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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楼笙笙

时间:2018-01-25 14:57:07  作者:楼笙笙
  井遥将“鹄邪天狼”阙离朔比做重耳,是有缘故的,因为这位鹄邪王曲折的人生,只会令人在第一时间想起这边世界的公子重耳,春秋时期那位著名的晋文公。
  “而且——啊有榛果么?”井遥突然换了话题。
  姜啸之一回头,小宝拿了零食回来。
  “随便买了一些,自己挑吧。”
  他把零食放在桌上,井遥给他叫了很淡的酒,少年挨着井遥坐下来,神情很亲密。
  “真搞不懂你。”厉婷婷对姜啸之低声说,“为什么非要和这个基佬做朋友呢?”
  姜啸之看看井遥:“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可没告诉我他是基佬。”
  “那时候他多大?”
  “八岁。”
  程菱薇在旁笑起来:“婷婷,何必歧视人家?”
  “我不歧视他的性向,我只歧视他这个人。”
  然后一群人就围在吧台上喝酒聊天。
  “这算什么?”厉婷婷悻悻看看四周,“感觉真怪。”
  程菱薇笑道:“不是挺好的?各人有各人的伴儿。”
  厉婷婷白了姜啸之一眼:“他不是我的伴儿。”
  “哎呀别矫情了,暂时算个伴儿有什么不好?”
  “少废话你男朋友呢?怎么还不来?”
  “差不多该到了。”程菱薇抬起头,四处看看,“哎那不是么”
  所有的人,一起转头朝着她目光以及的方向看过去。
  当那个人走进来时,姜啸之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一下子被抽没了
  进来的那个人,是秦子涧。
 
第一百八十七章
  程菱薇跳下椅子,冲着秦子涧快步走过去。
  其余的人,除了小宝,表情全都僵住了!
  “这可真是……”井遥不由喃喃。
  姜啸之震惊得不能说话,他一时闹不清,眼前这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程菱薇挽着秦子涧,蹦蹦跳跳走过来,笑吟吟道:“他是秦子涧。”
  秦子涧穿了件橘色的羽绒短袄,黑色长裤,冰雪一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各位晚上好。”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一样,他淡淡打了个招呼。
  他的声音又薄又冷,令人不舒服却难忘。
  “嗨!”
  唯一有反应的是井遥带来的小宝,他像普通朋友那样抬了抬手,又好奇看看井遥:“井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井遥费力把满肚子的愕然吞下去,他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和秦子涧打招呼。
  似乎全不在意这一点,秦子涧转头问程菱薇:“可以回去了么?”
  “急什么?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再走吧。”她拍了拍旁边的圆凳,“对了,我的朋友厉婷婷。”
  姜啸之偷偷看了一眼厉婷婷,她的脸色白得像个死人,手指死死握着酒杯,那样子,像是一碰就会轰然倒地!
  秦子涧没有坐,他看了一眼厉婷婷:“厉小姐,晚上好。”
  厉婷婷的嘴唇发抖,半天,才“嗯”了一声。
  “厉小姐怎么了?”小宝悄声问。
  “大概她刚刚撞见了美杜莎。”井遥试图调侃,但他活跃气氛的手法毫无作用。
  “走吧,车停在外头,等会儿又有罚单。”秦子涧淡淡对程菱薇道。“而且我晚上还有事。”
  “这就走啊……”程菱薇有点失望,不过她没再坚持,“那我们先走了。”
  秦子涧伸手拿过程菱薇的包。冲着其他人点点头,“各位慢用。”
  “好的!开车小心!”依然只有小宝扬手和他告别。
  那对情侣离去良久,依然没人开口。
  厉婷婷哆哆嗦嗦拿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然后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吧。”
  看也不看井遥他们。她快步往酒吧外走去。
  姜啸之伸手拍了一下井遥:“先走了。”
  他大步跟上厉婷婷。
  转眼间,只剩了井遥和小宝两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宝困惑不已,“明明刚才都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眨眼全跑了?”
  井遥摸摸鼻子,苦笑起来。
  “而且刚才那位姓秦的先生,真古怪。”他打了个寒战,“好看得让人浑身发毛!”
  井遥被他逗乐了。他一手揽过少年的肩膀,斜着眼睛看着他:“真有那么好看么?”
  “我说错了。不是好看,只是美而已。”小宝摇头,“不好看。倒是有点儿让我反胃,艳丽得让人害怕……”
  “觉得怕啊?”井遥半调笑半认真地问。
  “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俊。”
  井遥皱眉:“你这是什么形容啊?杂书看得太多了是不是?”
  小宝笑起来。
  “不管好看不好看,他还是速速离去得好。”井遥懒洋洋喝了一口剩下的薄荷酒,“那家伙简直像个恶魔。”
  听他这么说,小宝皱起眉头:“说起来,这都是井大哥的错。”
  “怎么是我的错呢?”井遥啼笑皆非。
  “美杜莎什么的。肯定是井大哥说错话了。”小宝严肃道,“所以刚才厉小姐才那么生气的。”
  “搞了半天错还在我了。”井遥悻悻道,“你小子真会作总结。”
  回去的路上,姜啸之一言不发开着车。
  偶尔。他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坐在后座上的厉婷婷。她没哭,脸扬着,脊背挺直,表情却依然僵硬呆板,就像一块被美杜莎注视了的石头。
  姜啸之想不出劝解的话,只好闷头不响开着车。
  车一直到家,姜啸之停下来,下车,替厉婷婷拉开后座的车门。
  厉婷婷慢慢从里面出来,她拎着东西,神情恍惚。
  “……我一个人静一静。你自己回去吧。”她哑着嗓子道。
  姜啸之不出声,他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
  厉婷婷也不看他,径直朝着小区花园走去,她的步伐蹒跚,摇晃着,像是要跌倒,但终究没有。
  姜啸之叹了口气。
  锁好了车,他跟在厉婷婷身后,进了小区花园。
  夜已经深了,小区花园里没有人,这是个不大的绿化带,说是花园,其实比人行道宽不了多少。
  厉婷婷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像是撑不住似的,她随意找了块石凳坐了下来。
  姜啸之跟在她后面,停住脚。
  他想说天太冷了,别坐石头上吧,会感冒。
  可他说不出口。
  姜啸之只能笔直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响。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听见厉婷婷,用一种梦呓般的嗓音,轻声道:“……我们今天,吃了馆子,逛了两个小时的街,又去了酒吧喝酒聊天。然后呢,她就把秦子涧带到我面前来了。”
  姜啸之在心底无声叹息。
  “她是除了阿沅以外,我最好的朋友。”厉婷婷说。
  所以,这是个三角故事么?姜啸之突然想,像那些婚恋刊物上常常看见的副标题:“我的心上人,竟然和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这里面,缠绕着太多太多复杂难言的东西,甚至很大一部分,就连厉婷婷都不知晓。
  而那一部分,姜啸之却很明白。
  “我真受不了看见他们。”厉婷婷的声音,好像能拧出苦涩的汁液,“就算是地狱里的煎熬。大概也不过如此。”
  姜啸之思忖半晌,才试探着说:“我还以为,皇后那次已经想清楚了。”
  厉婷婷直视着前方黑暗。她自嘲地笑了笑:“你觉得我会想清楚么?”
  “……”
  “我和他说,就算他不肯见我,就算他现在……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也还是把他当以前的他。我劝他别再和我哥哥搅合在一起,我不想他也陪葬进去。”
  姜啸之心里一惊!
  厉婷婷竟然劝秦子涧离开元晟!这恐怕是他办不到的事。
  “我说我们总能找到办法。像模像样活下去,我叫他别再杀人了,我说我这就去找工作,等我稳定下来我们再找别的路,反正丹珠在我手里……”
  原来如此。姜啸之心头不由泛起一丝苦涩。怪不得厉婷婷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像没事儿似的努力谋生,原来背后还有这番计划。如果不是今天偶遇秦子涧,他们这些锦衣卫。还在“给他人作嫁衣裳”呢。
  姜啸之没觉得愤怒,他只想苦笑,厉婷婷想得倒是很好,只可惜这条路,秦子涧是铁定不肯走的。
  那个人,已经被毁掉了。
  “于是,皇后又觉得无路可走了,是么?”姜啸之突然说。
  厉婷婷不吭声,神情还是呆呆的。
  “然后,就又想停下来。卡在这儿?”他继续说。
  厉婷婷不由微微扬起头,看了他一眼。
  姜啸之很少用这种刺人的语气说话,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沉默并且平和的。但是那次在屋内的争吵。让厉婷婷暗自吃惊,她隐约觉得这男人内心,深埋着某些格外残酷的东西。
  如果有缝隙,它就会像芥子气一样泄露出来。
  此刻他这冰冷冷的语气,让厉婷婷不由想起那晚的争执。
  “我知道,我这么说,皇后肯定得生气,肯定会说我怎么理解得了。”姜啸之淡淡地说,“皇后这一生所遭受的,的确没多少人能够理解。家破人亡,所爱的人别有怀抱……这种事情凑在一块儿,当然很惨。”
  厉婷婷惊愕地瞪着他,她想说你好大胆子!她还想说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讲话!
  可她太吃惊了,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很惨的人生呢,臣碰巧也见过几个。就拿皇后认识的人来说吧:井遥两三岁上就没了父亲,那时候他走路都走不稳。他家人丁稀少,井昊将军过世,留下一屋子的女眷,皇后见过井遥的母亲么?一个成日以泪洗面的寡妇,永远活在过去,再快活的人,见了她都会觉得痛苦;赵王的父亲,一生只知道玩乐,先帝爷当着群臣的面骂他是个废物,把他赶出朝堂,母亲则是银赫舞女,身份低贱,连狄语都不会说,被嫡妻欺负得险些自尽;连翼呢,双亲都是财迷,把儿子当成摇钱树,每月月俸搜刮得干干净净,恨不能连母爱都要拿钱来兑换;游麟家里兄弟多,父母又一碗水端不平,怎么都不喜欢大儿子,游麟尽心尽力的讨好也不行,只有最小的弟弟和他好;至于陛下,都不用臣说,皇后早就很清楚了。”
  厉婷婷微微张着嘴,她无比诧异地望着姜啸之!
  “这些人生,皇后觉得哪一个更强些?皇后又愿意和谁交换?”姜啸之讽刺地看着她,“皇后生在天子家里,被严父慈母爱惜呵护着长大,不幸到了十九岁,突然失去这一切——至少您还享受了十九年的幸福人生,不是么?”
  厉婷婷努力再三,才从嗓子眼里逼出声音:“……你真是……真是吃了豹子胆!敢这么和我说话!”
  “臣只是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而已。”姜啸之不卑不亢地看着她,“也许是臣的磁场有问题,身边尽是些畸零人,只是皇后,这么看来,大家各有各的痛苦,你应该不是最惨的那个。”
  厉婷婷呆愣了半晌,哑声道:“最惨的那个是谁?难不成,是你们陛下?”
  姜啸之垂下眼帘,有一会儿没做声。
  “皇后要听很惨的故事么?”他突然说,“那我就讲一个。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今晚阴历十五,没有云彩,白雾雾的光线不像月色,却像弥漫的雪霜,显得四周更加清冷。厉婷婷默默坐在密匝匝的藤花架子下面,植物早就枯萎了,只剩了干枯细长的枝条,错乱盘成一团。
  “有这么个小孩子。”他突然间开了口,“七八岁上,家里突然遭了难。遭了……贼人。”
  厉婷婷一声不响的听着。
  “父母兄弟全都不在了,只有这个小孩子逃了出来。他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套精致的寿衣。是因为,赶巧这孩子重病不起,寿衣其实是早预备下,为着冲一冲的,他就在那节骨眼上装了死,这才逃过一难。”
  姜啸之停了停,又继续说,“他从家里逃出来,完全不知如何谋生。他家还算富庶,孩子从小被宠坏了,拿着银子不知怎么花,逃出来时,也不知道防人,手里那点银子很快就叫人骗了去。”
  厉婷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事儿,在华胤?”
  姜啸之一点头:“就在天子脚下。”
  这怎么可能呢厉婷婷差点叫出来。
  但是想想,她还是明智的没出声。
  “孩子是从野坟地里爬出来的,身上那身衣裳,没过几天就破烂不堪,白色的寿衣变成了黑的,绸子缎子撕扯得辨不出形状,他没钱,也没吃的,更没地方去。家里……遭了贼,贼人已经把家都占了,他也不敢回去。就一直在这华胤城里流浪,乞讨了半年,最后被一个窑姐给收留了。”
  “窑姐?”
  姜啸之点点头:“那个ji女把他带进ji院,谎称这是她的儿子,为的是怕……怕被那伙强人给发觉。于是这孩子就呆在ji院里,为了谋生,给那些龟奴们打杂。”
  厉婷婷默默听着,她忽然不想插嘴了。
  “龟奴本来就是ji院里低等的人,给他们打杂的是最低等的。除了收拾清扫秽物,就是洗那些脏得要命的衣服。偶尔还得供那些嫖客出气,那些家伙喝醉了酒,一不如意就拳打脚踢。为了这,孩子的养母和人吵了好几次——皇后,你见过ji院是什么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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