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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简梨

时间:2018-01-24 15:02:52  作者:简梨
    “是,听主子安排。”魏江抱拳应下,并无异议。
    “主子之称,乃因金兽等人做过我伴当陪读,陋习旧称,不该如此折辱孔孟子弟,魏先生随意称呼就是。”
    “是,东主。”魏江想了想,选了东主的称呼,他不怕自己嘴脸谄媚难看,只怕为了一个称呼,不能融入小圈子。
    “魏先生先去找金兽安顿妻儿,有什么需要和金兽说就是了。”薛逊笑道。
    魏江识趣告退,薛逊曲起食指和中指,轻轻敲着茶几,魏江是他第一个接纳的薛家体系外人物,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一应待遇要从优。以后要看魏江的水平了,是做千金买马的马骨,还是做那标杆。
    魏江告退,薛越从屏风中走出,道:“大哥,这魏江倒是乖觉,也没想过大哥要是不答应他怎么办?”
    “丝萝托乔木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答应也太打脸了,我们一路走来不停有人殒身丧命,也要补充新人才,他正巧撞上了。”薛逊笑道。
    “大哥,那你说我怎么办?”薛越问道。
    “什么怎么办?”薛逊一头雾水。
    “大哥要离开慈溪,我是跟着走,还会返回南边?”薛逊问道,“家中在安南只有一个港口,吃饭不成问题,要融入却千难万难,安南那边各大教派相互争斗,争抢信徒,对信徒严格控制,咱们这样的外乡人可不容易融入。现在朝廷对南方的控制越来弱,可到底大义尚在……唉,不瞒大哥,弟弟我也拿不准啊。本想一路走来好好听一听看一看,没想到见的多了,反而更摇摆了。”
    薛逊明白这样的感受,笑道:“你我如此年轻,就是选错了也不当什么。这样吧,你先打发船回南方,也别去安南了,我以前想去梧州安家,不若你先去打前站。反正单左大胜,朝廷即将接手江浙,咱们这杭州一代海湾港口也是保不住了,也不敢任你在这里拉仇恨。”
    薛逊说道一个熟悉的词语,不经轻笑出声,薛越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薛逊咳了两声,恢复稳重道:“你先跟着我走一走瞧一瞧,形势瞬息万变,日后想走有船等着,想留薛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过回家而已。”
    薛越拉了薛逊的手,动情道:“多谢大哥。”
    薛逊反手拥抱他,“你我兄弟,何必言谢。”
    一切商议妥当,薛家人悄无声息的撤离了慈安。慈安县城的百姓头天晚上睡觉之前还看见街上威武走动的巡逻队员,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起晚了,原本要敲锣报时的巡逻队怎么久久没有声响。起床一看,咿?城楼上怎么没有士兵的剪影,他们每天都立在那里啊,从自己屋檐的空隙看去,正好看见的啊!
    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原本迷糊着的人再三揉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赶紧把全家喊起来,男人们出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儿,女人们赶紧烧锅做饭,多做些干粮备着,孩子也拘在身边,生怕有个万一。
    不一会儿当家的男人就回来了,低着一身寒气,道:“薛侯爷撤走了,县衙现在是曹县丞做主,在宣讲台宣告呢,人手少了,这回没在巷子口贴告示。说也奇怪,以前贴在巷子口的告示不知道让谁撕了,也不知哪家不懂事的兔崽子。”
    “走了?”家里婆娘四顾望了望,发现薛家发下来的米粮这青黄不接的几个月也吃光了,喃喃道:“那不是什么都没留下。”
    当家人被一言惊醒,想着巷子口莫名不见了的告示和薛家悄无声息的撤离,好似领悟到了什么。
    远处港口上已经一艘船都没有了,停在礁石环绕隐秘深水港的主船已经开拔,环绕在港口的炮船、快船、小船、海船也不见踪影,整个慈溪犹如从未出现过变化一般,炊烟照常升起。
    薛越最后决定让心腹带着不能进入内河的高大海船原路返回,剩下的吃水浅些的船跟着,还带着大批人手和物资。两方船队相加,浩浩荡荡一大群往杭州城赶去。此时,水路不再有封锁关卡,杭州城的大门已经为他们打开。
    船队没有从杭州城中心穿过,直接绕行,中途有过短暂的停留,江边的凉亭上有人在等着他们,薛逊和薛越携手赴约。
    江边凉亭周边被厚重的棉布围了起来,密不透风,凉亭狭小,坐不了许多人,薛逊和薛越到的时候,有仆从掀起帘子,里面的人鱼贯而出,清楚看到只有以为中年男子端坐亭中,帘子高高掀起半响不落,以示亭中无人埋伏。
    薛逊向打帘人点头示意,自己带来的全副武装的护卫也被留在亭外,薛逊、薛越两兄弟缓步入内。
    “王大人。”薛逊率先打招呼,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叔奴。
    “两位薛先生,请坐。”王叔奴起身迎接。
    “王大人怎么有此闲心来见薛某,难道是还有什么没交接妥当吗?”薛逊问道。
    “没有,事事妥帖。”
    “那就好。”薛逊点头,没有两万两白银子还买不到一个妥帖的道理。现在民间二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五口过一年,两万两,王叔奴就算守着富裕的杭州城,也没有哪个盐商巨贾能一次性出这么多银子,尤其他被京中弹劾,想尽办法周旋都没有后续,城中商人们也在观望呢。
    既然妥帖,那请他们上岸做什么?薛逊没说出口,但神态已经表明了疑问。
 
第56章 薛逊列传
 
王叔奴一副温文雅致的模样,轻捋三寸长须,温和笑道:“你我神交已久,今日一别不知他年何日再见,若是错过,岂不抱憾终身。”一边微笑,一边给薛逊兄弟斟茶,做足了平易近人的姿态,与当日在城楼高高在上的姿态判若两人。
    瞧这恭维话说的,果然是读书人。薛逊展眉一笑,道:“薛某一介商贾,能得大人这样一句评语,也不枉此生啦。”花花轿子人抬人,薛逊也客气万分。
    “唉,再过几日,恐不能再叫大人啦。”王叔奴叹道。
    薛逊赞叹王叔奴果然有渠道,已经知道京中贬斥的圣旨下来了。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官场有升迁、仕途有起伏,太正常啦。整军再战就是,大人文韬武略,薛某素来敬仰,还请保重自身,万勿颓唐啊。”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夫复何言啊。薛先生不必劝我,人都说戴罪官场,而今尘埃落定,老夫这心也定下来了,也好……回乡赁三五亩水田,也尝尝躬耕田园的日子。”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听王大人这么一说,耳边依稀可闻那田园牧歌。”
    这两人一来一往,越说越客气,薛越忍不住端起茶杯挡住住自己情不自禁的白眼,真是对着棺材说谎——骗鬼呢。只听着两人说话,还以为是知己好友呢,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月前还打成烂狗头。王叔奴霸者杭州城不让过,让薛家损失了几百精装,薛逊恨不得生吃了他。王叔奴的贬斥,薛逊也不少出力,摇旗呐喊敲边鼓,煽风点火行离间,这些事儿没少干,现在两人瞧着倒是一个比一个友好和善。
    两人拼着说客气话,好像谁先开口说正事就认输了一般,最后还是有求于人的王叔奴先忍不住了,他若是有办法,何必违约拦住薛逊一行。
    “唉,老夫宦游各地多年,能落叶归根求之不得,老夫何曾眷恋官位名利,就是舍不得这守了十多年的杭州城啊。”王叔奴惺惺作态道,只看薛逊毫不意外的神色就知道贬官消息早就送到他手里了,通政司名不虚传,太子误国啊!王叔奴扼腕。
    “王大人自谦了,您若是舍不得,就在杭州住下,又没有规定至仕的官员必须回老家。您住在这里,无论谁接任杭州知府,都要向您这个前辈请教呢。”王叔奴早年在江浙各地轮换,在杭州却待了近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他想做实际掌控者,在朝在野都无妨。
    “不了,人老啦,还是要回乡才安稳呢。少小离家老大回,不知这回去孩童还听不听得出老夫这口乡音。”王叔奴一句三叹,架势摆的十分到位:“老夫舍不得这杭州城,可也只能舍了,不能为他找个好主人,老夫心里疼啊。”
    主人?薛逊眼前一亮,难道王叔奴准备用他在杭州城的势力交换什么?心动过后想到现在的情景,薛逊又熄灭的眼中的精光,他可拿不下来。
    “王大人不必担忧,朝廷自会派遣新任知府,王大人就是要回乡,也要等交接过后再走,正好您在考虑考虑。”薛逊假惺惺劝道,皇帝的圣旨是贬斥为杭州府辖下县令,可对于王叔奴来说,他宁愿至仕也不愿在自己曾经的下属面前卑躬屈膝。
    王叔奴不在意薛逊的回避,笑道:“总听闻薛先生自谦商贾,这么划算的一笔大买卖,难道不动心。这么谨小慎微,可不是你的作风,连圣旨都敢驳的英雄人物……”
    “王大人过誉了,薛某的确是区区商贾,英雄不英雄的不沾边,王大人不要取笑。”
    “薛先生,你我相交甚久,王某也劝您一句,您若是有个落脚地,也不至于损失那数百属下。”
    薛逊猛然紧握手中茶杯,王叔奴点到了他的痛处,一块地盘,薛逊如何不想要,他想,想死了那么想,可杭州不行。
    “王大人就是说出一朵花儿来,薛某也不敢要,单左大将军还在旁边看着呢,有野心赚钱也要有命花钱啊。”薛逊何尝不想要这赫赫有名的繁华之乡,可他既付不起王叔奴要的代价,也扛不住单左的威压。薛逊斜眼瞧了王叔奴一眼,不知这老家伙打什么主意,但也警告他小心性命,不要狮子大开口,往他身上破泼脏水。薛家是通政司出身,暗探、暗杀可都是拿手好戏,薛逊把玩着腰间一把缀满宝石的匕首,眼含警告。
    王叔奴自信的一捋胡须,道:“薛先生放心,老夫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放眼这江南,只有先生有这个能耐了,老夫并不是试探,且要的也不多……”
    王叔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道:“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事关薛家生死存亡的通道,薛逊也只能咬牙付出两万两银子的价格,二十万,那是杭州一年的赋税,足够供应薛家这四五千人一辈子的开销。别看薛家号称百万皇商,可百万说的是家产、产值,但是拿出二十万流动现金那也是不可能的好不好。
    薛逊抽了抽嘴角,道:“王大人的茶很好,薛某谢过,天色不早了,就此告辞。”薛逊连价都不准备还,货不是他能要的,钱是他出不起的,还谈什么。
    薛逊作势告退,王叔奴却好整以暇的放下茶盏,施施然道:“陛下有意调单左入京。”
    “什么!”薛逊没有喊出来,但在心里尖叫,回京,开玩笑的吧,江南这边没有单左的压制,还不翻天啊,王叔奴这样原本“忠臣干吏”都要叛变了,单左一走,整个江南就全乱了啊。别说好有虎视眈眈的茜香国,他们是被打败了,可先前他们不也打败了朝廷大军吗?谁能保证他们不杀个回马枪。
    “京畿白龙教猖狂,曾冲击京城,炸毁了城墙冲进内城,又被临时调来守卫的西北军打了回去,如今西蛮叩边,西北军要回撤,京城可不又空虚起来了。”王叔奴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道:“单左立功回京受赏,应有之义。”
    开国传了三代皇帝,京城的禁卫军早已糜烂,做皇家仪仗队是一张漂亮的门面,让他们杀敌,别说与常年和西蛮厮杀的西北军比,就是和地方军比都差一股血气,毕竟地方上还能是不是剿匪练兵。
    现在皇帝也是病急乱投医,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京城太过重要,京城都陷落了,那整个大庆王朝才真是完了。
    不敢京城如何重要,都不是调单左入京的理由,西蛮是心腹大患,茜香难道不是吗?不能因为草原人曾经有侵入中原的历史就高度警惕,茜香过一直是属国就放松啊。调其他将军不行吗?抽能征善战的副将不行吗?一定要把各地边境的镇山太岁抽走做什么。
    薛逊不对皇帝的脑残行为做任何评价,现在确定他和太子果然是亲父子了。
    “白龙教?小白龙王那个?”薛逊反问,小白龙王现在正躲在鄱阳湖上呢,名字这么相近不知有何渊源。薛逊现在就看出来,官场自有一套传讯体系,就算掌控者通政司,薛逊也不知道皇帝居然有意调单左入京啊。有乱匪袭击了京城薛逊知道,但不知道是白龙教组织的。果然还是有差距,这世上没有谁是傻子。
    “谁知道呢?可能是巧合吧。”王叔奴摊手装傻,“这白龙二字果然和姓戚的有妨克,白龙教冲击京城,戚国公负责京中禁卫,直接被打入天牢;小白龙王在南昌也把戚威妨死了。”
    “戚威大人不幸为国捐躯了?没听说啊。”薛逊佯装惊讶道。
    “这么久了都没消息,活没活着有何区别,小白龙王占领南昌的时候他就该死了,现在要是突然活过来,当初没被连累的戚国公府,现在全被拖下水了,还关他在天牢浪费米粮,直接拉菜市口去了。”戚威失了南昌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当场家眷就大牢一游了,多亏他只是戚国公府庶支,现在整个国公府都下狱了,戚威要是活过来,那可真是火上浇油,一起玩儿完。
    薛逊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道:“什么国公啊,尚书啊,王爷啊,都太高高在上了,都不是薛家一介商贾能掺和的,天色不早,薛某还要赶路呢,多谢王大人的招待。”
    “买卖不成仁义在,薛先生曾对我说天下没有做不成的生意,老夫深以为然,这句话也回赠给先生。一个月,我等先生一个月,您要是还不改主意,老夫也绝不勉强。”王叔奴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薛逊再三表示没有意思,他也不勉强,痛快放人,十分有风度。
    薛越一直当自己是个摆设,听了半天忍住没发表意见,等到上船回到自己的地盘,才问道:“大哥,若是单左真的要被调走,杭州就是宝地啊。我的海船还没开远,咱们有港口、有航线,辐射周边,掌控江浙岂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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