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令蔓吓得尖叫出声,躲在屏风后面。
“洗快点啊。”李倬云冲着屏风后那道曼妙的黑影喊道。
他莫名其妙吼完一通,又重重甩上门,出去了。
十分钟后,令蔓换上睡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李倬云坐在床那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样,拉菲好喝吗?”
那个笑容看在令蔓眼里非常诡谲。
她知道他在怄气。
她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半路遇到了汾酒的客户,理应陪他们喝几杯。
不过令蔓不想凡事都顺着李倬云。
“挺好喝的。”令蔓语气平淡道。
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果然激怒李倬云,他对令蔓虎视眈眈:“你跟前男友吃饭吃到这么晚才回来,有没有想过我什么感受?”
“又不是单独跟他吃饭。”令蔓说,“而且叫你去你又不去。”
李倬云一下跳脚,“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叫你也别去?!”
“我怎么可能不去?”令蔓句句顶回去,“是我先约人家吃饭的,到头来我放鸽子像什么样子?李倬云,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只是吃餐饭答谢人家而已,大方一点怎么了?”
就事论事上升到了言语攻击,李倬云忍受不了令蔓这样的说辞。
他暴戾道:“答谢有很多种方式,非要亲自见面吗?就算你要请他们吃饭,可以另挑一个合适的日子,为什么非得今天?明明说好今天是来接我的,我都计划好晚上要去做什么了,现在突然冒出两个人挤进我们的二人世界,最后还要我把你拱手相让出去,你让我怎么大方得了?!”
“……”令蔓深吐了一口气。
这样吵下去没意思,也没完没了。
两人都闭上嘴,扭过头去,不理对方。
这样无声地对抗了十几分钟,他们誓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时间不早了,吵架要吵,但觉也得睡。
两人分头上床躺下,背对着背,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李倬云熄灯,盖好被子,不停地翻来覆去。
他动作很重,似乎刻意将内心的不满和愤懑表现出来,要让令蔓听到。
令蔓知道他的意图,却潜伏着不为所动。
心底无奈又好笑,真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那一个。
况且情侣吵架时总得有一方先低头。
其实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却因为两个人都太争强好胜,非得分出个你对我错,反而将矛盾激化。
如果真的喜欢他,这一点小小的退让又算什么呢。
令蔓年纪长,她觉得自己应该先向李倬云示好。
犹豫了很久,令蔓转过身,却发现李倬云不知何时也正对着自己。
两人都楞了一下。
恐怕刚才李倬云的心里也在自我斗争吧。
不知道他想的是不是跟她一样呢?
“还生气吗?”令蔓望着他的脸庞,柔声问。
李倬云抿着嘴,赌气不吭声。
令蔓细声细语地说:“我就在X市待这一天,正好校长跟张教授都有空,就一拍即合定了今晚请他们吃饭。过了今天,校长和张教授都要去出差,下次再约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倬云闷闷不乐地听着,不表态。
令蔓继续说:“我没想到你对今天期待了这么久,要请他们吃饭我也应该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才对,是我考虑欠缺了。”
她殷勤地笑着,挠挠他的下巴,“为了补偿你,我们明天再在X市待一天,出去约会,好不好?”
李倬云握住她捣乱的手,表情无动于衷。
令蔓见他绷着脸,以为他还在闹别扭呢。
过了很久,他嘴里才妥协地冒出三个字:“去哪里?”
令蔓笑出声,说:“你想去哪就去哪,看电影,吃大餐,都行。”
李倬云勉强受用,点点头,“好。”
令蔓朝他挪近一些,摆好睡姿,微笑着说:“那快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拟定行程。”
李倬云定定地盯着她,眼里燃起一团小火。
他突然翻身一跃,跨坐在令蔓身上。
李倬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晴不定地说:“你刚刚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令蔓不明所以。
“你说我不成熟。”李倬云指控。
“我……有吗?”令蔓莫名心虚,“怎么了?”
李倬云眼底闪烁着炽热,双手突然开始解皮带,“让你感受一下我到底有多成熟。”
“……”令蔓在惊恐中瞪大眼睛。
“等等等等。”她匆忙拦住他。
李倬云停下动作,裤子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间,他直白地望着她:“不可以么?”
令蔓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在李倬云恳切又深厚的凝视下,一切言语好像都显得苍白,她喉咙干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像一旦做到那一步,她跟李倬云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凭什么他们不能一直走下去?为什么一定要回头?
令蔓不太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
李倬云趴下来,与她额头贴额头,“没事的,放开一点。”
“……”令蔓的心情一言难尽。
她今年二十八岁,男女之间的事居然要一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来引导她???
……可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跟李倬云在这方面都没什么经验,谁都别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手。
在生理年龄上令蔓比李倬云大了七岁,但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是平等的“零”。
是不是今天只要一起为对方开启了这扇大门,从今往后他们就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起点?
至少李倬云是这么想的,所以此刻,他急切地想要征服令蔓。
令蔓的态度依旧不是那么明确,可在李倬云目的性极强的推进中,容不得她慢慢深思熟虑了。
女人只要不拒绝就约等于同意。
李倬云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耐心地亲吻她,抚摩她。
他孜孜汲汲地窥测那片从不曾触及之处,脑中神经刺激得突突跳个不停,直到蛰伏在深处的天性渐显端倪。
忍不住了,它本应该被温暖包围,一秒也不待停留。
无法形容的感觉像化骨散一般渗透了令蔓全身,她快融化了,四肢绵软无力。
被子掩盖之下,进行着她目不能及的交接和容纳。
起初只是浅浅的试探,可随着李倬云越加遒劲爆发的力道,她整个人被塞满了,就快承受不住,高高仰起脖子。
“痛……”令蔓气若游丝。
“我也痛。”李倬云咬牙道,“别太紧张。”
他将拳头送到令蔓嘴边,示意她咬住:“忍一忍。”
令蔓摇头,“我没事。”
即使痛着,身体依旧蠢蠢欲动。
缓了一阵子,李倬云说:“我继续了。”
令蔓擦去头顶细密的汗珠,应道:“好。”
他们没有多余的技巧,只是将全部的感情投入到无限的碰撞里。
一来一回,又猛又烈。
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和疼痛,令蔓学会试着放开自己。
她摆脱害羞,睁开眼睛直视李倬云。
李倬云衣衫尽褪,脸上神情是人前从没出现过的与欲念共舞的愉悦。
他一颦一簇都好看,郎艳独绝。
在发现令蔓睁开眼之前,李倬云的每个动作都很直率和流畅。
而之后,他倒莫名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准偷看我。”
令蔓笑,“好,不看你。”
半分羞意,充盈的爱意,以及原始的野性,最后只剩满室的酣畅淋漓。
令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和李倬云会成为情人,并且产生了最亲密最坦诚的肌肤之实。
可当这一切真的进行时,却又让她意想不到地安心。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就真的将自己托付给他了。
未来好与不好,他们都要一起齐心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准时吗?
第51章
第二天清晨,令蔓比李倬云早一步醒来, 想下楼买点热乎的早餐, 等他一起床就能吃上。
谁知当她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时, 李倬云也已醒来, 此时他正撑着胳膊卧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令蔓对他微笑一下, “你醒啦。”
李倬云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为什么跑到洗手间穿衣服?”
“我……”令蔓被他问住。
才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不想当着他的面穿。
“我就爱去洗手间穿。”她逞强道。
李倬云一眼戳穿, “我又不会偷看你。”
令蔓窘迫地斜了他一眼。
下一秒,李倬云咧开嘴笑:“我会正大光明地看。”
令蔓佯怒:“李倬云。”
“好了。”李倬云笑意更深,朝她伸出双臂, “过来让我抱一下。”
令蔓无法拒绝地朝他走过去。
阳光从窗间洒落,李倬云伸着懒腰坐起身。
被子于他肩头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身躯, 清隽却挺拔, 犹如屹立冬日的雪松。
令蔓坐在他怀中,李倬云有意无意地撩起她的外套, “穿这么多干什么?”
令蔓隔开他的手, “都快十点了, 还不赶紧起床吃早餐。”
李倬云耍赖:“我昨晚累坏了啊。”
“谁叫你……”令蔓脸一烫, 搞那么多次……
“谁叫我什么?”李倬云紧接着她的话, 目光里跳跃着狡黠。
令蔓被他盯得脸上越来越红,一拍被子,“快点起来了!”
李倬云不依:“再让我抱一会儿。”
“五分钟。”
“十分钟!”
“一分钟。”
“好吧……就五分钟。”
令蔓不算小鸟依人, 但李倬云依旧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手不安分地乱动,令蔓半推半就。
突然,李倬云脸上浮起不正经的坏笑,说:“还记得我跟史亚松打过一次赌吗?我输了,他的生日宴会我请客。”
“记得啊。”令蔓说,“还是拿我打的赌呢。”
当时令蔓问过他几次,李倬云就是不肯告诉她,直到现在令蔓还不知道他们到底以什么为赌约。
今天李倬云终于解开谜题。
“史亚松说猜你是什么罩杯,他猜C,我猜B,然后我就输了。”
“……”令蔓张着嘴,一脸震惊又羞耻地盯着他,“你们……!”
“我把你们当小弟弟小妹妹看,你们居然在背后这样议论我?”
她仿佛认识崩塌。
李倬云说:“又不是说你坏话,正常的,高中女教师都被议论过。”
“可是你们那时候才十八岁,怎么会有这么……这么这么的想法。”令蔓惊得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李倬云不以为意,“不然你以为十八岁的男生平常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令蔓又没做过十八岁的男生,她哪有发言权。
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定输赢的?”
“向卢佩珊求证的。”话毕,李倬云瞥了令蔓胸口一眼,“当时我很不服,你哪有C。”
令蔓心情复杂,“那现在呢……?”
李倬云:“心服口服。”
“……噗。”
令蔓急欲转移话题,看了一眼时间,说:“好,五分钟到了,起床。”
她正要站起身,又被李倬云拉回去。
他望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令蔓,我要跟你说件事。”
对着李倬云突然认真起来的脸孔,令蔓也逐渐收敛了脸上表情,“怎么了?”
李倬云说:“明年我就毕业了。”
“嗯。”
“毕业之后,我会去伯克利大学深造。”
“在哪?”
“美国加州。”
令蔓沉默了两秒,问:“去多久?”
“两年,或者更久。”
令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
李倬云凑近,仔细地观察她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他声音停顿。
令蔓以为他会说一些难分难舍的话,他却冷不丁笑得没心没肺,“我还是会去的。”
令蔓破缄而笑,嗔视着他:“无不无聊。”
李倬云也笑,“这不是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嘛。”
“我没有不高兴。”令蔓正色道。
“李倬云,唯独这件事你可以不用顾及我,不用顾及任何人,我不会阻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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