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去把白露叫来,本容华有事吩咐她。”
白露来的时候脸上还有点疑惑,虽说她是大宫女,可露脸的机会着实不多,主子身边带的一直都是月皎,似乎压根不记得自己。
“你们都退下。”苏盼兮抬了抬手指头,看了一眼月皎,将宫人都遣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苏盼兮的眼睛似笑非笑白露心里一慌,不明白苏盼兮要做什么,总觉得这阵仗不太好。
“别害怕,本容华就是找你来说说话。”苏盼兮斜躺着,嘴角含笑地看着白露,眼神却是凌厉。
白露心里愈加慌乱,勉强扯了扯嘴角,颤抖着说道:“不知主子想聊什么?”
“没什么,你先坐。”苏盼兮语气温和,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
“谢主子。”白露稳住心神,朝着椅子颤颤地走过去。
“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心虚?”苏盼兮一直盯着她,在她就要坐下时突然出声说道。
白露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磕头表忠心。
“诶,慌什么,本容华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奴婢,奴婢……”
“快起来吧,去坐着,本容华有事问你。”
白露明白今天是要遭难了,哪儿还敢坐,说道:“主子问吧,奴婢跪着回话就好。”
“既然如此,那本容华也不勉强你了。”苏盼兮说道,“本容华就是想问问你,这成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白露脸色一白,低着头盯着地面回道:“奴婢不知,成王不常进宫,奴婢们也不敢随意谈论。”
“本容华不想听你们谈论的,本容华问的是你,你觉得成王,如何?”苏盼兮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露拼命地试图伪装,好像一个刚入门的戏子,自以为骗过了所有人,其实只是自欺自人。
“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成王岂是奴婢能接触的?”白露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苏盼兮对视。
“啧,你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没意思了,本容华既然这么问你,自然是知晓了什么。”苏盼兮敛去笑意,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说道,“别以为自己做的多缜密,你以为没有本容华的纵容,你那些消息能传出去?”
白露瞬间面如死灰,呆愣着瘫倒在地,唇瓣嚅嗫,发不出一丝声响,后宫中最忌讳的莫过于叛主,更何况,她还是和成王,说大了,是谋逆大罪。
见她吓得差不多了,苏盼兮又说道:“放心吧,传出去披香殿的宫女和成王有染,本容华也嫌丢人,今个儿找你来,一是让你明白,不说整个后宫,单单这披香殿,没什么事能瞒过本容华的,别心存侥幸把旁人都当成傻子,可明白?”
“明白,奴婢明白了。”白露眼中又泛起了希望,急急忙忙地回道,“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以后奴婢再也不出这披香殿一步,谢主子饶命。”
“你明白就好,本容华可没说让你和成王断了,只是要你认清楚谁才是正经主子,在这后宫之中,披香殿少个宫女,谁也不会在意,本容华想处置你再简单不过,方才说的不过是第一点,还有这第二点,本容华希望你去告诉成王一声,民心所向,即为天意,让他好自为之。”
白露没多想,以为是苏盼兮警告成王,不敢推脱,应了下来。
苏盼兮看白露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但凡穆景程有点脑子,就该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今民心尽失,想翻身,唯有重拾民心,而她如今让白露带这话,不过是为了告诉穆景程,她不会掺和这些破事儿,成王败寇,端看这两兄弟谁更胜一筹了,她不过是旁观者。
至于白露,若是以后安安分分的还好,若是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她也不介意替穆景程清理门户,有野心倒不是什么大错,可要是生了害人之心,就再也留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小狐狸一脸天真地问穆景行:父皇父皇,您厉害还是母后厉害?
穆景行:傻孩子,,你看这西楚万里江山,都是父皇囊中之物,你母后她……
小狐狸:母后,母后快过来。
穆景行:【有杀气】你母后她……在父皇心中比这江山重要千倍万倍,所以自然是你母后更厉害,这还用问吗。
苏盼兮:嗯,乖。
穆景行:【好险,差点就死了,得亏朕机智,这熊孩子。】
第34章 穆景行受挫
宣室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宫人,以黄安为首,皆束手而立,一个个齐刷刷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一炷香的时间后,穆景行的声音森森响起:“怎么样,可有谁想说什么了?”
在众人祈求的眼神中,黄安闭了闭眼,缓缓上前一步,道:“陛下,奴才有话讲。”
“说。”穆景行眼中略带威胁,幽幽地盯着黄安。
“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先前有一回,钰容华邀您前去烤肉?”
“嗯——”穆景行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黄安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奴才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准备?”黄安见有机会,就试探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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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穆景行特意换了便服,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央的一块空地上,御膳房早已准备好了菜品,支起了烤架,烧起了炭火。
穆景行扫视一番,点了点头,然后收紧袖子,坐到了烤架前的小板凳上,有模有样地做起来。
“陛下,当心被伤着,还是让奴才们来吧,您等着吃就好。”御膳房的掌厨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说道。
本以为是来给主子做菜的,没想到是看主子自己做的,这,一个个都是千金之躯,哪儿会这些,不是开玩笑嘛。
没等穆景行说话,黄安就先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一边,解释了这是陛下在博美人欢心呢,别上赶着讨骂了。
“黄安,去请钰容华过来。”穆景行看着手中的东西,说道。
“是。”黄安回身应下,又给了御厨一个警告的眼神,才速速离去。
御厨掩去心里的惊讶,叹了口气,虽说这是陛下自己要求的,可若是真的受点伤,烧着哪儿烫着哪儿的,受责罚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
于是愈发的仔细,紧紧地盯着穆景行的手,看他略显生硬的动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穆景行没空看边上的人,他脑子里全是苏盼兮一会儿惊喜的样子,到时候黄安把她带来这儿,她一看,朕亲自动手,啧,还不感动哭了?到时候朕上前安慰一番,啧……啧……
穆景行神游天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仿佛美人已在眼前。
“陛下,陛下,焦,焦了……”
“嗯?”穆景行赶紧凝神一看,可不就是焦了嘛。
“混账,怎么不早说。”穆景行脸色顿时变了,嫌弃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说道,“拿去扔远点。”
一会儿被苏盼兮看到不太合适,穆景行朝着黄安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庆幸苏盼兮还没来,又拿起了新的,重头开始。
穆景行一直记得上回烤的挺好吃的,却下意识忘了上回他吃的全是苏盼兮烤的,于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还是没找到根本原因。
“陛下,不如还是让奴才来吧,想来容华主子定然也是能感受到陛下的心意的。”再这么下去,容华主子来了也没东西了。
“一边儿去。”穆景行皱起眉头,烦躁地训斥道,擦了擦额角的汗,执拗的又拿起一串生的菜放上烤架。
随着一阵焦味传来,边上的宫人都缩了缩脖子,凭借多年的经验,陛下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如今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穆景行确实想摔了眼前的东西,可是想想苏盼兮这会儿或许都快到了,火气就瞬间消了,只想着快些练好“手艺”,于是眼神瞟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御厨,哼道:“站这么远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御厨心想,这不是您让我站一边儿去的吗?挪近了之后,穆景行说道:“你说说,这东西为何这么容易焦?”
嗯,一定是东西不好,他的手艺怎么会有问题呢?
“回陛下的话……”
御厨一通讲,把穆景行讲到云里雾里的,最后冷冷地问道:“你这意思,是朕的错?”
“奴才不敢。”御厨蹭的跪下,暗恼自己没眼力见儿,赶紧说道,“奴才看,是这火太旺了。”
“那还不快赶紧弄小点儿。”
……
折腾了一个时辰,终于烤出了串像样点的,穆景行长叹一口气,心想终于能拿得出手了,苏盼兮肯定不敢置信,御厨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各自擦了擦汗。
可是,苏盼兮还是没影儿,穆景行再接再厉,又成功了好些,仿佛终于找到了诀窍,越来越顺手。
直到之前烤的都冷了,苏盼兮也没出现,穆景行这才觉得不太对,指了指一个小黄门:“你去披香殿瞧瞧去,容华主子来了没,再不来东西该冷了。”
冬日的白昼异常的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隐隐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着都能到了,可是偏偏钰容华就是没来,要么是出了事,要么……是不想来。
要是前者,陛下肯定心情不好,若是后者,陛下……怕是……在场的宫人不由得祈祷,是钰容华出了事,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在场的他们,首当其冲。
穆景行手中的动作也渐渐停了,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差。
“陛下,奴才……回来了。”黄安带着那个小黄门小跑着过来,跪下,说道。
穆景行往他们身后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心中的预料成了现实,他平静地问道:“钰容华呢?”
“回陛下的话,钰容华身子有些不适,无法前来,特让奴才向陛下告罪。”
“呵,身子不适?”穆景行说道,“可请御医了?”
“钰容华说是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
“你在披香殿待了两个时辰,她怎么休息?”穆景行讽刺地说道。
“……”黄安沉默。
过了一会儿,穆景行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身子不适,就让她好好休息,这些东西怕是也吃不得了,拿去扔了吧。”
“都退下。”
再没人敢说一句话,皆屏息凝神,轻轻地离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惹恼了这位祖宗。
“那是陛下?”不远处,李夫人不确定地问身旁的大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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