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不解地问道:“你不是练剑习武的很是厉害吗?”
苏淮羞答答地回道:“杀人还可以,杀蟑螂,我还真是怕.
.....”
何溪清清嗓子,装出英勇无畏的样子来:“你看好了啊~姐姐给你解决~”说着,她揣起脚上的绣花鞋,往案上“啪”得一拍,蟑螂便粉身碎骨了。
她回身对苏淮挑挑头,一脸得意地说道:“看,本姐姐厉害不厉害吧!”
苏淮一脸崇拜地看着她道:“是呢,你好厉害~”说着,他半蹲下身子,将头往何溪身上一靠:“你这么厉害,要不然奴家以身相许吧~”何溪一挑眉:“无事无事,这点小事用不着以身相许。”
苏淮趴在她肩上,双手环过她的腰肢,偷笑个不停。
何溪自以为英勇无比,也没看出对方想占她便宜,还拍拍苏淮肩膀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找姐姐啊!”何溪又安慰了一番方才回房睡下,苏淮一脸崇拜地目送她出门,而后含着笑意继续温书。不时,他身边又溜出几只蟑螂,他也不理。蟑螂蹿到他眼前,他只轻吹一口气,将蟑螂吹到地上,又抬起靴子轻轻一踩道:“多谢蟑螂兄了。”
翌日一早,苏淮便出门赶考去了。听说今载新政,乡试也要去孟都考。故而苏淮走得早。
苏淮一走,北乔便跳到何溪身后,嚼舌道:“我看那,苏公子肯定得落地。”
何溪摇头道:“未必吧,我看他总账还是很快的,况且这几天一直有温书。”
北乔眨巴着大眼睛道:“只温书几天而已,看人家钟公子那种,都是苦读好几年才中个秀才。苏淮以前的秀才名头,没准也是看他爹关系才给的,怎么可能看几眼书就中举咧。”
何溪颔首,心想也倒是嘛。
这日,店里没什么客人,何溪只觉无聊,想到街上去转转,却看街上熙熙攘攘,比平日更繁华了几分。见着一位妇人正带着孩子在水果摊前东挑西拣,何溪问道:“这位姐姐,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啊?”
妇人边摸着稚子的头顶,边侧了脸笑对何溪道:“姑娘,你不知道吗?今儿个是拜月节啊。你爹娘没给你打月团吗?”
何溪一怔,寻思拜月节,难道是中秋,便追问道:“八月十五?”
妇人笑吟吟地点点头,付了银钱,拎了一袋子苹果,领着稚子离去了。
看着妇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何溪隐隐怅然,想起现代的中秋来。于父母——除了父亲会分给她一块月饼外,便无其他了。每年中秋,她只是独自坐在角落里啃着一块豆沙馅的月饼,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后母与后母所生的妹妹其乐融融。想想也是无甚怀念。只是不知为何,胸中仍是怅然。
此时的她,竟有些想念柳氏——明明不是生母,但就是禁不住地想念。
她穿过人流,回到服装店,看着林夕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四下,开口道:“林夕,今天放天假,你回家同父母过节吧。”
“哦?”林夕愣过神,笑着回了句:“多谢老板,”便一溜烟跑了。
她叫北乔关了店门,简单收拾一番,决定回趟孟都,去见见柳氏与何彦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回家省亲。
她叫北乔租了抬轿子,花了高价,让车夫快马加鞭,争取当晚赶到孟都,陪“父母”过节。一路上,车马颠簸,北乔趴着轿窗往外望,何溪心中五味杂陈。
她自小没了生母,从未奢求过母爱,如今,能有“母亲”爱着,这次穿越,也未尝不值得。
银子果然是好东西,有了高价,马车便是快得很。天色将晚,余烟遍铺之时,轿子便进了孟都。
终于到了何府门前,何溪与北乔下了轿,上前叩门。许久,门童扒开门缝,小心翼翼地朝外一望,见是何溪,吃了一惊地大开房门,问道:“小姐?”
何溪一笑,就要往里走。门童望了望门外道:“小姐,老爷夫人没同你们一起吗?”
何溪一怔,蹙眉道:“爹娘没在家?”
门童诧异道:“前几日,有位官人说是苏府的人,说小姐和苏公子成婚在即,接老爷夫人去锦城别院住几日,商量大婚之事,至今未归啊。”
何溪心下疑惑。说是苏家人,这万万不可能啊。别说自己和苏淮本无婚约。即便是有,可那苏淮明明是扮了女装从家里逃出来的,何来接自己父母去苏府之说?
北乔眨眨眼睛,道:“小姐,该不会是,苏公子说是去乡试,实则是偷偷来接老爷夫人,想强娶了小姐吧。”
何溪摇摇头,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在何府走了一圈,一边想着此种缘由,一边踱步到柳氏与何彦昌房中。
金丝锦被鸳鸯枕,香案铜镜满屋香。屋子简单而温馨。墙上挂着只拨浪鼓。她将拨浪鼓取下,拿在手中把玩,只见其上画着昙花纹,与那方丝帕一样的昙花纹。
她不禁感叹,许是身子正主太过喜欢昙花,所以父母与她的一切物件也都与昙花有关。她笑着将拨浪鼓一摇,这才注意到它的背面有一个小叶子的形状。见到这小叶子,她心里蓦地一惊。这叶子,她再熟悉不过。在现代时……在她左胸处,有一片小叶子形状的胎记,与眼前的叶子形状一模一样。
这时候,她心里有点恍惚。难道说这么凑巧吗?想着,她扯开衣领,朝胸前望去。老实说,自穿越过来,还真没注意过现在这副身子的胸部……
没想到,这具身子,同样的地方也有这片叶子胎记。她心里一惊,难道这身子正主与自己有关系?不过,转而看看铜镜里这张美丽的脸,她摇摇头,不对不对,准是自己多心了,现代的自己,哪有这么漂亮?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着何彦昌与柳氏的房间,她心里说不出的不安,总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事一样。
她问了问门童父母被接走后,马车走的方向。便带了北乔出去寻线索。
北乔不解地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干嘛去呀?”
何溪低声道:“我总觉得爹娘会出什么事。”
“不会吧,苏公子虽然是纨绔,可看着苏大人还是挺君子的呀。”北乔说道。
何溪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爹娘根本没去苏府。”
北乔一惊,不停地追问着老爷夫人去了哪里,何溪自是不知。只问着路边人,那天有没有见过顶华贵的轿子。
问到一个中年男子时,男子想了想答道:“华贵的轿子?别说,我还真见过,那天丞相大人的轿子从这边经过来的。”
何溪道了谢,心想,父母一介平民,想来与丞相没什么交集,便没往心里去。可正当她问下一个人时,男子接着说道:“轿子经过时候风吹过来的,我看了看,上头没坐着大人,倒是坐着一对长相上乘的中年夫妇,想来是丞相的相识吧。”
何溪一听,赶紧追问道:“那位夫人是不是眉心有颗美人痣?”
男子摇摇头:“这倒没注意,只看着她头上戴着明晃晃的金桃花儿。”
何溪一听,还真是柳氏。心里暗暗想着,父母和丞相有交集?不应该啊,可一介商贾,想来和丞相也不会有什么冲突。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也许是丞相要求何彦昌给官府捐款?
如果是这样,自己还真得去把把关,要不然,钱都被忽悠去她咋办?想着,她问了丞相府的路,便走了过去。
丞相府气派得很,可以赶上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皇宫了。她上前叩门,下人开了门,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有事吗?”
何溪行礼道:“这位大哥,我是来找我爹娘的。”
下人将门开大了些:“可是找何老爷与何夫人?”
何溪颔首。下人见状,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小姐请进。”便带路让何溪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穿廊,来到厅堂前。下人行礼道:“何小姐,大人正在厅中与王爷议事,您且在这儿候着吧。”
何溪颔首,朝厅中望去,远远地,她看到厅堂正首坐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估计是王爷。他旁边,是一位气质威严的中年官员,想来便是丞相大人了。厅堂之下,立着三个官员,姿态谦恭,想来是二人的幕僚。
丞相为王爷甄了一杯茶,王爷并未接茶。丞相又朝三个官员说了句什么,官员便行礼走了出来。
何溪给官员让了路,官员只当她是丫头,并未诧异。
不多时,下人进去对丞相说了什么,丞相便要传她进去。
走进厅堂,她行了礼,抬眼一望,掠过肃容的丞相,落在他身边的寒彧身上。没想到,与丞相议事的王爷,正是孟寒彧。
他难得没穿白,而是着了一身黑色蟒袍,清冷的气质未变,却和着不像凡人的俊美容颜,被这衣服衬得更有距离感。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俊眉轻蹙。
☆、哈哈哈
“哈哈哈哈~”见了她,丞相先是朗声一笑,起身移近了几步。他穿了墨蓝色的朝服,微眯着双眼,笑脸相迎。可这笑,分明让何溪感到一股阴森。
“何小姐终于肯来了。”言讫,他捋了捋胡须,唤道:“赐座。”须臾便有下人搬了把檀木椅来,放于厅堂右边。
何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人物,便先行礼道:“见过王爷,丞相大人,多谢大人赐座。”说罢,她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打量起这富丽堂皇的厅堂来。厅堂正首,两把檀木椅后,是一张猛虎归山图。厅上铺着暗红的地衣,上锈青色云纹。厅中石柱,皆渡了金,晃得她赶紧别国眼。厅堂约莫有二百平米大,也算宽敞了。
正愣神打量着,只听丞相不知问了什么话,她只听着一个尾音,便是“几许~”。
“几许”?她下意识地想起在现代的一首歌“敢问姑娘芳龄几许......”在现代,她二十多岁,这没问题,可现在这副身子,她还真不知道十几了。她皱皱眉,随口答道:“那个,我大概十几岁吧,事实上,我也记不清了,嘿嘿......”
她抬眸,只见孟寒彧眉头蹙到一处,清冷的面容上少有的不安。而丞相沉默片刻后,笑道:“何小姐真会说笑,本官听令堂说过,小姐今年十六有余,重阳的生辰。”
说着,丞相掐指一算,不知在寻思什么。何溪想着,他这是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转而看看孟寒彧僵无笑容的模样,难道,是介绍男朋友,但男朋友不是孟寒彧,所以孟寒彧不悦了?不对呀,丞相为什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呢?
她正左思右想,听着丞相缓缓开口道:“何小姐在想什么?”
她笑笑:“小女子......年纪尚浅,还不想成家,只想接了父母回去,丞相大人费心了哈~”
丞相笑意更浓了,嘴上却是阴阴地向上一勾:“是么,本官还以为,小姐想不起那物件的去处了。”
一言不发的孟寒彧突然朝何溪厉声道:“跪下——”
何溪一怔,虽是不满,却也无法,谁让这是旧社会呢,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她跪了下来,扬眉望着一直对她不错的孟寒彧,只见孟寒彧此时面容威严而肃穆,与之前判若两人。他对丞相低声道:“钟离大人,丝帕一事交于本王审问吧。”
丞相狐疑地扫了扫孟寒彧的眼神,故意沉声道:“王爷不会对此女有意吧?”
孟寒彧仍是面无表情:“钟离大人当是知道,本王不近女色。”
丞相这才微微颔首:“也好,那便有劳王爷了。”
孟寒彧不语,走到何溪前头,背对她停住了脚步。何溪眼前,是他墨黑色的蟒袍,和孤傲的背影。
孟寒彧向外移了一步,也不言语。门外的国风见状,朝何溪使了个眼色道:“何小姐跟我们回王府吧。”
何溪不解地起了身,朝身后的丞相问道:“可是大人,我是来接我爹娘的,我爹娘人呢?”
见孟寒彧离开,丞相也不行礼,他只把玩着手中的玉盅,若有所思地说道:“问恒王殿下便好。”
何溪与国风一道跟在寒彧身后,寒彧箭步如风,也不回头。有这么一瞬间,何溪觉得以前认识的恒王都是假的。
丞相府与恒王府甚近,他们只步行了片刻便到了王府。
孟寒彧径直走到内堂,遣退了国风等下人,关上房门,换上一副平时般淡漠的神情。
“恒王殿下,那个,丞相让你审我什么啊?我父母不是在丞相府里吗?”何溪问道。
孟寒彧也不言语,只向她移近了两步,神情肃穆,吓得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边。孟寒彧也跟着移步到跟前,一张俊无死角的脸贴了上来,眼看着唇便要覆上,却又移开。他径自叹了一口气道:“溪儿,你回去吧。”
何溪一怔:“可是我父母他们......”
孟寒彧摇摇头:“他们回不去了。”
何溪瞬息头脑一片空白,“孟寒彧你什么意思?他们怎么了?”
孟寒彧又逼近了些,眉目间尽是自嘲:“溪儿,他们走了,我杀的。”
何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孟寒彧,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啊?孟寒彧,我一直以为你是谦谦君子,为什么啊?”
虽说父母不是亲生,可好不容易才有的母爱父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终结,而且还是朝廷中的人。何溪想不通,此刻,她不怕他连自己也一道杀了,兴许死了还能回到现代。此刻她只想问个清楚。
孟寒彧摇摇头:“你走吧,我会暗中保护你。钟离洪远动不了你。只是,别去锦城了,去瀛洲吧。我在瀛洲有处别院,还有一些资产,可供你生活。还有,把丝帕扔了吧。”
何溪追问道:“为什么?难道说我爹娘与你们有什么恩怨?”
孟寒彧摇摇头,打开房门,国风随即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前者闭了眼,微微仰头道:“送何小姐去瀛洲。”
没问到父母下落,何溪自是不甘,她追问道:“可是我父母他们到底身在何处?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方丝帕就杀了他们,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儿?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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