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敬我爱我?我的好皇儿,如今怕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儿臣不敢!”
“不敢?”皇后微眯起双眼怒不可遏道:“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硬闯母后的寝宫,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也不知道白岸汀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竟叫你这般护着她?!”言语间已经激动得将桌上的打翻泼向了祁景书,刚沏的茶水,泼到身上时还冒着白烟,皇后一惊,忙将他扶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拉扯着他的衣物:“怎么样?有没有烫着?!”
祁景书紧皱眉头,就是不肯松口:“儿臣没事,儿臣只是想来带侧妃回王府的,希望母后不要再难为她。”
原本已经给了台阶,他却不愿意下,皇后更是恼怒,拂袖着转过身去:“好好好,这就是我养的好皇儿,为了这个女人,你不仅冲撞你母后,你竟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你可是千金之躯,为了她你值得吗?!”
祁景书低头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为了白岸汀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哪怕到现在他也不曾后悔过任何事。
“儿臣的命是命,其他的人的命也是命。”
“你!你!你好糊涂啊!”皇后怒其不争,气火攻心的便要来捶打他的胸口:“你这般儿女情长的,叫你父皇怎么敢把皇位交给你!”
他面上一暗,皇位其实从来都不是他所愿所想,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和白岸汀过安稳太平的生活,如果连白岸汀都保护不了,他还谈什么保护天下的子民呢。“儿臣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东西,希望母后也不要再拿这些东西来压抑着自己了,白岸汀儿臣就此带走了,我们夫妻的生活很美满,希望母后不要再来打扰了。”说着便转身要去暴室领人,
皇后又是震惊又是生气,从小到大,祁景书向来都是规矩懂礼,今天却为了白岸汀大逆不道的来斥责冲撞她,真是养了白眼狼啊!
第一百零一章 皇上的偏袒
祁景书不顾殿里宫人反对质疑要到暴室带走白岸汀,皇后一瞧再让他这么闹也不是个事,便差了人去请皇上。便也不拦着他去见白岸汀,让他安静下自己也好反思反思。
祁景书绕过众人进了暴室,白岸汀还安静的跪在地,他心中一紧便拽着她想要将人拉起离开此地。被他拉得莫名其妙的白岸汀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见到祁景书来接她还略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还以为是皇后恩准她可返家呢,正要起身就瞧见祁景书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便这不是皇后来放人的,而是被祁景书强行闯进来的。
这样的情况,她原是应责备他因小失大的,明明都知道他这般必然不妥,心里却又止不住的雀跃着,他为了她,不惜来得罪皇后,如果不是因为还在皇宫,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去问他,这样做值得吗?为了自己不惜触怒皇后,这样真的值得吗?
白岸汀搅着衣袖,执着的不愿起身,祁景书仗着皇后的喜爱,任性胡来,她可不能由着她。额头微微泛着些汗水,还未等她开口讲话说出来,祁景书却已先一步半跪在她身边扯着衣袖来替她将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一边还不忘数落道:“你对我倒是没这么听话过,怎么皇后叫你去罚跪你便去了?”
白岸汀微有些怒了,什么叫罚跪她便去了?她难道是那种喜欢自虐的人吗?也不瞧瞧对方是什么人,且不说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身份,就算她不是皇后,那也自己的婆婆,婆婆既然罚跪她还能不跪吗?
“是,我不应该跪,然后等着被杀头吗?”
祁景书略微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气打哪儿来,自己冒着冲撞皇后的危险救下她,未曾得到一句谢谢不说反到平白受她这气,不免也有了些怒意。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眼里带着些怒火:“那现在这般跟本王说话,就不怕本王也杀你的头吗?”
白岸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听他也这话也知道祁景书是生气了,自己今天不过是仗着他在乎说话有些任性了,所思至此气也消停了,瞧着祁景书还不动声色的离自己远了些,她眼珠转了转,便想到了哄他的法子。
白岸汀挪了挪膝盖,边挪还边摆出龇牙咧嘴的模样,祁景书原是生气了不打算理她,此时瞧她一脸痛楚心不免又提起来了,顾不得自己此时还在生气,忙贴了过去:“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白岸汀摇了摇头,目光入水的看着他,祁景书见她还不说话,便以为她还有意要替人隐瞒,心里更是焦急的伸手强行要将人拉起瞧瞧到底伤了哪儿,白岸汀急忙按住了他的时候,却因跪得太久腿有些发麻站不住,她整个人便顺势跌落在他怀里,刚想推开他站正身姿,祁景书却伸手死死的抱住了她。
“你知道你今天吓到我了吗?”
“谢谢……”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祁景书会来救她,罚跪而已,她自己其实是不在乎的,比这更艰难的时候她都度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但她受得了,他却受不了。“但是王爷,以后别再这样了,为了我不值得。”
祁景书的双臂更用力了些,几乎捏得她感觉到了疼。
她从来不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值不值得是由我来决定的,我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祁景书松开她,目光执着的追着她的眼睛,白岸汀躲闪不急便落入了他温柔的目光之中,他说值得,都是认真的。
他和柳毅是不一样的,她这样告诉自己,她也很想去相信他的话,但被诓骗过的一生始终如影相随,她忘不了,更无法放松警惕。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那位是皇后,是你的母亲。”
祁景书轻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她即便是生气,也会很快散去,但对于你她却没有这样的心性,我若是不带你离开,你当真以为罚跪就算结束了吗?”
白岸汀不语,她自然是知道罚跪不是结束,但终归她是侧妃,皇后即便是惩罚也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不过是祁景书怕她受苦不忍心罢了,他心疼自己她应该是开心的,但如此的妇人之仁,却是她不想见到的,他身为皇子,即便不想与人为敌,也会不自觉的做了别人的挡路石,她既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生活,也不愿祁景书有何闪失,今日这事他的确是做得过分了,但面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她却又无法在此时说一些不伤人伤己的话。
那就暂时不提吧,来日方长,终归是有机会的。
白岸汀笑了笑依偎进他的怀里:“好,我知道了,王爷这是心疼我呢。”
祁景书将她抱紧了些:“你知道就好,回去该怎么奖赏我?”
“还要奖赏啊?我这刚刚受过伤又得伺候人,真是命苦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祁景书无言以对,她对自己怎么就没这么恭顺过,倒是对皇后言听计从的。
两人从暴室出来,却被拦在了殿门口,祁景书一个人倒还好,但带着个白岸汀想要强行突破就有些难了,她跪了这么久,腿脚显然不太好用,走路都需得祁景书扶着,皇后便看不下去了,白岸汀以为她自己是谁,还要祁景书这般伺候着?
招手让宫女上前将人接了过来,祁景书不同意就是不撒手,皇后又怒道:“这人你都让你带出了,还不许她坐会儿?”
祁景书无法,看来即使他这么一闹,皇后却还是不愿放人,今日之事真是麻烦了。
四下尴尬的坐了这么一会儿,无人搭话,就听殿外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皇后和祁景书皆起身要迎接,白岸汀也挣扎着要起身,这下却没有宫女来扶她,结结实实的跌落在地上,祁景书余光一直看着她,正要转身去扶皇上就踏步进来了,他也无法只好恭敬的行礼。
白岸汀索性不起身了,直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事情的来龙去脉,皇上在路上已经听人说了,他向来宠爱祁景书,大大小小的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绝对不会睁两只眼,由着他闹去,就说这次迎娶白岸汀之事,他也没多说什么,但现在他触犯的可是皇后,就是寻常人家,被孩子这般以下犯上已是大不敬,何况他与皇后更不是寻常人家的父母。
皇后都派人来请他了,想来是拿祁景书没辙搬救兵来了,皇上有些头大,想了一路都没想出好法子,祈祷着自己到时祁景书已经带着白岸汀走了,可眼下这二人都好好的待在皇后宫里,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伤及皇后颜面的事他可就没办法再装看不见了,这孩子这次得让他长长记性了,省得他日后继续胡闹。
“皇上你来得正好,快来替臣妾评评理。”皇上这边正为难着呢,皇后已经凑上来发难,皇上只好假模假样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再抬眼去看祁景书却是面无愧色,在征得自己的同意后,已经倒向了白岸汀那边,亲自将人扶到椅上坐好,他忍不住摇头,他这么伺候的却不是自己的父母,难怪皇后会这般生气。
“臣妾不过是闲得有些烦闷,想留岸汀在宫里陪陪臣妾,景书这孩子就跑来说臣妾有意刁难,要带岸汀回去,为人父母的,哪有刁难子女之说,景书偏是不信,还冲臣妾大呼小叫,你瞧瞧,这宫里的人可都瞧见的。”说着一一指向了一旁的宫女,被点到名的急忙点头,生怕点得晚了,惹得皇后生气。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臣妾寒心啊。”
这伤心倒不是演的,是真寒心了,祁景书被皇后说得有些愧色,他刚刚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不问青红皂白便处罚人,皇后也同样是有过错。
皇上将目光转向了祁景书严厉的问道:“真有此事?”
祁景书不言语,便是默认。
看了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白岸汀走了,不然这传出去,皇后的脸面何顾?皇上一排桌子,吹眉瞪眼道:“混账东西!”
白岸汀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祁景书也会意,连忙跪倒在皇上皇后跟前,“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母后息怒。”
皇后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些,白岸汀悄悄松了口气,今天她是走不了,祁景书却不能跟她一样被困住,他还有公务要做。
“既然知错,那你就先行回去,你母后说想让岸汀陪陪她,就留在宫里陪陪你母后,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离了媳妇儿就不能自己活了,何况你府上不是还有一位侧妃吗?”既然祁景书肯认错那这事也就好办了,总比就此僵着的好。
祁景书看了看白岸汀再看了看皇后,很是为难的模样。
第一百零二章 祁景书夜探皇宫
她挥了挥手,"也罢也罢,都看得出来你对侧妃一片真心,可惜侧妃还未必能感谢你做了这么多,你且先回去,今冒犯了母后,到我哪天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你的侧妃回府!"
"你是儿臣的母妃,为何对待儿臣的妻子像对待儿臣一样?"未说出口的是白岸汀的百般好。
皇后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冷冷的看向祁景书,像是看得他羞愧的欲掘地三尺。当然祁景书不是不明白皇后的良苦用心,帝家多风云这句话,在君主专制形成的时候便已经在一朝又一朝的人身上验证,可想起白岸汀还在暴房受苦,所有的感动和谅解,统统化为怒气。
祁景书心里愠怒未消,但却怕皇后做什么伤害白岸汀的事情,冷哼一声,告别了皇后,朝服的暗纹翻涌如浪,透露着他的怒气。
回到府上,对下人通通发了脾气,所有人都打起比往日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了这位王爷的不高兴。左思容早早就化了精致的妆容,戴着大婚时母亲作为嫁妆送她的发簪,在门前兴冲冲的等着他回来,想必是料到了皇后不会放白岸汀回来,却没有眼色地像条蛇缠上了祁景书,前前后后跟着他来到了卧房,"不知岸汀姐姐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可否安好?"。
祁景书难得抬头看了眼左思容,入眼的是她眼底划过的得意和祁景书看她带来的娇羞。祁景书在心里嘁笑,口是心非的女人,若是真像她嘴上说的那么关心白岸汀,那么白岸汀也就不会在皇后的暴房里,连受了多少苦都不知道!
他便没由来的生了怒气,脸上本就锋利的线条又添上了几分戾气,声音冷得像寒冰,"你且退下吧,岸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劝你以后安分点,不要做本分之外的事情。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你也明白我祁景书这辈子,只爱白岸汀一人!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侧妃,我祁景书定不会亏待了你!"说完后,他已经不屑于再看左思容一眼,径直走远。
左思容恨的眼睛发红,华贵布料制成的衣服被她揉得一团乱,"白岸汀,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而你,终将会付出血的代价!"
夜晚时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响了三遍后,一袭黑衣的祁景书准备夜探皇宫,皇宫的侍卫定不是吃素的,每个宫门都把守的极其森严,所有哪个侍卫敢打一下瞌睡,就有巡查的的人将他拖下去严厉惩罚。
祁景书决定不和这群侍卫硬碰硬,要是和他们正面冲突,至大王爷添油加醋地扭曲成他计划暗杀皇帝以便早日登上皇位,带来的不止是大臣纷纷倒戈,更不好的是怕惊扰了皇后,将白岸汀藏起来,任他将这个皇宫翻的底朝天,也找不到心爱的人,心想到这个,不由得减轻了脚下的动作的声音。平日里多么威风地王爷,如今却为了白岸汀像刺客一样冒着极大的风险夜探皇宫。
他在隐秘处守了半个时辰,待侍卫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景仁宫,他按着平日里的记忆,试图找寻关着白岸汀的暴房。沿着皇后寝宫的周围,一间间的找了过去,就算心里乱的像团火,也是硬生生的将它熄灭。
但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所说的暴房,一来二去,心急化成了对皇后的怨气,却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观察,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第二遍路过寝宫旁边的厢房时,隐隐约约投来了束光线,当晚天气晴朗,月光也撒在地上,若不是细心的人,便以为是月光忽略了过去。他沿着那束光照过来的方向找了过去,果然找到了所说的暴房。
没想到皇后心细竟这么细腻,为了防他,将白岸汀关进了偏僻阴暗的暴房。暴房的通风口设置的极矮,又有好几重墙壁阻挡着,祁景书第一次没找到也是理所当然。他容不得多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发现门上还被上了锁,从缝隙中看进去白岸汀正跪在地上,旁边只有一盏火焰微弱的蜡烛。灯光微弱,仿佛是在表达这女人跪了不久,正一点一滴流逝的生命。
没想到那锁子设置的极为精巧,暴力是打不开了,许久祁景书才发现这把锁实则是暗含机关,左侧有几个按钮,若是找准了这锁自然是开了,若是找不准,说不了几次这门兴许就打不开了。祁景书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想着先来试一下。一下,两下,终于吧嗒一声打开了锁。他容不得多想,急忙跑向朝思暮想的人旁边。
55/234 首页 上一页 53 54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