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芷又让自己向前靠了靠,身子贴的更紧,头埋的更深。
贺臻转过去,继续吃面,等着白芷开口解释。
可等了半天,身后的人却一句话都没有。
“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
贺臻忽然把筷子放下,深吸了好大一口气。
他看上去真像是生气了的模样,平复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开口。
“你知道么,我刚刚在京城得到消息,知道你被白家送给了庞玉良的时候。”
贺臻抓起白芷环在他腰际的手,大力的捏了捏,“我就想把庞家给毁了。”
“你怎么能被送给庞家呢?”
“你同意了吗?你是自愿的吗?你有不甘心过吗?你反抗过吗”
贺臻摇摇头,接着道,“我以为,你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白家把你送来长沙的,毕竟你那么讨厌庞玉良,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你讨厌他。”
“可没想到,你还是来了长沙。”
贺臻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了下去,他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哀伤。
“可能是我太自私了,以为你对我……所以……”
“我真的很自私,只希望着你安安分分的留在菱川等我就好了。”
“可……你来了长沙……”
贺臻回过头,挑了白芷的下巴,缓缓地凑近。
“你喜欢过我吗?”
他很认真的问,“我问的是你喜欢我吗,不是我对你好,所以你依赖我。”
“喜欢吗?”
“喜欢还是依赖?”
“你这么没有安全感,我看得出,只要是个人对你好,你都会拼尽全力的回报。”
他的脸离白芷那么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白芷的鼻梁和唇瓣上。
他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白芷的脸颊,一双漆黑的瞳竟然染上了迷惘的神色。
“我早听说过,说男人是有爱情的,可很多女人却没有,谁全心全意对她们好,她们就会死心塌地选择谁。”
“但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我对你好的时候,自己都节制不了,别说百依百顺,千依千顺都可以。”
“所以你是不是为了回报我,才……”
“不是!那个人是谁怎么不重要?”
白芷忽然把自己的双手从贺臻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捧起他的脸颊。
“你居然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我才要被气死!”
她为了表示出自己心中浓烈如烟火的情意,对着贺臻的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她咬的很重,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咬了一口,紧接着立刻松开。
白芷的呼吸有些凌乱,她的脸色潮红,挣扎着从贺臻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捂着脸跑向了浴室。
留下贺臻一个人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才用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唇。
她喜欢他?
等等,她刚才是告白吗?
贺臻迅速的回转过来后,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里炸开来,蔓延至身体的四肢百骸。
反了反了!她喜欢他,就说好了,还咬他!
贺臻站起身来走向浴室,敲了敲紧闭的门,“阿芷,开门!”
浴室里没人回应。
“开门啊!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跑了!”
他伸手拧了拧门把手,发现被从里面反锁住了。
当他得知了她也喜欢他后,一瞬间里忽然觉得腰杆子也硬了,底气也足了,又是一阵拍门。
可白芷还是一句话不说,憋在浴室里。
“你也知道这门根本挡不住我,我想进去的话还不是易如反掌。”
贺臻下了最后的通牒,表示自己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废了这锁和门。
“我要洗澡了,你别进来!”
里面的白芷这才惊觉的开了口,连忙以自己要洗澡为由,要把贺臻赶走。
“你换洗的衣服都没拿,洗什么澡。”
贺臻后退了一步,又道,“衣服在哪里,我替你拿。”
“睡衣挂在阳台上晾呢……”
“好,你等着。”
第二百三十章 坦白
贺臻走到阳台上,用晾衣杆取下那件长长的睡裙。
回到浴室门边,又敲了敲门,“衣服我拿来了,快开门。”
浴室的门松了一条缝,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出来抓了长裙进去,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贺臻想要白芷出来,却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在门外站了好大一会儿,索性干脆回卧室里去了。
他还不信了她待会儿不回来睡觉不成。
贺臻走进卧室,开始倒腾行李箱。
箱里的衣物都是他平日里惯穿的几件,他没有带正装,因为他也不打算出席什么活动,他向来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把白芷的衣柜拉开,看到里面只用了一半的位置,挂着夏季里的几条裙装,还有一套和她今日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校服。
贺臻取了衣架,把自己几件最容易褶皱的浅唐衫和衬衫撑好,挂了进去,接着是裤子,休闲裤和西裤都有,一条一条的挂好。
行李箱很快全部收拾完毕,贺臻又伸手从行李箱的夹层摸了一只纯银的小挂饰出来,握在手心里磨砂着。
“小花,把你屁股挪一挪。”走到床边,贺臻怜爱的揉了揉小花的脑袋,“你这么胖,把床都占光了,我和你主子怎么睡。”
他本就极困,方才一番情绪大起大落,如今稍有平静后困意就如潮水般袭来,也没等小花挪动身子,就自顾自的躺上了床,让小花卧在他的胸膛上。
白芷进屋后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身形修长的人正闭着眼睛占了她大半边的床,灰色的折耳猫揣着小爪卧在男人的身上。
“小花,下来!”白芷对着小花招招手,“他累了,快下来!”
把猫连拖带拽的拖下床放进篮子里。
白芷做完了这一切,站在床边无所事事后就有些傻眼,犹豫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睡觉。
这是她的床,她上去睡觉也是天经地义!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白芷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熄了所有的灯,关上卧室门,上床睡觉。
反正是她喜欢他,怕什么!
白芷刚一在贺臻身边躺下,那个装睡的人立刻醒了,翻过身来看着她,抿着唇笑的眸子都眯起。
“这个是怎么来的?”贺臻伸出手,手心里一点银色。
“当然是请师傅做的啊。”白芷看到贺臻正拿着她送给他的尚方宝剑小挂饰,“那师傅的手艺是真的巧夺天工呢,我给他说了要求后,等了好久才收到实物的。”
“做的可真好看,特别衬你。”白芷伸出手摸了摸剑上的剑穗,又道,“这个剑穗是我自己编的。”
“你做的?”贺臻眸子一亮。
“嗯,我学了好久呢。”白芷点点头。
“来,过来。”贺臻收了尚方宝剑,对着白芷伸出手。
“你不是困了么!”白芷不动,拉起薄被给自己盖上,闭眼睡觉。
贺臻见她不肯动,就自己动手,把她拉了过来,圈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我有时候看不太透你,但其实我还是能猜出你来长沙的一二原因的。”
贺臻把自己的头埋在白芷的脖颈中,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甜味,“刚才的那些话是我激你的,不过你倒是挺入路,被我一激,什么都招了。”
“你居然骗我!”白芷立刻嚷嚷了起来,“你都知道我有苦衷,刚才还对我说那样的话!我以为你真的怨我了!我真的信了!”
“别激动。”
贺臻又把白芷揽的紧了紧,她现在身上只穿了一条睡裙,贴着他身体的时候,即便是隔了两层的布料,也依旧会感受到她胸前娇柔至极的柔软。
“你心里有什么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
“阿芷,你还记得我去年这个时候问过你,你为什么知道庞鹤敏的事情吗?”
“都说出来吧,事到如今了,全都告诉我吧。”
贺臻的口气里打定了白芷有事情瞒着他。
“你来长沙一定与这个有关吧。”
贺臻的手掌拍在白芷的后背上,在白芷浑身一震的时候,立刻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抚。
“你在害怕?有我在,又有谁敢动你?”
“这么久了,你还不信我吗,我说了不会有人伤的了你,就绝不会让人动你一分一毫。”
贺臻说起话来时常含着一股睥睨的气势,但他在白芷面前习惯性的收敛。
可他在此时见到白芷浑身都因为害怕而僵硬,下意识的流露出杀伐的口吻。
他的人他来护。
“……如果我上一世也认识你就好了。”
白芷也不想瞒了,她瞒了这么久,可前些日子里看到真真实实的场景还原后她就开始崩溃了。
她真的太累了,在这个人面前,她什么都不想瞒了。
于是白芷缓缓地开口说,“如果我上一世认识你,最起码还可以在我死前的时间里得知点你的消息。”
她抬起头,指尖一点一点的磨砂着贺臻的轮廊,“也不至于我就算是又活了一次,还是像是没头的苍蝇,谁的命数都不知道。”
“真是白瞎了上天赐我的这次重活的机会。”
“重活?”贺臻猛地一愣。
“是啊,重活,上一次死的太惨了,上天可怜我,又让我重新活了一次。”
白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倒是很平静,因为她已经在心里无数次的模拟过了说出这话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
所以现在的这个场景她其实是非常熟悉的。
如果说悲伤的话,重生了一年来,她的悲伤也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
悲伤也是白瞎,还不如恨意来的地久天长,一把火烧起来把人渣们都给烧死!
“我为什么那么恨庞玉良,就是因为他在上一世的时候把我卖给了庞鹤敏这些搞药物研究的人。”
“我上一世也是和这次一样,被白家丢垃圾一样丢给了庞家。”
“但上次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遇到你,所以最后落得的下场是众叛亲离,成了活体的药物研究试验品。”
第二百三十二章 消失的存在痕迹
“咦?今天你还要出门吗?”
白芷抱着鸡蛋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刚睡醒没多大一会儿,洗漱完毕后穿着睡衣就开始吃早餐。
她听到卧室的门响了后,转过头去就看到贺臻换好了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庞家的家主要我去他们的本宅一趟。”
贺臻走到桌边拿起车钥匙,“昨天我们在MandyLiue的时候庞家已经派人来邀请了。虽然他们的方式并不怎么友好。”
“啊?原来昨天我感受到的那股不安的气息是因为有人在外面一直看着咱们?”
白芷立刻皱起眉头,“虽然咱们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可我就是感觉到有人在席间的时候围在房间外!”
“你的感觉很敏锐。”贺臻看了眼白芷的双目,点点头,“但与其说看,不如说是监视吧。”
“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中午就不回来了。”
“等等等等!”白芷连忙把碗和勺子放下,擦了擦嘴,“我也去!你等等我换下衣服!”
说完她立刻跑进卧室里。
贺臻见她攒的劲头很足,就由着她也跟着,“不用急,不赶时间。”
白芷换好衣服出来,又取了发带把头发扎起来。
“我听庞翊轩说,现任家主退位之后将会接管长老会。”
白芷一边换上鞋子,一边向贺臻说着这些时日以来她收集到的情报。
“庞翊轩与现任家主的关系也很剑拔弩张,双方现在明里看起来无事,可暗波汹涌的很,甚至当街都会有人去找庞翊轩的麻烦。”
“长老会与庞翊轩不和?”贺臻眸子中闪过了奇异的色彩,问道。
“是啊,但这个长老会我还没见过。不过,你刚来长沙他们就知道了,消息可真灵通。”
“毕竟长沙是他们的地界,我一踏入长沙边境,自然会被他们监控到。”贺臻倒是对庞家的办事效率没有疑问,也对这种情况十分的习以为常。
两人一同出了门,坐上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拍卖行的进展怎么样了?人手和钱都还够用吗?”贺臻从储物格里取了墨镜戴上,缓缓地发动车子。
“都挺好的,这一块儿里都是付九在管,他做事我一向很放心。”
贺臻听到“付九”两个字后忽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外面艳阳高照,是个暴晒的天气。
直到白芷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贺臻这才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车内的冷气很足,隔绝了外面的热气。
可贺臻只觉得热辣的阳光几乎将他的额头烫伤。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可四个月,并不代表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一些事情依旧沉在水底,四个月来压抑着,从他开始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到渐渐地抓住了一些证据。
可是四个月里他被困在京城,追查只好暂时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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