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一通结果发现,血管被封闭后,机体很快就会分化出新的血管来替代,毛用没有。
这一通功夫下的,你说没用吧,不是,它证明了一种方法行不通。就像爱迪生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每一次失败,都是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但是你能拿这玩意去当毕业论文么?跟评委说,看,我又证明了一种错误方法。
这就像在混水里摸鱼,摸不到鱼是因为运气不好,还是因为没有鱼?实验停滞一段时间后难免就开始怀疑,进而焦躁,有个毕业期限在这卡着,更是雪上加霜。
黄蓓这几天就焦躁的不行,实验总是不顺,一直出不来想要的结果,换了几次方法都不行。是实验设计的有问题还是课题就不对?看吴羽锡做的那么顺利,黄蓓急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因为有意培养自己独立实验的能力,黄蓓尽量不去问袁老爷子,这回怕是不问不行了。
“老师,是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试验出了点问题。”每次打电话都哭唧唧,袁老爷子大概也是习惯了,黄蓓苦中作乐的想着。
袁老爷子翻了翻日历,“这周日吧,我去实验室看看,你通知下大家,有什么问题集中给你们讲一下。”
黄蓓挨个实验室通知了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什么!周日我还想跟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你竟然有男朋友?!说,你什么时候背叛组织的!”
看着大家一拥而上,黄蓓笑笑。
“你怎么没上?”吴羽锡奇怪的看着黄蓓。
黄蓓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上?”
“你不一直都是主力干将么?每次有人脱单都妒忌的像白雪公主她后妈。”
次奥,她什么时候妒忌了,现在谁还有时间管这个,先毕业了再说吧。
周日袁老爷子如约而至,大家呼啦啦挤做一堆,甭管是谁提问,都认真的在记,谁敢保证明天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这里所有的课题,即使是袁老爷子也不敢保证结果,只能帮助大家查缺补漏,提一些新想法新建议,帮助大家开阔思路。
“做研究,就要沉下心。我们研究的目的不是一个博士学位,而是探索未知的奥秘,造福人类的健康,为科学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要去在意一定要发多少篇文章,能不能按时毕业,那不重要,大不了明年我不招研究生了,就专心把你们带毕业。”
袁老爷子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只要发的文章有质量,就一篇我也给你们毕业。”
好几个师姐都哭了,博士延期大概是压在每个博士生心头的大山。一旦延期,各项补助就没有了,还要付出额外的学习成本,老师嫌弃,自己上火。
今天袁老爷子的一番话,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实验室浮躁的风气渐渐缓和,各种学术的讨论渐渐多了起来,哪怕与自己的课题无关,大家也都愿意研究一番。
黄蓓发现如果不去想毕业的事,搞科研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不要着急,你已经发过1篇SCI了,你有实力搞定这个课题,大不了自己拿几年的学费,这点钱她还是拿得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想开了之后,实验好像也变的顺利多了。可见人生得一良师是多么重要的事。
博士这三年,绝对是她过的最艰苦的日子,比国庆阅兵时还艰苦。阅兵疲累的只是身体,读博消耗的是精神,好在最后顺利毕业。
毕业即入伍,折腾了这么多年,终于从家里的户口本上出来了,看着自己的□□,喜极而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必须用普大喜奔这四个字。
把礼服、常服,夏天的,冬天的,挨个穿着试了遍,拿着手机自拍到烫手,美滋滋的选了张最霸气的给何冰发过去。
那边何冰立马拨了回来,“哇,你终于入伍了?”
黄蓓感叹道:“是啊,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这是什么军衔?”何冰拿着手机问一边的高世杰。
“少校。”,“没有军衔。”黄蓓和高世杰两人同时回答。
两个答案搞的何冰有点蒙,“为什么没有军衔,不是入伍了么?”
显然何冰现在更相信高世杰,认识到这一点的黄蓓有点不高兴,高世杰个吹枕边风的无耻小人,“我们是文职干部跟他们现役军官不一样。”
“那你现在算什么?”何冰还有有点搞不懂。
“文职六级,专业技术十级,相当于少校正营。”
“一毕业就这么高军衔?”何冰很诧异。
“拜托大姐,你数数我念了多少年,列兵考考军校都能升到少校了。”
“谁是你大姐,警告你不要乱叫哦。”
这关注的重点也是服了,“小妹妹,你自己玩吧,太后那边我还没通知。”
“好了,好了,一会微信聊,跪安吧。”
最近太忙,黄蓓每次都只是简单的跟老妈汇报了一下近况,所以老妈是知道她要毕业了的。电话一打过去,老妈那边先哭了,“蓓蓓啊,你可算上完学了,你大表姐家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也许她可以考虑再念个第二学位什么的。
悲喜交加的被老妈念了半个小时,黄蓓大头朝下的倒立了十分钟,把脑子里灌进去的口水好好控控。
穿着最正式的军装礼服,手拿军帽放在腹部,脚穿黑色军皮鞋,姿势端正的躺在床上。幸亏没有外人进来,不然得吓死,以为误闯进黄蓓的遗体告别会了呢。
意识缓缓的下沉,黄蓓稳稳的踩在沙滩上。向后捋了捋头发,把军帽带上,正了下领带、肩章,黄蓓咳了下,“甲未,甲未,在不在?”
又是三年不见,甲未有些生气了,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呵。
可能是出去勾魂了,等一下好了,黄蓓如是想着。今天穿的鞋不适合运动,黄蓓笔直的站在黄泉边上,事过多年阅兵的记忆依然没有减退,黄蓓站在那如一棵沙漠里的白杨,身躯挺拔,坚定不移,赏心悦目。
甲未本来想走,转念一想就看看你能站多久,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还算有点诚心,他就勉强原谅她吧。
在九川黄蓓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只站了一会也许很久,黄蓓发完呆的时候,发现甲未已经飘在身边。没有乱动,怕弄皱了衣服,黄蓓矜持的站着,露齿一笑,“看,我毕业了。”
这完全不是黄蓓的风格,甲未一愣,莫名觉得有点脸热,尽管那是不可能的,“咳,恭喜,衣服很适合你。”
很正常的对话听的黄蓓也是一愣,揉了揉鼻子,没讽刺她她还挺不习惯的,难道自己是个抖M?
“这三年很忙?”甲未明知故问。
“重来没这么忙过,”黄蓓感叹,末了又轻轻一笑,“也学到很多,我有一个好老师。”
听到黄蓓承认很忙,甲未心里又好受了一些,“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都是他应该做的。”
黄蓓摇摇头,“说是那么说的,有几个人能做到。”
“世人浮躁,舍本逐末。”
你们都冷透了,可不是不浮躁了呗,黄蓓习惯性的就想怼回去。但是今天气氛太好,黄蓓不想做那个破坏的人,生生的忍住了,很没有原则的嗯了一声。
甲未看了眼黄蓓,今天真的很不一样,病了?下意识的伸手摸她的额头。
黄蓓对甲未抬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一见赶紧躲,“哎哎,干嘛,我还没说完呢,别撵我走。”
甲未闻声一顿,“你不想走?”
“想走我自己不就走了嘛,还用你撵。”黄蓓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又向后退了一步,企图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甲未没解释,微微笑了下。
“你笑了?”黄蓓瞪大眼睛,“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太神奇了,甲未还会笑。
甲未立马吝啬的把嘴角扯平,面无表情的回视。
黄蓓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还是不要笑了,你那张脸一笑太让人有压力了。”
甲未握紧手里的钩子,磨了磨牙,果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胡萝贝,三秒人样都装不下去!
☆、请神的光芒照耀我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去医院报道,其实她挺想常去九川逛逛的,现在每去兜一圈都比睡上24个小时还精神。但是她也知道一定是甲未为她做了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人便宜,就算是她也会不好意思。
不过要是当事人允许,那又不一样了,黄蓓表示她一定会经常去的,微笑.jpg作为袁老爷子的高徒,黄蓓和吴羽锡都选择了留在老爷子的医院,申请书递上去,吴羽锡的很快就下来了。
黄蓓看了一眼没在意,毕竟人家两个博士学位,但是她也不差,论文数量足,质量佳,影响因子不低。
左等右等,眼看报道的日子进了,黄蓓有些坐不住了,打电话给吴羽锡,“你那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他们还有没有说别的?”
吴羽锡正在自己的租的房子里打游戏,“我还当你不着急呢。”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去问问郑老师吧。”
What?郑铭?好吧,她就知道郑恶魔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12:27,应该没在忙吧,第一次打过去没人接,第二次打过去占线,呵呵,真完美。
锲而不舍的打了两天,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接通了。
黄蓓都要哭了,“郑老师,我错了还不行么。”
郑铭刚下手术台,闻言笑了,“怎么不叫师兄了。”
“祖宗,您是我祖宗,我再不敢乱说话了。”黄蓓在一旁伏低做小,不管怎样让她把医院进了。
“乱说话?你说什么了?”郑铭依旧不想放过她。
黄蓓一五一十的招供,“我不该跟袁老师说您带我们去找师兄了。”
“我带你们给师兄问个好,有什么不对么?”
额,这个,说不出什么不对,但是她哪知道背后还有那么一段故事。“对对对,您做的一定有道理,我以后在袁老师面前绝对把嘴巴闭严了。”
“你能向哑巴一样,在老师面前永远不说话?”郑铭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面包撕开,他从中午一直站台到现在,饿的已经有些恶心了。
这个当然不能,郑恶魔他到底想让她说什么,卡死了不让她过?要不要这么狠,多大仇多大怨啊?
“说话是一门艺术,你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黄蓓恍然,明白了,让她多在老师面前说好话呗,“好的好的,我明白了,郑老师您帮我过了呗。”
郑铭要是知道黄蓓明白了什么一定得气的把胃吐出来,他一个副主任医师,用得着黄蓓给说好话,她算老几啊。“这个我说的可不算,你还是多问问人事吧。”
其实黄蓓也疑惑郑铭一个心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哪那么大能耐,卡她不让进。但是几天后,通知真的下来了,黄蓓不信也得信了,郑铭就是这么牛!
后来还是甲未点醒了她,那些师兄师姐不是白联系的,小团体果然还是有点用处。怎么办袁老爷子,她也想加入了。
不要以为进了医院就万事大吉了,刚毕业的小医生甭管你什么学历,全部都要实习一年,才有资格考执业医师。
之前就是轮转医生,挨个科室换着玩。
医院是个等级分明的地方,在门诊里面坐诊的至少都是主治医师,之下就是住院医师,通俗的说就是看病房的。
黄蓓呢现在在食物链的最底层,连个住院医师都算不上,只能算一线医生,到处跑腿,廉价劳动力。
看着吴羽锡跟自己一样苦逼的轮转,黄蓓无耻的笑了,两个博士学位又怎样,还不照样在这三界中,逃不到五行外。
黄蓓最近在跟一位坐诊的主任医师,也就是常说的专家。专家号又贵又难买,照样有价无市,每天排的长龙能把别的科室门全堵住。
主任只负责看病,要开什么化验单,用什么药,全是黄蓓在跑。这层跑完跑那层,一天到晚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硬生生把脚磨起了泡。
晚上回家把鞋脱下来,看着水光溜滑的两个大水泡,黄蓓不禁感慨,烈度赶上国庆阅兵了。
脚下踩着风火轮,手里拿着单子,脑子里想着处方,生怕忘了哪个,忽然被人从后面抓的一个踉跄。
“我跟你说话呢,你们当医生的什么态度。”
什么?黄蓓一愣,“不好意思,有点吵,我没听到,您说什么?”
一位穿的很朴素的大妈,一手挎着包,一手拉着黄蓓,焦躁不已,“怎么还没到我们,都等了一天了,你们医院的效率太差了。”
黄蓓看了眼大妈手里的号码纸,还得一会才能排到,“您别急,大家都是一个个来的,前面的看完就到您了。”
一听到还得等,大妈立马火了,“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三点就起来排队,一直等到现在,今天看不上,明天还要我们重新排!你们医院有没有公德心,成天就想着怎么骗钱!”
既然放了号就一定能看上,不管看到多晚,医生都会给你看完。不管黄蓓怎么解释,大妈就是不听,无奈黄蓓只好找来护士帮忙,自己赶紧脱身。
因为没能及时的下单、取药,时间又被拖了下来。
黄蓓能理解患者焦急的心情,但是如果为了提高速度,而敷衍了事,又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任。谁来说去还是患者太多,医生太少,无奈啊无奈。
跑了几天白班,很快黄蓓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夜班。换班的时候刚巧碰到下夜班的吴羽锡。吴羽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丢给黄蓓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黄蓓立马一个寒颤,不会是要碰到郑恶魔吧。事实证明她宁愿和郑恶魔大眼瞪小眼的待一天,也不愿意值一次夜班。
后来才知道,还有个欺生定律。别误会不是医院的老人欺负他们这些新来的,而是夜班之神看他们这些新人不顺眼。
值夜班是可以睡觉的,黄蓓想展示一下自己积极向上的形象,拿了本书,在值班室装模作样的看着。
刚把书签拿出来,那边护士站来找,“黄医生,15号床坠床了!”
黄蓓放下书,匆匆赶过去,跟值班的住院医师一些搬运,检查,安慰家属,一通折腾,好在没什么大事。
忙完回到值班室,坐下喝了口水,刚翻开书,“黄医生,一例低血糖晕倒。”黄蓓跟着起身跑过去。
一个小时后回来,拿起书看了两页,“黄医生,脑溢血,快!”黄蓓跟着就往急救室跑。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转了ICU,没黄蓓什么事了。已经午夜时分了,饿,还困,黄蓓想趴着眯一会,胳膊刚碰到书。“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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