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之中,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极大地割据白芷的神经。
因为她独自一人守在门外,在贺臻霍思臣从地窖中上来之前,可是不允许出现半分差错!
周围怎么该有这种声音呢,别墅里根本没有人!
而且……敲梆子?
白芷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她听过也见过别人在舞台上敲梆子。
那是两根长短不等粗,细也不同的实心硬木棒,敲起来梆梆作响的,她曾经笑称过,这种东西能在晚上做打更的东西用。
白芷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年头了,就算是打更,也不可能有人在富商们群居的别墅区里打更吧!
就当白芷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敲梆子声却由远及近,从模糊不清变为清晰可闻。
白芷立刻愣住了,她意识到了不对。
是别墅外,别墅外见鬼的有人在敲梆子!
随着敲梆子声的急促有力,原本倒在她身上的夏植,忽然动了。
就在白芷来不及回过神的时候,夏植忽然张了口,锋利的牙齿上还包裹着一层金属外壳,就这么对着白芷的脖子发了狂一般咬了上去。
“啊!”
白芷猝不及防的被他狠狠咬到,脖上猛地一痛。
幸好她今日身穿的这件皮衣包裹住了她的脖子,替她稍微挡了一下。
可即便如此,当她回过神来,将夏植一脚踢开后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时……
皮衣被夏植咬到的部位已经咬穿了,并且随着她方才的一个猛踢,夏植跌出去的时候连带着她的衣服也咬掉了。
脖子上两个鲜血淋漓的齿痕,伤口接触到空气后,开始迅速的发黑腐败。
白芷一惊,抬头便对上夏植张开满口的铁牙。
顾不得夏植还打算怎样扑上前来,白芷迅速的抬起自己手中的高压喷枪,对着自己的伤口处扣动扳机。
这水银原本是用来对付磕多了药的怪物的,白芷没想到她会对着自己也开了一枪。
被水银喷溅到伤口的时候一阵蚀骨的痛。
白芷死命的咬牙忍着,当伤口已经完全的浸过水银之后,她持枪的那只手也没了力气,咣当一声,喷枪掉落在了她的脚边。
紧接着她又迅速的抽出匕首,待水银腐蚀掉了她表层和更深一层的皮肉之后,她毫不犹豫的举起匕首,手起刀落,生生的削掉了自己脖颈上的一块肉。
白芷剧烈的喘息着,站在原地与夏植对视。
方才被夏植咬过之后的余毒,已经随着那块被削掉的肉清理掉了,白芷深吸一口气血统重开,加速调动血液的循环,开始进行肌体的自身修补。
夏植张开了口,一口的钢牙,钢牙之间流淌着粘稠的墨绿色的黏液。
就是这种东西,方才渗入了白芷的皮肤。
如果白芷没有穿这件皮衣,很可能就凭借着夏植这一口的钢牙,咬穿了她的大动脉,然后这些毒液就全部被送入她的血液大循环中了。
余毒虽然已清,但水银带来的巨大副作用还在,白芷的整个脖子已经被麻痹了,根本无法转动。
她只能僵硬的直着头,看着夏植骂了一句。
“果然是……偷鸡的最了解鸡的习性……”
“药贩子们,下手可真够狠的……”
白芷先拾起了自己的那柄高压喷枪,举起后毫不客气的对准了夏植。
白芷这话的意思不过就是,世上最了解他们这些有血统族裔的,除了他们自己,也只有药贩子们了。
药贩子是天生的狩猎者,他们需要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捕捉猎物。
为了捕捉猎物,他们甚至还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药剂。
夏植牙齿上沾着的,白芷虽然还不知道毒性如何,但她根本不想做一次尝试。
果然是为药贩子们卖命的,对付她居然还知道咬脖子了!
岂有此理!
梆子声依旧未停,夏植听到加快速度的梆子声,便毫不犹豫的朝着白芷扑了过来。
白芷闪身一躲,一跃而起从夏植的头顶越过,随后她转身猛地扣动高压喷枪的扳机,瞄准夏植的钢牙就是一枪。
夏植晃晃悠悠的朝着她所去往的方向扑去,紧随其后。
白芷冷笑了一声,缓缓的倒退,推到夏家别墅的窗户前。
转动转换了枪口的大小,白芷又对准夏植开了一枪,这次水银直接变作了一条细小的喷柱,猛地打入夏植的口中,顺着他的咽喉滑入了他的肚子中。
白芷趁着这个空档,连忙闪身朝着窗户外望去。
她要找出,是谁在外面敲梆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敲梆子
瞄了窗户外,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白芷越想越气愤。
这个敲梆子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有种就出来和她面对面的切磋较量一番,别躲在别人背后装孙子,用梆子声操控着夏植!
白芷再三犹豫,边躲闪边想对策,如何在不伤及夏植的情况下,取的这场较量的胜利。
可过了几分钟后,她果断的放弃了,别人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她万万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想到这里,白芷再也不躲了,高压喷枪收回腰间,提气,血统全开,镜瞳全开。
拳头被她捏的咯咯作响,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又看准了夏植的一口诡异的钢牙。
她大吼一声,全速冲了上去。
弹起,跳跃,前进,一拳打在对方牙齿之上,落地,收回,再度跃起,又是一记重拳。
第二次落地的时候,白芷依旧完全没有放过夏植的意思,他已经被她打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可白芷依旧目光发狠的跳起了第三次。
第三次的出拳,白芷依旧干脆利落的狠命一击夏植的牙齿部位。
“你不是喜欢咬我吗,看你现在,还怎么咬!”
白芷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以平放着的位置,猛地捅入夏植的口中。
紧接着她膝盖一抬,从下往上重重的击在夏植的下颌骨上,逼他猛地合上口腔。
白芷目光紧盯着夏植狰狞的脸,她握着双刃匕的手柄在他的口腔中用力一搅。
打碎了的牙齿,还留有牙根在他口中。
而白芷把匕首尖捅入夏植的口中这么一搅动的话,会直接搅掉他的齿根。
白芷彻底的被屋外敲梆子的人给激怒了,所以把怒火全部倾泻在了夏植的身上。
为此她不惜动用了她曾经嗤之以鼻的折磨人的手法。
要知道,牙疼的时候便是牵扯到了牙神经,一颗牙疼起来就能折磨掉半条命,整口牙全部被扯动了神经,那痛楚可想而知。
贺臻仔细的观察着头顶的灯具。
他看到这种奇异的色彩,下意识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可观察的久了他才发现,原来只是普通的水晶挂灯,里面掺了金粉,所以色调才会调成阳光的模样。
贺臻松了一口气,觉得他自己实在是太过四面楚歌了,一个灯而已,就能把他的思绪带到大远。
“阿臻,你快过来,我发现一件事……”
不远处霍思臣的声音响起,召唤贺臻过去。
贺臻走上前去,看到霍思臣满脸的严肃。
“怎么了?”
“我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贺臻眉头一蹙。
“这些很可能……不是血统提升的药物。”霍思臣指了指眼前席地摆放的试剂瓶。
“……?”
“是这样的,我和你慢慢说,顺便自己也理一下思绪。”
霍思臣扶了扶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你还记得,血统提升药物进入体内,改变的是什么吗?”
“改写基因。”
“对,药物本身就是最好的基因改写器。基因被改写,能最大幅度的提高血统能力。并且,只有基因被改写,才能让血统的进化是单向的,不可逆的,如此才能一劳永逸,不会出现像血统弱化药物那般,需要定期服用,否则血统还会一定程度的变回原状。”
“嗯……”
“但是这些药物,根本无法萃取出能够修改基因的有效成分。”
霍思臣指了指一旁的电子显微镜和质谱仪,那是他方才化验药物成分的出来的结果。
“所以我在猜测……这些很可能是他们正在研究出的新药,和咱们要找的最秘密和究极的血统提升药物,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白跑一趟了吗?”贺臻眸子微敛,垂了下去。
“带些样品回去吧,现在我还说不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什么,回去找我那几个学制药的同学,让他们帮我再看看。”
“好。”贺臻点点头,取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点零三分。”
“不急,让我再多采集一些样本。”
“好,我先和地上的阿芷联络一下。”贺臻开了无线通讯的收音,呼叫地面上的白芷。
一阵“嘶嘶啦啦”的杂音传入耳中,很明显的,有杂乱的无线电波错频进入了他们的频道,阻碍了他与白芷的通讯。
“阿芷?”
贺臻换了一个地方,重新叫了一声。
在连着换了几次位置之后,对方终于听到了。
可是,白芷的声音在频道中模糊不清,根本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在贺臻眉头大皱,想要重新换一个位置的时候,频道中的杂音,却在一瞬间里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清晰明了的敲梆子声响。
短促有力,力道均匀。
“出事了,走!”贺臻猛地一惊,回过头冲着还在不亦乐乎的采集药物样本的霍思臣大吼了一声。
“……什么?”
霍思臣话音未落,就被贺臻揪着揪起,朝着来时的道路而去。
“发生什么事了!”霍思臣匆忙中玻璃瓶的瓶塞都没来得及塞好,就被贺臻拖走。
贺臻二话不说,替他开了他的频道。
霍思臣听到频道中清晰可闻的敲梆子声后,也一瞬间里浑身僵硬如铁。
他听到这诡异的声响,浑身的血液都要逆流。
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梆子,在你的耳边敲。
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了眼贺臻的脸色。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已经快要急出飞天来了。
霍思臣被贺臻拖拉拽,连滚带爬的回到了电梯处。
贺臻松开了揪住霍思臣衣领的手,转而抬起,开始狂按那只上行键。
“住手!别按了!”霍思臣对着贺臻大叫一声。
贺臻没有顾他说了什么,依旧是不把电梯按到他的眼前,就誓不罢休。
等得急了,贺臻开始强行掰开电梯门,就要顺着爬上去。
“你冷静一下!”
霍思臣死命的拽住他。
由于贺臻整颗心都飞去了地面上,所以没有看到,当他按下上行键之前,电梯其实已经在降落了。
但是霍思臣看到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回撤
电梯下行的很快,就在霍思臣刚刚费尽全力的让情绪失控的贺臻意识到有人正在乘着电梯下行的时候,“滴”的一声,电梯停了。
贺臻猛地直起身子,目光紧盯着即将开启的电梯门。
三秒钟后简易电梯的大门准时开启,满头大汗的白芷,捂着手臂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芷见到贺臻后,二话不说,先从他腰间抽取了那柄高压喷枪。
她的动作有些发抖,举着枪对准自己的手臂,扣动扳机,扣了几次都无法扣动。
指尖因为发抖,而根本使不上力气。
贺臻上前扯开她破掉了的袖口,只见白芷的手臂上血淋淋的一圈牙印,咬的痕迹极深,已经有一大块黑色在向外蔓延。
贺臻立刻将水银弹匣退了膛,握在手心里大力一捏。
弹匣“咔擦”一声碎掉,水银顷刻间顺着他的手心和指缝向外流。
贺臻眼色有些发狠,顾不得问白芷身上发生了什么,手里的动作加速,趁着水银流光之前迅速的涂抹在她的伤口处。
“忍一忍……”
贺臻反手从腰间取出匕首,顺着水银腐蚀的痕迹,一点一点的切去白芷手臂上的腐肉。
“外面突然被梆子声引来了一大批的畸变怪物。”
白芷用力咽了口唾沫道,“为了对付他们,我的水银弹已经用光了。”
“但他们似乎对那些梆子声有特殊的感应……”
“梆子声不落,他们就永远不会退后,只要身体还没有被水银腐蚀成一滩稀水,就会爬起来重新扑上来。”
“如果我在上面跟他们耗,一定会被耗死……”
白芷有些脱力,脖子上未有褪去的麻木和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上下都浸泡在痛苦之中。
“我实在是挡不住了,对不起……”
“只要你还知道有危险来找我,就永远别说对不起。”贺臻看了看周围,试验台上有纱布,就取来给白芷包扎。
“还是让我来吧!”
霍思臣在一旁看看着贺臻粗野的处理伤口方式,吓得心惊肉跳。
贺臻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纱布递交给霍思臣。
“还有哪里伤到了没有!”贺臻站在一旁拖着白芷的手臂,好让霍思臣包扎的动作能进行的更顺利一些。
“脖子上的我已经处理过了,其他的……没事。”
“先让思臣给你处理伤口,我去电梯那里看看。”
“下次你再跟来,就算是打死我,都不可能再让你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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