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起腻啊。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造的。”马莉苏把我从她身上薅下来,上下打量我,“真哭啦?诶哟,有没有点出息呀!”
我总算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主心骨,抱住长高了的马莉苏就不撒手,还颇有点顺着她爬上去的架势。
“你给我下切!”马莉苏吼道。
“我不!”
“下切!”
“我不嘛——”我扒着马莉苏死活不肯松手。
“你家醋坛子看着呢。”
“啊?”我一转头,就看到唐舜站在门边,面无表情。
“舜哥别走!”我犹如洪荒之力附体,放开马莉苏就甩了一个尔康手。
而被我喊的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缓缓转身,“你叫我什么?”
“嗬——还真是热闹啊。”
冷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0了进来,“春芽”换了身妆容,她脸上的皮肤正在一层一层的脱落。那画面特别恶心。
她抬起手腕,我才看清那是一串银铃,她笑得及其嘲讽。
“原本还想留你一命,慢慢折磨你,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认出我?”
她说话时对着唐舜,每个字都充满了怨毒,“你杀了我门派两位师姐,便该知道我邱岳山不是好惹的。”那声音越发得苍老,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
“你!你不是那个照顾唐舜的老嬷嬷?”我恍然间脑子嗡的一下。
唐舜却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挡在我身前,不说话也不解释。
“哼!想不到你还认识我!”“春芽”笑的越发阴毒。
“她是齐家人,躲起来。”唐舜小声说着,接着一个跳跃便和“春芽”打了起来。
马莉苏像个精神病一样站在桌边叫好。
我在飞速的整理这些线索。一个师姐,应该是我们当时在东林堂采红豆的时候,给我放冷箭暗恋唐舜的那个;可还有一个……也因为我们才死掉的,会易容的,又会使毒的……一个名字浮上新来——乔玉蓉?
我蒙了,感觉自己在下好大一盘棋的同时,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颗棋子?
我才回过神,就看到唐舜生生挨了“春芽”一掌,看他吐了一口鲜血,皱着眉头对我说“快走。”
“嘿,你别打他了。跟他没关系。”我道。
“就是,你报仇都找不到正确的仇人,活该你们邱岳山灭门。”马莉苏也凉凉得道。
“你说什么!”假春芽爆喝一声,从楼梯上跳了下来,以手成爪虎视眈眈就往我这里掏过来。
我顺手拿起了手边的凳子挡了一下。“你那个师姐啊,武功也就那么回事儿,看起来好像挺厉害的,居然在我和我相公缠绵的时候搞偷袭,真恶心人,阴毒又怎样,还不是被我剥0皮抽0骨了?邱岳山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就是说,那回杀你的还是那个大师姐吧?那个身手就出来丢人现眼了?还在你和你相公亲0热的时候,真是太没眼色了。”马莉苏和我简直是天生的默契,只是出口的话真有点少儿不宜,这种激怒作案人的手段危险又刺激,我肾上腺素狂飙。
我俩一边默契的一唱一和,一面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来,红梧一众人见假春芽已经放过唐舜,赶紧让六爷和算盘把人抬走,我这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我相公啊,肯定不能让我受委屈的,只是他今天没来而已,那我就替他再教训教训你这个敢欺负他的女人的人吧!”
“你们都要死!”假春芽疯狂的喊了起来。
只见她手腕摇着铃铛,满屋子的蛇虫鼠蚁尽数飙了出来,我一个不留声就被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疼,伤口已然愈合。
我撇了撇嘴,还是官方给的buff好啊,马莉苏那个盗版的就是质量差的很。
我在战斗的过程中不舍的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唐舜,心里紧张的只能祈求上苍。
“嘟嘟嘟——”一阵笛声从远处传来。
我抬头去看被假春芽踹了个窟窿的房顶,一个白衣老者正站在那洞边,吹着一个不知名的乐器。
再看刚刚被银铃召唤出来的蛇虫鼠蚁,尽数都进了一个打开的口袋,而假春芽正捂着头,在地上剧烈的挣扎,没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超声波杀0人?这么高科技吗?
“哼!”
“大爷……”我默默低下头,对南阳祖师行礼。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大爷教训的是。”我低声认错。
“我教训我徒弟,你答什么茬?”
“是是是,我错了大爷。”
“哼!”他甩了袖子就朝着虚弱的唐舜而去,一把捏上他的手腕,眉头皱了皱,就把他搭在自己肩上,只是走了没两步,唐舜便醒了过来,挣开他师父的搀扶,捂着左胸口到我面前来。
他大概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很,我看了忍不住要鼻酸的流出泪来,头也疼的剧烈,我强忍着疼痛,“什么事?”
“你真的嫁人了?”
我咬了咬牙,“是。”
“呵,好,那祝你幸福……”
“谢……谢谢。”
他转身的瞬间,没看到我掉下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啧,又虐了。
☆、朝堂
“唐哥哥走的第四十八天,想他。”马莉苏不知道哪里弄来一条水袖,刷的甩出去。
我懒洋洋的躲开,拿过我的小酒壶从柜台上跳下来。
“一不叫你忧来呀,二不叫你愁哇啊……老板,走啊,今晚上我大轴……啦……老板你没事儿吧?”
“你老板失恋了,正闹心呢,你今晚上大轴啊,阿苏姐姐去捧场啊怎么样?”
“阿苏姐姐你还是别去了,上次你去你就刨活(与剧透同意),我们的包袱没扎紧你就给泄底了,没呀呀呀呀——哩表掐我呀!”
我醉眼朦胧的看着和巧儿哥笑闹的马莉苏,无奈的笑了笑。
幸好有马莉苏。我心想。
想回屋里休息休息,我走了没两步,就倒在了地上,众人手忙脚乱的来扶我,算盘离我最近赶忙拽我。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
我趴在地上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紧张我没事。随即翻了个身躺在了地板上,醉醺醺的我抬手盖上眼睛。
“夫人,您快起来吧。”
我笑了笑,没理他的碴,起来干嘛,又没有要紧的事,即使有要紧的事,我又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把自己最喜欢的人伤走了的人而已。
“有事儿说事儿。”我挥开不知道谁伸过来的手。
“夫人,明王府出事儿了。”
“不是没死人吗?”我问的漫不经心。
“没死是没死,不过……情况也不太好。”
我冷笑一声,翻了个身,算盘继续道,“听说明王妃在宣王府的时候,又遇险了。”
我翻身而起。
“这个鲤鱼打挺我给满分,诶,内女配嘿,你不说天塌下来和你也没关系吗?”
“你继续说,怎么回事。”我揉了揉眼睛问算盘。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次的事是宣王妃的生日宴上,出的事,宣王已经和宣王妃划清关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她应该是没事,有事儿的话许汉文早就被派过来找我还命了。”我又想躺下,红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倒我身后,用腿部支撑着我。
我挑眼看她就是红红的眼眶。
怎么每个人见我都是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扫兴,我皱着眉头,“我不是没死嘛,你们干嘛?”
“姐——你难过你就哭出来啊,你每天灌自己那么多的酒,身体要受不住的呀?”红梧呜呜咽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疼,“以前头疼吃那千秋丹还有点功效,现在你疼起来除了咬牙坚持,再无他法,姐姐,你也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什么事都想自己扛呢?”
我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马莉苏一把把我拉起来,已经和我差不多高的她揽过我的头,让我靠在她肩膀上,“那你也不能总在地板上睡,人家还得擦地板,你碍事不碍事,一点儿眼力见没有,回房睡。”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
“阿苏姑娘……”算盘急急喊住拉着我的马莉苏。
“嘘,什么事都不要和她说,她不是救世主,你们的王妃娘娘有足够的能力解决她遇到的问题,心疼一下你们的老板好吗?”
马莉苏的这句话让我莫名的温暖,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在为我考虑,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的一个系统。
我还未进屋,门外有当啷当啷的车马声飘进来,我觑着眼睛,转身去看,沈源已经一脚踏进了鸿楼。
“怕是要变天了。”沈源坐了一上午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来。
我把脑袋探出窗外,“那您今晚凑合一宿吧,卿楼今天有专场,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屋了,喝的头疼。”
“你这孩子又扯些有的没的,为父是说你最好找个隐秘的地方躲上一阵子,朝堂里的事已经不在爹的掌控之内了,爹怕连累了你们姐妹俩。”
我听了他的话,强打起精神,“听说沈如诗在宣王妃的生日宴上遇到了点麻烦?”
“九月二十的赏花宴上,慕容晴和王妃娘娘吵了起来,慕容晴指责她与宣王有染,被宣王当众呵斥。”
我冷笑一声,“宰相的闺女能受得了这个?”
“慕容王妃当着众臣的面,硬生生把宣王随身的佩饰——麒麟坠,扯下来,当时就摔碎在地上了,便哭诉成婚这些年,宣王只和她有个夫妻之名。”
“那是惨了点儿,可是这和朝堂政治有何关系?”
“自上次皇太后寿宴,礼王谋逆,皇上龙颜大怒,虽然没有对礼王下旨处置,可到后来礼王又攻击明王之事可以说彻底犯了天颜,下旨杀了礼王就没再上过朝。”沈源说的一脸惋惜,“终究是虎毒不食子,皇上心里也是苦的,礼王被查办之后,他便一病不起了,现在更是频频传出太医院救治不能,回天乏术的消息。”
“心病还须心药医,可人死又不能复生不是?”我听了沈源的话,无奈的感叹,和老皇帝接触的次数不多,于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我能说的也不过是些场面话,“那多找点民间大夫呗,那个三七堂什么的……”我低头喝了口水,压下了还未出口的话。
“听说是皇后娘娘已经下了懿旨,传民间神医们进宫了。只是现下里朝中因为立储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宣王和明王原本并不平衡,可慕容晴这事一出,慕容家和宣王基本上就是恩断义绝,按说对宣王是个巨大打击,但宣王终究在朝中时日比明王长久,即使失了宰相的助力,怕也是明王的劲敌呀。”
我也叹了口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题,“这么说,您是明王这头的?”
“明王和宣王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孩子,这次为父不是和你玩笑,倘若明王……那咱们沈家便是要满门抄斩的。”
“我姓许,爹。”我抬起头,和沈源对视。
他先是一愣,接着恍然的大笑了一阵。
送走了沈源,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即使醉的困得头疼,我也不愿意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觉得烦。
“不就是个男人嘛,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爷们儿!”我把被子从脑子上掀下来,“烦死了!”
“嘿,我说你老这么委屈着自己有什么意思啊,带我游山玩水去吧?”
“我一大家子人呢。”
“人家没你这个臭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不成?”
“你……”我拿起枕头就朝着马莉苏扔了过去,她笑嘻嘻的躲开了,又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知道你放心不下都城的那些小祖宗们,快点收拾收拾,我更新了系统以后还没去浪过呢,我叫算盘帮忙备车了昂!”她还未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谁说……要去了。”
“这一路上闹山匪闹的厉害,咱们还是慢些赶路吧。”算盘夹了一只包子,沉吟一会儿才担心的道。
“官道他们也敢来劫不成?”红梧咬了一口包子,就着茶水顺了下去。
“小姑娘怕是对这里不熟吧?”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老者端着茶水在一边和我们搭话。
这茶棚里好几个壮汉都扭过头来看我们。
“世道不安稳吗?”红梧问道。
“这武林盟最近在大清洗,姓唐的那位盟主雷厉风行的,不过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原来岭南齐家为了帮他上位,明里暗里使了多少力?现在倒是忽然对他们动手了,真是翻脸不认人。”
“老者这话可说不得。”我们旁边桌上的一个壮汉起身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对老头道,“大家都知道那唐盟主和明王妃乃师出同门,岭南齐家可是宣王一手培植的,武林盟怎么站,还不清晰可见了?”
“不是说,那明王妃和唐盟主有过一段……啊?嘿嘿嘿嘿……”
“可不是,那明王被戴了绿帽还不自知呢。”
“不是说,唐盟主娶得不是明王妃而是另一女子,两年前生了场大病撒手人寰了?”
“那都是江湖上的风言风语,信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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