,还这么黑,冒充非洲华侨都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假的!
刘教授语气极为平淡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彰显着她对朵朵的漠视。
纳百川淡淡道:“朵朵只是贫血晕倒,现在没什么事了。”
刘教授再一次审视着朵朵,这丫头够瘦,有贫血也不足为奇,于是说道:“既然贫血都这么严重了,那还站着干嘛,还不去那里坐着。”如果光是听她说的话还以为她为人极为有修养,一点都不嫌弃朵朵是个乡下妞,可配上轻蔑、施舍的语气,却让人觉得好像打哈欠的时候,冷不防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叫人很不舒服,自尊心受到一万点的伤害。
好在朵朵也不是没经历过一点事的小姑娘,人家早在前世的时候与渣狗苟不理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理,因此刘教授杀人于无形的语气并未能如愿伤到她,这让刘教授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朵朵伸颈一看,这里竟然摆放着沙发!她以为那个年代没有沙发,于是走过去落落大方地坐下。
纳百川也准备走过去坐下,被刘教授拦住,严肃地对他说:“我们谈谈。”也不等纳百川回答,便率先往三楼走去,在那里,她定了一个房间,原来是准备给新娘子化妆换礼服用,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纳百川是后进的房间,他刚把房门关上,刘教授就迫不及待地气急败坏地责问他:“你为什么突然带了那么一个黑鬼来,还说要跟她结婚!你知不知道,你李伯伯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一个劲儿地说他不该开这种玩笑,叫舒娴听到就不好了,结果有许多人跑来跟我说,你在饭店门口说一个乡下妞是你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弄得我很尴尬很被动!”
“你就那么在乎面子吗?”纳百川面无表情的问。
刘教授正讲得起劲,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愣住。
“我要跟朵朵结婚你觉得突然,可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把我骗回来与舒娴结婚,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纳百川讲述这件让他极为冒火的事时,语气极为平静,却有种让人感到肝胆俱裂的压迫感。
刘教授争辩道:“妈这样做还不是为你好!你外公已经退下来了,所谓人走茶凉,他再说个什么,也没什么人买他的帐了,倒是舒娴的爸爸,现在仕途如日中天,你跟她结婚,你的仕途会平坦许多。”
她一把握住纳百川的手,急急道:“百川,你立刻把那个黑鬼打发了,我这就去找舒娴,说服她原谅你,答应跟你结婚。你知不知道,她一得知你将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就气得把我送过去为她婚礼准备的礼服全拿剪刀剪得稀烂,还有你舒伯伯、舒伯母也气得不行,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需要!而且,我之前反复说过,我不会跟舒娴结婚的,可你还要一意孤行,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请你原谅。至于你承受的压力,我无能为力。”纳百川语气虽平静,可字字诛心,说罢转身开门离去,独留下刘教授一人半是气恼半是无奈地站在冷清清的房间里。
第17章 被人鄙视排挤
朵朵刚在沙发上坐下,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女孩忙站了起来,走到离她十几步的地方站在一起,倨傲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便都掩嘴小声的偷笑,并且还交头结耳的议论着什么。
朵朵向她们看去,那几个女孩子马上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招手叫服务员给她们送汽水来。
朵朵并不在意,自她进到这里就已经是众人的焦点,现在来宾们大都在议论她,或是舒娴为什么突然取消与纳百川的婚礼的话题。
众人都疑惑不解的、偷偷打量着朵朵,舒娴之前不是很想嫁给纳百川的吗,难道是这个黝黑的乡下妞横刀夺爱?
想到有这种可能,许多来宾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乡下妞是有多重的心机,才能挤掉了气质美貌家世和工作都出类拔粹的舒娴,使她自己成功上位。
人们再看朵朵的时候,脸上写着“第三者去死!”几个大字,眼里是全是深刻的鄙夷。
朵朵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装她的淡定,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纳百川付她尾款的时候,她一定多要他个几百块,姐姐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受这些窝囊气不是!
这时那两个守卫提着五个大帆布包上来,把那几个帆布包放在朵朵的脚边,谄笑道:“这五个包是上校为了抱你时放地上了,我俩帮忙送了上来。”
朵朵起身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两位大叔。”
她一口乡音立刻引起周遭一阵嗤笑,就连穿梭在宾客间送饮料的服务员都向她投来轻蔑一瞥。
其中一个守卫从挂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个塑料蔑片编织的包里拿出两床床单,一床玉兰色,一床浅红色,双手捧着送给朵朵:“今天是你和上校的大喜日子,一点心意请无论如何要收下。”然后嘿嘿笑了几声,挺难为情道:“那个……小同志,今天的事纯属误会,你可别千万往心里去。”
朵朵假惺惺地推辞了两句,就喜滋滋地接过那两床床单,她这一世的家里可没有这么好的床单呢!
听了守卫的话,朵朵笑着道:“你不说,我早就把那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两个守卫却仍不肯走,一个劲儿地笑着盯着朵朵。
朵朵愣了一愣,但马上就明白他们还想听什么,于是道:“至于百川,他比我记性还差,估计你们现在再跟他提起那事,他记都记不起来了。”
两个守卫明显紧绷的神色一缓,其中一个守卫借坡下驴道:“那是!上校哪会计较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这才放心地与另一个守卫准备离开。
朵朵见两个服务员端了好几盘喜糖上来,忙抓了几大把追过去硬塞给了那两个守卫。
等她再转身回到沙发那里时,舒娴和她的女伴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沙发上,但是还有空位。
朵朵刚才跛着痛脚逛了一个多小时的武商,再要她站着就有些站不住,她也知道她们嫌弃自己,但还是坐下来休息,顺便把她刚才顺手放在沙发上的那两床床单塞进了帆布包包里,免得走时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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