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吃的东西该怎么办,他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就一把刀该怎么打猎法,这个可能要问一问陈郄,她的经验总比自己多。
刘喜玉想着这些往回走,却在离陈郄不远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画面,全身都凉了凉。
陈郄还不知道刘喜玉回来了,只偏着头吐出嘴里的血。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她作为一个伤患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好好的躺在那也没得好,居然有一条蛇爬到了她脸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身体只是神经有些麻痹,还是脑袋被撞得有些发昏身体其实完全没问题,反正在自己暴起一口咬住蛇脖子的时候,陈郄发现自己的脖子还是能动的。
好在这蛇也不大,陈郄咬的地方咬得准,连让蛇头回头咬她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跟吸血鬼似的,把蛇身连皮带肉的咬下去,飙了一脸的血。
生血不是个好东西,陈郄一边嫌弃里面说不定有寄生虫,却又不敢松嘴,就怕这蛇是毒蛇,一松嘴自己就得送了命。
被咬住了脖子的蛇不甘认命大力挣扎,陈郄不甘认命铁口铜牙不放,最后还是这条蛇没能挣扎过陈郄,僵在了那。
陈郄可不管对方是真死还是假死,在咬断了对方半截身体后发现对方不动了,只敢小口小口的继续啃下去,喉咙里都塞满了生蛇肉。
一直到把整个蛇头啃下来,连着骨头都被咬断,陈郄才放心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简直难吃死了。
刘喜玉连跑带爬的滚到陈郄身边,看着陈郄身边的两截蛇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事?”
陈郄喝了不知道多少蛇血,精神也好了点,准确的说是被吓得整个精神都在亢奋中,听到刘喜玉这废话,忍不住道:“你来试试有事没事?”
声音是沙哑难听的,但好歹是能说出话来了,刘喜玉不用担心陈郄哑巴了,随口就掏出怀里的棉布给陈郄擦嘴。
陈郄看着刘喜玉拿出来的玩意儿眼睛都瞪大了,奈何还没来得及反应,嘴上就被人擦了上来 。
等着擦干净了,嘴上得了空,陈郄才怒道:“你拿的什么给我擦的嘴!”
别以为她没看见,可别是她的月事带子,想想就够恶心。
刘喜玉把棉布往旁边一丢,也没管陈郄的怒吼,用脚把蛇头一踢,让那玩意儿离远了点,然后才开始解开陈郄身上包扎伤口的布。
凝结的血跟布沾在了一起,一撕开就是重新往外冒血,陈郄忍不住嘶了一声,复又心中欢喜,四肢有感觉就是好事。
说起来是开始她失了分寸了,全身那么疼怎么残废的可能性其实极低嘛。
刘喜玉也发现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跟着之前那些高岭之花一般的笑不同,这个笑里带着一股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然后掏出药粉来往上面撒,陈郄又嘶嘶叫了两声,冒出来的血迹被药粉一盖,把药粉凝结成了块。
撒好后,刘喜玉又仔细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然后就这么轮到下一个伤口。
陈郄的外伤也并不多,运气好都在四肢上,等处理完,刘喜玉才开始生火。
陈郄发现自己脖子能动喉咙能出声之后就有些不消停了,先是叫着让刘喜玉把被子扯出来晒干,然后偏着头又指点刘喜玉怎么点火。
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被陈郄指挥得团团转,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刘喜玉好几次想冷脸,再看见陈郄躺在那就哑火了。
陈郄还在那道:“我说你是不是蠢啊?柴火柴火也总得找干的吧?还有引火的草,也得要枯的才行。你找的那个太粗了,只能放在最上面,你得去找些半个小指大小的才行。”
刘喜玉瘸着腿按着陈郄说的去找,又顺路捡了几个果子回来问她,“能吃么?”
陈郄却是先看见刘喜玉撇了的脚,问道:“你脚怎么了?是脱臼还是断裂?”
刘喜玉心里冒出委屈来,僵着脸道:“不知道。”
陈郄脾气从来都不小,“不知道你不会摸一摸?骨头长在自己身上断没断还不知道?”
刘喜玉把果子往陈郄嘴边一放,远远坐着,艰难的盘腿伸手摸了摸,才道:“不知道,都肿了,也感觉不到疼。”
也就是疼麻木了,陈郄翻了个白眼,就跟刘喜玉道:“你去看看有没有这种药草,采些回来,能活血化瘀。”
陈郄跟刘喜玉形容了一通,刘喜玉听得迷糊,气得陈郄都想开口骂废物,想了想好歹得给对方留点面子,就又跟他道:“你只管拿着像的回来,我自己来分。”
天气已经晴了,刘喜玉不太敢走,“那蛇?”
陈郄道:“脑袋不管了,把它剖开,内脏不要,肉还能烤来吃。”
刘喜玉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只怕有毒。”
陈郄不想骂人,“有毒那也在脑袋上,你不吃烤了给我吃,我还不想饿死!”
刘喜玉忍着恶心把蛇开膛破肚,拿砍来的木棍把蛇穿上,就开始在火上烤。
半点野生厨艺都没的人,也别指望烤出什么口味来,陈郄在旁边指点,“掌控不了火候就转得勤快一点,烤均匀了就好。”
刘喜玉愁着眉看架在火上的东西,不知道陈郄怎么敢下口 。
陈郄在旁边试着动四肢,发现实在太疼了之后也就放弃了,瞅见刘喜玉那嫌疑的眼神就冷笑,“平日里喝蛇羹的时候也没见说不能下口,这会儿嫌弃什么?”
刘喜玉觉得陈郄脾气不比以往,定然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这感觉他十分能够体谅,也就不跟人体谅,道:“你也不怕有毒?”
陈郄道:“等烤好了我先吃,等没死你再试呗。有毒没毒,不吃怎么知道。”
也着实是那蛇颜色太鲜艳,按照颜色越靓丽的越有毒的说法,刘喜玉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生存经验的,但对上陈郄还是决定闭嘴,就道:“我刚才出去一会儿就有蛇,要不就不去了,反正会自己消肿。”
“哦。一个月消肿跟几天消肿能一样?还是你保证他们能一两天内找到我们?”陈郄反问。
刘喜玉就不说这事了,问道:“那几个果子能吃么?”
因不敢走太远,找到的都是小个儿的野果,陈郄瞟了一眼也有些发愁。
这个时代跟她所在的时代好似不只时光的不同,许多东西也不同,她以为她算是吃遍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但到了这也还是有很多东西不认识。
“不知道。”陈郄道。
刘喜玉也不再问,开始愁陈郄这身体明显不合适多移动,就算这蛇能吃,也无非能顶一顿饱,还有为了营养,也必须素肉结合,剩下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阳看着也要落下,还有晚上休息也是个问题。
这一个一个的问题不停的冒出来,都不知该怎么顺利解决。
等把蛇肉烤好,刘喜玉也不可能真让陈郄试毒,自己先伸嘴试了一口,被烫得连连呸了两声。
陈郄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笑得神经都疼了也只忍下来,跟着刘喜玉道:“搁在旁边等它冷了再说,你先把这果子拿去破开,先闻味道,味道好的就划一片尝一小口。”
刘喜玉看了眼陈郄,又按照陈郄说的做,一边试一边给陈郄报味道,发现味道好的又给陈郄试。
其实陈郄也没底,但想着甜的东西总不至于有毒,何况在要么被饿死在这,要么被毒死在这中二选一,就为了赌一把也得选宁愿被毒死不是。
一人吃了一半蛇肉,又吃了一个水果,陈郄就开始问刘喜玉之前出去走到了哪,有没有看见能躲风避雨的山洞。
刘喜玉摇头,比划了一个范围。
陈郄听了,就道:“继续往外面走,没洞也不要紧,只要上面能档雨的地方都行,在天黑之前尽量赶回来。”
天黑就得考虑野兽的问题了,刘喜玉捏着树枝,道:“要待会儿又来了蛇怎么办?”
陈郄想也没想道:“凉拌。”
刘喜玉沉默。
陈郄也不冷嘲热讽刘喜玉不行,声音带着一股沉稳,“小公爷,天底下就没有不带风险的事。就是喝口水,也有人会被呛死。命这回事,谁也说不准。你不去,我们死在这,这个死就是唯一的出路。你去了,好歹可能有活,不管是你活还是我活,还是大家一起活,或者是一起死,这是四条路。这四条路里,有三条就是活路。”
“路,重要的是自己选择的,而不是结果的好坏。”陈郄闭着眼道。
第126章 狼
让刘喜玉做事,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但能做总比不能做好,聊胜于无。
在天黑之前,刘喜玉终于找对了药草。
陈郄看了眼,就道:“把它嚼碎了,混着口水敷在脚上。”
刘喜玉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口水?”
陈郄眼皮一抬,“哦,难不成要我的口水?”
刘喜玉脸一红,只得扯了叶子就往嘴里塞,才一下口,苦味儿就让他皱起了眉。
陈郄在旁边道:“嚼碎,别吞下去了,等融成一片就敷在肿的地方。”
刘喜玉包着嘴里的东西不停嚼着,嚼好后才吐在棉布上,然后敷在脚腕上。
等把腿包了起来,刘喜玉忍不住偏头吐出了嘴里的东西,才问陈郄道:“这真的有用?”
陈郄随口道:“谁知道,我就只听说过,又没用过。”
哪家富二代生病不是去医院,会去乡间里找草药来吃,又不是吃多了不消化,陈郄知道这草能化瘀,那也是记忆里好,听别人说的,要论实践经验,那是没有。
再看刘喜玉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陈郄就劝慰道:“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总比没有的好。你要敷药了,明天说不定还能继续走走,走出一条活路来。你要不敷,明天铁定走不了。你难不成还想靠着我灵魂出窍给你找路去?”
一番话说得刘喜玉无言以对,陈郄最开始有反应的是脖子,然后就是双手,但这种好运就没能延续到最后,除了手和脖子,下半身完全动不了,唯一庆幸的是下肢尚有感觉,说明神经系统并没有出现问题。
但脊椎受伤是肯定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得养上三个月才有机会完全康复。
等到天黑,找不到能歇息的地方也没办法。
陈郄就道:“给我这边点柴火,你先睡,半夜换岗。”
刘喜玉还想说点什么,陈郄就已经瞪眼了,“有意见?”
有意见也不敢有了,刘喜玉摇头,然后瘸着腿靠在了陈郄身边就要躺下。
陈郄侧头看人,“你睡这?”
“不然?”刘喜玉也会反问句了。
陈郄冷笑,不吭声,把脑袋掰了回来。
刘喜玉瞧了一下人脸色,决定还是解释解释,“现在都开始冷了,被子只有一床,我们两个谁受凉了都不好。”
彼此都是伤患,就不要互相嫌弃了,这正是要万众一心的时候啊,陈郄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点头同意了。
刘喜玉就放心了下来,然后躺在了晒干的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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