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拿笔在纸上写下‘沈梦西家庭及交友情况调查’一行字,问:“压力大时,你喜欢抽烟,郑乐乐自残,尚小蕊呢?她一般怎么排解压力?”
“小蕊她……和我一样,也是抽烟。”
“段云知道这些吗?”
“不敢当着段云姐的面抽,但是她在我们身上闻到过一次,狠狠骂了我们一顿。”
“这次怎么不害怕被骂?”明礼问。
“实在忍不住。”沈梦西哭声说。
明礼不置可否地略过这个问题,问她:“今年暑假或者暑假之前,郑乐乐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沈梦西擦着泪摇头:“我和乐乐不在一个市区,我们平时联系很少,她不太爱说话,没有主动提及过自己的私事。”
“郑乐乐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玩具或者动物?”
沈梦西:“我不太清楚。”
明礼:“你再好好想想。”
沈梦西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由她的说辞上来看,夏天之三组合关系没有公司宣传的那么好,除了排练和演出,私下里基本没什么联系……
明礼又问了她几个相关的问题,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分别见了段云和尚小蕊。
她们的说辞基本一致,尚小蕊说她溜出去是想找地方抽烟,还没来得及抽,就看见段云领着简意去往化妆间方向,她怕被骂,提前溜回了化妆间……
段云则是说她给夏天之三在化妆间找好位置后,就接到了简意的电话,她是一路讲着电话离开化妆间直到见到简意为止……
明礼把她们各自的证词整理汇总后,没有发现明显漏洞的地方,更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郑乐乐的死和她们当中的谁有关系。
她们态度配合良好,也表示如果警方需要,会随时来市局接受调查和问话。
没有再押着她们不放的确凿性证据,遂放她们出去。
明礼本来还想着去找陆天枪和钱进,问问给机场花店送货的司机调查情况,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他揉了揉眉心,捞起外套出去,边下楼边给简意发微信。
【今晚的夜色真是美】
手机很快进来一条:【呆子】
明礼唇角翘起,把刚才那句话复制粘贴了一遍发过去:【今晚的夜色真是美】
等他下楼出去,简意也没有回消息。
嘿,又害臊了。
明礼迎着鬼哭狼嚎的夜风去停车场,抬头看了看天,不见一丝月明,更没有什么星星,夜色美个屁。
简意没回,他也不再发,直接驱车离开市局去简意小区。
老子是个有原则的人,说好的对上暗号再说话,对不上暗号老子就是闭嘴不说话!
吉普车刚驶出市局大门,手机进来一条消息,他点开。
【再美也没媳妇美】
明礼看着这几个字笑出声,太他妈可爱了,他直接拨号过去,把手机撂在副驾上,戴上蓝牙耳机。
电话接通。
“媳妇儿。”明礼笑道,“还没睡?”
简意从卧室轻手轻脚溜出来,推开浴室门反锁,小声说:“在等你电话。”
“想我了吗?”明礼放轻声音问。
简意依着洗手台,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蘸着洗手台上的水渍,指尖来回画着圈圈。
她翘起小腿慢悠悠晃荡着,唇间吐出一个字:“想。”
声音柔柔,带着点儿羞涩和妩媚。
明礼心脏剧烈跳动了下。
轻轻一个字,他一颗心瞬时就稀巴烂。
这个字仿佛有魔咒,给这个聒噪的世界消了音。
明礼喉结滚动:“你再说一遍,我想听。”
“想见你。”简意说。
第66章 三两半夏15
明礼恨不得开火箭,想上天!
“有多想?”明礼嘴巴咧到耳朵根。
简意比了个指甲尖尖:“一点点。”
明礼笑:“我不信。”
“爱信不信。”简意压着笑, 转移话题问, “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没有, 沈梦西说在你去化妆间采访她们以前,她在楼梯间看到了死去的郑乐乐, 但是没有看到凶手。”明礼顿了下,问, “你采访沈梦西时, 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沈梦西在之前刚刚见过郑乐乐?”简意大吃一惊, “她很安静,不怎么说话, 但是问她的时候她也回答,条理还算清晰,没觉得慌乱, 至少比尚小蕊正常多了。”
“尚小蕊?”
“尚小蕊一直在不停讲话,该说的不该说的, 她一股脑全倒出来。”简意蹙眉, 习惯性啃大拇指,“有些人会因为受了强烈刺激,嘴巴不停说话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会不会尚小蕊也刚刚知道郑乐乐已经死了?”
“关于郑乐乐的死,沈梦西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明礼沉吟道, “尚小蕊也一直坚持说不知道,目前没有直接性证据证明她们和郑乐乐的死有关。法医初步认定郑乐乐是心源性猝死, 郑乐乐父母说……”
明礼大致说了遍郑乐乐的情况,驾车驶进简意所在的小区:“媳妇儿,我进小区了,马上到楼下,你待着别动,我上去找你。”
“爸妈在家,你不要上来。”简意稍稍提高音调,慌乱道。
“我不进家门,我就在门口见你一眼。”明礼笑着说,“见不着你睡不着觉。”
简意拿着手机扭头照镜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到楼下了,先这样,待会儿我到门口给你发微信。”明礼给了个带响的么么哒,挂断电话。
苏得简意脸颊发烫。
不到两分钟,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宝塔镇河妖】
简意抿嘴笑了下,拿着手机和钥匙蹑手蹑脚去开门,门刚开了一道缝,一只大手伸进来捏了下她的脸。
简意探出脑袋,抬眼,撞进明礼亮如星的眼眸里。
明礼一把捞起她,捂进怀里轻声带上门,抱着她往楼梯间走,边走边亲,怕被简父母听见动静,他一直下了三段台阶才停住。
“宝塔镇河妖下一句暗号是什么?”明礼抱着简意把她抵在墙上,额头碰额头,声线暧昧,“你说来听听。”
简意被他的鼻息撩得浑身痒痒,低声笑:“呆子。”
“你就说前两个字,我想听快想疯了。”明礼亲她的唇角,声音像央求,“你说说嘛。”
简意禁不住,声如蚊呐,几不可闻说:“老公。”
明礼舌尖探进她唇齿间,加深了这个吻。
意乱情迷的一番热吻,明礼上下其手,在她身上摸了个遍,最后把手停在自己腰间,开始解皮带。
简意听见动静,睁开眼推他:“你干什么?”
“显而易见,”明礼手不带停,“干你。”
“这是在外面!”简意急。
“外面怎么了?深更半夜没人会出来看。”明礼咬她耳朵,“你忍着点儿,别叫太大声。”
“不!行!”简意大力捶他胸口。
“怎么?忍不了?”明礼再吮了下她的耳垂,看她,“我可以亲你,堵住你的嘴巴。”
“我!不!要!”简意曲起胳膊肘抵在他脖颈上。
明礼:“就因为不在家?”
简意咬唇角:“太Low。”
“不在家就Low?”明礼似懂非懂,到底还是停止了解皮带的下一步动作,眼角带着笑意说,“信不信我把整栋楼承包下来?整栋楼里都是家!”
“…………”没高大上到哪里去。
明礼放她下来,睨着她系好皮带,然后伸手抓了抓她的胸,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痞气十足地说:“不想?那干嘛不穿内衣故意勾引我?”
“我已经要睡了,不知道你要来。”简意红着脸躬了下背,“你刚在电话里说只是在门口看一眼……”
明礼看着她压过去,嘴巴贴着她耳朵吹气:“就喜欢你的小骚样。”
简意没有吭声,明礼抱着她又开始亲,亲到一半,察觉到怀里的她不对劲,遂放开她:“怎么了?”
简意眼角磕泪花,声音哽咽:“你就是这样,怎么说都不听,今天我爸在沙发底下找出了你的一个刮胡刀,我妈换床单,发现床上铺了一层的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爸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今天他们差点儿要我和你分手……”
“我错了我错了,媳妇儿你别哭啊。”明礼把她捂进怀里,又是亲又是哄,“检查我今晚回去就给你写,明天我开车送叔叔阿姨去机场,我再郑重地向他们道歉。”
简意脸埋进他怀里,渐渐停了抽泣。
“知道媳妇儿功劳最大,你想要什么奖励?”明礼搂她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你摘下来一箩筐。”
“我不要奖励。”简意闷声说,“我就是要你心里有愧,欠着我。”
“两码事。”明礼不容抗拒地说,“奖励了你,我照样欠你,欠你一辈子。”
简意揪着他的衣角,在手里来回揉。
“媳妇儿。”明礼柔声叫。
“顾哲。”简意咬住唇角说。
明礼慌忙回头,楼梯间空空荡荡,没一个人影。
简意扯着他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衣角,垂着脑袋,鼻音很重:“我联系不上他,又不敢跟爸妈和顾叔叔说。昨天在民族剧院,我记得他说,郑乐乐的死可能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他又不认识郑乐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事……”
明礼揉简意的脑袋。
“你能不能用非正常手段,查一下他在哪里。”简意捞着他的衣服擦了擦鼻子。
明礼:“好,我回去就查。”
“如果,我是说如果,顾哲真惹上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简意没再说下去。
你能不能放过他?
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也知道即使说出口,明礼也不会答应。
警察是他的身份,也是他的职责和使命,他平时就算再流氓再不正经,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胡来。
“简意。”明礼圈着怀里的人,轻声安慰道,“如果顾哲真要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赶在他前头拦住他。”
简意轻轻嗯了声。
她刚问的是过去式,明礼说的是将来时。
虽然早已知道明礼的答案会是这样,简意的心还是猛地揪了下,害怕哪天突然与他生出一道缝隙,什么都弥补不了的缝隙。
“叔叔阿姨明天几点的飞机?”明礼问。
“本来是下午,但是我爸单位突然有事情,临时改签,改到了明天上午十一点的。”简意说。
明礼:“我明天过来接你们。”
简意:“好。”
“简意。”明礼紧紧箍她在怀里,太过用力,像是要把揉进骨肉里,声音哑哑,“我们结婚吧。”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
简意没有应声,在明礼的胳膊快要把她勒断气时,她说:“你想得美。”
*
第二天早上九点,明礼拎着行李箱跟在简父母身后,还没走出单元门,就看见楼前停着一辆崭新的迈巴赫。
车门上懒散地依着一身崭新笔挺西服的顾哲,头发丝上染着一层晨光,打眼一瞅,像是个被神眷顾的……骚包,对,就是个骚包。
简父母的身影刚一出现,顾哲站直身体,双手从裤兜里掏出来,秒回正经五好孩子模板,对走在前面的简父母露齿笑:“简爸,简妈。”
“操。”明礼低低骂了声。
简意拽着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简父母,示意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然后她飞快跑去顾哲跟前,小声说:“我跟爸妈说你去外地出差,没说具体哪个城市。”
顾哲点了下头:“够意思。”
“顾哲,我还以为这次看不到你,听简意说你去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两天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和你爸都快担心死你了。”简母高兴地连声问。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会一个一个问?顾哲刚出差回来,别把他累着。”简父脸上都是笑,明礼从没见过的笑。
原来岳父大人还会笑!
“我今早刚回来。”顾哲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三个袋子,给简父母和简意一人一个,“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独独漏掉明礼,全程视明礼如空气。
明礼觉得顾哲和简父才是一对真父子,真.父子。
两人像是商量好似的,都有选择性失明症。他这么一个大个杵在他们跟前,他们愣是看不见。
操,我他妈就是个透明人。
就连和自己一国的丈母娘和媳妇儿也不搭理他。
“顾哲,这个包就是我上次和你妈妈逛街看上的包,一直没有舍得买。”简母摸着手里的包爱不释手。
“顾哲,我正在用的那个毛笔,上面的毛不太好用,我正说要换一个。”简父拿着手里的毛笔眉笑眼开。
简意拆开手里袋子:“好可爱的手账本,我采访时正好可以用。”
明礼这才后知后觉,除了在机场花店买了两束花外,他好像忘了给未来岳父母买礼物。
“那个,”明礼咳嗽了一声,抬手腕看了看表盘,提醒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时间快到了,咱们在车上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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