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改了姓氏。”文无忧又解开一个疑惑,随即,为父亲热烈的有了骄傲:“爹爹,等我见到太师,我一定告诉他,我的母亲是文顾氏好不好?”
顾氏失笑:“你要想的是见长辈。”
“长辈也要见,话也要声明。”文无忧把个小脑袋昂的斗鸡似的,跟文天一模一样。
顾氏没有半点儿缺憾的笑着,把父女斗鸡扯回自如的原坐姿,重新沏上茶水,一家人欢欢笑笑的又说起话来。
……
宇文家的西二门,有一条直路通往和月院。路径不长,沿途栽满粉色蔷薇花,绿叶迎人,花骨朵悄然冒出,足以让经过的人心旷神怡。
做客的文天父女确实心情很好,互相看着对方身上半旧的布衣裳嬉笑。
收到不周到的贴子,父女们也同样怠慢家宴,不打算正装前往。如果太师看到很生气,父女们将开心扳回一局。
以至于西二门外的一个少女见到后,惊异到失神,茫然的瞪着那虽整洁、虽合身、虽毫不影响主人风采的布衣裳,心里迸出一句话,这穿的是什么鬼儿?
“大姑娘,客人到了。”幸好有丫头跟着,把少女从慌乱中叫醒。
她不慌不忙轻施一礼:“敢问是天伯父和无忧妹妹吧?祖父有交待,由我招待无忧妹妹,我是四房里的,”适时的停下来得体的微笑,把她美丽的容颜也展示的更无瑕疵。
由丫头陪笑把话说全:“这是四老爷的嫡女,家里都称呼红大姑娘。”
不得不说,她的容貌虽不如文无忧,但笑容助阵毫无可以挑剔的地方。
可文无忧还是怒了,气呼呼道:“爹爹,先是怠慢母亲,这又怠慢上我了,为见长辈才来,既然不见我,我回去了。”
四房里的?文无忧有足够的理由,认为宇文太师诚心让她遇“仇人”。
春草当不得这一声儿,率先扭个脊背往后,做好离开的准备。
“妹妹别多想,”宇文红闻言笑了,解释道:“祖父一早就说见见妹妹,可是不巧,今儿客人可是多。都是男人,妹妹怎么能去?因此请天大伯先去,由我带着妹妹在家里逛逛,祖父闲下来,再和妹妹说话。”
这话在情在理,殷勤也到位的恰是主人地步,文无忧也不怕四房五房,忍忍一股还是由慢待母亲而出来的心头气,和宇文红走开。
有春草跟着,文天可以放心。另一个等候在这里的家人带路,往他熟悉的地方,宇文靖太师的书房。
二门以内是绿毯似的青草地,一眼能看到小小方圆内没有别的人在,宇文红说话不再拘谨客套,活络地道:“我母亲谢妹妹呢,我也谢妹妹。”
文无忧大为意外,我把你的亲妹妹宇文绿送到顺天府受折腾,你应该恨我才对吧?
“春姨娘从不知进退,不教训不行是不是?二妹让她养的也不知天高地厚。我时常的教训于她,她只不听。母亲说她,她仗着父亲疼爱不理不睬。多亏妹妹把她送到顺天府,这两天乖巧的多。”
原来是这样?文无忧好生瞧不起宇文红。
你这算哪门子的亲姐姐?竟然是个陌路人不成,还是爱看笑话的那种。
做客不轻易表露喜怒,淡淡一个笑容,文无忧高深莫测的脸儿回她。
宇文红愈发觉得文无忧有城府,看她教训宇文绿就知道,这是个有心计的姑娘。引她为知己的心更多出来,不介意放点儿招数系住她,看她容貌过人,能为自己所用,可以多出得力的臂膀。
神神秘秘地道:“你放心吧,你往京里来还能为什么?母亲说她会为你上心。”
文无忧目瞪口呆:“什么?”
“在外省能找到什么好亲事?你为亲事进京,不用明说。”宇文以为文无忧隐瞒她,有点儿不高兴。
文无忧无话可说,这位红姑娘你也想多了。亲事已有了,不劳费心。
……
这样的开场白,让文无忧产生面对宇文绿似的反感。接下来的路走的闷闷。自作聪明的宇文红,偏偏没有觉察,从第一句认为文无忧进京别有企图以后,就没有修改过。
她兴致不减高涨:“妹妹好个相貌,在咱们家里进得了前十,妹妹放心,亲事啊,母亲手面儿广着呢。”
“嗯。”文无忧支支吾吾地回,不然怕克制不住问到她脸上。亲事与手面儿广有什么联系?
宇文家的姑娘们定亲都办招亲大会不成?
还有“宇文家前十”这话也可以放过,但宇文红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昂昂下巴是什么意思?
你是宇文家闺秀中第一?
初来乍到的文无忧很想听的是家里的诸房头,都有哪些人,哪些是身为晚辈应该拜会。自然拜与不拜,要等散了席面回家去,请爹爹一一说过个人性情才能决定。但红大姑娘真的想处姐妹,又身为主人,是不是应该介绍一下?
好在这段罗嗦并不长久,让不远处亭子上的争吵打断。
宇文红意味深长瞥过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儿,无忧妹妹,咱们去看看可好?”
文无忧和春草主仆则绷紧面容,都有一声冷笑。果然奸人狐狸尾巴藏不住,主仆都没有看错,那亭子上有一个人是熟人,二姑娘宇文绿。
不管宇文红话里再鄙夷,绿二姑娘不折不扣是红大姑娘的亲妹,又是文无忧的对头。
仇人相见,能有什么好儿呢?
------题外话------
又修了,呜,还是大修,小可爱们收藏了啊。
第一卷 第七章 ,奸计(修)
文无忧从没有害怕过宇文绿,四老爷出现更是可笑的一幕。不管宇文红怀揣什么奸计,文无忧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绿二姑娘在啊,咱们看看去吧。”
春草跟着,当先对亭子走过去。
近了,说话声一字不落时,文无忧看出不对。
亭子上有黄衣、紫衣、蓝衣好几位姑娘,但几个人舌战宇文绿一个人。
“哎哟哟,绿姑娘失身也好,没失身也好,反正顺天府你进去了,几天里会了很多的外客,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宇文绿泪眼汪汪的腔调,拔高了嗓音气的快要发疯:“谁敢说我失身了?你们诽谤我,一个一个不得好死,我是宇文家的姑娘,顺天府敢不对我客气?他敢不把老太师放在眼里?”
围着她的姑娘笑容可掬:“你骗鬼呢?满京里打听,谁不知道顺天府郭大人是郭公公的干儿子,郭公公和太师不好,你父亲四老爷因在刑部,和顺天府矛盾最深,”
宇文绿对着穿紫衣的姑娘愤然:“你父亲七老爷,我的好叔父也和顺天府不对!”
紫衣姑娘掩面银铃的笑了:“看看你知道的也清楚,所以呀,你在顺天府牢里一呆几天,能不丢点儿什么吗?”
另一个黄衣姑娘笑道:“男人遇到的能不少吗?”
宇文绿大怒,却因委屈而泪落不止,抽抽噎噎的怒,好似雨打小鸟般可怜:“我呆的是女牢,不是男牢,怎么会遇上男人。”
姑娘们嘻嘻哄笑:“果然逛了一趟顺天府,什么都明白。男牢也见识过,这才分得清。像我们从没有经过,就不知道还有男牢女牢之分。”
“哇……”宇文绿说不过她们,放声大哭。这会儿的她看上去梨花带雨,倒有几分闺秀柔弱模样。
春草大为解气,低声道:“姑娘,这夜叉也有变弱鸟的时候?”想想她寻衅和月院,那凶狠模样儿,夜叉见到也要自愧不如。
见她家姑娘悄悄的斜一斜眼角,春草看过去,那里走的是红大姑娘。春草恍然大悟,悄悄又道:“红大姑娘不安好心,这是让姑娘和亭子上那夜叉更结仇呢。”
果然,宇文红和文无忧走上去,宇文绿眼珠子里都迸恨意,对着造成她进顺天府的“罪魁祸首”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顺溜:“你你,好好,你还敢到我家里来……”
文无忧抽抽嘴角,自己才没闲心看人落魄呢,二姑娘应该问的是她的好姐姐。
再看宇文红把脸儿一沉,长姐的威风不请自来,厉声斥责道:“二妹,凡事儿都是你的错,还不快给无忧妹妹赔礼,以后还是好姐妹。”
好姐妹?
再也难解的仇人还差不多。
文无忧觉得把宇文红挑拨的真面目看个干干净净,倏地,另一个心思惊雷般涌出。
宇文家“成王败寇”的家风,女子也不能幸免?就是从内宅里这互相踩踏而来吗。
那就难怪这功成名就的地方,爹爹为母亲走的毫不留恋,甚至十几年里从不做回来之想。
无忧深爱父母,却也知道本朝男女亲事由父母作主。宇文家里不见容母亲,爹爹执意抛家,实属叛逆之举。
以爹爹才华,太师痛失栋梁,对母亲还有怀恨也不难想通。
就是无忧要为母亲争口气儿,也只在母亲面前义愤填膺。真的见到太师,维护母亲是必然的事儿,却也不胡搅蛮缠。
这是无忧一点儿对长辈的敬重。
但在亲耳听到宇文红对宇文绿受到的侮辱视而不见,逼迫她给自己赔礼化为齑粉。
如果这就是姐妹,如果这就是亲人,那爹爹当年走的明智之极。和这样的亲人多呆一口茶的钟点,也会大口吐血的吧?
文无忧对宇文家的印象就更差,她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家主,会教导出亲姐姐反而帮着外人?
而红大姑娘指责的更卖力,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呢?在宇文家的家风使然之下,文无忧想不怀疑宇文红另有居心都困难。
……
“你们都欺负我,有能耐一个都不要走……”宇文绿骂不过宇文红,一扭身子痛哭跑开。
宇文红重整笑容:“无忧妹妹,见见姐妹们。”
她指着紫衣的姑娘说是七房的女孩儿,绿衣的姑娘是表亲,另一个姑娘出自大房。大家说起话来,还真的按宇文绿说的,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
文无忧眼尖地看到视线模糊的地方,有什么杀气腾腾而来,绿二姑娘熟悉的衣饰虽远也认得准,在那中间格外显眼。
接下来,将是宇文红的居心所在吧。
文无忧颇为期盼的想,早来早结束,她早早去见太师。此时对长辈敬意全无,见到不会是客气的。太师恨母而及女的话,那就互相置气也罢。
互相没气倒一个,还能吃家宴的话,也早早地吃,就可以早早回到母亲身边当温暖无尽的娇女儿。
杀气近了,不出意料是一行带着棍棒的人。而宇文红等人的眼神忽然就差了,直到那一行人到亭子下面才惊跳起身:“哎哟,绫大姑娘来了?”
文无忧也惊跳一下,绫大姑娘?红大姑娘?这称呼不是撞上了。
耳边传来七房里紫衣姑娘的低语:“这是大房里嫡长女,她和红大姐姐不分先后出生,四伯母说红大姐姐是阖家长女,大伯母说她是的。”
一席话不多,二位大姑娘的矛盾跃然于水面,文无忧觉得自己彻底懂了。敢情红大姑娘相中自己是个好帮手,才当着自己的面儿把亲妹妹践踏的没地缝儿钻。
除去更厌宇文红以外,文无忧没有第二个心思。那位容貌不亚于宇文红的绫大姑娘正在谩骂,没有宇文红哪有这一出子?
“红大姑娘,你愈发长进!把个内奸请到家里,还请来妹妹们陪着有说有笑,你可知罪!”
宇文红不但笑容一丝儿不走样,说话亦更柔声:“绫大姑娘此言差矣,无忧妹妹是自家的姐妹。难得进京来,不请她,让太师知道,岂不要说你我姐妹失礼?绫大姑娘你来晚了,赶紧的见个礼儿吧。”
“别胡扯了!身份还没有辩明,亏你就敢认姐妹。她勾结顺天府陷害绿妹妹,可不是咱们家的人!”
宇文绫把手一挥,对婆子和丫头道:“把这内奸拿下来,狠打一顿,看她以后还敢陷害宇文家!”
婆子们答应一声:“是。”对着亭上就冲。
宇文红等装模作样的拦阻,春草凑过来:“姑娘,咱们要揭明是太师请来的吗?”
文无忧慢条斯理:“红大姑娘都不说,咱们也别说吧,免得耽误鉴赏这干子人葫芦里揣的好药。”
“那我可以大打出手了?”春草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句。
无忧掩面轻笑:“打吧。是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喜爱打架这事儿。”
“护好姑娘啊。”春草回答的甚是无辜。
她摩拳擦掌,见一个婆子手持棍棒就要到面前,兴奋的咧开嘴儿差点儿没笑出来,挪步就要迎战。一个男子的嗓音出来:“逸表弟,不想宇文太师家的宅院亭台不俗,花草不凡,你我今天算来着了。”
这话浑然似天籁,顷刻间把在场的怒戾抚平。
更让无忧主仆受到不小的惊吓,眼睁睁看着冷若冰霜的宇文绫顿时笑展百花,装受惊吓的宇文红忽然眉舞春色,宇文绡含羞,宇文绿带怯,大家伙儿一起扮起柔弱来。
这来的人莫非是解怨去愤的药汤不成?无忧主仆急忙打量,见两个陌生的男子,左边稍年长些,右边稍年幼些,都生得贵气天成,让人不敢直视。
姑娘们莺声燕语:“见过三殿下,见过明三爷。”
------题外话------
男主出来,热烈欢迎
第一卷 第八章 ,多事的明三爷
天清碧树下的两个年青男子,似一幅观之不足的名丹青。
文无忧静静猜测两个人身份。
三殿下很好猜。
文无忧头回进京,但听爹爹说过,中宫所出,人称三殿下。
眼前这一位明黄色衣裳以宝石装饰,发上一根羊脂玉簪子熠熠放光,足见价值不菲的男子,是皇后娘娘的嫡子。
另一位明三爷?虽有谪仙般的过人容貌,但面庞上似还有稚气,年纪严重不到成年。而看得出来自己刚见到,还没有打算认的“姐妹”对他流连最多,文无忧想不猜他是宇文家命定的“东床佳婿”都犯难。
看他体态优雅,眸光中丝毫没有在乎任一位太师府女儿,又相伴三殿下出现,逃不开的亦是权势子弟。
4/165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