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怎么了,本科照样也优秀。
那位老师貌似对她有了点兴趣,把报名表又仔细看了看,“挺不错的,回去等通知吧。”接着又放到一边。
抖完激灵,黄蓓就把这茬忘到一边,想也不会有她什么事了。
何冰这学期就毕业了,校招来的企业她都看不上,最近正忙着去校外应聘。
黄蓓几乎天天晚上都抽出点时间跟何冰打电话,帮着出主意,选公司。
“你有留学经历,去外企更有优势,而且只定比国内的企业待遇高。”
“我去面了几家,日企的工作氛围我不喜欢。”
“日本人不就那风格,谁让你选的日语。”
“哼,我去日本了,你好几年看不见我你就高兴了。”
嘿,还傲娇上了,“我想你还是次要的,高世杰还不得想疯了。话说你走的那一年他是怎么过的?”
“天天打电话呗。”
“国际电话?这么有钱?”
“他实习的那家事务所已经内定他了,所以给的实习工资比较高。”
黄蓓算了算这些年拿的补贴,觉得还是自己挣得多,心里暂时平衡了下。没过多久,何冰在海市找到了合适的工作,黄蓓也有一件喜事临门。
她收到了面试合格的通知!
坐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黄蓓还觉得不可思议,看来那篇万字论文有结论了,主动性才是王道!
会议室不大,在座的一共不到二十人,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两圈。黄蓓看了一圈,三十朝上的居多,跟她一样面嫩真的很少。
住持会议的老师出去接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推门进来,“袁老师临时加了台手术来不了了,我们先开始吧。”
“我姓郑,郑铭,是这次第34期医疗援藏的领队。”
下面有位老师喊道,“谁不认识咱们郑大帅哥啊,快点别废话了。”几位看起来像老师的人哄堂大笑。
看来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大家都相继起来做了介绍。果然本科生只有黄蓓和另个临八专业的男生。准确的说研究生博士生都不多,占绝大多数的还是在医院有职称的老师。
黄蓓冲那个临八男生笑了笑,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怎么的,那人没回应。
不容黄蓓多想,姓郑的领队单独点了黄蓓和那个男生的名,微笑道:“咱们学校的医疗援藏通常是不招本科生的,这次之所以破格录取,是因为看好你们的潜力。我相信你们也具备应有的专业素养,多跟前辈和老师学习,不懂就问,不用不好意思。”
黄蓓和那男生起立敬礼,“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郑铭微笑着下压手掌,“坐下吧,我们队伍提倡严肃活泼。”
黄蓓一直搞不懂要怎么做到既严肃又活泼,瘫着一张脸演搞笑漫画日和么?
会议简单介绍了下此次援藏活动,要到达的地区,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以及危险,要求大家提前锻炼身体,保证良好的体魄。
最后还每人发了一大盒生脉饮,提前一个月开始吃,预防高原反应。这个有意思,高原反应还能预防。
拿着生脉饮翻过来覆过去的看,顾名思义,就是能提升心率,改善心功能,增加冠脉流量,抗心肌缺血,调整心肌代谢,重点降低耗氧量。黄蓓决定现在就回去吃,早吃早健康。
钱梦也提交了申请但是没有通过,对黄蓓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好羡慕你哦,可以免费的去藏区玩了。”
于可馨这回没有鄙视黄蓓,目光里也带着点嫉妒的色彩,“运气真好!”
黄蓓虽然没有带着玩乐的心情报名,但是都知道藏区风景好,世界屋脊,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自然纯净,能去玩玩她也是很期待的。
非常招人恨的摆摆手指,“这就是命啊!羡慕不来。”
就算假期有个免费旅行等着,自习该上还是得上。那天自习到一半黄蓓听见有人叫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李兄。
最近在自习室里已经很少能见到李明普了,考上研究生后,李明普就被导师叫去实验室帮忙。尽管还没有入学,免费的劳工真是不要白不要,你还不敢说个不字。
李明普抱着个大箱子对她招手,黄蓓一脸懵逼的出去了。
离自习室远了一点,李明普把箱子往窗台上一放,打开一一为黄蓓介绍到,这是感冒药,在高海拔地区一旦感冒后果可能很严重,如果有征兆就赶紧吃药。
还有治疗腹泻的,各种消炎药,血压计,防止雪盲的墨镜,甚至还有便携式制氧机,便携式饮用水消毒器。
黄蓓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明普一件一件的往外拿,终于体会到李明普收她零食时的纠结。
她是拿好还是不拿好呢?拿了她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不拿又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这些东西不便宜吧。
面对李明普的滔滔不绝,黄蓓不得不提醒他一下,她跟的是医疗援藏队伍,不是普通的旅行团,缺什么也不可能缺医疗物品吧。
李明普说要是不小心遇到泥石流走散了呢。
要是真遇到泥石流,有这些东西她也活不下来。
最后黄蓓还是在李明普期待的目光下,把这些战略物资扛回了寝室,引来了两位室友的强势围观。
于可馨在箱子里挑挑拣拣,“他从哪买来这些东西的,这个饮用水消毒器不错。”
钱梦托着脸道:“果然是真爱!”
考完试收拾行囊的时候,黄蓓才想起来还没跟老妈汇报。
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妈,吃饭了么?”
“快了,什么时候到家,给你做糖醋排骨。”
“哦,忘跟你说了。我先不回家,我们学校组织了一个医疗援藏队,我报名了,明天出发。”肩章少了一个,柜子里没有,黄蓓又去翻抽屉。
老妈的声音一下拔高,“什么!援哪?”
黄蓓没注意到异常,略有些得意的说道:“藏区,本科生就选上我和另一个男生两人。”
“不许去!赶紧回家!”
黄蓓这才反应过来,情况和预想的不一样,把找到的肩章放到一边,换了个耳朵说话,“我们这可是军校,报了名,那就是立了军令状,哪能说不去就不去。”
“屁的军令状,连个军籍都没有,你现在还在我们老黄家的户口本上呢。”
……她竟无言以对,“不是,妈,这也是好事,你为啥不同意啊?”
“藏区那地方多危险,前几天看纪录片死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多少,到现在尸体都运不下来,还在山上烂着。”
她去援个藏,怎么就跑喜马拉雅山上去了,那么冷的地方尸体早冻住了,烂什么烂啊。
不过这话跟老妈说不清,“啊,有老师找我,我先挂了啊,到了给你电话。”
赶紧把电话挂了,紧接着老妈就打了过来,给黄蓓只能假装在忙,提心吊胆的等着电话自己挂断,她这算不算不孝。
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去援藏的好处,连回来优先分配这种慌都撒了,老妈最后说了一句“你就作吧”,把电话挂了。这算是勉强同意了吧,算的吧,啊呵呵。
老妈再不同意她也不能临阵脱逃,硬着头皮上吧。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黄蓓见到了会议缺席的袁老师,真的是“老”师,头发花白,得有60岁了吧,这位“老”师还真拼啊。
下了飞机,黄蓓立马感到呼吸不畅,心跳加速,好在还能忍。队伍里大部分的人都来过这里,总体还好,但也有高原反应特别剧烈的。
临八男下了飞机就吐了,呕吐的很厉害,头疼的站都站不稳了,没办法只能吸氧维持。黄蓓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赶紧喝包生脉饮压压惊。
作者有话要说: 右訫:终于过了35°了。
左訫:老家最高29°。
右訫:别人的最高是我们的最低,不要问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左訫:我们可以回老家。
右訫:对哦,儿子快,跟妈投奔姥姥去。
☆、死的比狗冤的少女
晚上暂住在招待所,明天还要赶路,据说现在才走了一半。
这里天黑的晚,晚上七八点天还大亮,黄蓓有点不习惯,给老妈打了电话报平安。10点准时上床,躺在床上头越来越疼。
进房间之前郑领队在队里统一分发了安眠药,说实在睡不着就吃一颗,黄蓓本还觉得小题大做,原来是她少不更事。
安眠药最常见的副作用就是过度镇静,第二天起来依旧昏昏沉沉的,黄蓓本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能不吃还是不吃了。结果实在扛不住了,没有原则的吃了她人生的第一片安眠药。
之后一段时间,黄蓓都是靠着安眠药入睡,这段时间大概把一辈子的量都吃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缺水、缺电的贫困县——贡芝。地处藏区西北部,平局海拔4050米,道路崎岖难行。
本来就缺氧难受,中途车还陷了好几回。有几个大男生因为高原反应倒下了,躺在车里比娇花还弱。
胡萝贝花黄蓓只能下去推车,袁“老”师也比划着要帮忙,黄蓓他们赶紧把老人家请到一边待着,美其名曰请老师在旁指挥。
最倒霉的一次车陷在河里,脱了袜子踩在雪山融化的刺骨的小河里,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一车人晕晕乎乎的来到贡芝县卫生服务中心,黄蓓知道这里是贫困县,但是没想到医疗设施竟然简陋到如此地步。
所谓的卫生服务中心集合了,卫生局,妇幼保健院,县医院,疾控中心于一个大院,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无语的是加上保洁一共才30个人。
这里的条件让多次参加过援藏的人也很惊讶,太艰苦了,袁“老”师看着简陋到可怜的设施人员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三十人对于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黄蓓收到了洁白的哈达,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她还啥都没奉献呢。
原住医疗工作者们会普通话的不多,而且口音浓重,长长的一大串话里黄蓓就听懂个扎西德勒。
医疗条件的简陋,医护人员的短缺,让援藏小组没有闲暇的娱乐时间,立马展开了工作,不同专长的医生去到各个科室。
路上花了三天的时间来到这里,大家的高原都有所减轻,唯有临八男还一直挂着氧气瓶,黄蓓看他那样子一直担心他不小心挂掉,成为他们援藏小组有史以来第一个献身西藏的烈士。
分科室的时候,郑铭让临八男跟着他方便照顾,黄蓓原本还奇怪为什么看着很年轻的郑老师能担任领队,原来领队的活就是像个老妈子似的管东管西,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干呢。
郑铭问黄蓓,“你试验成绩怎么样?”
黄蓓谦虚了一下,“还可以。”
“嗯,那你跟着李老师去检验科吧。”
妈蛋,她个学临床的去毛的检验科,她还想发挥一下主动性,李老师已经伸着大巴掌招呼道:“来,小黄,跟上。”
小黄强颜欢笑,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
黄蓓虽然实验成绩还不错,但是学校用的机器恐怕没有医院的先进,心惊胆战的进了检验科。果然,都是没用过的,这得是她们学校淘汰好几十年的吧。
带他们去检验科的本土检验师多吉,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骄傲的向他们介绍今年最新到的几台仪器。
黄蓓努力板住脸孔,严肃认真的听着。李老师围着几台仪器转着圈,愁的直搓手。
坐诊的医生还能靠着自己多年的丰富经验诊断,他们检验师没有仪器怎么工作。样本来了用眼睛分析么,这就叫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叹息完了工作还得照做,附近的藏民听说大城市来了大医生,不远百里赶来看病,工作量一下子激增。
忙起来,黄蓓觉得头疼的都差了,晚上不靠安眠药也勉强能睡下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学校学习的内容毕竟有限,大多浅藏辄止。黄蓓不敢擅作主张,李老师让做什么,黄蓓就照着做什么。
这新送来的机器不知道是哪里淘汰下来的,难用的要死。经常一个检测完事了,最后不出结果,有时候要接连做好几次才行,黄蓓特担心要是样本用完了怎么整。
特殊的地理条件导致不同的地域疾病,黄蓓在内陆很少见结核病患者,在这里却能一天见好几个。
并且因为这个天天被其他队员抱怨,没有检测结核病的仪器怪她喽。
愁的李老师大巴掌打的啪啪响,四处托关系找朋友,就想能弄来配套的检测仪器。在检验师多吉期待的目光下,黄蓓都感觉亚历山大。
眼看着有些眉目了,黄蓓却被郑铭叫了出去,“小白最近身体不舒服,五官科的压力比较大,你跟她换一下怎么样?”
她可以说不行么?含泪挥别李老师和多吉,黄蓓被打包带到了五官科。
五官科的坐诊医生竟然是袁“老”师,还有一个打下手的是临八男,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黄来啦。”袁“老”师笑着说道。
黄蓓立正敬礼,这位是真老首长文职特级,生平第一次跟这么高级别的人接触,说不紧张是假的。
战战兢兢的跟了一天,黄蓓发现这位袁“老”师是真和蔼,不像那位郑领队总感觉带着面具。
需要他们动手的地方不多,袁“老”师会在诊断的间歇详细的向他们介绍各种病灶的特点,不时提几个小问题,帮助他们理解记忆。
这感觉就像跟着师傅一样,黄蓓拿着小本记录,很快就放松下来。
和临八男相处的久了,竟还生出点同门的情谊。因为休息时间短暂,他们一般都是在办公室的小隔间解决午饭。
黄蓓边往嘴里塞糌粑,边问道:“高原反应都好了?”
临八男吴羽锡皱着眉往嘴里塞半生不熟的牛肉,“嗯。”好不容易咽下去,又问道:“你们的高原反应为什么都比较弱。”
这个黄蓓也不知道,体质问题吧,“大概是吃了生脉饮的原因吧。”
吴羽锡诧异,“你们都吃了?”
“对啊,提升心率,降低耗氧量。”,越说黄蓓越觉得生脉饮不错,她的存货不多了,去看看药房有没有。
吴羽锡嘲讽的笑了下。
“你没吃?”黄蓓没话找话。
“中药是巫术的衍生品,中医的阴阳理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穴位经络也没办法证明真实存在。”
黄蓓眯起眼睛,少年,你这样会被广大中医及爱好者打死的你造么。
“航线在没有飞机飞过的时候也是看不到的,但你不能说它就不存在。”,黄蓓曾经被理疗师用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现在拿出来怼吴羽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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