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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清平纪——天蓝宝蓝

时间:2018-01-17 15:06:59  作者:天蓝宝蓝
  “以后甭来我家跟我爹娘套近乎,就凭你们老崔家干的缺德事,凭什么以为厚着脸皮上门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让我爹娘没芥蒂的忘掉你们老崔家干的缺德事。别给脸不要脸,欺负我爹娘媳妇脾气好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告诉你要是我在家,你们第一次不要脸的上门,就能把你们揍个半死。赶紧给我滚,别有事没事的上门来骚扰我们一家,我不打老头跟小孩,可去堵你儿子打个半死还是小菜一碟。”
  崔家的两个小孩子,被孙建国的语气吓得躲崔耀祖身后,头也不敢伸出来了。而崔耀祖脸上笑容已经挂不住,看着孙建国的脸色心头直打凸。崔老头可不觉得孙建国只是吓唬他,当兵的人正直勇猛是一面,可私底下手黑心黑也是肯定的。尤其孙建国那可是混到团长的人,在前线可是杀人不眨眼双手染过血的人,就他儿子那只有点力气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在孙建国手里一个来回趟都不够看……
  孙建国有句话说的还就是真相,崔老头的确是吃准了凤天幸曲红霞的心性,至于馨妍,在他看来就是个年轻的女娃,长的虽说不差,可女人就是女人,就馨妍那身板也顶不起来半边天。可孙建国就不同了,崔老头自认换立场角度看待问题,凤家就一个养女,就他一个女婿,将来凤家的东西可都是他跟他儿子们的,谁乐意把家产分给贴上来的陌生人。
  要是崔家跟凤家没那些旧怨,要是他能跟凤天幸缓和了关系,以他这个侄儿的身份,凤天幸曲红霞就是为了老了有人摔盆,都不会跟他远了。闺女跟女婿那可都是外人,没道理家里有直系血亲,会让闺女跟女婿披麻戴孝的,外人还不得笑掉大牙。所以在崔老头看来,馨妍跟孙建国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只会在凤天幸和曲红霞耳边可着劲的挑唆,不给他一丝有机可乘的可能。
  人心是最险恶的,为了利益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崔家要是还跟祖上一样荣耀,自然不会怕孙建国。可问题是崔家落魄了,就他们崔家现在的日子,那就是一般的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人脉没人脉。孙建国下死手的话,真跟捏小鸡子似的……崔老头还真不敢冒着个险,反正他已经表明了态度,等二叔二婶醒过神来,到时该崔家得的还是崔家的,……要是得不到……那也比不知道怎么就瘸了瘫了要来的好些。
  自己脑补通了的崔老头,顶着孙建国狠厉的冷脸,欲言又止的连声叹气,只恨自己怎么早些没想通这其中的关窍,遗憾对凤天幸由衷道:
  “二叔,以往的事我也就不多提了,是崔家对不住你跟婶子,可我还是那句话,都是骨肉至亲……妹夫跟妹子也都成家有孩子了,在疼再宠也都是人家的人了……你跟二婶也要留点把握在手里……我这辈子都认你这个二叔的……要是哪天有事,你就是托人去找我。我也会来接你们,给你和二婶养老送终……您老好好保重,我走了……”
  崔老头说罢,又是唉声叹气,伸手拉着两个小孙子就转身就离开凤家大门口。可他那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含沙射影的言语,孙建国细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对方的大概意思跟目的,扭头好笑的看着直摇头的凤天幸,特别好笑问道:
  “爹,那老头是觉得我贪图你跟娘的家产,怕他到时跟着分家产吧?你说他这次走了,以后回了不会再来家里骚扰?等我伤好了离开,他们会不会又趁机来家里?”
  凤天幸心下叹息,崔老头骨子里不亏是流着崔家人的血,一样的自私自利只看到自己的利益,一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觉得世上的人都是利字当头,都是见钱眼开要钱不要命的货色……叹气回答孙建国的疑问,道:
  “崔家人就是这幅德性,我就说你跟我一起出来,只要你露面表达态度,不论是哪一种他都能把人想的歪到天边去。甭理会他们了,往后他们顾忌到你也不敢在来家里的。明个你跟我一起去几个老领导家里拜年吧,你在前线时,我跟妍儿没少麻烦人家给你送东西。建国呀,凭我跟你娘的意思,是不想你回前线继续打仗,到时侯不论你怨不怨我多事我都会问问那些老领导……”
  在孙建国沉默中,凤天幸叹气回身,如喃喃自语道:“妍儿不想你为难,可她这两年受了多少罪,她怀康之时本就身体虚,吃什么吐什么,直到生康之时瘦的都快要皮包骨了。生下康之更是大出血,也是她命大,当时差点就没救回来。建国。爹也是有私心,我跟你娘还能活多久,要是你在前线有个什么意外,咱们都去了以后,你想过没有,妍儿带着三个孩子可怎么活……三个孩子没了亲人长辈又怎么活……”
  孙建国被这话震惊到惊恐,如遭雷劈久久不能回神,不是因为走后门不回战场,而是因为凤天幸话里透露的事情惊恐万分。他在前线时,馨妍的信里一直都是家里什么都好好的,爹娘身体好好的,孩子身体好好的,她自己也是什么都好好的……怀康之时从没跟他提过一句辛苦,生过康之后只提了好消息,让他给儿子起名字,却对她自己大出血,差点没救回来的事只字不提……
  每次都细心的为他准备药物和吃食,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在前线打仗……就像凤天幸所言,战场上的事,他根本没法保证自己能平安活着回来。想到那晚馨妍哀泣的让他退伍,当时自己说的那番话,她心里要划下多少刀口……可即便是心在滴血,馨妍仍旧忍下了什么都没在说,也再未曾提让他退伍的事……
  想到凤天幸那句咱们都去了以后……孙建国想到那场景就心疼的一身冷汗呼吸一凛,那时馨妍要怎么活下去,就算为了儿子苦苦支撑……又该活的多辛苦……而没了父亲的儿子们,又该会被人怎样背地里欺负……孙建国蓦然醒神,紧跟在凤天幸身后回主院,东屋的堂屋里只有李大个勾着脑袋往门外看情况,馨妍他们出去时就借口回西屋去了。
  跟异性独处一室这种事,就算只是巧合后的短暂时间,能避开馨妍都会避开,直到现在也仍旧闹心的不自在。这是前世遗留的问题,深入骨髓的观念,改不了索性就不改呗,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馨妍回西屋没一会,就见孙建国脚步匆忙,一脸消沉愧疚的进来,二话不说就紧紧把她搂紧怀里,力度大的弄疼她了,甚至于有种想要把她揉进胸口的错觉。
  馨妍不知道孙建国怎么突然情绪波动厉害,只是静默的在他怀里,轻轻的拍动着他的背,跟哄三个儿子听话睡觉一样的动作,希望能帮助孙建国情绪平静下来。良久之后,馨妍耳边响起孙建国暗哑的声音,对她反复重复着一句对不起,好似除了这三个字之外,匮乏的找不到其他任何语言一般。
  馨妍有些担心他,察觉到孙建国的情绪稍稍平稳后,柔声小心问道:“怎么了建国哥,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来对不起了,是不是听崔家的人说什么了?都是些跳梁小丑,最多也就恶心恶心人,根本就没有在意的必要。”
  孙建国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现在身心都陷入深深的恐惧和自责悔恨中,只闷声嗯了算作回答。馨妍也没弄清楚孙建国因为什么而情绪低落,等到晚上凤天幸说初二带孙建国一起去给人拜年,馨妍还只是以为是凤天幸开口,要带他找关系试试能不能留下来的事。这事馨妍是乐见其成的,也没在深问孙建国的情绪异常的事,不在乎心里一时接受不了罢了。就是馨妍自己,也怕再次听到孙建国坚定的拒绝。
  这是他们家在京都城过的第二个年,也是第一次年初二上门去给老首长拜年……不同于去年的举动,一看就是有事特意的登门拜访。这事所求不论成败与否,馨妍都用心的准备的了礼物。下午就开始准备材料,晚上仔细做着四色糕点,红粉绿还有水晶一样晶莹的糕点,每一样糕点都甜度适中,香味嗅在鼻端引人入胜。
  他们家里面不缺钱,可老领导家更不会缺东西,亲手做些精致的糕点,女人孩子都会喜欢的实在东西,还能让人高看一眼。糕点蒸好的第一笼,让家里人就吃的差不多。孙建国期间一直沉默着,除了亦步亦趋的跟着馨妍,给她打下手递东西烧火之外,连刚出锅的糕点也只是蔫蔫的吃了两块就不在吃了。
  孙建国不想跟馨妍说因由,馨妍也不勉强孙建国,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馨妍动手包好了糕点,目送孙建国骑着自行车载着爹爹远去的背影。孙建国骑着自行车载着凤天幸,一路上除了凤天幸偶尔指路的声音,离老领导所住的小区还有一小半的距离时,孙建国才突然开口到:
  “爹,这些年让你们为我担惊受怕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就不去前线了。军人是国家的板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都一样的是为国鞠躬尽瘁发光发热。”
  听了这话凤天幸很高兴,抬手拍了拍孙建国的背,呵呵笑道:“好孩子,爹很高兴你能答应我的自私请求,是爹对不起你,可只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过日子,就是怨我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孙建国摇头,低沉道:“不,要是没我爹娘,我也不会有今天。我跟妍儿还没好好孝顺您跟娘呢,是我不做的不好,没有尽到做儿子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要是老领导这边给不了准话,我在给吉省军区那边……写申请信吧,时间充裕……也有的是时间。”
  孙建国心情复杂,可人都是有舍有得,他心里更多的是舍不得妻儿父母,就注定做不到无畏无惧的伟人精神。
  孙建国也是知道老领导家的大概位置,他虽然一只手受伤,只不过并不影响他骑自行车,从古至今都不缺技术好的人。孙建国做不到不用手扶就能骑自行车,可一只手也骑的稳稳当当。他正值壮年体力好,车子骑的很快,半个钟头就到了老领导住宅区外。魏巍的大门,一条三米宽的水泥路,道路江畔除了粗大冬眠的梧桐树,还种了不少冬青和松针。
  凤天幸经常来,门卫对他很熟悉,凤天幸神态和蔼的笑着对二十多岁的小同志介绍了孙建国,有意无意的提了提孙建国是从前线回来养伤的军人。同是军人出身的门卫,一脸严肃的挺胸立正,对着孙建国敬了一个军礼。孙建国也一样,端身立正回了一礼,而后按照惯例登记拜访名单,孙建国就跟单手推着车子,跟着凤天幸进去。
  老领导家很热闹,过年嘛当然阖家团圆聚在一起,老领导的夫人几年前去了,不过有俩儿两女,儿媳女婿还有下面十多个孙子外孙,一大家子人还真不少人,都聚在这里陪着老领导过年。老领导其实也就六十多岁,去年刚过了六十六,老领导的大儿子四十多岁,最大的孙子也就二十左右,两个儿媳和两个闺女在厨房忙碌一大家子人的饭菜,小辈们各自在屋里玩闹着。
  凤天幸和孙建国进来后,一楼并不适合他们说话,老领导也不见意外,直接带两人去了二楼的书房。书房里里除了靠窗的位置放了书桌和椅子之外,其他墙壁上的书架摆的满当当的书。老领导在书桌后坐下,神态和煦的让凤天幸和孙建国在靠右墙书柜的椅子上坐下,冲凤天幸笑赞道:
  “风老哥这个女婿不错,能力突出有勇有谋,他上面的领导和手底下的兵,就没有不夸他的,要是在早出生个几十年,搁在抗侵略战争那会,肯定是国家的一员猛将。现在国家有意组建一只特种尖兵部队,个个都要是优秀兵种,训练他们的教官们也就事关重要。咱女婿不论是资历,还是对战场上的机警和丰富的对阵经验都足以担任这项职业。调令已经下来了,等咱女婿伤好之后,就直接到京都军区报道任职。”
  孙建国愣了片刻,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特种尖兵队,就是外人一听名字也能知道其特殊之处。能被任命为教官,显然不是人情就能办到的。孙建国不想去思考其中的政治因素,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他只需要遵命就行,对他而言都只是带兵而已。起身昂首挺胸冲老领导敬礼,声音洪亮回答道:“是。”
  老领导呵呵一笑冲他摆摆手,凤天幸虽心里有些犹豫,可还是没有出言,只是表情不太明白,对老领导笑着感谢道:“你缪赞了,他在我眼里也还是个要操心的孩子,十几岁就离开村子去当兵,走南闯北的也是他运气不错,才没有个什么意外。现在,我小孙子都快会跑了,也才见过他这个爹……唉!!这事真的让你费心了,今个我带着他冒昧的来,本来也是想来托你的事呢,真是不知道如何谢你这份情了。”
  老领导哈哈大笑,虚点着凤天幸笑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也是孩子自个挣气才行。咱们老哥俩说什么谢不谢的见外话,早几十年前要不是凤老先生高义,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哪还能给咱们老兄弟现在坐一起谈笑的机会。不过,要是老哥真的过意不去,就让咱家丫头给女婿配的止血消炎药多做些,军队里的兵哪个不是经常磕磕碰碰一身伤,效果那么好的药可都是能救大命的。”
  凤天幸心里一松气,笑呵呵道:“这点小事,我这个老头子就能做主,我闺女拟方制药的天赋,不是我王婆卖瓜,就是我外祖活着时也是及不上的,那丫头天生就对这方面很敏感,可惜没赶上个好时候,初中毕业后就……闲了,要是在更进一步学了西医和临床,以她的聪慧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要一说到闺女,凤天幸那就是天上地下闺女最好,而且,馨妍没能继续读书钻研医道,也一直都是凤天幸曲红霞心头最大的遗憾。先是初中毕业后没赶上好时候,后来开始重新招考了,馨妍已经结婚成家,又上有瘫痪年迈的爹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子们,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凤天幸没有说的是,馨妍对医术的天赋之外,也缺少一颗悬壶救世的医者之心……
  馨妍可以说自幼跟着凤天幸学医术,可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当初在军区那些妇女找上门,馨妍给开方子治了她们难以启齿的毛病外,馨妍从没给外人看过病,之所以给老领导治病配药,也是因为老领导帮家里的忙不少……不论是收回家里的房子,还是给孙建国送东西,这些老领导抬抬手的事,对家里而言都是天大人情。
  凤天幸怎么会不聊了闺女,馨妍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在她心里,她从未将医术跟救人放在一起,馨妍学医术的原因只是为了家人。凤天幸一直都知道,闺女的心很小,小到只放的进去家人,反之却也很大,大到世人的人生百态也都甚少令她有太多的动容。矛盾又纯白,现在家里又添了个顺之也是这样的心性脾气……
  凤天幸曲红霞没少背地里犯愁,毕竟一个人的生活重心太小,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们老两口都不敢去想那后果。可越是如此,凤天幸一边倍感窝心的同时,也暗自可惜遗憾,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老领导也能很直观的感受到馨妍对医术的天赋,先不说他自己一直吃着的养生丸,身体的老毛病基本已经慢慢消除,就是那寄给孙建国能快速止血消炎的药,血肉模糊的伤口,只需简单的清洗后,撒上药粉绑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止血还不用担心后续的感染。后勤补给的人自从得知了这种伤药,就没少往他这里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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