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未阴测测道:“你在唱什么?”
“啊哈哈,我新作的勾魂歌。”黄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大人年过的好么?我来给大人拜个晚年。”
“阴间只有中元节。”
“咦,那清明呢?”
“此乃阳间祭祀之日。”
“哦,那好无聊啊。”
“何为有聊?”
这个黄蓓还真不好回答,上网,睡觉,吃美食?妈蛋,都扯哪去了。黄蓓窥了眼白纸人,还是觉得他之前说的话不那么可信。
“哎,如果所有人都要下地狱,地狱装得下么?”
甲未骗起黄蓓来毫不心虚,更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自然,地狱是没有边界的,每一层都自成一界。”
这话没毛病,黄蓓暂且信了他。
“那有什么破解的办法?”黄蓓忐忑的看着他。
“办法自然是有,不过我为何要告诉你?”甲未拿起勾魂钩擦了擦。
一听有办法,黄蓓立马打了鸡血,向前一扑抱住白纸人的大腿,“爸爸,告诉我吧。”
反正也没人看见,她才不怕丢人呢,在他面前丢的人也不少了,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甲未很想眉头一跳,但是他的眉毛是画上去的,他急速的向远处遁去。
黄蓓被甩在地上,伸出尔康手,“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姓名是不能轻易示人的,甲未顿了下,还是开口道:“甲未。”
什么玩意?价位?嘉伟?还甲鱼呢,这什么烂名字。黄蓓拍拍身上的黄沙,站起来,哼,让你天天吓我,恶心死你。
转天一路睡到何冰家,黄蓓已经不想对连体婴一样的何冰和高世杰表达看法了,她现在只想泡个温泉好好睡一觉,真是乏死了。
顺便恭喜一下何冰拿到了去日本当交换生的资格,也恭喜高世杰终于粘不着何冰了,普大喜奔,哈哈哈。
黄蓓自己的下学期也有了一个惊人变化,学校竟然让带手机了,不过不能上网,只能有通话功能,就是俗称的老年机。
对于黄蓓来说这个改变棒极了,既方便了打电话,还能杜绝网瘾。
不过对于可馨他们来说就没什么区别了,宿舍里违禁品早藏了一大堆。手机,psp,如果能联网,电脑恐怕都会有了。
钱梦吸取了上学期挂科的教训,这学期一开学就跟着黄蓓去上自习,黄蓓她老人家甚是安慰。
唯一让人兴奋又不安的就是这学期开局部解刨了,通俗讲就是人体解剖。
一提起医学专业,首先想起的就是解刨。虽然微生物、寄生虫也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最激动的最刺激的还是莫过于人体解刨。好像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拿起手术刀寒光一闪,一个冷酷神医诞生了。
然而真站在尸体面前,黄蓓只想痛哭流涕,妈蛋,福尔马林味儿太大。
头部解剖的时候,对着人脸,还是压力蛮大的。黄蓓总觉得这家伙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诈尸了给她一口。
脑子里里不住的回忆以前听过的鬼故事,尸体把医生解剖了,大喊凭什么只能你解剖我,还有杀人后,把尸体制成标本放到标本室,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标本室有哭声。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黄蓓一声尖叫:“啊!”
“怎么啦?”钱梦也被吓了一跳,“书掉了。”
黄蓓一低头,果然看见教材可怜兮兮在她脚底下,虚弱的摆摆手,“谢啦,您快回去忙您的吧。”
大三的寄生虫和法医学简直给了黄蓓一击暴击,尤其是对着长满蛆的腐尸照片吃三明治的法医讲师,黄蓓敢保证他绝对是故意的。
很长一段时间黄蓓他们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学校食堂,肝脏这种东西更是碰也不碰。黄蓓表示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恶心了,纯字面意思。
李明普的实验进行的还算顺利,毕竟本科里动物相关的实验还是挺少的,尤其他那个专业还是摆弄试剂比较多。
黄蓓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毕竟学神不都是要读研考博的么,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号。
大三这年夏天正好赶上65周年国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亲身参与的机会!今年会有个女子医疗方阵,到处在军校里抓170到172的女壮丁。
黄蓓和于可馨有幸入选,激动的她立马打电话挨个通知。
老妈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让她好好表现,挂了电话立马走亲戚去了。
何冰高贵冷艳的叮嘱黄蓓要发照片,最好现场直播。
钱梦羡慕的看着黄蓓和于可馨。
于可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黄蓓在那兴奋,拿着电话出去了。烦躁的同电话那边抱怨,“真讨厌,暑假不能去你那玩了。又累又晒的,烦死了。”
训练场地在燕市,刚结束考试,她们就被打包带到阅兵村。望着湛蓝的天空,闻着熟悉的空气,看着场地上列队的方阵,难免有种恍然的感觉。
阅兵村位于燕市北边,全封闭管理,这回不用实况转播了,黄蓓痛快的把手机上交。
女教官也姓黄,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挺和蔼的。笑眯眯的先带着她们领了服装去宿舍换上,裙子白手套,马靴,帅的不要不要的,黄蓓又开始遗憾上交了手机。
熟悉了下周围设施,生活区里竟然还有银行,邮局,大大出乎黄蓓的意料。
吃过饭,教官带着列队,每人领了一个单兵急救箱,她还以为会拿枪呢,好失望。
箱子看着不大,上手还挺沉。这东西也是第一次见,黄蓓又开始好奇心爆棚。
教官也没卖关子,知道这都是些学校里面的书呆子,直接打开简单介绍了一下。
小小一个箱子,竟然包含通气、复苏、止血、包扎和固定5个模块,真是不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黄蓓还想进一步拆包,但是教官显然不想带她们玩了。
之后每人又发了一块巴掌大的号码牌,黄蓓的是02-20,这个好记。于可馨本来站她旁边,结果被调到后一排,是03-20。
号牌被要求插在帽子上,之后教官脸一板,“从现在起抛弃你们的姓名,有的只有代号和你肩上的急救箱。全体都有,立正,站军姿1个小时。”
地狱模式正式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右訫:阅兵式上的兵哥哥真的好帅哦。
左訫:也非常的辛苦。
右訫:所以我们纯YY一下就好。
左訫:同意。
☆、悲伤的日子总是慢的要死
三日后,新鲜劲一过。黄蓓开始每天早中晚按一日三餐的量后悔,跟于可馨两人生无可恋的数日子,还有90天,她要怎么活!
站军姿,不是普通的站,要拉四条白线,帽线齐、手线齐、枪线齐、脚线齐,哦对,她们的是包线齐。
最可怕的是,教官嫌她们站的不稳,要每人头上顶个水瓶,嘴里再咬根筷子矫正笑容,神TM笑,还要站在台阶上,脚掌踩台阶,脚后跟悬空。
黄蓓就奇了,这些教官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
竟然还有纠正痼癖动作的“工”形架,背着那玩意真跟上刑一样。于可馨有些微驼背,被强行按上一个。分排联系的时候,黄蓓看到于可馨疼的龇牙咧嘴,一不小心还把筷子掉了,面无表情的教官踏着步子,咚咚咚的走了过去。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在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时间不长,两三个小时就一休息。
黄蓓扶着于可馨,看着自己胳膊腿上的三段式晒痕,艳阳下无语凝噎。
这个时候她只想投入母亲的怀抱,趁着午休的时候,黄蓓打公用电话找老妈要抱抱。
等着电话接通了,面对老妈的嘘寒问暖,黄蓓又一个苦字都说不出来了。
“训练间隙教练会带着玩游戏,这边竟然也玩编花篮呢,就是把腿搭载一起跳。哇,一百多人编了个超大的花篮,一个人倒就带倒一片,我正好叫他们压底下了。那叫一个沉,一帮猪哇。”
说着说着黄蓓也觉得好像好玩的也蛮多,听着老妈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她也跟着笑起来。
笑够了老妈又问,“我看电视上采访训练的女兵,怎么没看到你?”
“女兵很多哒,我们是医疗方阵,背急救箱的那个。”
“急救箱?那是没看到,就看见有背斜挎包的。”
额,那大概可能就是她们了。头拱地,啥斜挎包啊,本来就没有端枪的威风,这回让老妈说的更矬了。
黄蓓无语道:“那个就是急救箱,单兵急救箱,没看见上面有个红十字么?”
“有么?那怎么没看到你?”
老妈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本宝宝的。
“你舅妈他们都说了,到时候一定守着电视看你走□□。”
给她块豆腐干撞死得啦,那么大一方阵,能认出她来才有鬼呢。
好好好,行行行的把老妈哄走了,又去找何冰求安慰,结果这孩子先是热情洋溢的介绍了下日本的风土人情,委婉的鄙视了日本的地小物少,接着就要在电视上围观她,并且联合所有认识的同学一起围观她。
庐山瀑布汗,黄蓓表示不想认识这些人。
进入八月的天越来越热,50度的地面上可以摊鸡蛋了,她们依然着装整齐的迈着正步,黄蓓现在恨透了衬衫领带加外套的穿法,密不透风,每天都不知道汗湿多少遍。
有防暑降温的人员,拿着喷雾器对着她们喷水。就是疫区消毒的那种打扮,白大褂,白口罩,肩背加压喷壶,黄蓓特怕他们哪天喷顺手了把来苏尔(医用环境消毒液)喷她们身上。
今天教官选拔领队,问她们有没有自荐的。
黄蓓想起老妈和何冰的嘴脸,犹豫了一下,颤巍巍的向前一步,“报告,02-20请求担任领队。”
教官看了黄蓓一眼,脸上带了点笑意,“很好。”
接着立马变脸,“剩下的人呢!不想担任领队!不敢担任领队!那还练什么!趁早回家待着去!我没有你们这么没出息的兵!”
“报告,****请求担任领队!”
这回好,所有人都向前一步走,黄蓓又淹没在众人之中。妈蛋,还能不能好了,好不容易她积极一回。
逼着大家调起积极性,教官满意的点点头,“02-20,07-11,上前,暂时担任领队。”
好么,除了她,点了个颜值最高的,这里要写一篇《论主动性和颜值谁才是致胜法宝》的万字论文。
当上暂时领队后,日子过的更艰难了,之前站在队伍里得过且过,这回两人一排,教官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挑毛病。
头顶水瓶,手夹扑克,踢腿功、摆臂功、站立功练的炉火纯青。
于可馨看着黄蓓就像看一个大写的煞笔,黄蓓觉得于可馨说的对。
领队表现的不好随时都可能被撤下,黄蓓怕丢人,没敢告诉老妈他们,想着如果成了给他们一个惊喜。
阅兵村里本来就是男多女少,不光男兵愿意围观女兵,女兵们也悄悄的讨论男兵。没多久就排出一二三四五一溜帅哥排行榜。
吃过饭,黄蓓问于可馨,“你怎么跟三号认识的?”
于可馨轻描淡写的说道:“认识就是认识了呗,有什么怎么认识的。”
“那一号你认识么?”
“一号是个列兵。”
哦,黄蓓秒懂,“哎,不对啊,你不是新交了一个男朋友么,咱学校旁边理工大的?”
“别乱说!我跟那个理工男就是朋友,别让陈曦误会了。”
真棒,看来是已经成了,好佩服这些长了恋爱脑的人,能不能分她点,分个下丘脑就行。
背着工字架的于可馨找到了恋爱调剂生活,在前面当标兵的黄蓓也发现了她的乐趣。
被练的实在受不了了,黄蓓去了次医务室,从此爱上了那里。
医务室里竟然有理疗师给做针灸,推拿。黄蓓拿了创可贴一边往脚上贴,一边围观,看着理疗师点了一根香一样的东西立在人腿上,闻着一股艾叶的味道,好像蛮有趣的。
黄蓓受武侠片的毒害一直觉得中医很神秘,不过现在能继承中医精髓的人不多了,骗子横行。
部队的医生还是能信的过吧,看那个男兵做完一脸舒爽的走了,黄蓓也坐了上去。
理疗师头都不抬,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哪疼?”
哪都疼,不过黄蓓还是学之前的那男兵指了指膝盖,裙子就是方便,连裤腿都不用挽。
理疗师大手上去按了按,先拿凡士林在几个地方涂了下,黄蓓猜这块应该就是穴位了,然后把香立了上去,用火点燃。
黄蓓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思开口道:“医生,这是什么啊?闻着有股艾叶的味。”
“艾条,这是小叶艾,质量好着那。”理疗师眯着眼睛答道。
还真是艾叶,艾条燃的不快,皮肤已经能感觉到热度了,随着艾条燃的越来越短,热感也越来越强。
“做这个有没有烫伤的?”黄蓓又闲不住了。
“艾灸。”理疗师给出了专业名词,“就为了烫伤,过几天化脓起灸疮,等灸疮好了出疤,病就好了。”
这么凶残,黄蓓不想自己的大长腿上留一堆烫伤疤,现在后悔还来的急么?
“不过你们不用到那个程度。”说着理疗师就把燃了三分之二的艾条取下,换了新的上去。
说话别大喘气好么,吓死她了。
之后黄蓓又去试了针灸,准确说应该叫针疗,灸是指点艾条那个,黄蓓跟着那位大喘气的理疗师学了不少东西。
针很多,黄蓓磨了半天,理疗师才肯让黄蓓摸一下。
之前以为针灸针一定是细如牛毛,真看到实物了,才知道跟针头一样也是有多种型号的。
黄蓓拿了根细的自己扎了下,还没等扎进去针就弯了,韧性还挺好。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个是银的么?”
理疗师拿回针灸针扔进垃圾桶里。
黄蓓做了个阻止的手势,行了,她知道不是了。不仅不是,还都特么的是一次性的,真科学。
看着人家很轻松的把针送进她皮肤下,黄蓓不得不佩服术业有专攻,又提又转的,牛!
进针的时候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之后就感觉有点涨,有点痒,但是不疼,感觉还不错。
黄蓓老往医疗室跑,于可馨还当她看上了哪个医生,黄蓓回想了下理疗师眯着眼睛把她扎成刺猬的样子,身子抖了抖。
暂时领队,终于在10月前夕变成正式领队,然而已经忙到没有时间打电话了,一天一个小排练,三天一个大排练。
10月1号凌晨黄蓓他们就被车拉着披星戴月的出发了,到了目的地附近放下,安静的列队前进。
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是激动了三个小时后,好像也没那么激动了,10月的清晨还是挺凉的。阿嚏,鼻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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