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理懂苏格格的思维是怎么从电视剧跳跃到纪录片的。
“我在宁少面前提了一句,宁少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反对啊,你要不要去试试?”苏格格道。
甄理抱着长耳朵兔子坐直身体,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苏格格及时泼了甄理一盆凉水,“不过可以争取。”
“东创不是出了一系列火爆的纪录片吗?比如什么心什么的。”苏格格道。
“《瓷心》。”甄理补充。
“对对,就是那个。东创的大股东就是宁半城他老婆,宁少他伯母,上次你上《战神》就是走的她的关系。如果你能请宁少出面,和东创搭上关系,说不定你的纪录片就能成了。”苏格格道。
道理还真是没错。
甄理就是想让梁教授看一看,她不走科研的道路,不拿诺贝尔奖,还是可以在其他领域取得成就的。
这个纪录片,甄理可不是临时头脑发热想出来的,很多年前她就有过。
比起日本的和服文化,中国的汉服仿佛已经埋入了尘埃里。
只能偶尔用来cosplay一下。
这几年似乎有些复兴的小星星在闪烁,如果可以拍摄这样一部纪录片,肯定能爆的。
甄理为此还设计过很多版块,查过很多资料,自己绘制过许多图纸,比如上衣、下裳、鞋履、荷包、丝绦等等,按照年代一一解析,还原真实的古代穿着。还有布料、花纹等等,可谓是博大精深。
因为这个梦做得太久了,以至于甄理没办法一口就回绝苏格格。
苏格格又道:“宁少私底下给我透过话,东创那边还准备再筹拍一系列的纪录片,正在选题。”
甄理眼睛一亮,伸出手拉过苏格格的脖子道:“格格,你说咱们是不是好姐妹?”
苏格格赶紧挪开甄理的手道:“少来。宁少要是对我感兴趣,让我吃屎我也心甘情愿啊。可是我没这个面子啊。”
第34章
“欸, 纪录片要真能成, 咱们那店肯定能更火,你可是大股东。”甄理道。
苏格格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啊,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积极地来怂恿甄理。
“可我真没那能耐。现在就看你的了,革命前辈不是教导我们, 要勇于为事业而献身吗?”苏格格道。
“有你这样解释的吗?”甄理把长耳朵兔子扔过去打苏格格。
“欸, 我说你反正一血都给了隋公子了, 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听姐姐的话, 该用的就得用, 你娱乐了他,他也娱乐你啊。”苏格格道。
甄理看着苏格格直摇头,“我可没觉得是娱乐。而且……”
甄理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苏格格打断道:“你这是心里阴影有多大呀?隋公子那技术就那么寒碜啊?”
“谁跟你讨论这个了。而且我给你说苏格格,咱们既然是干事业, 就得堂堂正正的干, 别想歪门邪道,不让将来回忆起来, 根基就是斜的,乱没意思,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苏格格嘟囔了一句, “老古板。老天赏你吃饭的本钱,都不会用。”
甄理回了一句, “这种本钱越用越廉价, 只有不用才值钱。你要是只为了自己娱乐, 夜夜做新娘,这是个人喜好,我们不评价,但是用去交易,我可瞧不上。”
“这都什么时代了,市场经济。”苏格格道。
甄理不说话了,只是深沉地看着苏格格的眼睛。
苏格格赶紧求饶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人的一生中谁没遇见过几个渣男啊。我今天变成这样,你还不得负责任啊?”
这个,甄理还真得负责任。
谁让苏格格的初恋劈腿了,劈腿对象追求的还是甄理呢。
甄理和苏格格不打不相识,但从那以后苏格格就开始视闺蜜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了。
虽说甄理不肯走宁致这条线,但是既然知道了东创想筹拍纪录片的事儿,她们总是有渠道可以去认识东创电视台的人的。
苏格格通过张子尧那边搭上了东创副台长马成汤的线,当晚在“画舫”请客。
画舫顾名思义,是修在河上的水泥船,虽然不能滑动,但意境还是有了的。
甄理订的船是“绿绮”,伴乐自然是古琴。
绿绮是因司马相如而出名,所以那位穿着汉服的琴师反复弹的都是《凤求凰》,也算应景。
不过重点是,那个音乐学院请的弹琴的学生,穿的是甄理她们某宝店千金裘的汉服,这也是为等会儿聊到纪录片时埋个伏笔。
一切布置得都挺完美的。
马成汤虽然是炙手可热的马副台长,但基本没什么架子,也乐得被两位大美女环绕。
甄理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马成汤听了似乎非常感兴趣,又问有没有专家顾问人选?
甄理报了个A大教授的名字,她是汉服文化方面的专家,而且还是蜀绣的非遗继承人。
“那倒是不错。”马成汤点头道,“看来甄小姐是有备而来啊。难得啊,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
今晚自然是不指望马成汤点头的,但好歹是把这个项目摆到了马成汤跟前,让他心里有个备选。
马成汤作为老前辈又给甄理和苏格格指点了一下该从哪几个方面进行筹备。
甄理表示受益匪浅。她酒量其实不算好,但也喝了不少酒,胃里火烧火辣的,心想认真干个事儿还真是不容易。
酒酣人悦之际,马成汤总算说了句稍微露骨的话,“甄小姐这个项目不错,而且你本身有一定的知名度,现在身上自带流量,又有过去的直播节目做基础,如果这个片子真能趁热打铁地做出来,宣传稍微加强一下,应该很不错。”
甄理正要答话,请马成汤多多指点,结果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白嘉惠粉墨登场。
“嘉惠啊,怎么刚下节目啊?”马成汤看见白嘉惠进门笑道。
“姑父。我也是和朋友过来吃个宵夜,听说姑父也在这儿,就过来打个招呼。”白嘉惠笑道,“好久没和姑父还有姑姑吃饭了,我妈今天说起来了呢,让我约你们周末吃个饭。”
“行啊。你姑姑也老惦记你们。”马成汤道。
这边马成汤和白嘉惠亲戚叙旧,甄理和苏格格则面面相觑,心里都浮现出一句话:大事不妙。
看看,所以说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余地,古人诚不欺我。
指不定哪一天就落人手上了。
“原来今天姑父是在和甄小姐吃饭啊?”白嘉惠似乎才发现甄理,转过头打了个招呼。
甄理讪讪地笑着起身。
苏格格也能屈能伸地站起来给白大爷笑了一个。
白嘉惠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很快就转过了头,并未多说一句话就告辞出门了。
但其实没说一句话已经是说了很多句话了。
彼此认识,却不寒暄,这关系可不一般呐。
都是聪明人,马成汤虽然不知道甄理和白嘉惠之间是个什么过节,但在问清楚之前却是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饭局很快就散了。
打那之后,但凡再约马成汤,他就总是推脱忙了。
苏格格看甄理急得嘴角都快长燎泡了,不由道:“要不然咱们自己掏钱拍个小型纪录片试试?”
甄理丝毫不领苏格格的情,“要拍就要拍最好的。而且这个纪录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拍好的,光是素材准备可能就要两、三年。很多衣服都没现成的,需要我们自己加工,光是手工都要花很长时间。你以为我没想过自己拍么?我们没那个经济实力。”
苏格格道:“那怎么办?”
甄理耸耸肩,“不怎么办,等吧,看看有没有转机。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我先去国内那几个知名的收藏古代织物的博物馆转转,再收集一些素材,国外的也打算去试试。你呢,就看看能不能绕过马成汤直接联系东创纪录片这一块儿的负责人。”
苏格格没有回答甄理的问题,反而道:“理理,你知道吗,你现在整个人都是亮的?”
甄理偏头看向苏格格。
苏格格拍着甄理的肩膀道:“你啊,还是认真起来的时候比较好。这才是我当初跪地唱征服的甄局啊。”
甄理甩掉苏格格的手,做了个“吐”的动作,“苏格格,你怎么也流行给人熬鸡汤了?”
苏格格笑道:“那对象不是你吗?别说鸡汤了,羊肉汤我也给你炖。”
“不过……”苏格格话题一转,“不过现在人气很容易就下去了,我觉得为了你的纪录片着想,那个直播你还是要继续做,把人气保持着,人红才好办事啊。”
甄理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行。我要有意识地加一些咱们将来纪录片要用的素材。”
苏格格担心地问了句,“那样会不会太小众?”
甄理道:“你太小瞧现在观众的素质了。他们品味可不差,识货的海了去了。”
说实话,甄理以前的直播真心不算用心,不过是她赚钱的工具,其性质跟当初摆后校门地摊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因为是带着事业心去做的,那热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尺度也完全不一样了。
“哇,谢说这是怎么了?突破底线啊。”侯俊道:“声线不错嘛。”
手机里传来一阵歌声,宁致问道:“甄理唱的?”
侯俊把手机递过去,他因为始终没放弃想招揽甄理的打算,所以对她颇为关注。
这次是甄理直播复播的第一期,所以尺度特别大,噱头足足。
画面上甄理穿着一套白色叠纱汉服,正站在山顶唱歌,背后是一轮明圆月。
“这是模仿西游降魔里舒淇跳舞的那一段吧?”楚骁然探过脑袋来看。
舒淇跳舞那一段,当时可是看傻过不少人的。
不过说实在的,要不是舒淇颜值担当,她身上那身衣服和凌乱的头发,真的有说不出的魔性。
甄理身上那一身可就古典许多,也仙气许多,头饰虽然简洁,但一看就很精致。
“唱得真的不错。”楚骁然继续点评。
甄理的嗓音不是那种水果甜,而是带着一点儿天生的哑,像被风吹过一般,有种空灵的远。
男人看直播基本看不到重点,他们的重点除了脸就是身材,除了身材最多就是看看热舞和听听歌喉。
而女人就细心许多。
弹幕上飘的是:谢说腰上那个荷包好美啊。
对了,这就是甄理想要展示的东西。
相比那些动辄五位数还要排队等的奢侈包,其实中国的荷包更为精致,纯手工刺绣,成本更高,稀有度更加。
在甄理从荷包里掏出攀岩的手套时,摄像还给了那个荷包一个特写。
刺绣的纹样是古代常用的并蒂莲。
不过这个只有心细和喜欢的女孩儿才能看见。
侯俊等男人眼睛都瞪大了看的是甄理在腰上系上安全绳,从山顶沿着悬崖娴熟顺溜地往下跳的画面。
画面很漂亮,背后是圆月,纱裙在风中飞舞,怎么看怎么仙,很有点儿古代白衣侠女的女神范儿。
“这么晚了,她还攀岩啊?”侯俊一边看一边问。
“不是吧,嫌命长?”楚骁然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
“我勒个去。我刚还说她学舒淇没什么新意呢,她现在是要干什么?”楚骁然惊讶道。
“好像是要直播悬崖睡觉?”侯俊慢吞吞地道。
第35章
这还真说对了。
第一期复播要的是噱头和夺人眼球。
甄理又刚好是在南方, 天气已经转暖, 所以找了个悬崖,将特制的睡垫吊在悬崖半中央睡觉。
直播设备用的则是无人机。
诸位以为直播睡觉没什么人看?
那可大错特错了。
现在直播什么的都有, 吃饭、睡觉甄理绝对不是第一个。
但是直播悬崖睡觉她应该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睡觉睡得这么漂亮的,她应该也算是前几名。
毕竟悬崖上睡觉, 睡姿不好很容易掉下去的, 那真是在玩命。
“她以前直播不是基本不开口吗?现在怎么又唱又跳的?尺度怎么大。”侯俊问道。
“想红呗。”楚骁然不假思索地道。
“她不是那样的人。”一直沉默的宁致突然开口。
侯俊和楚骁然面面相觑, 然后看向宁致。
宁致却把头撇向了另一边。
甄理接触马成汤的事宁致是知道的。
也知道白嘉惠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当晚约白嘉惠在“画舫”吃饭的就是宁致。
其目的不言而喻, 但甄理一直没上钩。
甄理从南边儿访了一圈博物馆, 回到本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但她依旧兴奋得睡不着,半夜还在发微博。
只因为她今天据人介绍,找到了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太太, 解放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专门做针线活的。虽然现在后继无人, 但她以前做过不少精致的荷包, 这一次都被甄理高价收入了囊中。
她自己爱不释手,在飞机上就一直把玩, 下了飞机就更是忍不住发微博和朋友圈炫耀。
等洗漱完已经是凌晨两点。
到五点时,甄理的生物钟准时地叫醒了她,虽说没了梁教授的高压, 但奴性似乎不太容易改。
尤其是当甄理有了目标不再颓废的时候,她的生物钟就神奇般地恢复了。
她照旧起床跑步, 穿着她丑哭的高中校服, 就为个舒服安全。
跑完步, 甄理照旧雷打不动地往徐包子铺去。
闻着徐包子香的时候,甄理只觉得自己这次离开A城实在太久了,下次可不能再走这么久了,她的馋虫会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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