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抬手比划着问孙氏附近有没有人家需要缝衣服绣手帕。
孙氏也不懂手语,阿阮跟他比划了好半天,才猜出个大概意思。
知道阿阮想赚点钱补贴家用,孙氏就替他留意起来。
孙氏自己绣工不怎么样,平日里给自家女人和儿子做衣服就罢了,若是想要去集市上卖,还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正是因此,他倒是没留意过村里去集市上做手帕生意的人。
如今费了心思打听,倒是真给阿阮找到了。
村头的李氏就是绣手帕的,他绣好让妻主拿到集市上买。
孙氏带着阿阮找到李氏的时候,李氏先验了阿阮的绣工,见他绣的东西的确不错,这才用了他。
手帕也不是什么能赚钱的东西,李氏给阿阮的钱自然不多。手帕根据绣工给钱,绣的越精细越精致,给的钱就越多。
阿阮算了下,一条手帕给的钱的确不多,但多绣些,多少还是能存点钱的。
孙氏叮嘱阿阮这东西白天绣绣就行了,晚上可别动针线,免得熬坏了眼睛。
阿阮面上应着,等晚上关了门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摸出针线。
安静的屋里只有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阿阮坐在桌边,时常绣着绣着就发起呆来,想妻主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睡了吗。
阿阮想魏悯,魏悯在书院里又何尝不想阿阮呢。
夜里吹了灯后,魏悯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最后被舍友呼噜声吵的不胜其烦翻身朝里,把床头的枕头当做阿阮搂在怀里这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悯:我想你,想做那种事的想ovo
阿阮:……那你还是别想我了
魏悯:才刚分开阿阮你就变了QAQ
阿阮:你想多了,我恐怕就起不来床了
魏悯:_(:зゝ∠)_
昨天被锁了一天,给等着看更新的大家说声对不起[鞠躬]
第11章 大雨
魏悯一个月回一趟家,跟阿阮缠绵三日再回去。她回来的那三天里阿阮脸上的笑明显比平时要多,哪怕魏悯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是甜的。
这三天里,阿阮将家里的菜变着花样的做给魏悯吃,每日围着她打转,自然没有空闲在她面前拿起针线。
日子一过就是几个月,眨眼间春袍换夏衫,已经到了夏天。
阿阮早上醒来的时候魏悯已经走了,他迷迷糊糊间听见妻主离开都没醒。
阿阮坐起身,下床弯腰穿鞋的时候,莫名觉得眼前一黑腰上一阵酸软,差点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他反应极快,手立马抓住床柱,这才免去头朝地的摔下去。阿阮有些庆幸的拍了拍胸口,缓缓吐了一口气,等眼前的眩晕缓过去之后才伸手揉了两把腰。
昨晚两人折腾的太晚,阿阮有些累的时候,一听妻主嗓音撩人的问他“最后一次好不好?好不好?”顿时不好也硬生生的变成了好。
最后满足了妻主倒是苦了他自己。
但当看到锅里魏悯给他留的米粥和鸡蛋后,阿阮心里又甜了起来。想起妻主昨夜的温柔,阿阮吃个鸡蛋都能把脸吃的通红。
今个天有些燥热,中午的日头不强,但却格外的闷热。
阿阮午饭后没躺多久就被热醒了,出了一身的汗水,顿时觉得身上都黏糊糊的,睡的头重脚轻。
左右也躺不下去了,阿阮索性起来打了盆凉水,兑点热水擦了擦身子,觉得舒服之后又摸出针线绣起手帕。
最近李氏要的手帕绣工极为精细,说是有人专门定制的。李氏让阿阮来绣,绣完后给他比平时多三倍的钱。
三倍的钱的确不少,但绣起来也确实繁琐麻烦。阿阮已经绣了好几日,也快绣完了,就这三天魏悯回来他才没碰。
许是屋里太过于闷热,又许是到了最后一点格外的难绣,今天再把手帕拿出来,阿阮就觉得静不下心。
最后他干脆端起竹筐走到门口,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通风处绣。
天气燥热,但偶尔吹来的一缕清风倒是凉快。
阿阮低头绣手帕,绣的格外认真,等用剪刀把最后一根线头剪掉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慢慢变天了。
铅色的乌云密布,风吹的院子中晾晒的衣服哗哗作响。
阿阮瞧着这恐怕是要下场大雨,立马放下手里的竹筐去收院子中的衣服。
他坐的有些久,猛的一起身,早上那种眩晕和眼前发黑的情况再一次出现,只是这次他没那么好运的随手抓到东西,“嘭”的一声载倒在地上,额头正好磕在地上的石块上,声音清脆。
阿阮疼的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被磕到的额头,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没有流血,可能只是擦破皮了。
轰隆隆的闷雷声在头顶来回滚动,偶尔闪过一道白光,映亮半边天空。
豆大的雨点慢慢砸了下来,砸的阿阮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也顾不上额头了,忙把竹竿上的衣服收进怀里,连同凳子和竹筐一起收进屋里。
屋里光线同屋外一样暗淡,阿阮怕再摔着走的格外小心,好在绊脚的东西摆放的位置他都知道,这才免去再摔一跤。
阿阮前脚刚进了屋,后脚雨就下大了。
这场雨像是憋了许久才好不容易释放一次似得,下的格外大,瓢泼大雨落下,屋檐没一会儿就哗啦啦的往下流水,院子里很快就积了不少水。
阿阮进屋翻出药箱,拿着干净的棉花沾着药水往额头上轻轻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磕着的地方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擦破了层皮渗出血。
阿阮对着一小块铜镜往额头抹上药,药水碰到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阿阮被激的一哆嗦,疼的嘴唇发白,抖着手涂药。
以前他年龄还小些的时候身上像是这种伤不在少数,多数都是张氏打的。但凡张氏心情不好心气不顺,回来定要挑他的错在他身上出一顿气。
张有钥年龄虽小却学她爹学的有模有样,有一次竟失手把他推倒,正巧磕在井沿边上。
当时额头就流血了,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眼睑到脸颊,最后滴在胸前衣襟上。那时候他也感觉不到疼,就觉得头蒙蒙的,半响儿都没反应过来,就只记得看见的都是血。
张有钥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吓的就知道哭,张氏从屋里跑出来,先是一惊,随后却是把张有钥搂在怀里安慰,嘴里还埋怨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最后还是邻里看不过去,把他抱屋里用水把血洗掉又涂了药。
后来伤口结疤,慢慢的也就好了,只有额头上还留着一道疤。
阿阮随手将额前的碎发全都撩起来,右边额头发际线处,明显有一块地方的皮肤和别处颜色都不太一样。
阿阮垂眸,松开手,额前碎发落下来将新伤旧疤一同遮了起来。
嫁给魏悯已经五个多月了,这小半年里是阿阮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平日里若是魏悯在他身上咬的重了,都会怜惜的在那里用唇轻轻抿着,以至于今天磕在地上,会让阿阮从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委屈难受,愣在那儿半响儿没爬起来。
阿阮将药箱放好,出来洗手的时候,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院子里的水也越积越多。雨水似乎没顺着院子里的排水沟流出去,反而积在了院子里。
老宅的院子是后来围的,土垫的比堂屋要高些,平时怕院子积水进到屋里,就在堂屋门口拦了一道高点的门槛,再加上院子有排水沟也就不怕有积水。
春季到现在,小雨下过无数次,但像今天这么大的雨倒是第一回。乌黑的天像是被谁捅破了一个洞,水不要命的往下流。
平日雨水少,水落在院子里就被土吃到了地里,如今雨下的大了,土浸的不如存的快,才能发现院子竟然积水。
阿阮见院子里的水越积越多,眼见着再下一会儿就会漫过门槛灌进屋里,顿时有些心急。
堂屋里还堆着魏悯和他昨天新捡的干柴,屋里的桌椅板凳都不是什么好木头,要是被水泡了,不仅没柴火做饭,说不定家具还会被水泡烂。
阿阮没再犹豫,脱掉布鞋换上木屐,将裤腿挽到腿窝处,披上蓑衣拿上铁揪就出去了。
在大雨面前,身上的这层蓑衣似乎没有什么用。雨水拼命往阿阮衣服里灌,没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就湿了个透。
阿阮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顺着排水沟用铁揪一点点的找堵住的地方。最后在墙根处找到原因。
墙根处有个洞,拳头大小方便排院子里的水,但老宅许久没人住了,许是怕有东西从这洞里爬到院子里,不知道谁用石块将这洞堵上了,堵的还挺结实。
阿阮弯腰蹲在地上先是用手抠了两下,确定抠不动才用铁揪的木柄捣石块。
额头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顺着眼睑流下来糊住眼睛。
阿阮就这么蹲在地上捣了好一会儿才捣通。他力气用的大,捣开石块的那一瞬间,力气带着他的身子往前一倾,人几乎趴在水里。
排水沟通了之后,院子里的水哗啦啦的顺着这沟从院子里流出去。
阿阮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淋了雨他怕自己冻着,赶紧烧了热水洗了澡换上干衣服,又切了两片生姜煮了碗姜汤。
褐色的汤水散发着刺激性的味道,阿阮一碗喝下去,非凡没觉得多舒服,反而有些想吐。
阿阮忍住干呕的感觉,肚子里灌了姜汤,连饭都没胃口吃。他见天色渐晚,绣工今个也做完了,索性上床早早睡觉。
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到清晨才渐渐停下。
魏怜起床后准备去田里看看水稻,走之前跟孙氏交代道:“昨个雨那么大,阿悯又不在家,你待会儿去看看阿阮。”
孙氏应了声好,等妻主走了之后,他在灶台前做饭走不开,就喊起床后一直在门口玩耍的儿子,“阿洛,你到小姨父家替爹爹去看看他,问他吃饭了没有。”
魏洛在门外欢快的应了一声,踩着脚上的小木屐跑开了。
魏洛带着爹爹交代的任务,一路小跑,路过小水坑时还会故意从上面踩过。
“小姨父。”到了老宅后,魏洛伸手推门,推了两下没推开才反应过来门还没开。
魏洛从门缝里往院子里看,堂屋的门也没开。
“小姨父?”平时他早上过来小姨父都已经起了。
魏洛又推了两把,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的门也没动静,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带着哭腔又喊了两声,屋里还是没人理他。
魏洛顿时也不喊了,扭头就往家里跑,跑的比来时快多了。木屐跑掉了又赶紧扭头捡了回来,提在手上也不穿了。
孙氏刚把饭摆好,就见儿子像是被谁追着一样跑了过来,红着眼眶抽咽着跟他说:“我喊小姨夫他没理我,家里的门都没开,我从门缝看见堂屋的门也没开……”
孙氏手里还端着碗,听儿子这么一说手一抖,碗就掉在了地上,清脆一声摔成好几瓣,米粥顿时溅了一地。
阿阮,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阿阮:其实有时候还是有的
其他人:什么时候?
阿阮:(害羞脸)妻主在家的时候,会起不来
其他人:(一把推翻这狗粮)我们不吃!(╯‵□′)╯︵┴─┴
第12章 阿阮生病
阿阮平时哪怕自己在家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孙氏不由得心里一慌。
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低头摸了摸魏洛害怕的小脸,说道:“阿洛去地里喊你娘回来,我先去老宅看看。”
魏洛听话的穿上木屐就往地里跑,孙氏满脑子想的都是阿阮的事,连叮嘱他一声别摔着都忘了。
孙氏将门锁上,立马去了老宅。正如魏洛所说,阿阮到现在还没起,院子的门是被人从里面锁上的。
孙氏趴在门上一连喊了好多声屋里都没人应,他心急在门口转来转去,直到魏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我去找梯子翻进去。”魏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回家扛来梯子,她先翻进去从里面把院子的门打开孙氏才牵着魏洛进去。
堂屋的门也是被人从里面挂上,魏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撞门进去。
用力撞了好一会儿,里面的门锁被撞坏,三人这才进去。
到底男女有别,魏怜站在里屋门口,让孙氏先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孙氏撩开布帘子,一眼就看见面朝里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阿阮。
“阿阮?”孙氏慌忙走到床边,才发现阿阮脸烧的通红嘴唇发白起皮,身子蜷缩在床上,竟是阵阵痉挛。
孙氏颤抖着手往阿阮头上摸了一把,被烫的惊呼一声,立马喊魏怜去请大夫过来!
魏怜离开后孙氏也没闲着,赶紧打来凉水,浸湿毛巾敷在阿阮头上,撩开他额前汗湿粘在脸上的碎发,这才发现他额头不知道撞到哪里肿了起来,又红又紫的,光看着就觉得可怕。
孙氏看的一惊,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起来,心里嘀咕着,阿阮这幅模样,莫不是被阿悯打了吧?
莫非魏悯对阿阮已经过了新鲜劲,开始凌虐起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能还口的哑巴夫郎了?
孙氏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马摇摇头连说不会的不会的,他嫁过来这么些年,也算是看着魏悯长大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若不是魏悯打的,阿阮头上怎么会肿?又怎么会一夜间就烧成这样?阿阮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会像阿洛那样冒冒失失的走路都能摔跤。
孙氏脸色变来变去,往门外看了一眼,见魏怜还没回来,就轻轻拉开阿阮中衣的衣襟,检查了一下他身上。
无须往里多看,只看脖颈处孙氏就停住了手。阿阮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布满了欢.爱后的痕迹,颜色深浅不一到现在还没褪去……
这、这……
孙氏坐在床沿边眉头皱成一团,手绞在一起。等了一会儿见魏怜还没来就出去看了一眼。
魏洛乖巧的站在床边,红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人,见孙氏出去,这才偷偷用手摸阿阮的脸,小声念叨着,“不怕不怕哦。”
不知道是说给阿阮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昨个雨下的太大,村里的路泥泞不堪不太好走。大夫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心里再急步子也不敢快,不然病人没见着却把自己摔着了那还怎么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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