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不认识你。”翟容轻声道,坐了下来,手中一带,让若若完全靠在自己的身前。
施摇光识趣地转身假意忙碌去了。翟家郎君她也没少接触,“归海一涛”阵,是他和小纪共同传授她的。至于对方为何一遇上娜慕斯,就彻底从比她还冷的高岭之花,变成如今粘着姑娘不松手的发情犬……她问谁去?!
施摇光不爱管闲事,几步走开了。
翟容见施摇光走开,将头抵在她的发梢:“若若,我有不少事情要问你。”
昨晚两个人只顾尽力缠绵,几乎没有说过其他话。若若身体的变化,给他带来的新鲜与刺激,让他兴奋地完全忘乎所以了。如今想到,有一个五年的隔阂需要好好询问一下。
他真是爱极了她从胸到腰的曼妙起伏,难怪当年杨召表哥要对女子的丰胸细腰,耿耿于怀。果然握在手中柔滑美妙。昨夜已经用力尝了一番,依然不能餍足。此刻一双手臂又紧紧贴着她的胸腹,浑然不觉旁边的“兄弟们”都在侧目。他问:“若若,你五年去哪里了?”
秦嫣挣扎了一下,他坚决地依然控制着她的身子,再勉力扎挣只怕反而会难看了。
她只得乖乖卧在他的膝头,将五年发生的那些记忆,都一点点说给他听。
尽管她说得很轻松,在他耳里依然是生死玄关。他心疼地用力包裹住她,仿佛想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恶物,都统统挡在他的手臂之外。
秦嫣以为她是若若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所以也就不太介意旁人的想法了,安心地钻在郎君的怀抱中。让他安慰彼此五年的分离。
谁知道,众人只知道翟容看中了这个女人,至于她是谁,翟容还未曾来得及解释。毕竟他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男人,如果若若真的抛弃他跟了步陆孤鹿荻去做处月王妃了,那么,他就不会声张此事了,只当若若真的不会回来了。
崔瑾之送回来的消息,也是关客鹭用蜡油封好的,二十七郎只不过是骑术好,让他跑个腿而已。
崔二十七郎一边扒着一碗面饼汤,一边对杨召道:“召哥,怎么回事情?什么时候二郎跟处月王妃搞得火热了?”
“好像看中许久了。”杨召捋着自己的小胡髭,掏出一把象牙小篦子,一点点整理着,“昨日让我将王妃骗进去睡了一晚上,估计将处月王妃给睡舒服了,如今如胶似漆不肯撒手。”
“可是那不是别人的王妃吗?这也染手?”崔瑾之还残存着一点人性。
杨召将象牙小篦子放到一个鹿皮小袋中,塞入衣襟中,蹲下来半个身子压在二十七郎身上,耳语道,“小二十七,你这个就不懂了,人/妻才好玩啊。”
崔瑾之满嘴都是食物,诧异转头:“去年你不是说妻不如妾,昨日还说送我小妾?怎的又是人/妻才好玩?”
“是,妻不如妾,还有一句叫妾不如偷?偷的是什么?就是人/妻啊哈哈哈哈。”杨召揉乱崔瑾之的小狗头。
崔瑾之凌乱了:“难道你要让我偷嫂子!”
杨召顺手给他一巴掌,将他的汤碗都几乎抽翻:“胡说什么呢?宰了你!”
“那那那……”崔瑾之完全就不明白了,召哥说话到底靠不靠谱?说偷□□最有味道,偷他老婆他又要宰人——什么人哪!他埋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面饼汤:幸亏最近握箭的手练得越来越稳了,这碗早膳才没有被抽翻。
“杨召,你都是几个娃的父亲了,这又胡说八道些什么?”聂司河几步走过来,将杨召赶走。
聂司河坐到崔瑾之身边,道:“你看看,召哥自己都是个浑浑噩噩的人,你还尽听他的,能靠谱吗?”自从崔澜生受伤之后,这弟弟就托付给了聂司河。聂大哥觉得,要让这孩子走上正道才行。崔瑾之武功天赋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以后前途无量,杨召那厮……
“聂大哥吃过没有?”崔瑾之几口喝完手中木碗的汤,这汤碗是陈蓥用小刀挖出来的,吃完了就扔在聂大哥烧起来的火塘中,毁尸灭迹干干净净。
“吃过了。”
崔瑾之抹了抹嘴,让聂司河放心:“召哥他就是个嘴上的混账,其实胆子比谁都小。”聂司河笑着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等任务完成了,聂大哥跟你一起回河东,帮你定个好亲事,别跟着召哥乱来了。”
“嗯。”崔瑾之点头。
秦嫣耳朵灵,问翟容:“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若若?”
“嗯,有空我会跟他们说的。”翟容松开手,觉得不能再让若若在自己身边了,否则,他忍不住就想做昨晚的事情,到时候将若若弄得有了身孕,巨尊尼的事情难免又要添加波折。
经过了昨日若若与白鹘卫们的练习,翟容对于巨尊尼又是很了解的,他几乎可以断定,只要有若若的参与,杀那个残活着的巨尊尼,恐怕并不会费多少气力。
翟容说:“小纪他们还要去寻找巨尊尼的踪迹,我也有事要离开。你按照先前的计划,跟施摇光一起回处月部落几日如何?”
秦嫣也不太放心处月部落的事情。毕竟也就打了一个冬天的仗而已,不可能将葛萨部和处罗部轻易打到心服口服的。秦嫣记得齐三娘子的手下,对自己的穷追猛打,她问道:“郎君,你在西域做什么?”
“我这些年在此处,继续追杀巨尊尼。小纪他们每一次的布阵行动,都是我帮他们规划的。”翟容道。
“不是,除此之外呢?”
“……”翟容急速思考了一下,自己身为高昌驸马的身份能否告诉她?想起方才两人卧在稻草羊毛褥子里的那一段,他微微发怔。
他以若若“嫁人”为理由,硬说她“违反家规”,狠狠“惩罚”了她一场。那滋味……他微笑,他还想拿着这点把柄,时不时“惩罚”得她哭出声来!
若是告诉她,他自己做了名义上的高昌驸马,他也“娶妻”了,那这个小游戏还怎么玩?
他可不能让这个小情趣就这么白白流走!
还有,在木那塔镇,若若刚从蒲昌海出来的时候,看着他的手,哭了一袖子的泪水……然后,他示意落柯……不行!若若本来就一直在抱怨他会揍她。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还真差点揍了她……不行!不行!
翟容心潮翻动,外表则十分淡定地捏了捏她圆润的面颊:“杀个巨尊尼要各处搜集情报,寻找有利地形。这就够我忙碌的了,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
秦嫣也就不在意了,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处月部落去了。”
“我会抽空来看你的。”翟容又忍不住亲亲她的头发。
她从小发质就很好,如今成了卷发,光泽愈发华丽,包裹着她的躯体。
想起她的身体,他口中阵阵发干,身体又开始抽紧。
高昌肯定是不行了,等回了唐国吧。对,回了唐国一样可以做如此无法无天之事!
不想则以,一想身子又烫了起来。
翟容自己都诧异,五年来若若不在,他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致?如今恨不能时时刻刻便能按倒若若,尽情一番。
嗯,回去把高昌的事情做个收尾。
第159章 于飞
秦嫣回到部落的时候, 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这个月,鹿荻致力于培养自己部落的将领,一本正经开启了她“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汗王之路。她卯着劲儿要成为图桑族头一个女汗王, 这可是一条需要以实力来说话的道路。鹿荻从自己部落的青壮年中, 选拔有领导才能的牧民,由霍勒大师进行培养。
这些年轻人在先前的作战之中, 表现英勇出色,可以说是在战火中洗炼出来的, 进步相当快。同时, 鹿荻在这个冬日, 积极与周边小部落联络,晓以利害、拉拢关系,渐渐在时罗漫山的牧族中有了名望, 吸引了不少生力军。
鹿荻忙了一整个冬日都在部落事务中,秦嫣则只是跟郎君“那个”了一下……于是,她被架空自然是很理所当然的。
秦嫣带着施摇光返回部落,为了不影响翟容他们的事情, 她也没有细说摇光的详细来历。鹿荻只是让人给施摇光安排了毡包房,让她暂时住下。
施摇光的到来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只是黑头和胖鱼很高兴:仙女的伙伴也是仙女, 而且,黑衣仙女还愿意跟他们蹲一块儿嗑瓜子。
小日子美滋滋啊!胖鱼的门牙都吃瓜子吃出了个豁口。
鹿荻汗王则居安思危,练兵不怠。
处月部落联合几个小部落的军队,在金娑草场上扫开一大块雪地, 每日里清早就热火朝天地骑着马在那里领兵练阵。
秦嫣和施摇光吃饱了没事干,时常溜达过去,看着鹿荻和自己手下的图桑小将们有板有眼地训练着。
时常看了半日,两个哪怕是放眼西域,也可算头挑的女阵师发现根本没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一个部落的成长终归有他们自己的轨道,秦嫣作为唐人、施摇光作为一个西域的旁观者,的确不适宜过多干扰。
霍勒大师虽则如今只剩下了听力,但是对于练兵之事仍然有很多经验可以提供,鹿荻为他训练了不少小孩,让他们学会看阵,向霍勒大师传达。霍勒大师也满是笑容。他那个傻孙女则以为有了玩伴,每天做酥酪给那些未来的小将吃。整个部落都是一番蒸蒸日上的样子。
她们俩只得拉转马头去找黑头和胖鱼了。找他们干嘛呢?
——继续嗑瓜子。
施摇光果然认认真真开始参与处月部落的“瓜子小组”,甚至有时候还会小小考虑一下,是不是去岭南也这样打发一下人生?至少,陈少侠笑起来甜甜的,应该跟他一起喝茶、吃瓜子、剥荔枝是一件挺愉悦的事情。
荔枝到底什么样子?施摇光想。
眼看着春日风光越来越浓郁,漫山小野花在碧绿的牧草下探出头来。
秦嫣发现翟容有一个多月不曾过来。她问施摇光,要去找他们吗?施摇光说,围杀巨尊尼要天时地利都齐全。先前每一次出发,都要相隔好几个月。这才一个来月,估计他们没有将事情布置好。
还没有等秦嫣出发去找翟容他们,处罗部落再次发动了战争。由处罗部大将步陆孤罗勒领军,这一次他们从大图桑王部那里借来了援军,足足一万人马。
秦嫣带着霍勒大师和几个处月小将对战东面战场;鹿荻带着军队守住南方草地;桑迟将军带着自己手下的波斯军将们,堵住河边。
总体上来说,处月部落人数太少,还是难以保证胜券在握。施摇光是武阵师,这种千军万马的战斗她并不曾接触过。就算能看出何处可以突破,也不可能有效进行指挥。秦嫣带着一群小将,除了一开始霍勒大师布阵让对方先头部队折坏了一部分,余下的依然是勇气与武力的对撞。小将们成长再快也时日尚短,无法与那些身经百战的大王部军人对抗。
从日升到午后,眼看双方即将进入决战,秦嫣心中也有些惴惴然。忽看到,远远一彪人马从雪山上杀将下来。
他们都是玄衣玄甲,骑着黑色骏马,脸上带着暗银色的面甲,仿佛天降神兵一般,一团乌云从远处直接就冲入了战场。秦嫣的双目在告诉她,领头的人是聂司河、崔瑾之、纪倾玦、杨召……翟容。
聂司河这些白鹘卫,本身就是圣上的玄甲军出身,这两年他们作为翟容埋伏天山的秘密破阵军,已经习惯了在比较小型的战役之中,十几个人为奇兵,横断他人的战阵布置,从而左右输赢局势。
白鹘卫们在罗勒大军中左冲右突,从容有余地慢慢切断、碾碎、斩裂对方的阵型。秦嫣见他们入阵破军,心头激荡。
想起当年,他们几个在夕照大城下大破莫贺咄可汗数万兵马时,也是如此风云叱咤。短暂权衡之后,秦嫣果然下令:“换将!”
秦嫣从马啸人呼的战场上来回穿梭,将自己的军令一一传达到那些处月小将的手中。那些图桑小将们看到了秦嫣手中的青铜军符,纷纷给白鹘卫们让位了。
很快,白鹘卫们成为了处月部的临时战将。
白鹘卫们一领兵,那前呼后应、左右相连的战马来回,仿佛大海波涛在无尽洋面上不断奔涌,互相撞击,产生恐怖如斯的力量。罗勒大军好似礁石遇上了潮水,纵然他们依然坚如重石,但是却也难挡对方的灭顶之势。
看着局势稳定了,秦嫣定下心,查看一下有没有多少伤亡。
回头一看,她心中一颤,只见,霍勒大师身子僵直地坐在马车的车板前,面前的大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落了。她连忙策动白小飞冲过去。
旁边一个黑骑冲出战队,迅速靠拢她,与她汇合。
秦嫣回头转眸,认出是翟容。
他跟其他白鹘卫一样,带着面甲,只是她对他的身形十分熟悉,一眼便能认出。翟容也是看到了霍勒大师的情况,他身上带着伤药,想,要是霍勒大师受伤了,立即施救会更有机会。两人心有灵犀,马缰绳带动,一黑一白两匹战马便各自在风雷滚动的沙场上,划了两道弧线。弹指间,翟容身下的黑马和秦嫣的白小飞,双马相遇,并肩同行。
鹿荻为了保护霍勒大师,特地将部落中力气最大的大黑鸟,放到大师的马车队中,让大黑鸟拉车。马车被冲翻之后,大黑鸟没跑远,一直守着霍勒大师。此刻它马眼一溜,赫然看到白小飞跟另外一匹黑色骏马跑一处。
咦?有人冒充咱家?大黑马闪动马眼,口中气得喷出白沫。
转眼间,霍勒大师端坐的地方,已然距离翟容和秦嫣的马身,只有五十步开外了。翟容甩镫从马背上飞身而下,随着那点冲力,直接滑到了霍勒大师身边。秦嫣也跟着他一起跃下马身,紫衫飘动中,落到了霍勒大师的面前。
大黑鸟忒儿一声,斜视着让过两个人。
它凸出的马眼,仔细打量着翟容的坐骑。那匹马……嗯,大黑鸟闷闷地想,长得没自己神骏,腿也没自己长,脸倒是长得跟驴子似的……只不过那身暗银甲比较唬人……哼!有钱了不起?!大黑鸟郁闷地想:自己这几个月都没去做种马,白小飞敢去勾三搭四,它肯定……哼!
其实,鹿荻这阵子没让大黑鸟做种马,是想着让大黑鸟和白小飞生出特别出色的小马驹来。这两匹马是同一品种的洼池神马血统,鹿荻期望能够改善部落的马群品质。大黑鸟则觉得自己做了极大的奉献,死死盯着白小飞,怕它被那包着银甲的蠢货黑马拐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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