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冉满头黑线地看着他。
这句话她只说过一次,还是一个月前在美国拍卖会上说的。
那时候得知了昭陵六骏的“飒露紫”和“拳毛騧”终于被美国博物馆拿出来拍卖,她和爷爷连夜赶到了美国。想把“飒露紫”和“拳毛騧”拍卖下来,捐赠给陕西碑林博物馆。
却没想到在拍卖会上遇见了有同样想法的世家伯父,那世家伯父心心念念地想让自己嫁给他儿子。梁溪冉被缠的没办法,甩了一句嫁人只嫁古董来搪塞。
她收拢回忆,看着相里续:“我在美国见过你?我怎么没印象?”按理说这么好看的人,她不可能没印象啊。
相里续风轻云淡地看着她:“当时你两眼睛都盯在“飒露紫”和“拳毛騧”怎么可能记得我。”他这么傲娇的人怎么可能告诉她,他当时水土不服过敏,导致长了一脸的疹子。
梁溪冉咧嘴笑了:“我原来美到让你一见钟情啊。”
相里续语气平平:“我只是被你竞价的风姿所折服。”
当时她像个坐在王座上的女王,一往无前的杀败了所有竞价者。在拍卖“拳毛騧”的时候,他和她竞价,她扭头看了自己一眼,见是个中国人便收了竞价牌,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竞价。
天知道,他当时多想伸手捧著她的脸,将她的头给掰过去,说一声:“不许觊觎我的美貌!”
拍卖会结束后,他特意打听了梁溪冉的身世背景。知道她晚上打盗洞的习惯,所以乘夜把青铜器埋了进去,又穿着古装躲在了院子里。利用灯光和魔术的障眼法来完成了大变活人这一幕。
不得不说撩妹有风险,幸好他是个天才,才能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学会这么高难度的魔术。虽然灯光刺眼了点……
回忆到这里,相里续忽然轻声笑出了声来,他的笑声干净清澈,如玉珠滚落,刹那间就吸引了梁溪冉的视线。
梁溪冉望过去,对上一双明亮纯粹的眼。
皎洁的月色之下,那清冷毒蛇的男人,就这样温和小意地望着她。他的唇角弯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似乎像天边那轮明月一般拥有感染人心的力量。
他轻声说:“虽然你长的没我好看,但我允许你拥有我。”
“……”
在梁溪冉无奈的目光下,紧跟着门外响起谢时远喘着粗气的声音:“谢相里续拿着家里的古董去撩妹我忍了,但你TM竟然破坏老子好不容易准备的拍卖会。”
在谢时远要杀了相里续的暴躁声中,梁溪冉猝不及防就被相里续抱着从二楼窗户那里跳了下去。
清风拂面,带来了相里续平静的声音:“我爱你!”
“……”
第246章
梁溪冉正在洞中蜕皮准备修成人身的时候,忽然天降五个大汉在她洞中。为首的那人手持折扇,笑容翩翩的一挥手:“给本公子拿下!”
此话一落,他身后那四个大汉对着梁溪冉猛喷迷魂药水。
蛇蜕皮的时候最是虚弱,尤其在渡劫幻形这一刻更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于是梁溪冉还来不及亮出毒牙做个反抗,便被迷魂药水的威力给弄昏迷了过去。
待梁溪冉再次醒来的时候,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白日见过的那人此时正双眼含笑的蹲在她面前,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眸中写满了温和之色:“大蟒蛇,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含笑的话却说的梁溪冉心中微微发寒,因为这句话落,他又让人拔了梁溪冉的毒牙,封了梁溪冉的七寸。
梁溪冉想咬死这个混账,如果这都不算伤害,那怎么才算伤害?
然而更伤害梁溪冉的事情发生在第二日,彼时和风温暖,杏花吹满头,而她被奄奄一息的扔到了一个长相柔美的粉衣少女跟前。刚看着那少女吓的花容失色,便见那混账手持宝剑,白衣翩翩的从杏花树上潇洒飘落。
伴着吹满头的杏花还有他那朗声的话语:“忒,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妖怪作祟,看本公子替天行道收了你。”
此时此刻梁溪冉懂了,三俗的英雄救美被自己给遇上了,只不过那混账乃是英雄,而她则倒霉催的成了那调戏美人的恶霸蛇!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他容色生花的跳到梁溪冉面前之时,梁溪冉那迟来的天雷也瞬间轰隆隆的从天而降。
梁溪冉是一条报复心极强的蛇,不想成全他的一颗英雄救美心,遂拼死用尾巴将他缠住,想来个玉石俱焚!
于是乎,一人一蛇被天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当梁溪冉再次醒来的时候,先前将她捉住的那混账此时正坐在床畔前望着她笑:“醒了?”
梁溪冉光溜溜、恶狠狠地朝他扑了过去:“我咬死你。”
那人被梁溪冉扑了个正着,眼光潋滟地在她胸口转了一圈,随即含笑盈盈的伸手捧住梁溪冉的脸,轻声道:“这不是咬,这是色诱。”
“色诱你妹!”
梁溪冉恶狠狠变回了原身,猛然用尾巴将他整个人死死缠了起来,一心想绞死他这个混账。
却不想他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梁溪冉的七寸上,对她翘唇一笑,淡淡反问道:“看你先缠死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梁溪冉:“…………”
正在梁溪冉犹豫时,他却伸出另一只手捏着梁溪冉的下巴仔细端详。
那双极好看的眼中,带着熠熠生辉的笑意:“你变成人的时候更好看。”话落,他忽然凑了过来,在梁溪冉嘴上一亲,他脸上带着清爽而干净的笑容:“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看着他满脸璀璨笑意的脸,梁溪冉压下心底那隐忍蓬勃的春心,然后非常淡定的用尾巴将他绞晕在床之后,幻小了身子准备离开这见鬼的地方。
眼开出口在即,梁溪冉兴高采烈的快速游了过去,却不想一头撞在了结界上,又给磕晕了过去。
当梁溪冉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
看着相里续那张更加灿烂无比的笑脸,梁溪冉只觉心中憋着口气:“你到底想干啥?”
他斜了斜眼,唇畔仿佛能开出花来:“我想留下你!”
梁溪冉微微偏头,他却情深意切的对梁溪冉道:“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你,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留在身旁……”
梁溪冉正颤颤巍巍的捧着心肝儿羞涩的时候,却听他再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做个帮手。”
梁溪冉身躯僵了僵,随即化为人身,表情严肃的坐在他身旁:“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相里续微微倾身,半抬着眼眸对梁溪冉笑,脸颊上带着漂亮的弧度:“本公子看中了一女子,可惜她不喜欢我。”
梁溪冉眉梢微挑,便听他继续道:“所以我想你扮几回调戏良家妇女的禽兽,好生让我英雄救美一番。”
梁溪冉满头黑线的推开他,他却抓住梁溪冉的手,又往前凑了凑,像是欣赏一幅画像般的瞧着她说:“待我抱得美人归,便放了你。”
梁溪冉冷笑,挑眉斜眼的盯着他:“我可是头要白日飞升的禽兽,才不会自降身份陪你玩这么蠢的游戏!”
“是么?”他神情一顿,从怀中摸出一张不知打哪儿来的符咒往梁溪冉身上一贴,梁溪冉便被定住不动了。
梁溪冉眉角微颤的瞧着他:“你想干嘛?”
他撩眼,抬手摸了摸梁溪冉的头,眉眼带笑的说:“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他从梁溪冉的额头,抚摸到了她的眼角唇畔,神情儒雅的说:“我听闻道家有一种咒法,只要我和你鲜血相融,就可以和你定下契约,让你为我所用!”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但和自由比起来,其他的都是浮云。
于是梁溪冉麻利的求饶,表示自己愿意配合他的演出。
相里续闻言对她笑的花枝乱颤,梁溪冉则一边笑的人畜无害,一边思忖着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逃跑的时候,却见他猛然低头朝自己吻了过来。
梁溪冉是一头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蛇,当相里续那温暖的唇舌落在自己唇边,她先是一惊,正欲伸手推他之时,便觉舌尖一疼,原是相里续咬破了自己和她的舌尖。
两人舌尖的鲜血因为亲吻的动作混合在一起,梁溪冉脑筋儿一蹦,正欲变回蛇身之时。
却被相里续舌尖一勾一缠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颤,隔着鼻尖相触的距离,相里续半垂着眸,仔细的欣赏着梁溪冉那晕乎乎的模样。
正欲加深唇舌力道,引导她回应自己之时,却见梁溪冉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相里续难得愣住,随即从容淡定的低头又给她渡了口气!
梁溪冉觉得自己很倒霉,在深山中好生安静的过了五百年。
却临了临了被一个凡人给撸了去,连晕四回不说,偏还流年不利的被人占了便宜去。
看着梁溪冉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相里续端了盘烤山耗摆在她面前,一脸狐疑的瞧着他:“为何我按照人家说的法子同你交换了精血,却没能将你收为灵兽?”
提起这个梁溪冉就生气,她抓起一起烤山耗咬了一口,冷哼反问:“你听谁说的?”
相里续扬起嘴角笑了笑,嗓音里含着梁溪冉没听出来的促狭:“茶馆里的说书人,在他们口中,男子要收服女灵兽或者女妖精都是用亲吻的法子交换精血!”
梁溪冉被哽住,饶是再没惊讶也晓得这些话中的旖旎含义。随即她又反应过来,问道:“那你的符咒谁给你的?”
“这个呀?”相里续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符咒,随口道:“一个游方倒是手中买的,瞧你是个成精的,我原也只是试试,却没想如此管用。”顿了顿,他又道:“这院子里都贴了符咒,打了结界你跑不了的。”
瞧着相里续那衔笑的脸,梁溪冉又哽住了。
不过随即她便喜滋滋的想到,相里续不懂下契约的法子正好。等自己找准机会跑出这个院子,到时候找个清风雅静的深山老林再修炼个千儿八年,那时候相里续这混账死的骨头渣子都没了。
于是她扭头问道:“你那心上人几时出来?我此回定然做个十足的恶霸,吓得她直接往你怀里蹦跶。”
相里续瞧着她笑,眸光明媚的如同五月璨阳一般能闪瞎人的眼:“今日下午,她会在城外湖边洗衣裳。”
梁溪冉眉梢一扬,正感叹机会来的真快之时。却见相里续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往自己手腕一贴,那道黄符瞬间化作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套在自己手腕上。
看着梁溪冉吃惊的眼神,相里续含笑的眸光恰似一抹白月光冷清清的从她心间划过:“梁溪冉,带上了这个镯子,此生此世你只能活在我十丈内的范围!”
心碎成渣的梁溪冉只能欲哭无泪的跟在相里续身旁,开始了第二次被英雄救美的蛇生。
这一回,梁溪冉特别卖力,演出了大蟒蛇那咆哮凶横的本色。
正当那粉衣女子被相里续护在怀中,看着两人生死相拥的场景,梁溪冉不知为何便想到了那日相里续亲吻自己的模样。
心中一阵酸涩的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却不知打哪儿飞来了一个真道士。那道士手上拿着柄虎虎生威的长剑,‘咔嚓‘一声便将梁溪冉砍成了两半截!
断成两截之时,梁溪冉在电光火石间回味了一下自己那五百年的人生。
却发现五百年虽长,但她除了闭关便是闭关。心中正怅然之时,便对上相里续那双焦灼的眼眸。
梁溪冉想,临死前凑成了一对有情人。
大约到了地府阎王爷那里自个儿也能记上一功,待来世修炼之时该不会遇上相里续这样的登徒子了罢?
这样一想,便觉心里霍拉一下裂开了道口子,疼的她难受极了。
从空中跌落之时,梁溪冉跌入了相里续的怀中。
相里续搂着她,脸色苍白,神情仓皇的问道:“你是妖怪,没那么容易死的对不对?”
听着他颤抖低沉的嗓音,梁溪冉对他虚弱又勉强的笑道:“妖怪当然没那么容易死。”
听闻这句话,相里续目色崭亮的望着她笑:“我就知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梁溪冉吐出一口血,眸光渐散的对着自己笑:“对不起,但我是只没用的妖怪!”
这句话落,梁溪冉便双眼一闭,魂魄便从躯体内飘飘荡荡的腾了出来。
刚腾到半空,便见相里续面无表情的搂着自己的尸身发呆,那素来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庞,也似是被冷霜覆盖一般冰冷冻人。
她微微叹了口气,本想飘去阎王殿报道。
相里续忽然捡起地上的长剑便和那道士打斗在一起,剑光阵阵中,唯能瞧见相里续那张阴鸷的面容。
梁溪冉正感叹相里续功夫如此好,竟然能和道士打得不分上下之时,便听见那道士大喊一声:“住手,我有办法救她!”
此话出口,相里续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住了要劈在那倒是头上的宝剑,面色阴沉的反问道:“你有何方法?”
梁溪冉刚殷切切的飘了过去,便听那道士点着自己的尸首道:“她是妖物,只要你们定下契约,将你的命数与她共享,她便能活过来!”
相里续闻言,收回了剑。
他弯腰,探手将梁溪冉从地上抱了起来。
细碎又灿烂的天光落在他的身上,梁溪冉能清晰的瞧见他那微微沉凝的眸光中所含的欣喜之意。
她心中一动,飘了过去,便见他伸手穿过自己的魂魄落在自己尸身的脸颊之上:“本想找个帮手,没想找了个冤家。”
看着他沉凝的眼眸,梁溪冉便觉那双微凉的手触摸在了自己心间。随即便见
而后便听相里续轻声呢喃了一句:“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梁溪冉有些纳闷,正对这番话似懂非懂间,忽见那道士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法。。
她便觉魂魄往下一坠,瞬间没了意识!
当梁溪冉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便止不住的感叹,自从遇上相里续,她不是在晕倒便是在晕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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