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轩却觉得女儿这样做就是一个败家子,那么多的灾民,自己就是倾其所有,也救不过来多少人,她一个小女子,逞什么能?
一个粮食店,一个药材店,差不多就是五万两银子,他一辈子的俸禄都远远不及,她就那么慷慨的捐出去了,败家子呀败家子,沐明轩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沐明轩不敢在这个女儿面前拿出父亲的威风来。
这个女儿,进了太医院,专门给皇上瞧病,和安王殿下也关系匪浅,不仅如此,只是她的那句,我知道是你害了我母亲,就令他每次想起来就后背发凉,她不来找他算账就算是手下留情了,他还敢对她的做法有什么疑异。
再说了,这所有的店铺都是郑家留给她的,她自己这几年给人瞧病挣下的钱,也不止五万两银子。
所以沐明轩对这个女儿是,敢怒不敢言。
沐明轩只能旁敲侧击的对母亲说,让她管一管薇儿,再厚的家底也禁不住这样大手大脚的败,还是应该给家里人特别是两个弟弟留一点安身立命的根本。
老夫人道:“你放心,她身上留着郑家人的血,她有做生意的天分,脑子也天生就有一本账本,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就是两个店铺吗?伤不了根本,不是还有其他十多个店铺吗?而且这点钱,她很快就可以挣回来。”
母亲说的这些,沐明轩何尝不知道呢?但是他就是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不过,没办法阻止她,他也只能由她去了。
看沐云薇这样糟践钱财,沐府里除了沐明轩,其他人谁不心疼。
两个姨娘心疼得肝颤,但是她们又不能说什么,她们知道家里的收入情况,老爷的俸禄都每个月给了朱氏,家里其他人的开支就全部是那些店铺的收入,而那些店铺,却全部都是沐云薇的亲生母亲留给她的。还有这些年沐云薇自己给人瞧病挣的钱也不少。
两个姨娘母凭子贵,在沐府吃穿用度都比朱氏宽余多了,她们很知足,除了觉得这个大小姐不把钱当钱看,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无法理解,但是她们还什么都不能说。
沐云妍和沐云珊却气得不行,她们可不管那些店铺的来历,反正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店铺就是沐家的,既然是沐家的,就是大家的,凭什么她沐云薇为了沽名钓誉,把大家的钱财往外扔,她问她们同意了吗?
沐云雪的容貌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她对沐云薇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感恩她,钦佩她,却一直被她不冷不热的拒绝靠近。
她现在对母亲和父亲,还有这两个姐姐和妹妹,都不亲近,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她想亲近沐云薇,沐云薇却对她总是一副疏离和冷漠的态度,所以沐云雪在沐府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她冷冷的道:“要是你我,拿这么多钱糟蹋,还不被父亲打死,但是她是沐云薇,她就有这个本事拿这么多钱随便花,沐府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所以你们没什么埋怨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好吗?”
沐云珊顿足道:“都是沐府的嫡女,祖母和父亲对沐云薇太放纵,对咱们却太苛刻了。”
沐云雪道:“你别不甘心,不服气,你除了和她一样是沐府的嫡女,其他的能够和她比吗?你是有高超的医术,还是有能够和达官贵人交往的能力?没有,你就不要不甘心,不平衡。”
134. 账目
134.账目
对于沐云薇的事情,朱凤瑛已经麻木了,之前每一次听见关于她的事情,她的心情都要起伏好几天,特别是她生病那段时间,直接就影响到她的病情痊愈,大夫反反复复的对她说,她肝气郁结,如果再不好好调理好心态,她的病永远也好不了。
后来朱凤瑛为了身体,为了保命,不得不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太在意沐明轩对她的态度,也不太关注沐云薇那些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事情,就是无意中听到,她也自动把它消化,尽量不让这些事情干扰她的心情。
但是沐云薇把粮食和药材免费捐出去,这些东西价值五万多两银子,这些消息传到朱凤瑛的耳朵里,她却再消化不了了,也淡定不了了。
五万两银子,就这样轻飘飘的撒出去,给了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她这个沐府正妻,却每个月只有五十两银子的开支,过得苦巴巴的,朱凤瑛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但是她现在在沐明轩的眼里,除了厌弃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情分,他没有把她给休了,就是仁至义尽了,她再有冤,也无处申诉。
朱凤瑛怎么也想不通,她和沐明轩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样的局面,这沐府她最恨的沐云薇,却越来越万事顺意,而她却恰恰相反,沐云薇越是得意,她越是倒霉。杀不死,也斗不过,而她沐云薇的存在,就是她朱凤瑛不痛快的根源。
不能说,不能抗争,此恨绵绵无绝期,郁闷之下,朱凤瑛胸口疼痛,她旧病复发,又病倒了。
施粥,免费治病,同时又安排那些失去家园的流民自己动手重新建房,有吃有住,情绪低落的灾难安定下来,心也定了下来,之前随处可见的暴乱自动消失。
十多天以后,大部分灾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一切都恢复正常。
一场一触即发的暴乱化解于无形之中,朝中诸大臣都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水患,算是圆满的解决了。
太子带领工部的人及时疏导和加固河提,避免了水患的继续扩大,减少了水患的严重事态发展,算是立了一功,嘉奖。
殷王和竣王当机立断,动员官员和百姓,商户捐款捐物,施粥和安排灾民自己重建家园,安排太医院的太医给灾民免费看病,避免了疾病和流感的蔓延,安抚了人心,让灾民的情绪稳定下来,无声无息的平定了一场暴乱。所以殷王和竣王也得到了嘉奖。
这件事情到此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而且三个皇子都在这次的水患之中表现良好,都立了功,得到了奖励。
但是太子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件事情本来是交给他一个人去办的,最终却成了三个人的功劳。
老大和老三做了什么呀?不就是施粥吗?如果有钱,谁不会做呀!就这么一点事,却被他们两个平白无故的抢了功劳。
这也就罢了更让太子愤愤不平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竣王还被百姓称赞,说他对百姓仁爱,是一个仁慈的皇子。
功劳被他占了,名声也被他捞去,太子本来就很忌惮竣王,竣王带兵驻守西北的时候,声誉就胜过他,现在竣王回到京城,还得到了朝臣和百姓的一致好评,太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这天,太子单独来求见父皇。
皇上这几天身体状况好多了,吃了沐云薇给他调配的补脾胃的药,饮食正常,也不再整天犯困身乏,因为三个儿子也争气,把水患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他心情大悦,身体也感觉比之前大好。
太子去的时候,皇上正和罗皇后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太子说有要事要报,罗皇后便很有眼色的告退走了。
“麟儿,什么事呀?”皇上心情很好的道。
“父皇,这次赈灾,可是全民出动呀!不仅朝臣们人人捐款,许多商户和百姓都捐款捐物捐粮,是百姓齐心协力,才度过了这次难关,但是现在难关度过了,咱们也应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就是把这次捐款捐物的账目理清楚了,向全国的百姓公布这些账目,大家都是出了力的,就应该知道这些钱用到了哪里?怎么用的,这样,百姓心中才没有疑惑,同时也表明咱们是实实在在真的替老百姓办事,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因为这次的灾难捞取私利,让百姓心服口服。”
“没这个必要吧?这次赈灾,老百姓都赞不绝口,对这件事情口碑很好,好像没有什么疑议呀!”
“大多数老百姓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这次捐款的人数众多,大家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有疑虑,只是不好也不敢说出来而已,咱们主动公布账目,既解了一些人的疑惑,又表明了咱们做事公正无私。”
皇上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对!”
皇上转头对身边的太监道:“快去请竣王和殷王,让他们把这次赈灾的账本拿来。”
太子趁机告退,一丝冷笑挂在他的嘴角。
这次赈灾募捐,人数太多,而且赈灾现场又那么混乱,又要施粥,又要维持秩序,还要登记募捐物款的情况,太子自己也派人施过粥,那样的乱像,他亲眼所见,他就不信,施粥十天,还要安排灾民自己动手建该房屋,他竣王还有余力把账目做清楚。
再说了,在太子的心目中,竣王只不过是一个武夫,除了带兵打仗,他还能参政吗?这次就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杀杀他的锐气。
账目不清,还是赈灾款,贪污赈灾款项,按照律法,这是死罪,这次,就算是竣王因为之前功名显赫,这次功过相抵,免除死罪,贪污赈灾款,这样的罪名,可以把他之前的功劳一笔勾销,百姓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重新定位。至少,他的英雄形象会因为这件事情在百姓心目中轰然倒塌,这就是太子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135. 妄想
135.妄想
太子从养心殿出来,就直接到了罗皇后那里。
他神采飞扬,看到罗皇后,满脸笑容,一屁股坐到了一个摇椅子上摇起来。
“麟儿,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罗皇后知道儿子心情好就这样。
“母后,孩儿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打击竣王的办法来。”
“哦!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我刚才去找父皇,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告诉父皇,赈灾募捐的账目应该公布出来,这样才能服众。”
罗皇后惊喜的,“你的意思是说,竣王不可能把这次赈灾款的账目记清楚?”
太子不以为然的道:“当然,母后,您不知道,那种情况那种场景有多混乱,他能够顾及好眼前的事情就算不错了,那么多人,我就不相信他能够把账都做得清清楚楚。”
“这账目应该是先拿给你父皇看了没问题才会公布出去,万一他的账目不清楚,向你父皇解释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把账目做得那么清楚,你父皇毕竟是疼爱他的,为了顾及他的名誉,不会把账目公布出来,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在大家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是不是公布账目无关紧要。”
“如果账目不清,他们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也是可能的,言竣最多被父皇责骂一顿,说他办事不严谨,父皇不会相信他贪污赈灾款,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便宜言竣了。”
罗皇后失望的道:“是有这种可能,你父皇这些年来,太相信言竣了。”
“我就不信,如果言竣的账目不清,他们能够瞒天过海,到时候,我会派人散布一些消息出去,就说这次赈灾,竣王的账目不清,他有贪污赈灾款的嫌疑,这样的消息传播出去,他们就是不把账目公布出去,咱们想要得到的效果也不会差。”
“好,好谋略,这些似事而非的传闻才最具有杀伤力。咱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言竣在百姓的心目中名誉扫地。”
太子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笑着,随手拿过茶杯一饮而尽,“这次,我看言竣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太子每次看见言竣一副淡定坦然的模样就来气,这回,看他还怎么淡定。
母子俩密谈的时候,一般都是把身边的人都赶出去的,所以太子刚进来,罗皇后身边的宫女把茶泡上就都自觉的出去了。
太子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母后倒了一杯,递给了罗皇后。
罗皇后接过来喝了一口,惬意的道:“麟儿,这次如果把这个言竣打压下去,也就扫平了你面前的障碍,虽然说你早已经立为太子,你父皇也一心一意把你培养成未来的继承人,但是这个言竣实在是太招摇了,他的声望那么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太子仰靠在椅子上摇摆着,“是,这些皇子中,言殷太过老实,也没有什么才能,言安胸无大志,虽然有一点身手,却不过是一介武夫,头脑简单,他也就是言竣的一个跟屁虫,他们俩都不足为惧,就是这个言竣,之前我倒是小瞧他了,以为他只会带兵打仗,这段时间父皇生病,他参与朝政,深得父皇的称赞,他在眼前一日,便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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