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叶湘忍不住扶额轻笑起来:这男人已经不正常了。
令狐方此时是真没心思找孙疯子的麻烦,他努力平复着自己心底的激动,勉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此着孙医正到一边请教道,“孙大人,您看看湘儿需不需要用药?平时要注意些什么?饮食上面有什么忌讳没有?”
“湘丫头的脉象稳定,身子骨这几年来调养的也不错,药就不用了,你需知是药三分毒。孩子现在才刚上身,月份尚浅,你们俩得分房才行,未坐稳胎之前严禁房事。平时饮食清淡些,禁食生冷刺激之物,注意别让她大悲大喜,保持心境平和,别让她累着也就差不多了。”孙医正说完又似有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提点了令狐方一句,“哦对了,你们平时若是有燃什么香啊,屋里挂的什么香囊啊,最好统统都拿出去扔了,免得不小心着了道。”
令狐方默不吭声的点了点头,拱手向孙医正深深一揖,“多谢!”
孙医正哈哈一笑,“谢什么谢,我跟你祖父祖母可是几十年的交情,还轮不到你小子来外道。”
“是小子猛浪了。”令狐方歉意的笑笑,引着孙医正,两人又回到正堂。
令狐老夫人正拉着叶湘的手小声的叮嘱她要注意的事情,老侯爷在一旁正觉有些尴尬,见孙医正回来了,二话不说上来拉了人就走,“老孙头,走走走,咱们到前院喝一杯去。”
559欣喜
令狐方目光温柔的看向乖乖坐在令狐老夫人身边的叶湘,走上前来拉住叶湘的手,对令狐老夫人笑道:“祖母,湘儿现在有怀在身,平时要吃些什么不能吃什么,这些我也不懂,您明儿给找两个可靠的嬷嬷侍候她孕事吧。”
“行,这事儿就包在祖母身上了。”令狐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打发两人立即回去休息,自己却高兴的在屋子里直转圈。
“老夫人,您坐下来喝口红枣茶。”秦嬷嬷笑着将茶杯端到令狐老夫人面前,“世子夫人有喜可是件大事儿呢,您现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世子夫人年轻,很多东西可都要靠您给他们盯着呢。”
令狐老夫人的眼角眉梢全是笑,一把接过秦嬷嬷手里的红枣茶,一口就给闷了。喝完长出了一口气,把空茶杯塞回给秦嬷嬷,心情舒畅的道:“你说的对,湘丫头的孩子才上身,时间还长着呢,我得养着力气将来抱曾孙和曾孙女儿。”
令狐方小心的扶着叶湘一出福寿院,将弯腰将叶湘一把抱了起来。
叶湘被他吓了一跳,“哎,你干嘛?”
“你别动,好生呆着。”令狐方的神情严肃,好像叶湘乱动一下都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叶湘被他喝斥的一愣,随即笑不可抑,“哎哟,你怎么又来了。”
令狐方不理她,只小心的将她抱好,轻手轻脚的回到枫林院,又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暖阁的榻上,然后才跳起来,冲到门口大呼小号的吩咐丫头们把屋里的香炉,香囊全都找出来扔出去,又对牛大丫耳提面命以后要如何如何,巴拉巴拉的讲了足足有一刻钟之久,直讲的屋里一众丫头眼睛发直,叶湘坐在榻上笑的直打滚,揉着肚子叫哎哟,他才住了嘴。
看着抱着肚子仰躺在榻上的小娇妻,令狐方满脸的无奈,“你这丫头就不能悠着点儿吗?别忘记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要不是你老是惹人家笑,我才不会笑得肚子疼呢。”叶湘揉着笑酸的脸颊,轻喘着气。
令狐方站在那里,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叶湘,又呆怔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再举到嘴边轻轻一吻,有些发愁的道:“我没想过这么早就让你怀孕的。”他始终记得叶湘向他要析产分居文书时,说的那些女子年纪太小怀孕,容易难产,甚至一尸两命的话。
叶湘却没有想到这一茬,只好笑的斜睨他,笑问,“那怎么办?现在有都有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掉它?”
“胡说!”令狐方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伸手摸着叶湘的小腹,轻声细语道:“宝宝乖,别听你娘的,爹可盼着你来了。”
叶湘忍不住再次笑倒在榻上。
“秦嬷嬷,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院子里传来牛大丫特意提高的大嗓门儿,叶湘眨了眨眼,笑着想要起身下榻,却被令狐方一把按住,“躺着好好歇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就不要理会那些虚礼了。”说着提高了声音对外头道:“请秦嬷嬷进来说话。”
门帘掀起,秦嬷嬷由小丫头扶着进了屋,“奴婢给世子爷,少夫人请安。”
叶湘半靠在榻上,笑道:“嬷嬷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不坐了,老奴过来,就是为老夫人给少夫少传个话。”秦嬷嬷笑着又冲叶厢和令狐方福了福,道:“老夫人说了,少夫人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以后的晨昏定省就都免了,少夫人以后也不能再自己下厨了,就是再喜欢也得忍着,老夫人说,等您生下了肚子里的小小姐或小少爷之后,您想干什么她都不拦您,但是在生产之前,下厨是万万不成了。”
叶湘眨着眼睛看向令狐方。
令狐方笑眯眯的回望她,点头道,“祖母说的甚有道理,你得好好记着。”
叶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转眼又看向秦嬷嬷。“嬷嬷,祖母是否还有话交代?”
秦嬷嬷一笑,道:“老夫人还说,打今儿起,世子爷得搬到侧厢的小书房或是前院去睡,少夫人有孕在身,受不得打扰。”
令狐方立即黑了脸,“那个就不必了,湘儿为我这么辛苦的孕育孩儿,我自当要好好照顾妻儿,这事不必再议,我自有分寸。”
秦嬷嬷嘴巴张了张,转头看到叶湘在低头偷笑,又见令狐方在瞪叶湘,心中不由的就微叹了口气。少年夫妻又是刚刚新婚,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一样,恨得绑在一块儿变成一个人,又哪里是肯轻易分开的。
第二天一早,福寿院里就站满了人,令狐老夫人一纸令下,整个侯府但凡侍侯过生育的婆子,全都聚在了这里。令狐老夫人目光如炬的一趟又一趟的在这些人中间穿梭,从相貌、身高到人品和平时的为人处理,别提挑选的多细致了。
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好不容易才挑出两老两少四个婆子,便急急忙忙送到明颐堂给令狐方过门,到午时时,枫林院从看院门的到院子里扫洒的,整整就翻了一倍。那边令狐老夫人还将整个府里的大小丫头,媳妇婆子全都发动了起来,务求要把府里的边边角角全部清查一遍,所有不利于生育的东西一率要清理出去,就是连侍卫们经常用到的用于跌打损伤的药酒,都被专门开了一间屋子存放。
令狐老夫人精神抖擞的坐着油壁车,就跟骑着战马巡视阵地的将军似的,在府里跑前跑后的指挥着,把个伯阳侯府揽得鸡飞狗跳,热闹的就跟菜市场一样。
老侯爷看老夫人忙的热闹,坐在书房,把秦松叫进去吩咐了一翻,整个前院没多久也热闹了起来,小厮仆役们跑前跑后的检查全府的道理,务求所有路径都要安全平整,没有小石头或是坑洼拌脚。
令狐方站在明颐堂门口看了看,发现全府的人都被祖父祖母遣去办事了,今天肯定是没法理事了。想了想,他回枫林院看了一眼,发现叶湘还在睡,便带着了几个人,骑马往甘泉寺去了。
560孕事
令狐方平生从不信佛,可现在他愿意为了妻儿的平安,去求一求满天神佛,只望她们母子均安。
伯阳侯府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伯阳侯世子进门有喜的消息不用半天就传遍了京城,惹得各府已经做了婆婆和没做婆婆的太太夫人们,羡慕的口水都差点儿流下来,也惹得还没有身孕的新媳妇们受了婆婆不少的白眼。
太阳还没有下山,太子浩浩荡荡的仪仗就到了伯阳侯府,流水一般的补品和礼品搬进了枫林院,被勒令要在榻上静养的叶湘看着迅速堆满半间屋子的东西,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小守,你这是准备直接用东西把姐姐给淹了吗?”
叶守把不相干的人挥退,一屁股坐在叶湘身边,笑盈盈的道:“这些都是我送给小外甥和小外甥女的,姐姐可得给小外甥和小外甥女收好了。”
叶湘三日回门,回的就是靖王府,可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叶守了,当下便拉着他问起近况来。两人靠在一起偶偶细语,话匣子一打开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说到夜幕黑垂都还没有停下的打算。屋子里丫头们来来去去,点灯的点灯,添茶的添茶,却都不能打断叶湘和叶守说话的兴致。
门帘晃动,牛大丫带着两老两少四个婆子进来。牛大丫先上前向叶守慎重行了个礼,才向叶湘曲了曲膝,道:“少夫人,这四位嬷嬷是老夫人送来侍侯您孕事的。”
叶湘和叶守闻言都看向那四个婆子。
四个婆子连忙上前跪下,向叶守和叶湘行跪拜大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见过少夫人。”
叶守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扫过四人,实则已将四人的容貌穿戴都已尽收眼底。四个婆子两个三十多岁左右,两个四十多岁,身上都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衣着朴实,连脸也都是比较有福气的圆盘脸。
从这四个侍侯孕事的婆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令狐老夫人对叶湘的重视。
没等叶湘开口,叶守已经淡淡开口道,“老夫人既然选了你们来侍候姐姐,你们就好好侍候着,等姐姐平安生产,本宫重重有赏,若是因你们而出了差错……”叶守的语气徒然变得的凌厉和冰寒起来,“本宫诛你们全族!”
四个婆子被吓的面无人色,慌忙磕头道,“太子殿下明鉴,奴婢不敢的,奴婢们定会尽心侍候好少夫人的。”
叶湘也被霸气侧露的叶守给吓了一跳,忙轻轻扯了叶守的手一下,示意他别把人给吓坏了。
叶守动作一滞,敛了冷脸回头回了叶湘一个笑脸,果真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叶湘看着四个被吓的拼命擦汗的婆子,心中不由暗赞叶守这下马威下的好。这些生活于高门大户的婆子仗着自己的一些见识,都自在骄傲,没点儿手段的人很难压得住她们。而这些侍候孕事的婆子们若是得用,还会成为新生小主子的管事嬷嬷。
令狐方之前让令狐老夫人帮忙挑侍候孕事的嬷嬷时,叶湘就怕自己压服不了这些人,还琢磨着要把这些人竖之高阁,现在有叶守帮忙震摄她们,叶湘终于可以放心了。
是人都贪利,为财为利为权势各不相同,但一般没有人敢拿自家全族人的性命去搏那点儿利益。
叶湘心下略安,微斟酌了下用词,才和颜悦色对四人道,“你们也不用怕,只要你们尽心当差,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等我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不管是我,世子,老夫人,侯爷,还是太子爷,都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的。”
四个婆子闻言立即忙不迭的保证。
这个说,“奴婢不敢,奴婢对少夫人绝对是终心不二的。”
那个说“奴婢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少夫人的。”
又有人说,“奴婢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决不敢对少夫人存有半点儿不好心思的。”
叶守微微蹙起眉头,目光有些嫌恶的瞥向那四个正忙着表忠心的婆子,这些人都跟应声虫似的,他最近这两年见的太多了太多了。侧头见到叶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不由一惊,这才惊觉四个婆子争先恐后说话的声音有多吵。
“闭嘴!”叶守有些气急的声音冷冷的在众人耳边炸开,清朗悦耳的嗓音听着虽然极为动听,但因叶守高不可攀的身份和他声音中蕴含着的怒意所叠加出来的效果,却吓得一屋子丫头全都胆颤心惊的跪了。
叶湘眨眨眼,对叶守一声吼就震倒一片的皇家王霸之气,感觉非常神奇。她一直以来对这种王霸之气都处于断线状态,就算是从皇帝身上,都没有正常接收到信号过。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不知县主需要安静吗?”叶守的声音冷的像是能滴下冰来。“全都出去!”
垂手侍立在一旁的舒静和金桔忙曲了曲膝,头也不敢抬的快步往外走去,可跪在地上的四个婆子在面面相觑之后,不但跪着没动,反而一起向叶守和榻上的叶湘头碰地面,深深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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