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新传17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各位天使,周一入v,是倒v——你们不会介意吧!因为已经写了快20w字,还是需要倒v一下的,就从安这章5000字!请么么你们的天使——昨天想发来,但是想写够5000发倍晴明的章节第28章左右倒。
在这样的夜里, 阵阵微风,点点繁星,排排明灯, 遥遥而上, 烛火悠悠,温暖明亮。空气中还有郁金香气。硕大无朋的明月在点点孔明灯下显得浪漫起来, 可是此时却并不是应该浪漫的时刻。楚留香的笑在这静谧的夜里有几分诡异,可是我知道, 这份诡异来源于我强加的臆想, 来源于初遇时对他在遮天的古树下镇静自若的回忆。
“你来了。”他虽然是陈述的语气, 但是眉毛却有讶异扬起的痕迹。看来,对我的到来,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么他放这漫天的孔明灯是在等谁?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虽然对楚留香没有敌意,曾经的好感虽然也不至于荡然无存,只是现在的两个人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
“我在放灯。”他扬起润和的下巴,露出修长的脖子, 俯仰之间风流尽显却不自知。他望着天空的灯,眸子里便映满了光亮,是灯还是星, 糅杂在一起,已然分不清。
“放灯做什么?”在这长明塔前放灯又不会真的长明,这里常年幽森,鲜少人会来, 他为何来这里放灯。
“在等一些人。”楚留香终于收回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心头一动,别扭的挪开视线,他的眸子里饱含的内容令我一时间承受不大来。
我本来想问等谁,但是一想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塔黑漆漆,我阿爹真的会在这里?”我侧视闻人颜。
闻人颜的视线沉吟了下,道:“或许不会。”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我没有了耐性,明明是我的阿爹,但是楚留香和闻人颜的样子分明告诉我,他们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在。”楚留香突然插话,他离我有三大步的距离,广袖飘飘。
“既然你如此确定那又为何在不久之前同我说那些?”
“你看,有人来了。”他安抚的冲我笑了笑,他背手叹气的样子仿佛真的无可奈何。
此刻,我,闻人颜,楚留香,三个人将视线齐齐落在不远处一行黑衣人身上,他们的黑衣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黑衣蒙面,而是一水儿的黑色长袍,有年轻人也有老人。
“他们是谁?”我问。
“杀人凶手。”楚留香这样回答。
“你怎么确定?”我又问。
“因为,他们的衣服。”楚留香意味深长的说。
此刻再一看,突然发现他们衣服的样式同楚留香的就不大一样,似乎不是这个朝代的衣服。
“有何不同?”
“你可知长明塔的来历?”
“不是放有一位得道高僧的舍利?”我说话的时候,闻人颜在一旁很安静,我悄悄瞅了他一眼,他依旧面无表情。我确实只知道这么多,这些还是死去的撑船人告诉我的。
“那你可知那位高僧是何人?”楚留香又问。他说的不疾不徐,不缓不慢,而远处的那一行人却越走越近。
“不知道。”
“一位皇帝。”闻人颜冷冷的开口,风吹起了他的发,他此刻挡在了我的身前。
黑衣人越来越近。
“哪位皇帝?”我觉得稀奇,如今的国家已经兴盛近百年,如果说是皇帝,起码也不会是当今的这位。
“自立成王,前朝的血脉。”楚留香展开折扇,又啪嗒一声,无意识的展合间说:“便是这道貌岸然的高僧。”
楚留香的话让我眉头一凝,有些东西渐渐清晰了,可是还有不通的地方。
“住口,口出狂言!”其中一角落位置的黑衣人厉声阻止。
“哦?难道那假意布道实乃反明复燕的人不是这位高僧吗?”他施施然反问道。
“找死!”说着,竟是要冲出来的架势,如果不是为首的人摆手制止。
“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为首的黑髯中年男人抚须大笑,“江湖上最近名头正盛的曲南雅州的新任州主也在这里,也不用我再费力的找了。”
“你找我找的还少?”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三番五次的暗杀我,确实费力了。
那人却不理我,反而将话题引像了楚留香,“都说香帅是千变万化,倏忽来去,今在河西,明至江北,我看不然。”
“哦?是哪里不对?”楚留香摸鼻头的手微微一顿。
“我看应该说是,千娇万女,多情多意,今在河西榻,明卧江北花。”说着,又是一阵放浪大笑,我听得刺耳,却又觉得这评价中肯。
楚留香可能是个脸皮厚的人,他无所谓笑了笑,却在下一句变了色。
“东方姑娘和张洁洁,你觉得哪个更美一些?”那人真是不怕死,或许可是说是传说中的艺高人胆大。嚯,这话不仅楚留香会变色,我也会变色,连冰块闻人颜都有些降温。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乐意听,楚留香估计也不乐意听,都说打人不打脸,这下可好,两个人的脸都打了,如果说容貌,我没有见过张洁洁,暂且不提,但是如果说喜爱,毋庸置疑,一定是后者。
气氛骤然降温,“你知道,我从来不杀人,可是当听完你这句话的时候……”楚留香摇头轻笑了一声,转而继续道:“我竟然动了杀人的想法,你说,是不是你太该死了?”
“楚留香,你的武功确实绝佳,你的轻功也是天下第一,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你的轻功也比拟不了的。”
“哦?是什么?”楚留香说话间,视线与我相交。面若敷粉,眉目似画,剑眉朗目,泠然俊貌如清风缈缈。所以每次望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我都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究竟是哪个大师打造出如此绝妙的公子?我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风,你比不过风。”
此言一出,我不禁提高了警惕,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我雅州上百人口。”此刻的我异常平静,虽有愤恨,却无力表达,在杀人凶手面前,尤其是这样心智不明,如疯如癫,不可理喻的人面前,过多的关于愤怒的表达,都是徒劳也都只会增添他们的满足感。
我突然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百余口无辜的人陪葬。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远万里的要杀我灭口,究竟是什么原因令阿爹养了十余年的幻音楼背叛雅州,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州内的绝密消息接连传出。我有线索,七零八落的,像是野兽撕碎的衣服,如何拼凑?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即便你活不久了。”他假意劝阻。
“不应该知道什么?是东方将军的尸首掩埋在这长明塔下,还是曲南雅州下的巨大宝藏没有寻到徒劳而返?” 楚留香嘴角含笑,目中有剑。
“你、说、什、么?”我心一时间苍凉如冰,一字一顿,阒然道。
阿爹竟然死了?我有些无措,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什么不敢置信,江湖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死伤,只不过这次死伤的是我的阿爹。东方晓的前半生情感被我如数吸收,所以我此刻并不好受。但是悄然布起阵法。
“哼,那本就是我大燕国的宝藏,是你们的狗皇帝打着肃清余孽的名头,实则命东方破那小偷窃取了我慕容家的财富,名义上告老还乡,还不是受狗皇帝的旨意,趁机将财宝一同埋入那曲南雅州?”那人生气了,很生气,他生气的时候青筋都出来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以为能漫天过海吗?”楚留香的笑意变得很敷衍,他皱了皱眉头。
“呵,所以我还要杀了你。”那人一声冷哼,“楚留香,你这人总是多管闲事。”
“不是我多管闲事,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你不清楚吗?”楚留香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但是他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柔而有礼的。
“那你也很清楚,威震八方的侠盗楚留香,今夜便要死在这长明塔下。”那人说的很有底气,似乎楚留香今夜一定会死。
“哦?你真能杀了我?”他的这声问句很柔和,很好听。他好脾气的说下去:“就算你能杀了我,你就保证事情不会败露?你们拼尽全力也要保护的新皇帝就能安然无忧?”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楚留香果然聪明,可是越聪明的人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就会死的越快。”
“你口口声声说别人会死,你可算过你的死期?”我不禁好奇,他的胸有成竹,究竟是从何而来。
“东方晓,我本不想杀你,可是谁让你是东方破的女儿?”那人目光发狠,我轻蔑的眼白朝上。
“有我在,谁也不能杀她。”说话的是楚留香,他将我挡在身后,留下温柔的背影,月光一泻而下,流淌了一身,渡了一层的银白,好像真是月中仙人。
眼睫一颤,千思万绪隐没而去,心中停止咒法的吟念。
“楚留香!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需要费这么多麻烦事!”那人恨恨的咬牙,看样子楚留香还真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继续说:“呵,败不败露你说了不算,先杀了你再说。”
“你能杀得了我?你设计引我们来这长明塔,我就不会将计就计吗?不然我放这么些孔明灯不是多此一举了?”说话间他眼里有光,万千风月似乎都在他的眼底。
“哼,等你一死,什么都容易解决了,你虽然聪明,知道放灯引人瞩目,可是不也一样是难逃一死?楚留香都能死掉,那还有谁不会死呢?与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都是将死之人。”说着露出阴瘆瘆的笑容,满口的黄牙令人心生厌恶。
“哦?只有这一个用处吗?”楚留香摇头叹息。口中还念念有词“老胡啊老胡。”
老胡?胡铁花吗?
不远处传来声音浑厚的男声,“老臭虫!”听到这一特别的称呼,我就知道自己所想没错,来人正是胡铁花。他墨绿套褂,一头的细小波浪,像是异域之人,浓眉大眼,唇上蓄了一圈的胡子,声音爽朗。身后还有一群人,像是宫里的士兵。
“你终于来了。”楚留香笑的很开心。
“哎呀,宫里的人办事实在太磨叽,不过人已经送进去了。嗨!老臭虫,那黄毛小儿脾气太冲,没把我气死!你可要请我喝酒。”胡铁花挠了挠脑袋,姿势憨态,兴兴道。
我噗嗤一笑。胡铁花这才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两眼放光,意味深长的指着楚留香,拉长音调,有些阴阳怪气,“我就说老臭虫你让我一个人去,自己躲清闲,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绝世佳人!”
楚留香淡淡一笑,避而不答,逼视那黑髯男人,道:“你不是想找宝藏?”说着,视线挪像夜幕中的孔明灯,灯已经飞的很高了,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灯,哪些是星。
“可惜,你们的皇帝没有了,宝藏也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寻了,你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很快就要天下皆知了。”他声音平淡,神情平淡。
我恍然,原来是这孔明灯上大有文章。他们设计加害我们,但是楚留香将计就计,一边放了孔明灯明面上引人注目,实则是在灯上有做文章,其次找胡铁花去暗地擒了自立称王的小皇帝,交给朝廷,省去了麻烦,又找来宫中禁军,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宝藏呢?宝藏究竟在哪里?这样一来,天下人不都知道我曲南雅州有宝藏了?
“你费尽心机在曲南雅州安插了你的眼线,却不知东方晓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却不知那宝藏并不在曲南雅州里。”他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我为何在这里放灯?”
“难道,宝藏在这里?”我问。
“不错,东方破不是傻子,所以他不会傻到把宝藏埋到自己的家里,更何况这里埋的高僧又是你们的皇帝,你们不会想到,想找宝藏,必须先掘了自己皇帝的坟墓吧。”
那人面色瞬煞白,似乎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死,他踉跄一步,有些悲凉,一时间显得他苍老不少,他说:“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真是很聪明,我虽然死了,但是慕容家的人却不止这些,总会有新人来替代我的位置,有朝一日,终究会复国,你让我们像个傻子,我死之前,也要带上你去死。”他的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楚留香,你逃不过风的。”那人突然狂笑起来。
“小心。”闻人颜迅速将我拉到身后,笛声倏而响起。
此言一出,微风又起,笛音相伴,我心生一惧。
“捂住口鼻!”我像对面胡铁花一行人叫道。
而面前的一行黑人却面无表情,那不同于闻人颜的冰冷,而是属于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不久之前在小河边出现的那一幕此刻近距离的上演了,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七窍流血的黑衣人,满脸脓疮,面目可憎。那些黄豆大小有些难以辨认的蜱虫大队覆盖上去,就像是虫人,过了一会儿,空气里静默无声,现在,它们像是在失去了生命,噼里啪啦的往地上直掉,堆成了一座小山包,那是它们的坟墓。
他们是中毒而死,那蜱虫又是为何而死?为何对面的人也都安然无恙?
“闻人颜!”闻人颜的笛声很妙,我早就知道他的笛声很妙,但是今日却比平时还要妙上几分。可是,我知道,这样的妙更意味着大事不妙。
“闻人颜?”我小声的唤他,怕惊扰了他,他却未动分毫。
“晓晓……”楚留香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冰,像是闻人颜身上的气息。
“闻人颜?”笛声停了。可是闻人颜却迟迟没有回头。
“他……怎么了?”闻人颜不理我,我有些着急,有些茫然的望了望楚留香,他的神情带着一种悲悯。
“闻人颜?”我又试探的唤了一声。回答我的只有林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
我挣开楚留香的手,冲到闻人颜的面前,望着他如山般笔挺的站姿,泪如泉涌。
他的眼睛在流血,一滴、两滴、滴落在他蓝色的袍子上,滴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他的唇角也有血溢出来,与眼眶滑落的血交叠在一起,拉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线。他的眼圈发黑,双目赤红,红血丝像是细密的蜘蛛网,将眼球网住了一般,他一动不动,一眨不眨。他的笛子还握在手中,他站的像座山,他的神情还是那样坚毅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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