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冉扭头,目光追着他:“青铜器我放桌上,你再拿总可以了吧?”这句话说完,忽然感觉手上一轻,眼前白光一闪。再扭头一看,她自己正搂着相里续的腰,相里续面色不悦地盯着她:“梁溪冉,深更半夜接见陌生男人,你有没有长脑子?”
梁溪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没回话。沉默了一会儿,拉着相里续来到了白衬衣面前:“如果我说,这就是刚才那个青铜器你相信吗?”
白衬衣目光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悠悠流连而过,忽然呵笑一声:“再这样玩儿我,信不信我把你们送精神病院去!”
梁溪冉耸了耸肩,自暴自弃地把白衬衣关在了门外。
听着白衬衣咆哮的声音,梁溪冉一言不发的拉着相里续往穿过院子往屋里走去。
她把相里续牵到了客厅中,指着墙上那一排排锦旗说:“除了博物馆颁发的‘为人民服务’,其他的锦旗全都是在我家买古董的客户给送的。”她神色幽怨地看着相里续:“专业卖古董数十年,难道我家的信誉就要在你手里被砸掉?”
相里续眉头一皱,梁溪冉以为他要开始自我检讨了。却没想他居然淡漠地收回目光:“告诉我,深更半夜见个野男人是怎么回事儿?万一他劫财又劫色,到时候你只能抱着我的大长腿哭了。”
梁溪冉觉得他这回不是要上天,而是要日天!
她一本正经的跟他讲信誉,他居然在这义正言辞,高高在上的吐槽她。
她盯着他,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时针堪堪落在一点的位置。
看着梁溪冉那挑衅的模样,他忽然张开双臂,毫无征兆地拥抱着梁溪冉:“我可不是野男人。”
他这样说,声色沉静,修长好看的双手牢牢环在她的腰间。在一片温柔的光里,她从来不知道相里续的怀抱竟然这样温暖?
她也似乎在这宽广的怀抱里窥探到他心里的一丝温情,然后她便在这样的怀抱里,受到了一个亿的伤害值:“本来长得就丑,居然还是个平胸。”
梁溪冉满头黑线的说:“跟我到院子里去一趟。”
相里续笑了,因为她说:“我决定把你埋回土里去。”
上交国家和卖给白衬衣都是浮云,只有把这毒舌又高傲的古董埋回去才是真理。
“埋我?”他轻飘飘的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扬着尾音道:“你有那力气挖我这么高的坑?”
“找挖掘机行不行?”
相里续翘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
他低头看着她,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不咸不淡地说:“是吗?那你只有拆了院子才行。”
梁溪冉窘,挖个坑埋了相里续的想法并没有成功。除了院子小之外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因为相里续消失了。
第245章
相里续消失的原因,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见过白衬衣又被相里续毒舌了一番之后,梁溪冉心心念念地想在气势上压倒相里续。
怀揣着到时候让相里续闭嘴变古董就变古董的美好想法,梁溪冉剑走偏锋在天涯发了个《我家古董成精了》的帖子,简单明确把自己如何挖到相里续,相里续又如何便成人的事情发了上去。
她在贴中许诺,只要高手教她如何镇压相里续让他乖乖的变回本体,她就以重金相谢。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跟帖者千千万,不是当玄幻言情追的就是一群掉马甲自称是修仙者或者外星人的瞎起哄。万能的天涯网友,还从马路隐藏摄像头中挖掘到了梁溪冉带着相里续去博物视频。
视频一出所有女性跪舔相里续的美貌,而梁溪冉抽抽嘴角,最终于千万水军中找到了一个会背《易经》的道家高人。
按照高人的吩咐,第二天一早梁溪冉以爬山为理由带着相里续开车到了龙泉山。如约来到相约的地点,准备请高人施场法术教给她镇压相里续的方法的时候。
道家高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了带着小弟来抢劫的恶匪,面对抢劫,梁溪冉倒是很镇定。
摸金校尉出身的人拳脚功夫都过硬,让梁溪冉没想到的是,相里续这枚古董也很厉害。两人联手,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直接把那些抢劫犯打懵逼了!
打了110报警,从警局立案出来以后。
相里续就冷着脸批评她:“梁溪冉,你的智商呈直线下降。”
梁溪冉神色幽幽地看着他:“既然有古董成精,为什么就没有道家高人?”到底是世界太操蛋,还是相里续太玄幻?
他冷冰冰地瞥着她,漆黑的眼中不染纤尘:“因为我是相里续,而他们是骗子。”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可梁溪冉看着看着,总有种他的唇角在笑的错觉。
她怔怔地站在他面前,看着相里续身子前倾,忽然间就离她很近很近。
他的身影遮住了午日炙热的阳光,在她眼前打下一片阴影。他的背景却是一片璀璨的光芒,看着那张缓缓抵达在自己眼前的脸,一片安静中她忽然就脸红了。
后者却把脸停在一触即达的位置,掀了掀眼皮说:“光是对着我这张脸你都把持不住了,怎么还会有让我变回古董的愚蠢想法?”
“不不不,我没有对你动心。我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然被相里续的大手捧住,然后他就吻了下来。
吻完之后,他眯眼睨着她:“虽然难看了点,脑子也差了点,但好歹是把我挖出来的人。”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勉为其难的说:“吻起来的感觉还算不错。”
梁溪冉被气笑了,却鬼使神差的没有反驳他。
相里续站在日光下,修长的身影被缩的很短很短,一片沉默里,梁溪冉忽然开口问:“我说,你变回去吧。”
相里续挑眉,梁溪冉又说:“你的本体从土里被挖出来,还没来得及养护呢。”
他翘了翘嘴角,淡道:“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听了这话梁溪冉就真的不担心了,她想作为一枚几千年的古董,相里续肯定有独特的一套养护方法。
正当她低头,思考了半天自己和相里续的关系到底还纯不纯洁?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相里续活生生地从她跟前就消失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大街,梁溪冉险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那厮竟然撩完就跑?真是太过分了!
梁溪冉一个人站在原地等了他许久,从正午等到天黑,皮肤都晒黑了几度,也没见相里续重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抿了抿唇,在心中开导自己要活泼开朗,相里续一定不是一枚撩完就跑的老古董,心里开朗了半天,目光落在白衬衣的电话号码上。
梁溪冉握紧拳头,三天过了两天,这下相里续又跑了,她明天拿什么交差?难不成真的要赔偿天价违约金?
压住心里的洪荒之力,梁溪冉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结果还是没人接,垂头丧气的梁溪冉拿着洛阳铲,在挖出相里续的地方又打了个盗洞。
她抱着侥幸的心里想,或许相里续把自己给埋回去了呢?
最后在两米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缸,梁溪冉一脸疑惑地打开缸,在里面发现了一卷书画和一封书信。
看完了书信,梁溪冉一言不发的抱着书画往博物馆奔。
“谢馆长,我曾爷爷让我把这卷元初钱舜举的《王羲之观鹅图》上交给国家。”
谢馆长面色一喜,这可是国宝级的宝贝啊。他又颁发了一张“一家都是活雷锋”的锦旗给梁溪冉,然后有些好奇的问:“你身边那个古装男人呢?”
梁溪冉抿着唇,她忽然有点想念相里续。
毒舌如他,竟然让自己这般念念不忘。她真是没想到相里续不是被她上交给了国家或者是卖掉,而是自己离开了。
听了梁溪冉的回答,谢馆长意味深长的说:“或许他是有些私事呢?”
梁溪冉莫名其妙,古董也有私事?
难道相里续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了,心情奔放欢脱去找其他成精的古董开见面会,一起讨论收藏自己的主人到底是哪种极品货色?
梁溪冉简直不敢想象,相里续谈论起自己的时候,是多么嫌弃的一副表情!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谢馆长安慰她说,她和相里续的缘分才刚刚开始,让她别多想。
梁溪冉没办法不多想,因为她今天挖出来的才是她曾爷爷当年埋的古董。
那么问题就来了?
相里续到底怎么跑到她家院子里的?
难不成是自己长腿从别的地下迁徙过来的?
梁溪冉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现在都怀疑古董相里续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满脸茫然地回到了家,梁溪冉收到了一封寄件人为谢时远署名的快递。
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封拍卖会的邀请函和简介。看着简介她忽然就生气了,因为上面居然印有相里续本体青铜器香炉的拍卖介绍。
所以相里续是自己把自己给拿去拍卖了?
这个神转折让梁溪冉忽然有种想手撕鬼子的冲动。
暴躁的心情从收到那封邀请函开始,梁溪冉换了衣裳,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拍卖会场。
进了拍卖场,在侍者的带领下她找到了拍卖场的老板谢时远。
看着眼前那穿着白西装,正在低头玩手机的谢时远,她眉一挑:“不要告诉我古董是你家的?”
谢时远抬头,用那张属于白衬衫的脸,熠熠生辉的对着她笑:“对呀,就是我家的。”
梁溪冉皱眉:“你埋在我家院子里,然后自己再花钱来买?”
“我脑子没毛病,不会做这么傻逼的事情。”
“但你确实傻逼到拿钱来买了。”
谢时远满头黑线:“要不是他跑到你家,老子会做这么傻逼的事情吗?”
梁溪冉这才反应过来,相里续居然是自己跑来了。她看着谢时远:“所以你其实知道他能成精?”
谢时远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笑,笑的梁溪冉毛骨悚然的。
独自淡定了一会儿,梁溪冉这才问道:“那相里续在这里吗?”
“被我绑回来的。”说完这话,谢时远依旧用那种耐人寻味又暧昧的目光瞧着她:“你决定把它拍回去上交给国家?”
梁溪冉呵呵笑,相里续在这她就放心了。
她又问:“反正现在物归原主了,你和我爷爷之间的买卖合约算是达成了吧?”
看着谢时远老神在在地点头,她这才彻底把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去。转身到了拍卖场,此时,拍卖会正式开始。
梁溪冉无心去看其他的古董,一心等着相里续上场。
在一片煎熬之中,终于等到了工作人员推着一件青铜器香炉上场。梁溪冉坐在台下,看着防盗玻璃罩内那古朴精美的青铜器香炉,梁溪冉诧异,居然不是相里续而是他的本体?
片刻之后她这才幡然醒悟,要是真推一个人上来拍卖,那肯定要翻了天!
隔着遥远的一段距离,梁溪冉握紧拳头,今天她势在必得。
因商朝时期的青铜器传世甚少,所以这件青铜器香炉很受欢迎。竞价竞的一塌糊涂,梁溪冉抿唇坐在椅子上,听着有人叫出了最高价之后再也没人竞价。她这才举起手中的牌子高声道:“无论谁出多少,我都比对方高一倍。”
此话一落,全场哗然。
梁溪冉一边心说,今天还真是一掷千金为男颜了。估计今天买下相里续之后,她那失踪以久爷爷肯定暴跳如雷的跑回来追着她这个败家子打。一边看向台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拍卖师敲铁锤。
拍卖师的铁锤敲的震山响,梁溪冉那个心也跟着抖了好几抖。眼见着第三锤正要敲下去,梁溪冉的心悬的老高的时候,忽然听见二楼传来一道嚣张冷静的声音:“青铜器不卖!”
梁溪冉心中一声“卧槽”,抬头瞪去。
二楼之上,那扇大门前,是一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人。看清了那人冷峻的面容,梁溪冉瞳孔一缩:“相里续!”
梁溪冉这边在震惊,而那边谢时远却暗骂了一声:“擦,绑成这样还能跑?你们还不给我上。”
这话一出场面立马乱了,梁溪冉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往相里续跑去的人。双脚在楼梯栏杆上一镫,借力一跃,单手抓着二楼廊台边的栏杆,顺势翻了上去。跑到相里续面前,而另一边,谢时远大吼一声:“保护青铜器。”
梁溪冉心中一跳,抄起相里续就往房间里面跑。她一脚踹碎了窗户玻璃,正要往下跳的时候忽然被相里续喊住:“等等。”
“等不了,谢时远要抓你。”梁溪冉头也不回,已经跨了只脚出去。耳朵忽然一痒,却是被相里续含住了。她抖了抖身子,嗓子一蹦:“别闹。”
嘴里的触感太柔软,相里续忍不住细细咬了几下。
梁溪冉脸红怒了,相里续却松开她的耳朵,瞥了她一眼:“麻烦男友力max的你,把我放下来。”
梁溪冉有点生气,瞪着眼睛把他放下来,一边解着他身上的身子一边说:“我是女的,最多算个女朋友。”
相里续又在她鼻子上咬了一口,眉梢微抬:“扛着一个大男人健步如飞,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孩子?”看着梁溪冉没好气的表情,他言简意赅的说:“下次换我抱你。”
梁溪冉一怔,望着他弯起嘴角,笑的寂静无声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呼吸不顺畅了。然后心跳也像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窗边的月光中,相里续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气氛正好的时候,然后就见梁溪冉抬头问道:“你明明是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样,在我面前完成从古董变成人这种高难度技术的?”
相里续眼神刹那柔软下来,唇角勾了勾:“我学了魔术。”
刚才看见相里续和青铜器香炉一起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梁溪冉就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
听了相里续的话,她心中有些生气,却将怒意压在心底,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给你一分钟解释。”
相里续轻哂一声,皎洁的月光落在他清冷隽美的容颜上,他这样轻轻一笑,带着令人目眩神摇的魅惑:“是谁说这辈子要嫁就嫁古董的?”他的侧脸干干净净,那好看的眉眼之间带着灼灼风姿:“不用谢我让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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