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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楼笙笙

时间:2018-01-25 14:57:07  作者:楼笙笙
  秦子涧听见自己的心脏,很大声地跳了一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话题,他甚至怀疑,血管里液体剧烈的流动,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
  “你真的肯嫁给我?”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程菱薇微笑起来:“其实我早嫁给你了,不过是补上一个仪式——咱们得叫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
  秦子涧几乎无法出声,却只觉得自己的那颗早已苍老的心,又是悲哀,又是快活。
  程菱薇温柔地抱住他,她把下巴贴在他的黑发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而且我要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哼哼,往后你去了楚州,我也好和人家吹牛:我家那口子,如今可是在楚州打仗,皇帝都奈何不得他呢”
  秦子涧想笑,但是喉咙却酸楚难当。
  “当年那个美美帅帅、名震京师的小秦相公,现在做了我的丈夫,这可是那个被三朝元老杨廷意赞为‘奇男子’的小秦相公,那个匿名考进一甲、要不是被宰相发觉,差点就被圣上点了探花的小秦相公哎哟,真不得了,我睡着了都要欢喜得醒过来啊。”
  这久违的称呼,甫一进入秦子涧的耳朵,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过往的种种一切,此时如滔天洪水,冲破了尘封多年的闸门,汹涌而至。
  他的眼眶轰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没人记得他,没有人还记得当年的小秦相公,逝去的早已逝去,活着的,也不复当年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肯再回头看,权当从前那个自己尸骨尽毁、不复存在。
  但是现在,竟然有个人记得他的过去,而且仍旧牢牢抓着那一切,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坚定。
  原来那个自己没有死去,他依然活着,在面前这女子的心中。
  好像完全了解他为什么落泪,程菱薇没有问,也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抱紧他,任凭他温热的眼泪,濡湿自己胸前薄薄的春衫。
 
 
 
  第两百七十六章
 
  收费章节(16点)
  第两百七十六章
  四月底就是程菱薇的生日,之前她就有意无意地暗示过秦子涧了,其实程菱薇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但她觉得,不管怎样,秦子涧不能忽略过去,哪怕送一束花都好。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那天一大早,秦子涧就溜出门去了,她打他的电话也不接,程菱薇很气恼,只好拿了他的卡出门去消费。
  下午,她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却发觉门是开着的。
  程菱薇赶紧扔下手里的购物袋,冲进卧室,秦子涧正坐在床上,他的周身,珍珠,翡翠,白玉,祖母绿,缟玛瑙,红蓝宝石,钻石……铺了整整一床
  一床的珠宝,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啊,你回来了。”秦子涧抬起头,微笑看她:“我以为你会晚一点回来……”
  “这是什么?”程菱薇呈痴呆状,慢慢走到床前,伸手抓起一串珍珠,拇指大小的粉色珠粒闪烁着动人光泽,不用细看,她就知道价格不菲。
  “那是深海天然珍珠。”秦子涧说:“原来是在一座坟墓里,墓主是清代的贵妇。”
  “你还去盗墓了?”
  秦子涧露齿一笑:“直到我告辞时,主人依然表情安详。”
  程菱薇目瞪口呆看着满满一床的珠宝:“我的天啊”
  那不仅是珠宝,还有镶着蓝宝石的匕首,黄金加瓷的阿拉伯短刀,精美的牙雕,包着昆虫的琥珀,以及珍贵的瓷器……
  “这个。”秦子涧轻轻捧起一只小巧的碗,“这是越窑青釉海棠碗,唐代出品,就这么一个了,真正的价值连城。”
  秘色瓷器,在灯光下闪着柔莹的苍绿色光芒。
  “可、可你是哪里弄来的?”程菱薇说话都不利索了。
  “嗯,有些属于死人,有些暂时属于活人,迄今为止,还没谁向我提出抗议。”
  “全都是你偷来的?”
  “诀窍就是:权当它们是自己的东西。”
  “哦,简直是一座海盗的宝库,基督山伯爵的宝山天哪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啊”程菱薇的口气充满惊叹,但并无责备。
  秦子涧很得意地笑起来。
  程菱薇脱掉鞋子,她慢慢爬上床来,一件一件地检视着这些宝贝,她捧着它们的手都在发抖。
  “说说它们的来历。”她央求道,“说说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原来,在那些不在家的日子里,他就是去偷盗这些珍宝了,程菱薇到现在才知道秦子涧这些日子的神秘行踪。
  这一床的宝贝,有的东西来自未曾开掘的古墓,有的东西,则来自当今权贵的家庭,盗墓的经历自然是十分吸引人的,然而秦子涧从活人手中骗取稀世珍宝的故事,同样传奇得像本小说——
  “这个。”秦子涧捞起一串钻石玫瑰坠饰,大颗钻石璀璨耀眼,“是我从希腊船王的搜藏里偷来的。知道么?这种东西被他那富有的孙女,随手扔在游船的暗格里……”
  “天哪,你去了他的游船?”
  “当然是不速之客。”秦子涧微微一笑:“咱家哪有资格去坐他那用鲸鱼****制作的沙发?我易容成了晚宴的女贵宾,被正为她神魂颠倒的一个伯爵带进去的。当然,真正的女贵宾那时正在酒店蒙头大睡。”
  “那,这个呢?”程菱薇拿起一串项链,项链上坠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
  “哦,这个啊,其实蓝宝石不易碎,所以没绿宝石值钱,但它是伊沙多拉?邓肯的私人物品……你不是挺喜欢邓肯的么?我看你买了她的传记。”
  “天哪天哪天哪”
  秦子涧笑起来:“我想,它对你而言意义比较重大。”
  “当然当然”程菱薇激动得两眼烁烁放光,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可是邓肯的首饰”
  秦子涧点了点头,“她当年把它送给了诗人叶塞宁——是我从一个俄罗斯新贵的保险箱里偷来的。”
  他说完,又拿起一个黄金项圈:“这是印加帝国末代国王图帕克?阿马鲁的项圈,不过,没人知道真的在这儿。”
  “还有这个,”秦子涧举起一个秀美的长颈瓷瓶,“是从南海一号偷来的钧瓷——过程不值一提,可我格外喜欢这瓷瓶,因为我母亲的房间里,曾经摆着一个很相似的。”
  眼前这些宝贝,全都是秦子涧花费数年时间偷盗诈骗而来的,很明显,他全然是出于个人强烈的兴趣才这么干的——面前这人竟热衷偷盗,这真让程菱薇吃惊。
  于是那个晚上,秦子涧把每一件宝贝的名称、来历,以及到手过程,全都讲给程菱薇听了,他对此毫无隐瞒,其中有价值连城的,也有并不是特别昂贵、却只因为他喜欢就弄到手的,程菱薇细细听着他的讲述,不时插嘴点评两句,听见手段绝妙的,她会兴奋地鼓掌表扬,听到手段比较笨拙的,她也会取笑两句,让秦子涧惊讶的是,程菱薇对此,具有极准确的判断能力。
  “你不去当贼婆,实在太可惜了。”秦子涧叹息道。
  程菱薇却嬉笑道:“好呀往后咱们就当鸳鸯大盗,把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等到最后一样宝物也讲述完毕,秦子涧就把面前这堆小山一样的东西,往程菱薇面前推了推:“这些,都给你。”
  “给我?”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么?”他说,“这些,就是生日礼物。”
  程菱薇捂着胸口,做心脏病发作的样子:“……我真是太有眼光了,竟然嫁给了一个惊天大盗。”
  秦子涧笑起来:“你这叫有眼光?若我爹知道如今我干的这些,他一定会把我绑起来,抽马鞭抽到死的。”
  他说着,从宝贝里摸出了一个铁如意,只有这个东西,他没有和程菱薇讲述它的来历。
  “这个,不是偷来的。”他慢慢说,“是你二叔送给我的。”
  程菱薇凑近看了看,才道:“哦,铁如意啊,这玩意儿我头一次见。”
  “我爹也有一柄,可惜后来弄丢了。”秦子涧细细抚摸着那铁如意,“如果他还在的话,这一柄我会送给他。”
  “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一定会这么想的。”
  秦子涧微笑:“一个只会杀人和偷盗的好孩子?”
  程菱薇不说话,她低下头,将一串珍珠搁在掌心,光泽可人的珠玉在她淡红色的掌心里,滑来滑去。
  “也许你是个坏人,可对他而言,你是个好孩子。”她抬起头来,认真地说,“他一定会这么想的。”
  ……关上大灯,程菱薇慢慢爬上床来,秦子涧已经倒在枕头上了,他翻了个身,面朝着程菱薇,宝石般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
  “放哪儿了?”
  “在床底下。”程菱薇低声说:“除了易碎的瓷器,其余的我用床单包了个包袱。”
  秦子涧望着她,轻轻笑起来。刚才那些宝贝,居然被程菱薇用床单裹着,就这么塞到了床下——这的确是她的风格。
  她俯下身来,慢慢吻着他,像小孩儿在舔一块蜜糖,黑夜里,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喜欢么?”他轻声问。
  “喜欢得要命。”程菱薇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生日礼物了”
  “可惜不能拿出去和人吹牛。”
  程菱薇笑道:“这倒是。真可惜了。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生日礼物都能拿出去和人吹牛的。”
  “是么?”
  “比如说,非常惨的生日礼物。惨得人家一听说就想笑。”
  “怎么叫‘非常惨’呢?”秦子涧问。
  程菱薇咯咯笑起来:“是我小学同学的生日礼物,那年她爸妈特意给她做了最喜欢吃的卤牛肉,结果材料出了问题,害的她住了三天医院。”
  秦子涧笑道:“这不算惨,毕竟是送礼物的人无心之过,我见过更惨的生日礼物。”
  程菱薇好奇:“是谁送给谁的?”
  “萦玉送给宗恪的。”秦子涧说,“就是我在宫里那一年发生的事。”
  “宗恪那年多少岁?”
  “十九岁。”
  程菱薇笑:“才十九岁?还是个小屁孩儿嘛。”
  “就算是小屁孩儿,那也是皇帝的寿辰,说来他和你的生日离得不远,也是四五月的样子,之前很长时间,宫里宫外就开始准备,要举行重大庆典,各地藩王也要来贺寿,朝臣百官更不能不闹腾一下,包括嫔妃们也得预备寿礼。”他说着,略停了停,才又道,“至少我当时看见,各处都在上心的准备,朝臣们和藩王的贺礼且不提,那些娘娘们也会趁着这机会,送些别出心裁的礼物,自己绣的绣品啊,潜心抄录了一年的祈寿**啊,反正怎么特别、怎么用心就怎么来。她们忙忙碌碌的,萦玉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忍不住问她,到时候,打算送贺礼么?”
  “她怎么说?”
  “她冷笑了一声,说,送啊,怎么不送?不送是要砍头的。”
  程菱薇苦笑。
  “等到了正日子那天,宗恪接受百官朝贺,各处的寿礼都来了,小孩子收生日礼物,自然开心得很,然后他就兴冲冲来找萦玉,问有没有礼物给自己。”
  程菱薇扑哧笑起来:“果然是个小孩。”
  “他这么一问,萦玉就把礼物拿出来了,原来是一份金玉寿礼。”
  “金玉寿礼?”
  “嗯,就是传统的金玉寿礼:一份玉如意,一份金锞,上面写着松鹤延年。”
  这下程菱薇困惑了:“就这?这不是很好么?”
  “那是你不了解金玉寿礼这种东西。”秦子涧解释道,“打个比方吧,朝中有重臣的寿辰到了,我也在朝为官,但我和这位重臣不熟,尤其这个人,气焰嚣张、党羽庞大,我呢,自持清高瞧不起他,不愿同流合污,更不屑与之为伍,所以我不能像他那些一丘之貉的同党,送些让他高兴的礼物,但同为一朝官员,我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那样等于公然翻脸了,也不行。怎么办呢?就送这种金玉寿礼。”
  “啊”
  “明白了吧?这本是旧齐多年的传统,算是官场潜文化,金玉寿礼这玩意儿,最简单寻常,你说它没价值?一金一玉,都是值钱的,主人收到以后,也不好意思当庭发作、骂骂咧咧扔大街上。可你要说它有价值——这种毫无特色的贺礼,又有什么真心的价值可言呢?潜台词就是: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不过是临时敷衍你。所以过生日时,大家都不高兴见到这玩意儿,一份两份的那也罢了,如果收到的全是金玉寿礼,你平日的为人如何,自己掂量掂量就清楚了。”
  程菱薇突然说:“宗恪恐怕受不了这种待遇。”
  秦子涧一笑:“可不是?红绸掀开,一看竟然是金玉寿礼,他当场气得脸色煞白,一把抓起来,扔在了地上,还踩了一脚。宫里这玩意儿最多,不就是玉如意和金锞子么,内库房里这两样东西码成了小山,萦玉送的这份,和那些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
  “别的嫔妃送的都是精心准备的手工礼品,偏萦玉送了个满大街都是的金玉寿礼——过生日,收到这种让人寒心的东西,宗恪能不发火?”
  程菱薇轻轻叹了口气。
  “这还没完呢,宗恪发脾气,转头跑出去了,萦玉也不恼,笑吟吟吩咐我,把寿礼好好收起来,说,‘明年圣上千秋寿辰,咱们还送这个’。那时候,宗恪还没走多远,萦玉故意说得那么大声,他肯定听见了。”
  程菱薇发了半晌的呆,才摇摇头:“……可怜的宗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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