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起来脸色红润了许多,南阳祖师既然能有心思给我点个安魂香,那他宝贝徒弟肯定也早就医治过了。
我把药碗放在床头的小案上,驾轻就熟地给他灌了进去。
很好,一滴没落,全数进了他肚子。我的操作也堪称完美。
从扶他起身,给他喂药,替他擦拭嘴角到最后扶他躺下,动作标准,一气呵成,忍不住想为自己鼓掌。
然而我没有骄傲,我只是把碗放回托盘上,转头的时候,看到唐舜有些干皱的唇。
唐舜的嘴巴很好看。
也不是,其实他在我眼里,哪里都好看。
大概是前几天一直发热的缘故,即使刚喝过药汁,他嘴唇现在还是干干的。大概是病情减轻的原因,他也不似之前一直抿着嘴了。
只是,这样的他,让我,很不自在。
他是不是嘟着嘴呢?嗯?
真的,从我的这个角度看起来,他分明就是。
反正他现在昏迷不醒,要不我……占个便宜?
当我意识到我这个想法到底多么大胆的时候,我的双唇已经不受我的大脑控制了。
和唐舜接吻,是一件极快乐的事情。
并不只是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梦想成真的感觉。
我轻轻的吮吸了一下才和他分开,见他本来有些苍白的唇色被我弄得有点粉了,我脸“腾的”红了。
我的妈呀,我刚刚干了啥呀我。
不对,红梧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找疯了?可不能让她知道我在唐舜这里,得赶紧走。
我三步两步走了出去,关门之前,我好像看到唐舜动了动,还未来得及仔细研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你吓死我了红梧!”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偷偷跑来!哼!”红梧又叉着腰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特殊情况!”
“我要把你告诉大姐姐,让她惩治你!”说完红梧就转身往东苑跑去。
“不是……诶,你告状之前先告诉我啊,我饭呢?”
“哼!不听话!饿着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在看到桌子上还散着热气的一碗粥和两碟子小菜时,美滋滋地笑成个傻子。
礼王叛乱的事,终于还是惹怒了皇帝,只是终究虎毒不食子,降罪的圣旨迟迟没有下发。
老皇帝只是重赏了明王和宣亲王,以及一众护驾有功的兵士们。
这让朝堂上支持宣王的大臣们万分不满。
皇帝被一群文官们烦得要死,只能去找皇后和老太后,老太后于是灵机一动,下了懿旨,寿宴那天的舞,沈如诗不是没跳完吗?来来来,你再进宫来跳一跳。
于是就……
“不是,王妃娘娘,我真的不会跳!”
“许夫人——”
“你许大哥也没用,我是真的不会跳,我什么水平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从床上又挪到了小凳子上。
“那不是小时候嘛,你现在还能从台子上一个跟头翻下来不成?”
“哼哼,当然不能。”我扭头对贴过来的沈如诗皮笑肉不笑,接着道:“毕竟我现在连跟头都不会翻了。”
“噗——哈哈哈哈哈!”红梧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我们夫人之前在鸿楼除了会叫好儿,别的可什么都干不了的!”算盘居然也落井下石。
绿柳也在一边捂着嘴笑得不行,只有蓝馨皱着眉看看我看看大家。
“你这丫头!”沈如诗嗔怪的戳了一下我的大脑门。
“真不行,我就一废柴,你去找找别人,诶对了许汉文不是闲着呢吗?你找他去呀?他还是原创呢。”
“许大人在和王爷商量政事。”
“现在哄老太后高兴也是正事儿!”我蹲在凳子上拿起桃子来“吭哧”就是一大口,又“呸”一声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大姐,她吃到虫子啦,哈哈哈哈哈!”
“红梧,你再笑我就把虫子塞你嘴里去。”我威胁道。
小丫头立马乖巧的捂起了嘴,我满意的点点头,只是无意间扫到蓝馨带着疑惑的眼神,和落寞的神情。
有些事,也许不知道会对她更好。
“不和你笑闹了,师兄服药的时辰又到了。”沈如诗恍然道,说着就要去煎药,才一开门,就撞见来报信的萧童。
“参见王妃,王爷让属下过来请王妃过去,有要事。”
沈如诗点点头,便带着萧童绿柳和蓝馨一起走了。
不是,唐舜到点儿该吃药了……
我看看红梧,低头玩了玩手指,心虚的请求道,“那个,到时辰了……”
“哼!”红梧叉腰给我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
我灰溜溜的奔了厨房,伤兵们已经都好的差不多了,唯独剩下几个伤重的还在惠兰园养伤。
原本我的小厨房也变成了专门熬药煎药的地方。
我走到那里时,唐舜的药已经熬好了。我想了想,顺手从灶台旁边的小盒子里取了一些蜜饯,准备一会儿带给如诗她们吃。接着就端着小碗去了唐舜现在住的——原来我的房间。
他醒了,只是倚在床头看一本不知名的书。
我歪着头想瞄一眼,他却把书合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我讪讪的笑了笑,“那个,今天如诗有点事儿,我替她给你送药。”
“嗯。”
“那,你喝药吧快。”
“嗯。”
他只是用鼻子应了一声,也没有伸手来接,我觉得自己有点太上赶着了,后知后觉的把药放到一边。
“那,那你自己拿吧,我先走了。”
“你……”
“你喝完了喊我。”我说完就想往外走,却听到咕噜一声,再一转头,唐舜正皱着眉头。
“这么苦吗?”我三两步跑过去看他的脸都被苦的皱在一起。
其实唐舜虽然是三七堂,是个搞医药的,可是因为有武功强身健体,又懂得各种东西相生相克的药理药性,其实吃药并不是经常的事。所以他对苦苦的药汁可能真的习惯不来。
看他被苦的难受,我实在不忍心,于是拽开刚刚装蜜饯的锦囊,取出两颗给他塞进嘴里。
“含着不要嚼,甜甜嘴巴。”
他就着我的手指,嘴唇碰到我的指尖,我像着火一样赶紧收了回来。
他却忽然抬头看我。
我不自在的去收药碗,他却忽然开口问道:“还有吗?”
“啊?”
“还是很苦。”
“哦,那……”我原本想再那两个出来,但是再一想他可能还得再喝两天药,于是就干脆把一小袋子都递给他。
他接过去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竟然如同把我的手包住一般。
“都给我了?”他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轻轻的问我。
我最是受不了他这种声音。带着些许期待的,又小心翼翼地询问腔调。
就像很久以前他问我,“真的不能再多亲一下吗?”的时候,我别说多被亲吻一下,命给他都行。
“啊,你拿着吃吧,我还有好多……你这么吃会积食的。”
“积食就可以喝药了。”
“啊?”
“没什么。”
我不解的看向他,可是他却不看我了,只把锦囊拉紧了,放到了一边。
“那……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等等。”他拉住我的衣袖,我转头看他。
“你是不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嗯,”我想说我把那个爱我的你弄丢了,可是想了想哪里不对,于是只说道“我那把扇子本是借给三姐的,只不过当时太乱了,就……我的扇子!”
唐舜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我的扇子递给了。
我反复的看了好几次,还是原来那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起来比我拿着的时候亮的多。
“我……帮你擦了擦,当时掉在地上了。”
“谢……谢谢了。”
“没什么。”
“那……那我走了你休息吧。”
“嗯。”他答应了一声。
我走到门口时,他又叫住了我,我扭头看他,只见他眼神复杂,张了张口,“许夫人……”
我听他这么叫心里“咯噔”一声,只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无所适从,他问我,“你到底嫁给谁了?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失恋睡不着,给我唐点甜头吧!
☆、回府
“堂主,岭南齐公子来了。”紫玉在门口打断了我和唐舜的对话。
“……嗬,罢了。”他叹了口气对紫玉吩咐道,“让齐公子进来吧。”
“……那那你们先忙,我等会儿再来看你。”我敛了一直看他的目光,万般不舍都挤在心头。
他不置可否,我转身的同时,一个着白衣的小公子就冲了进来。
“舜哥哥,听母亲说你受伤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唐舜冷冷的道。
“那咱们赶紧起程去汐城吧,出了大事了。”小公子说的一板一眼的,大眼睛瞪地滴溜溜圆,越看越可爱。我看看他看看唐舜,恍惚觉得他们俩有点像。
“他们俩是亲戚?”我蹭到紫玉身边,悄悄地问道。
“许夫人何意?”紫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拧着眉看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管的太多,尴尬的笑了笑想走。
“舜哥哥,这个姐姐是谁?”齐公子问道。
唐舜和我有一瞬间的对视,接着拍了拍齐公子的头,回道,“哥哥的一个……朋友。”
“看她的背影好像一个人哟。”
“你废话,我不像个人难道像条狗不成,这小孩儿真不会说话,”我顺手捏了捏小齐公子的脸蛋儿,嫩嫩的手感很过瘾,“你们聊吧,我走了。”
“属下送送许夫人。”说着紫玉也随着我一起出来。
待她关上门走到惠兰园小院儿中央,我笑眯眯的回头,“有事儿要问我。”
“这丝帕可是许夫人的?”紫玉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小块丝帕,正是我那天偷亲唐舜之前给那个哥哥受伤的小丫头的。
“是的呀,诶,那小姑娘的哥哥可好了?”
紫玉见我去拿她手里的丝帕,手却骤然用力拉住另一端,眼睛瞪着我不答反问道,“许夫人怎么知道紫玉会治伤?”
我就知道得坏菜。
“你们三七堂的不是都会疗伤看病的嘛。”我随口说完,又想把丝帕往回扯。
“哦?许夫人从何得知,紫玉是三七堂的?”
“啊,我瞎说的……你不给我就算了,喜欢你拿去好了。”说完我就脚底抹油,转身想跑。
“画夫人,是你对不对?”她明明是在发问,可口气分明是在陈述。
我忽然丧失了全部的力气,疲惫的笑了笑。
“哭什么呀,没出息。”我背对着她低着头无奈的道。
“属下……很担心夫人。”
“我这不挺好的,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的。”
“为什么不告诉堂主您的身份?”
“告诉他然后让他后悔?我可干不了,太没面子了。”
“您明知道堂主心里……”
“他心里怎么样和我都没关系,我活命最要紧!行啦,你快点进去看看你堂主要和那个小公子去干嘛吧,本来就没好利索,再复发了更麻烦。”
她顿了顿又请求我道“画夫人,属下想请求您答应一件事。”
“我都这样了,我能干什么,我不答应。”
“画夫人,此事事关堂主安危,您一定要答应属下。”
“……好你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我随便坐在院子中心的小石墩子上。
“属下想让您带堂主走,躲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你堂主……欠钱啦?没关系,你说个数,我姐姐有的是钱!”
“呵呵呵呵,夫人,这么久不见您依旧是这么的……有趣。”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别到时候你们家老堂主找到我家里去戳着我脑门问我为什么拐人家徒弟。”
“好……”紫玉沉吟一会儿,才解释道,“岭南齐家想借三七堂这把刀去杀0人。”
“我没太听懂。”
“那属下慢慢解释给您听。”紫玉把我拉过来坐下,语气缓慢而热切“您不知道,在您离开的这两年光景,堂主过的很辛苦。他一直想知道走火入魔期间发生了什么,便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无疾而终。今年年初,岭南齐家说他们有一本祖传秘籍,在恢复记忆方面有奇效。”
我一下子就急了,“他傻呀,啥都练?他想知道你们讲给他听不就得了?”
“画夫人还是关心堂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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