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凝像是在看傻子,道:“滚你|大爷|的。”
“女孩子不要嘴里不干不净,”赢策并不着恼,半是不解半是认真道:“你对嫁给我有什么疑义?”
简凝被气的不怒反笑,兀自微笑内心满满的mmp,道:“能告诉我,你这个逻辑是怎么来的吗?”又不是木已成舟,也不是奉子成婚,接个吻而已没必要这么夸张要将人绑定一辈子吧。
“我夺了你的清白,自然要负责。”赢策见她这副模样,更为不解,“不嫁给我,你也没人能嫁了。”
简凝险些一口老血喷死过去,无力的摆了摆手,解释道:“哥们……不是,仁兄,你和我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管放心,就算你不娶我,我也能嫁的出去,真的,你不用对我负责。”她不得不感慨古代的习俗,什么女子被摸了脚看了脸接了吻便是没了清白,这在二十一世纪简直是个笑话好吗?!
尤其是对于在国外生活了十年的简凝来说,开放且狂野的生活习惯与思想方式她早已经接受,如今突然一朝回到古代,她与赢策的三观难以避免的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后者自然不能理解简凝这种作死的行为,在他看来,一时意乱情迷毁掉了女孩子的清白,作为男人理所应当的要承担责任;而简凝则认为,哪怕是当真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现代社会快餐爱情很普遍很正常,更何况这具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用不着太在意。
是以,面对一本正经的向她求婚的赢策,简凝瑟瑟发抖,慌忙整好了衣服拔腿就跑,临走不忘撂下狠话:
“阎王令给你,咱们两清,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许把发生的事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别怪我翻脸!”
赢策的手指摩挲着玉瓶的瓶身,良久才浅笑道:“阿凝,敢骗我,你的胆子真不小。”他凝视着简凝飞奔离开的背影,笑容愈发扭曲。
“山水有相逢,你跑不掉的。”
简凝一路上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圣殿,只觉得关上殿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安全了。她扑在大床上,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滚,轻松而愉悦。晚饭时,连送餐的侍女也能察觉到百色妖姬今天似乎特别开心,抱着一个黄金婴儿像爱不释手。
是以不死城内传言,新城主有了,虽说大家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种,但众人皆能看出新城主一定很喜欢并期盼这个孩子的出生,喜欢到无时无刻不抱着用黄金打造的婴儿像慰藉母性。
当事人简凝还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着开开心心捧着黄金婴儿像,内心喜滋滋。赢策那厮一定猜不到,简凝偷偷藏起来的黄金婴儿像才是真正的阎王令。
简凝曾经猜测过阎王令就是“魔教”副本的激活码道具,既然如此,她又怎能将真正的阎王令交给赢策带走呢?毕竟,回到现实世界才是简凝心甘情愿走剧情的最大动力。
殿门被轻轻扣了两下,简凝心神一凛,沉了脸,正襟危坐,一副老子谁都看不起的模样端坐在桌畔,冷声道:“何人?”
“老身唐潇。”殿门外的女声不卑不亢,简凝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趔趄,好险扶稳了桌子,才道:“……进来吧。”
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美妇人缓步轻移,行至简凝面前,虚行一礼,道:“见过城主。”
“唐姨年事已高,坐吧,不必拘礼。”简凝强作镇定道。
魔教圣女只是个喙头,并无实权,唐潇作为不死城二把手,可是比简凝权力大多了。
唐潇的双目锐利,细长的凤眼直直的盯着简凝,道:“城主可知不死城的命脉是何?”
“阎王令。”简凝勾唇一笑,似笑非笑道。唐潇瞳孔猛缩,失声道:“你……”
简凝伸出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语,悠然道:“不必惊讶,我知道它的重要性,谢谢唐姨提醒。”
唐潇思忖片刻,“嗯”了一声,突然又道:“赢策很想要阎王令,城主,你一定要守住不死城的命脉,绝对不可以让他拿走。”
简凝本是正在喝茶佯装淡定,听了唐潇这话一时没忍住,喷了出来。
唐潇:“……”
简凝:“咳咳咳咳……无碍无碍,唐姨怎么突然提起国师了?”
“他早就对阎王令图谋不轨。”唐潇淡淡道,神色冷漠,“老身不能让他得逞,一错再错。”
简凝满肚子的疑问,在真正的御姐面前却还是不敢造次,虽然御姐年事已高,但姜还是老的辣,简凝装模作样的孤标傲世与唐潇由内而外的气质截然不同,一看便知真与假。
“前城主之死,唐姨有何高见?”简凝虚心请教,她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做,问一个老狐狸总比自己摸石头过河要靠谱得多。
唐潇道:“老身收殓乐容的尸体时,看尸身的伤痕有几分像天极山的苍云十三剑所致。”
简凝挑了一边的眉,道:“你是说,武林盟主符峮子?”
简凝本便有此猜测,有动机也有能力除去罗乐容的人,符峮子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不料唐潇却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他。”
简凝眉宇微蹙,疑道:“唐姨怀疑的是谁?”
唐潇:“庄明轩,或者是越子川。”
符峮子手下的那俩蛇精病门神?!
☆、孤坟双冢相顾影
简凝打死也没想到,唐潇所怀疑的人居然是这俩货。庄明轩和越子川在简凝眼中至多是好口舌且八婆了一点,简凝曾经试探过二人的武功,比起同辈人来说算是佼佼者,但在连简凝也敌不过的罗乐容面前,这点武力值根本不够看,即便二人一同出手,也只能给罗乐容塞个牙缝。
不过,倘若他们成心隐瞒,简凝确实也试探不出什么真相。
“唐姨何出此言?”简凝的食指在杯沿处打着转儿,思考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唐潇道:“庄明轩和越子川分别是袁家与嬴家的家臣之后,城主可知?”
简凝:“……艹,我不知道。#手动拜拜#”
她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装的高深莫测,冷声道:“请赐教。”
“袁氏当年被灭门时,华菁公主被家奴从狗洞中送出,庄明轩正是那女奴的孩子。”唐潇说起这些事来,竟然句句清晰,如数家珍,简凝极想吐槽让这阿姨不要再一口一个狗洞,身为钻过狗洞的华菁公主,简凝表示很尴尬,“至于越子川……他是当朝国师的幼年玩伴。”
简凝微微睁大了眼。越子川和赢策竟是发小的关系么?!可是二人在武当山曾有的一面之缘,分明是一句话也没说,全然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我曾在天极山时,认识此二人,看他们关系倒是颇为亲密。可据悉,袁赢两家应当是仇敌才对,怎么会……?”简凝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出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赢策不顾简凝的华菁公主身份也要大胆追求她,而且听他话中的深意,嬴家对污蔑陷害本家的袁氏一脉并没有多大的恨意一样。
是简凝多虑了,还是事情本没有那么简单?
唐潇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报以歉意的一笑,道:“恕老身失言,这些事牵扯到了在朝在野不下数十个党派与势力,城主还是不要多加牵扯为好。”
简凝无语,调查罗乐容死因自然是要从庄越二人入手,顺藤摸瓜牵扯出袁嬴罗三个家族的破事儿,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唐潇苦笑,道:“乐容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的,虽说男女关系上有些混乱,但他在其他方面真的是个好孩子,老身疼惜他甚于自己的亲儿。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愈发脆弱,若非如此,老身怎能将城主卷入此事?还请城主原谅。”
简凝暗自翻了个白眼,老阿姨想让她答应调查,直说就好,没必要演的这么假,反而适得其反,令简凝对她的好感直降。
“无妨,罗城主是我恩人,他的死,我是一定要全力调查的。”简凝不冷不热道:“唐姨告诉我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多多休息,罗城主的事我自有打算。”
这摆明了是逐客令,唐潇老脸皮厚,施施然礼罢离去,留下简凝默默擦汗。
信息量太大,她的脑子可能有些转不过来。先是庄明轩和越子川的另一层身份,又是越子川与嬴策是童年好友这一层关系,最后是袁嬴罗三家之间的千丝万缕。
简凝倒在了地上,无声怒吼。嚎了许久,她才静下心来,直接跪坐在地上,摸着下巴思考。
仔细想想,简凝意识到了一件事。她从没有告诉过嬴策自己的真名,后者只应该知道她叫姬泠、或是华菁公主才对。
可是嬴策却是叫她阿凝。
在武当山山门处,她和嬴策遇到庄明轩、越子川,是越子川装作浑然不觉的同她打招呼大喊“简凝师妹”。
就此推论,简凝被符峮子五花大绑困在璇玑堂时的那位“梁上君子”,想必也是嬴策了。
彼时越子川听到简凝的声音并未破门而入,这十分不符合他冲动的性子,何况他还刻意大声唤了她的名字,要知道这厮平日里可是一直只叫师妹的。
嬴策和越子川之间并没有一句正面沟通,二人却以常人无法察觉的方式进行交谈,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副本名叫“家族”,可想而知的剧情。
简凝收拾了行囊,装好干将和阎王令,谁也没告诉,一个人雇了辆马车,悄悄地去了武当。
后山仍旧荒凉。三石道人身亡,大弟子罗祈安不知所踪,武林遭到朝廷的疯狂打压,如今的武当早已不复昔日,这里才是真正的群龙无首。道士们热衷于苦修,面目青白,显得人更没精神,简凝只觉得武当已犹如一座活坟冢。
她取出了干将,后山的迷雾自动退散开来,比起上一次在后山鬼打墙死活找不到路来说,如今的道路通畅已经足够令简凝开心了。
简凝在红衣外穿了一件素白色斗篷,天下着蒙蒙细雨,简凝带着斗篷帽,徐徐走向后山深处。周遭的轮廓逐渐模糊,只剩下了两座坟冢孤零零的守候在荒芜萧瑟的后山,十余年不变。
剑柄上系着白布条的干将在简凝的手心微微颤抖,简凝拔剑出鞘,剑刃一片鲜红,红得犹如被血洗过了一般。
她将干将插在了两座坟正中央,行了一礼,也顾不得被雨水打湿的泥泞地会不会弄污衣服,一撩衣摆便直直的跪了下去。
简凝想,占了女配的身子,吊唁一下她的家人也不为过。
“娘亲,舅舅,现在才来看你们,对不起啊。”简凝轻声道。
简凝:“系统,我要用忆心了。”
系统:【技能正在缓冲……缓冲完毕,请自主选择媒介。】
简凝伸出手,握住干将的剑刃,狠狠地往下一划,掌心霎时血流如注,鲜血一滴滴渗透入坟前的土地。简凝的意识在被抽离,她只觉得自己飘飘荡荡,魂无所依,直待身体彻底站稳时才稳住心神,不待她仔细打量周遭环境,便被一双柔荑抓住了小臂。
她听见自己笑着说道:“幽兰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像什么样子。”
简凝不由得一怔,她口中发出的声音赫然是少年男声,而那拉住这具身体的少女幽兰,应当是少女时期的袁昭仪了。
既然如此,简凝一下便明白了自己所暂时寄魂的这具身体的身份为何了。
看来忆心会让她亲自体验配角所经历的重大事件,的确,只有亲力亲为才能达到以女配为第一视角也能补足漏洞、完善剧情的目的。
袁朗身材颀长,双臂的肌肉结实,明明还是个少年却已有了成年人的轮廓,相较之下,袁幽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丫头,此刻正慌慌张张的拉着他的手臂,引人朝着正厅的方向走。
袁幽兰一边走一边道:“哥哥你快劝劝爹吧,小磊快被打死了!”
袁朗闻言,眉头一皱,大步向前迈去。袁幽兰发现自己追不上他的步伐,慌忙提起裙摆,小碎步慢慢跟着,脸涨的通红,却还是赶不上。袁朗三步并做两步,不多时便赶到了正厅,袁将军拿着藤条挥舞得正欢,简凝瞅那细长的一根便头皮发麻,心想这抽到身上该有多疼。
袁将军年纪大了,身子骨倒还硬朗,至少藤条抽的很是老练,看不出一丝一毫力不从心的感觉,老当益壮,真是令人敬佩。
他不遗余力地死抽着的少年赤着上身,跪在正厅中央,咬紧了牙关,愣是没求饶一句。前胸与后背遍布了藤条留下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迹,看起来很是可怜。
一旁坐着的袁夫人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但是看着自己的骨肉被打成这副德行,哪个当娘的不心疼?只是自家夫君正在气头上,此刻叫他停下是断然不可能的。
袁朗甫一踏脚迈入正厅,便看到亲弟弟袁磊被打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下随他一起跪在了地上,道:“爹,小磊他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袁磊虽被打的皮开肉绽,那张嘴仍不忘怼人怼得厉害:“是爹自己没理,凭什么怪我?”
袁朗怒火中烧,若不是心知自己是来帮他的,袁朗恨不得现在抢来袁将军的藤条一道抽死袁磊这个小兔崽子。
简凝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袁朗体内的愤怒。后者上来便是一拳,将袁磊打晕在地上,向袁将军道:“爹,您别生气,他向来都是这么不懂规矩,别为了这孩子气坏身体。”
袁将军气的胡子发抖,指着晕过去的袁磊道:“他要是能有老大你的半成懂事,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袁夫人看小儿子被活活打晕,登时也顾不得恨铁不成钢的鸟事,忙将袁磊扶了起来,抹着眼泪道:“老爷您就别再责骂磊儿了,这么多年打断了几十根藤条,他若是能老实听话的孩子,何至于你我管也管不住?”
“慈母多败儿!”袁将军愤愤地一甩衣袖,气冲冲的离开,袁夫人也不敢太过偏袒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只得吩咐了袁朗,急急忙忙随着袁将军离开了。
☆、自古美人如名将
“你用不着劝我!”袁磊将袁朗端来的药碗一把掀翻,碗被摔得粉碎,蹦裂开的瓷器碎末弹到了推门而入的袁幽兰身上,后者鲜嫩白皙的手臂霎时间被划开了细细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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