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了?这么无礼。”穆景行见苏盼兮一直没走过来,也不行礼,攥紧了手笑着过去说道。
走近了才发现苏盼兮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中一凌,暗道不好,这几天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总是怕苏永年狗急跳墙对苏盼兮做出什么,也怕苏盼兮知道了什么,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尤其是被闵于行质问以后,而现在,这根弦仿佛越来越紧,一圈一圈捆住了他的心,让他呼吸有些困难。
“嫔妾见过陛下,嫔妾一时无礼还望陛下恕罪。”苏盼兮挣开穆景行的怀抱,冷冷地说道,她一开始还以为苏倩兮吃饱了撑的来找茬,后来仔细一想,将所有疑惑连在一块儿,倒是一下子就想通了,再看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凉凉的,她还把人当傻子,这会儿才知道,没准自己才是傻子,丢人现眼了这么久,被卖了还一个劲儿地担心别人。
穆景行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又上前试图搂住苏盼兮:“兮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盼兮扬起头看着穆景行:“陛下,嫔妾今日里是傻了点,可是也没这么傻,您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苏盼兮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耍的这么彻底,回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自以为是,自己都觉得丢人,越想越羞愤,索性动起手来,把人轰了出去。
“主子,您与陛下怎么了?”月皎看到自家主子把陛下赶了出去,揪着颗心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瞎了我的眼。”苏盼兮愤愤地说道,“我掏心掏肺地为他着想,一心想着怎么帮他,他倒好,出卖我不余遗力,若我真是苏盼兮,苏永年真的是我爹,我还真不知道找谁哭去!”
“啊?主子……”月皎越听越糊涂,外头偷听的人也是一脸震惊。
穆景行原本就是被苏盼兮推出去的,他明白,苏盼兮一点也不笨,不仅不笨,有时候比谁都要清醒,今天这么对他,想必是想明白了什么,如果不赶紧解释点什么,以后他怕是进不了披香殿了,于是又折了回来,想先找个借口稳住苏盼兮,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心中无比震惊,如果苏盼兮不是苏永年的女儿,那么……穆景行心里一下子就乱了,脚步慌乱地离开。
苏盼兮也意识到自己心里口快,说错了话,赶紧说道:“没什么,是本容华急糊涂了,胡说的,你先退下吧,本容华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明白了,女娲派她来根本没有必要,一个能忍气吞声装傻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简单到哪里去,根本不需要她,既然如此,不如就袖手旁观好了。
“是。”月皎带着疑惑离开。
回到宣室殿的穆景行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如果苏盼兮不是苏永年的女儿,那他之前对她的所有猜测都是错的,苏盼兮真的只是为了讨好他,没有什么阴谋?之前所有一切矛盾的地方都说得通了。
所以他喜欢苏盼兮也完全可以,根本不必思前想后的。
最可笑的莫过于,他自以为的宽容不过是一场笑话,他甚至还妄想将来处置了苏永年以后留苏盼兮一条命她就得感恩戴德。
穆景行脑子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清晰的可怕,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苏盼兮根本没有罪,他自以为是的宽恕,她根本不需要。
其实这样也好,他再也不用防着苏盼兮了,如果他知道的早一些的话,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也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一时抵挡不住这番冲击。
苏盼兮仿佛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不在乎是不是会失宠,不在乎是不是会被降位,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被关进凌室。
后宫的天,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仿佛只差一口气,就会雷雨大作。
而这一口气,却迟迟不动声色,那日穆景行将自己关在宣室殿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只可惜,第二天起,就再也没能见到苏盼兮。
苏盼兮整日待在披香殿,连请安都不去了,皇后每日派人来宣她去椒房殿,可她就是不去,任由皇后降下责罚,也不听。
从来没有一个妃子可以这么无赖,可谁让皇帝惯着呢,连皇帝都天天吃闭门羹,她们除了羡慕嫉妒,还能做什么?
“兮儿,朕有话跟你说,你开门行不行。”
“陛下,主子睡了。”
明明午膳刚刚端进去,穆景行叹了口气,索性撩起袍子坐在了门槛上。
“那朕就在这里等你们主子睡醒。”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打算明天,好吧,已经是凌晨了,总之——终于开始虐男主了,为了完成自己立下的flag,大竹子真是费尽心思,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多说了,沉睡前最后一句,求评论求收藏,债见——
第31章 主子威武
日头渐渐偏西,天上又飘起雪花来,穆景行动了动腿,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传来,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叹了口气。
“陛下,您都坐了一下午了,不如先回去歇歇?”黄安赶紧进言。
“不必,看这天一会儿该下大雪了,朕就不信钰容华舍得让朕在外头冻着。”穆景行故意对着里头放大了声音。
不一会儿,门开了。
穆景行脸上的得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撞上了月皎惶恐地脸。
“陛下,这是主子让奴婢给您的。”说着将手中伞递上。
“……”一阵寒风刮过,几片雪花落到了穆景行脸上,刺骨的冰冷。
“砰!”穆景行破门而入,径自走到苏盼兮跟前,夺过她手里的话本子,说道:“不是在睡觉?嗯?”
“……”苏盼兮没料到穆景行会这么粗鲁,直接踹门进来,一时有点尴尬,努力板起脸,波澜不惊地说道:“陛下有事?”
“你不知道……”老子在外头坐了一下午?穆景行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可是看着面无表情的苏盼兮,又硬生生忍了下去,语气软了点,说道:“你不知道这伞是不能随便送的?”
“嫔妾知道,所以才送陛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嘛。
“朕今晚留宿披香殿。”穆景行这时已经是色厉内荏了,虽然脸上一副霸道不容置疑的表情,事实上心里虚得很,唯恐苏盼兮一点情面都不留。
苏盼兮倒是真的想把人赶出去,但是想起月皎说的,不管谁的错,这好歹是他的地盘,到时候低头的必然还是自己,与其闹得太难堪不好收场,不如见好就收,别把人逼的狗急跳墙了。(穆景程:狗?月皎:不是不是,这不是我说的,这锅我不背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妥协吧,苏盼兮盯着穆景行看了好久,终于说道:“月皎,去把偏殿收拾干净,今晚陛下要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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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成王已经进宫了。”
“让他去御花园等朕,朕今日得去给钰容华摘些腊梅。”穆景行皱着眉,想起这几日苏盼兮一直待在宫里,她那宫里又沉闷得很,再这样下去闷坏了就不好了。
黄安不断地刷新着三观,对于自家陛下对于钰容华毫无原则的容忍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人家是不想出来吗?明明是不不想见你好吧,只要您老人家不去披香殿,钰容华怕是过得比谁都开心,好好的一个皇帝,好好的正宫不住,偏偏跑到一个妃子哪儿住偏殿,还住的有滋有味的,这皇家什么时候出的情种?以前也没多喜欢呐,怎么现在成了这幅样子?
“主子,今个儿出太阳了,不如出去走走?”月皎打开所有窗户,驱赶一室阴霾。
苏盼兮才刚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脸色是不太好,又看看窗外透过树枝的缕缕金光,点了点头,干嘛委屈自己,穆景行都住进披香殿了。
走出门口,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苏盼兮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岁月静好。
“主子,门口的腊梅开的可好,奴婢去折几枝来放屋子里。”月皎说着就往前走,却被苏盼兮拦住。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门口原本就没几枝,本容华还指望着它们装点门面呢,你倒好,还想折几枝来。”苏盼兮笑着说道,“去御花园折去,那儿花多,又没人赏,咱们不能浪费不是?”
月皎眼睛一亮,笑道:“主子说得对,那奴婢去御花园折,主子可要一道去走走?”
“走吧。”
月皎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后宫这几日发生的事,后宫一向不缺这些八卦,今个儿这家被贬了,明个儿那家又被赏了什么,苏盼兮许久不问世事,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要说这最引人注意的,可不就是她自个儿嘛,这历朝历代中,恃宠而骄谁还比得过她苏盼兮,不过月皎识相地省了这段,说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对了,主子,奴婢想求您件事儿……”月皎忽然压低了声音,变得犹犹豫豫的。
苏盼兮疑惑地问道:“何事?你只说便是。”
“主子,奴婢刚进宫时认识了一个小黄门,挺照顾奴婢的……”
“嗯,当初你说过,好像叫小李子是吧?”苏盼兮想起先前去上林苑前仿佛听月皎讲起过。
“嗯,对,就是他。”月皎没想到苏盼兮还记着,一时有些激动,眼神晶晶亮看着苏盼兮,直直的跪下,说道,“主子,最近不知怎么了,他老是受罚,前个儿还被打了四十个板子,这会儿还躺着呢,奴婢想……求主子将他要来披香殿。”
这宫里主子要个人其实不难,只要不超出配额就好,可关键就是披香殿的宫人数目是正好的,月皎也就一直没敢想,要不是看小李子实在熬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开这口。
苏盼兮没想太多,拉起月皎,说道:“这有什么,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过来吧。”
月皎惊喜过后又想起了主要的问题,问道:“主子,可是咱们宫里的人已经满了……”
苏盼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觉得,有人敢来披香殿闹事?”
月皎摇了摇头,主子的杀伤力太大,一脸敬佩。
“再说了如今陛下住在披香殿,多几个人伺候有问题?”
“没有,没有。”主子威武。
“诶?主子,是成王。”走了几步,月皎看着前头的人,止住了步子。
“成王?他进宫来做什么?”苏盼兮有些好奇,不是说成王如今沉迷享乐了嘛,难不成看上哪个宫女了?
“钰容华。”走到眼前,穆景程见苏盼兮不打算见礼了,只好先开口叫住她。
“成王。”苏盼兮连头都没低一下。
穆景程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盼兮,帝王无家事,这钰容华不敬皇后,不尊天子的事儿早已传遍了朝野,清君侧的折子雪花般飘进宣室殿,然后消逝不见。
穆景程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这不妨碍他对这个女人的欣赏,哪怕真像有人说的,这只是欲拒还迎的手段,能做到这般也不是普通人,更何况,他看着不像。
“本王对钰容华,真是相见恨晚呢。”穆景程勾起唇角,眼中含笑,一派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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