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三哥听闻此言愧疚不已,连连说道:“不不不,错的根源在小十,姑娘所为实乃人之常情。还请姑娘不要责怨小十。”
“那公子能送我去渡口吗?虽然公子身上还有伤,可是到渡口有一段山路,心莲不敢一个人走,公子如果愿意,我就原谅祝公子。”谷心莲有些紧张的盯着祝家三哥的神情。
祝家三哥看了看身后,他并没有带小厮,想了想温和笑道:“既然姑娘出口,我又怎么不送?”说着将胳膊简单固定一下扶着谷心莲往渡口的方向走去。
山间的小道走的人很少,祝家三哥一边走在谷心莲身边领路,一边和谷心莲笑着说着听来的趣闻。谷心莲按紧衣袖中的短刃,这是她从青楼逃出之后特意打造的。
“心莲姑娘,马上就到了....呃......”祝家三哥止住话音,皱起眉头疑惑的看向胸口的匕首,青色的衣衫殷红的血液浸透散开,黏黏的。
“姑娘?”祝家三哥呆愣愣的看着双手还握着匕首手柄的谷心莲。
“一笔勾销?等到你们祝家家破人亡,祝英焕身陷青楼我和她的恩怨自然一笔勾销!而你,是我向她收的利息而已!”谷心莲狂肆的笑了起来:“她毁了我,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梦,我就要毁了她!”
“贱人!”英齐跟到时看到仰面倒下的三哥目呲欲裂,双腿一蹬几乎凌空飞了起来,拽住谷心莲的头发狠狠一甩,将她摔到树干之上,谷心莲从树干上掉落摔在地上反弹两下晕厥了过去。
“三哥,三哥,撑着点,我带你回家,英焕在家!”英齐连忙扶起祝家三哥。
“别让你嫂子知道,她怀着身孕,不能受到惊吓!”祝家三哥拽着英齐的衣角,痛苦不堪的嘶声道。
“我知道!”英齐抱起祝家三哥匆忙往家里赶去。
英齐带着祝家三哥飞奔着,脸上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嘴里不停的对着逐渐失去意识的祝家三哥说着话。
俞琬不安的在院子内转来转去,英齐嘭的一声踹开院门。
俞琬看着三哥胸前的一片血红,一叠声喊过银翘拿出自己的万能药箱,撕开伤口前的衣服,将补血丹塞进三哥口中。
祝家三哥被系统商店中的金创药自带的杀毒功效疼的冷汗直冒,吸了一口气对着俞琬笑道:“哥哥知道是自己错了,小十你下手不要那么狠,很疼!”
“疼死你活该!”俞琬咬牙狠狠说着,眼泪却冒了出来,手上的力道轻了不少:“都说了那人很危险很危险!你连你亲妹妹的话都不听!”
“嗯,是哥哥不对,不该见色轻信。”祝三哥疼的脑子针扎似的,身上的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之下飞速的凝结:“小十真是神医啊!”
“是药好!”俞琬没好气的将祝家三哥的伤口缝合包扎起来,接着又上了一层药粉,连带着将被自己打折的胳膊复位用木板固定起来。
一只鸟儿停到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祝家三哥因为伤势,整理干净之后躺在树下的竹榻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俞琬将手放在银翘端来的水盆中。
“三哥没事了吧!”从送回三哥就脱力倚着院内的果树坐在地上沉默的英齐这才开口。
“没事,还好及时,养几天就好了。”俞琬让银翘去厨房要来一碗汤水端到八哥面前。
英齐接过汤水,看了看祝家三哥在竹榻上睡着的样子:“那个女人叫什么?”
俞琬收拾着药箱,闻言平静的回答:“谷心莲。”
“我知道了。”英齐点头,接着就安静的喝着碗中的汤水。
第67章 疯狂
英齐伸手招来自己的小厮,悄声安排着人手去山林渡口排查,俞琬不知为何总觉的谷心莲不会轻易被抓回来,略微思索一下拿出笔墨放到英齐面前。
“哥哥,你给英台写一封信,将谷心莲伤了三哥的事情告诉她,可能是我多想了,如果能直接抓到谷心莲将她处理掉也就罢了,若是被她侥幸逃脱,我们在祝家还好,远在尼山的英台怎么办?”
“我写,英台怕是如同三哥一样不放在心上,遇到事情热血上头便冲上去,谷心莲很容易就能把她骗出去,英台对哥哥心中有愧,除却母亲也只有你的话能让她听进去一些。若是搜寻无果就让三哥也给英台写一封信阐明利害。”
“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好,”英齐点头,执笔落在信纸上说道:“英焕你也给马文才写上一封,让他也多加小心,毕竟你们在书院交好,而那个谷心莲曾是书院仆役,对这些应该了解。我们写好快马加程送去。”
“嗯。”俞琬笑道:“虽然文才绝不会被谷心莲伤到,可文才若是知道此事,总会看着英台与梁山伯的。”
梁山伯和英台坐在房间内饮茶对弈,不时抬起头相视一笑,四九与银心在院内嬉笑打闹,夕阳的颜色正好,本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在马文才眼中却是无比刺眼。
英焕那个死丫头,好不容易写一封信,还以为是想自己了,居然通篇说了一堆谷心莲的事情,连一句想念都没有!还让自己把里面另一封信交给祝英台,想都别想!本公子是给人跑腿送信的人吗?!
马文才捏着手中的书信,面色不善的推开对着自己嚷的四九,走向和谐融洽的梁祝二人,将信扔到祝英台面前,冷冰冰的说道:“你的信!”
“信?”祝英台对马文才一向没好脸色,嫌弃的看了一眼马文才拿起信笺,看到上面的字疑惑的皱眉:“八哥?”
“文才兄,你来的正巧,英台做的胡饼,你尝尝。”梁山伯热情的笑道。
马文才见梁山伯将祝英台在后厨做的卖相极为凄惨的胡饼珍而重之的往自己面前推了推,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转身说道:“信我送到了,先走了。”
梁山伯连忙起身相送,却看到英台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由得顿了一下脚步:“英台,怎么了?”
英台有些呆愣的看向梁山伯:“八哥说三哥差点被心莲姑娘杀死,幸好英焕在家,否则性命难保,让我在书院中若是见到谷心莲一定多加小心不可轻信于她。可是心莲姑娘怎么会到祝家?怎么会杀害三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梁山伯思虑一会儿说道:“莫慌,不论如何既然八哥特意写信向你说明,就说明心莲姑娘必然做了此事,若是遇到心莲姑娘一定要警惕一二。”
“这怎么可能?山伯,你不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吗!苏安死后,我们明明去打听了,心莲姑娘和苏安一起被扔到乱葬岗,可是苏安的尸身被清理干净送回了家,我们还去了乱葬岗想要把心莲姑娘的尸身安葬,可心莲姑娘的尸首不知所踪,我们以为心莲姑娘的尸首被野兽拉走还伤心好久,心莲姑娘怎么活了?”
英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书信又读了一遍,痴愣的看向梁山伯:“就算心莲姑娘活着,害她进青楼的是王蓝田,逼死大娘打死苏安的是青楼老鸨和打手,和我祝家何干?她为何去祝家害我三哥?!”
“心莲姑娘是因为和英焕赌气才自己去的青楼,大约是因为这个吧!”梁山伯沉吟半晌,不甚确定的说道。
“什么?!”英台脸上的神情更是不可思议,简直觉得梁山伯的猜测不可理喻。
农历七月,天气正当炎热,谷心莲躲在荒僻的山林中,茂盛的野草在林间肆意的生长着,虫子在草丛中跃起消失,谷心莲拿着捡来的木枝敲打着前面的草丛,防备着毒蛇之类的生物,干净的衣衫被树枝荆棘划得破破烂烂,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状况在连续几天的风餐露宿东躲西藏下更加恶劣。
谷心莲完全凭借着一腔恨意支撑着自己往前走着,她明白渡口肯定会有祝家的人,便从山路一直走过去。终于看到熟悉的镇落,谷心莲拎着刚从泥土中挖出来的坛子,远远的看着湖边的家,沉默一会儿转身离开。
天色渐暗,雷雨忽来,马车偶尔从身旁飞奔而过,谷心莲衣衫褴褛神情狼狈,衣摆处全是泥泞,可她的眼睛却亮如鬼火。谷心莲心里想着俞琬正对着自己兄长的尸首哭泣的模样抿唇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她却蹲了下去,抱住膝盖悲哀的恸哭起来。
火焰的光亮总会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梁山伯的开解之下英台很快将事情抛到脑后,在昏暗的雨天里挑着灯火,双手托着脸颊笑着看梁山伯在屋内转来转去的背书。
每个地方都有一个鱼龙混杂的区域,火把燃烧,各式各样的人聚集在一个脏乱的酒馆内,短袍束衣的江湖人士手边放着武器,端着粗糙的瓷碗喝着浑浊的酒液,大声交谈着什么,偶尔色眯眯的看向身旁扭着腰肢物色男人的散落娼妓。
谷心莲看着面前的佝偻着身体的老掌柜,面无表情的说道:“杀人的活。”
老掌柜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壶酒,倒出一杯推到谷心莲面前:“老朽这儿只卖酒,不杀人,姑娘年纪轻轻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我知道你们这儿接活儿。”谷心莲并不理会老人的推脱。
老掌柜抬起头看着谷心莲的眼睛,良久叹了一口气,比了一个手势,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带着天真的笑容一点也不嫌弃谷心莲身上的泥渍拉住她的衣袖:“姐姐随我来!”
谷心莲跟着孩童来到酒馆后院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中,良久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拿着油灯走了进来,眼睛有些小目光却充满戾气,看到谷心莲的模样舔了一下嘴唇,目光邪肆的打量着,将油灯重重放到桌上:“小姑娘,你有事?能出得起价吗?”
谷心莲在男人的目光下咬了咬牙,将怀中的坛子放到桌上:“够吗?”这些金子还是算藏在她家里的,苏安死后谷心莲就把它们埋在了家中地下。
男人端着油灯往罐子里看了一眼,玩味的看向谷心莲:“普通货是足够了,要看你想做掉的是什么身份了。”
“上虞祝家。”谷心莲目光低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具体的神色。
“被士族子弟玩了啊!”男人感叹一声,推开坛子:“上虞不是我们的地界,我们可不去,我们这行,还是要讲本分的。”
谷心莲攥紧手指,抬头看向男人:“上虞去不了,尼山地界上的呢?”
男人看着谷心莲在昏暗的火光下狠绝美艳的模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尼山地界上的倒是能去,不过你说的可是祝家,这个价,低了!”
谷心莲咬着嘴唇,忽然笑了起来身后像是开出了黑色的曼陀罗一般,浑身散发着致命的气息,祝英焕是女人,祝英台也是女人!谷心莲神色诡异的看向男人:“不用你们杀了她!”
“哦?”男人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谷心莲。
“我要你们找人轮了她,然后把她卖到青楼里去!”谷心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这个价格行吗?”
“女人?呵,这采花贼的活我们可不好接,这活可比杀人难多了。”男人看着谷心莲的神色越来越火热,探手摸上谷心莲的脸颊。
谷心莲起身反手给了男人一巴掌,男人偏着头摸了摸脸颊站起身俯视着有些瑟缩的谷心莲:“看来我们还要清一下,这巴掌的价钱怎么算。”
谷心莲忽然想到俞琬挑着她的下颚质问的那一幕,母亲,苏安,还有自己不着寸缕绑在枕霞楼中的嫖客指指点点,肆意评头论足的场景,那一瞬间的屈辱,谷心莲站起身,解开腰上的系带:“这样你去吗?”
男人看着谷心莲在自己面前脱了个精光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可他却站在原地控制着自己,慢慢的竟然沉默下来,谷心莲眼神空洞双手撑着桌子,将上半身前倾凑近男人不屑的冷笑问道:“不敢接吗?我可还是处女!那个女人也是个美人!说不定也是个处女,还有这些金子,不敢接吗?”
“妈的,干了!”男人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将油灯打翻在地上,猛地压了过去,粗鲁野蛮无比的握着谷心莲胸前的白腻,在她身上疯狂的啃噬揉捏着。谷心莲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魏晋时期贱民的身份,在法律上直接承认是与家养牲畜相等的价值,即使被虐杀误杀什么的被人知道也只需要到府衙之内交极其少量的钱财就能一笔划清,所以不可能平等,不可能一片和乐。至于士族的地位不用解释,就说唐太宗一生的大部分决策都是在限制打压士族就能知道,更何况这时期是隋唐之前的魏晋,士族的权利地位影响更甚。
关于对文中谷心莲的心理思考,谷心莲一开始只是想要搭上女主,她不想过穷苦的生活又不愿放下自己的自尊自傲,所以在书院众人中看上了女主,原剧中也是这般看上梁山伯,要说有多爱,那是不可能的事,谷心莲爱的从头至尾只有自己,她的母亲惨死,苏安也为了护她而死,知道她还活着的话青楼老鸨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原来的家不能呆了,若是普通的女子根本活不下去,可她极其坚强,她还向往着不被欺压有尊严且富裕的生活,所以她就去了祝家。然后极为艰难的来到祝家之后发现女主的真实性别,所有的想法全部崩塌,谷心莲毕竟是一个偏执到极点的人,她内心深处是明白母亲的死,自己受到的屈辱,以及苏安的死都只是因为她自己,可是她又不想承认这一切,便把所有的过错安到女主头上,将报复作为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和减少内心罪恶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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