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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淑秀:错嫁权臣——淼仔

时间:2018-02-01 15:11:44  作者:淼仔
  太医说了个名字,在明达心头又点起一丛怒火。
  这一副毒药大有来历,曾是顺天府轰轰烈烈的一桩旧案。妻妾争风,明达已记不清谁给谁下了药,但当时京里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又有几家出了名的妻妾成群之家,据说也用过这样的药,不过没有死人,而没有闹出来。
  乔家,虽不在那几个妻妾成群的家之内,却也因为妻妾成群有名气。
  明达一时的心软,再加上他事先见过乔氏的容貌,让迷惑于心。以至于长公主问他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行几的乔姑娘”,长公主恨铁不成钢,明达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让乔氏进了门。
  三朝回门那天,明达看出来岳母乔夫人出身不高。也就是那天起,他知道母亲对他的愤怒有多重。明达知道三弟明逸打探消息有一手,但事先他没有得到一个字的警告。
  好似全家的人都抛弃了他一样,在一些事情上把他孤立起来。
  明达只能自己去打听,消息传到耳朵里,他几乎站立不住。婢生女?通房丫头成了太太?把他吓得毛骨悚然。幸好乔氏实在能耐,总是能在晚上明达回房,把明达哄得没有怨言。
  这也就是乔氏针对文无忧第一个回合时,文无忧问明达:“二夫人平时说话伶不伶俐?如果伶俐,她凭什么指责别人多心。”乔氏在夫妻相处时,是相当聪明的一个人,不应该说出来“几回请安不见你”这句话。
  也是明达把乔氏送回家,而且明道不压着他,他还不肯就接回来的原因。
  如果乔氏安分守己,伶俐的人到哪里都先声夺人,小夫妻依然恩恩爱爱。再不受长公主待见,也能过得不错。
  但是刚接回乔氏,这又出了事情。
  要说那种闺中曾流行的药,乔氏在京里长大,她有,比文无忧可能性更大。
  明达寒光满眸,对乔氏看几眼,又对门外乔氏的丫头看了几眼。虽然没有口供,他却可以断定这是乔氏又玩的花招。
  明二爷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像是文姑娘住到家里,妻子乔氏就像变了一个人。
  原本认为她也许稚气些,也许憨跳些,都没有出一个范畴。但歹毒,这万万不行。
  他也许漏看了什么,也许太年青……想到这里,明达一会儿满面涨红,一会儿冰寒刺骨。
  万安长公主很不愿意跟他说话,但是呢,眼前这场面她实在看不下去。
  三个儿子都在这里,乔氏裹在春凳上锦被里海棠春睡。她自己不要面皮也罢,长公主也有意无意的出了明达的丑,总有忍不下去。
  可以结束了,万安长公主淡淡想着,对明达心平气和:“你问完了?”
  “是。”明达身子一颤,沮丧的垂下面容。他应该回点儿什么,但却茫然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万安长公主还是不带半分火气:“那该我问了。”明达欠身退到一旁继续难过他的,乔氏浑身的汗毛都树起来,同时也有一种快感。
  终于能和婆婆过过招,她盼的早就心急。
  只要万安长公主和乔氏对上嘴,自小“身经百战”的乔氏有的是把握让明达母子离心。
  一天不行,就两天。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万安长公主或许见长于宫闱,乔氏却见长于无赖,她对自己有信心。
  但万安长公主却没有问她,而是对文无忧笑了笑:“孩子,让你看笑话了。”
  文无忧起身来柔声细语的回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殿下和三位侯爷,大夫人在,没有人敢笑话。”
  乔氏这才发现,直到此时,万安长公主态度自如,文无忧也言笑自若,都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这对于乔氏又是不小的一击,怎么,这动静不小吗?这些人还是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怎么可能。
  一句话飘过来,万安长公主语声里笑意明显:“听说你的丫头春草,她的功夫不错?”
  有什么凶猛的给了乔氏一击,打得她耳也震眼也疼。脑海里满满的震惊,什么跟什么,春草会功夫?
  倘若春草会功夫,那她下毒的手段就多了去。攀扯她跟自己丫头擦身而过,下了毒,这句话不攻自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为什么要亮在别人眼睛前面。
  乔氏心口剧烈的痛起来,她这才知道窥视到的明达铁青着脸,原来不是为了她让人“害”而犯的恼怒。
  原来……他可能一眼就看穿,对自己恼怒。
  乔氏很想再看一眼明达的面容,但这个时候已容不得她分半点心。长公主问过话以后,文无忧还没有回答,小郡主抢先回了话:“姨母姨母,我的护卫说春草功夫不在他们之下。”
  说着,对春草瞪瞪眼。春草回她瞪瞪眼:“不在您的护卫之下,又有什么了不起。”
  明逸笑了:“怎么会不了不起呢?郡主的护卫是瑞国公能挑出来的人里,最好的一对。”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的护卫有两个责任,一,是防备姐姐让人欺负,二,是防备姐姐欺负了人。所以,要最厉害的。”嗣哥儿又抢到了话。
  万安长公主轻轻笑了起来,明道死板着的面容也活了三分。
  玉成郡主实在调皮好动,瑞国公又不忍心让女儿不如愿,就精心挑了两个人给她。据瑞国公自己讲,不比宫中的侍卫差到哪里。
  明达的身子愈来愈颤,哆嗦到最厉害,自己强行克制下去。
  春草那么好的功夫,纵然下药,也应该由家里的护院发现,而不是乔氏那娇滴滴的丫头。
  明达眼前一片灰色,文无忧无意中看到,对他同情之余,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就此生病。
  乔氏已完全呆住,她的丫头,她的奶妈跪在门外,也呆若木鸡。瞅一眼年青眉眼的春草,会功夫,还很厉害?她们也觉得今天这事情棘手,跟原先想的诬陷了人,等明达回来,对着他一番挑拨,把水搅混不一样。
  耿氏暗暗得意,心想总算在大爷面前把乔氏揭了美人皮,也本着持家的稳当心思,对长公主道:“回母亲,到这会儿,是各有各的理。二弟妹的丫头是亲眼所见,文姑娘的丫头是另有所长。依我看,还不能服人。”
  “哦?”万安长公主微转眼眸。
  “不如请春草演练起来,直到心服口服。请母亲示下,我的这个主意可使得?”
  小郡主姐弟一听,好玩的,小眼神儿平白的放光:“姨母请说好,好呀好呀,出彩头儿吗?我出一张银票。”
  “我出两张银票,姐姐输了,就得赔我两张银票。”嗣哥儿小手在怀里拉扯着取东西。
  姐弟憨态可掬,万安长公主又笑了笑,她没有反对,片刻,耿氏安排好,院子里的人也多出来。
  家下人等听说有这等的热闹看,能进到长公主院子里的人来了好些。
  乔氏的丫头和奶妈还跪在门槛外面,双手各捧一个有盖的空汤盏。春草双手一比划,亮出手指夹着的四个小红珠,让众人都看得明白。身子一纵,“呼”一声,人影微闪,似有“叮”的轻轻声响,再出现时已落到台阶下面。
  “呀,好快。”家下人等纷纷说着,明道也看得出神,说着不错,明达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明逸笑容满面。
  春草原地不动:“请大夫人派人打开汤盏。”
  耿氏也觉有趣,亲自走过去:“不用拿,我来看就行。”在乔氏的丫头和奶妈手上打开汤盏的上盖,随即欢天喜地。
  捧上一个就对房里奔:“母亲请看,红珠子已放在里面。”小郡主姐弟凑上来,两个脑袋“通”地撞出来一声,捂着头没叫一声痛,看雪白的盏底,果然有一个红珠子。
  “汤盏送来,是我看过的,空的。”耿氏笑容可掬,魑魅魍魉这就现了形,这个家里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春草走进来,手里还有两个红珠子在,遗憾地道:“我功夫还是不好,放不进去四个。”
  “已经很好了,你帮我赢了钱。”嗣哥儿一面伸手问姐姐讨债,一面送上自己钦佩的大眼睛。
  小郡主嘟囔着,嘴儿高高噘起来。
  乔氏眼前一黑,人滚落到春凳下。她的奶妈和丫头什么也顾不得,叫着扑到她的身上。
  明达静静看着,直到乔氏让扶出去,他也没有看上一眼。
  ------题外话------
  错字再改。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情愫初动 
  都知道明达难堪,文无忧身为外人,头一个无声的退出去,并带走小郡主姐弟。
  耿氏怕婆婆责骂二弟,她在倒不好,悄悄退出去。明逸不愿意听二哥道歉,退出去。长子明道也抱着同样心思,也不愿意听明达再解释什么,这局面还有什么话说的出口,他也退出去。
  侍候的人,也一一退出,房中只有万安长公主和明达母子。明达心灰意冷,泪珠滚滚落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万安长公主轻叹:“回去吧,别难过。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不允许她管家务,自有我的用意。”
  乔氏一是不能抬举,二呢,她要是插手家事,全家人只怕水都没办法放心喝一口。明达哽咽:“是。”就闭上嘴继续垂头丧气。说什么呢?看错了一个人,落到今天无话可辩的地步。
  长公主为儿子伤心,也为自己当初一时的负气懊恼。她听过明达的回答,怄了气,没有劝阻儿子,径直定下亲事,明达当时心情自然不会反对,乔氏就漏网之鱼般的进了明家的门。
  长叹一声:“是我小瞧了她,我以为出身不高,也还能约束。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心性。”
  明达跪了下来,他一直颜面扫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才僵直的原地站着。
  这会儿想到,跪下来咬着牙:“请母亲放心,娶了来,就是我的人,儿子管教不好她,再没有脸面见母亲。就是父亲回来,也一定不依儿子。”
  万安长公主听过,气恼下去好些,愈发的悔恨自己,想儿子是最受苦的那个,对他又怜又爱。因重新疼爱了他,不得不认真为他思量。
  沉吟道:“如果能拧过来,就拧。如果不能,千万不要为打老鼠而伤到你这玉瓶。”
  “是是。”明达心头有久违的暖流飘过,自从他说过“这帕子是哪位乔姑娘送来,她排行第几”,终于又和母亲心连心。
  不是二爷不夫妻恩爱,他要的夫妻恩爱也建立在家庭和睦上面。而乔氏,已深深的伤害他三回。
  有人会数一数,头一回,乔氏针对文无忧,乔氏归宁。第二回 在今天。不不,在明达心里,乔氏的本性已出,头一回应该是她捡到自己帕子,却不请乔大人送过来。加起来,已是三回。
  三道伤痕下还想有恩爱,可得慢慢的来了。就眼下来看,明达已不再相信乔氏,他的母亲,他的兄弟,亲近上面更近了一层。
  他体会着这又能和母亲畅谈的滋味,对草草亲事的伤痛就更重更深。总算想到应该多多安慰母亲,而不是多多肆意自己的难过,外面有人回话:“管厨房的花管事来了。”
  花管事不是一个人,而是把厨房里的人,包括劈柴的丫头也带来。黑压压的跪了满房间,由花管事代为回话。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原是明家的厨子,有一手好厨艺,几十年熬上来,升到管事的上面。
  内宅里的人情也好,事故也好,花管事的称不上精明,也擅长避祸。
  “回殿下,二爷也在这里,那就太好不过,不然奴婢们还要去请。听说厨房上做的汤水里下了毒,”
  明达沉下面容,他正为这个不自在呢,冷冷打断:“你是家里老人,怎么也搬弄起口舌?”
  花管事的陪笑:“所以我说,二爷不在,现得请来才能回话。回二爷,这话是您房里二夫人的陪嫁丫头刚传出来,她说文姑娘的丫头没有下毒,就与大厨房有关。”
  “胡说!是哪一个不怕死的敢这样说!”明达恨的心头快要滴血。
  花管事的继续陪笑:“请二爷听我说完。”
  “讲!”
  “从我在这个家里当差开始,到今天已是四十六年,—这么大的家,风吹就有草动,草动就有影子,谁从影子前面过,那影子就成那倒霉蛋儿办的事情。二夫人大张旗鼓的说中了毒,虽然没有人说与厨房上相干,从奴婢开始,已把厨房里物件查了又查,今天用的食材用银针验了又验,洗菜那井也查过。”
  “奴婢等作证。”在花管事身后的厨房上人齐声道。
  都是乔氏闹的,明达黯然:“你也不必这样,母亲爱用你做的菜,大哥三弟和我都喜爱…。”
  花管事不卑不亢:“回二爷,下毒可不是小事情。今天能汤水里出了事,不严查到底,明天就能茶水里出事,到后儿,就能点心衣裳里都出事。”
  明达闭一闭眸,乔氏,你当明家是什么地方?是你家不成!
  花管事继续回:“虽然当时指责的是文姑娘丫头,但二爷您想,文姑娘初进府,长公主说她不熟悉路,她的饭菜不由她的丫头取,由厨房上派人送来。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作证,可以说今天各房头用什么,她的丫头不可能知道。”
  万安长公主终于有了一丝不屑,她没有严审乔氏,而是先让春草卖弄功夫,就是一审,就千疮百孔,最后羞到的还是明达。
  当母亲的让三个儿子都赶回来,已经羞了儿子,不用再添一层。
  明达气的又哆嗦起来,确实,乔氏今天用汤水,上午用,还是下午用,文姑娘的丫头不可能知道。
  花管事的也正解释这一点:“二夫人的汤水,是一早请大夫人现添上。大夫人告诉厨房,我交给做汤水的人。这是规矩,各房的谁用什么汤水,用什么菜,都只有做菜的才知道。送菜的人不收到食盒,她不能知道。菜是入口的东西,随便加个相撞的食材都能害人,灶台前面从来不许离开人。因此二夫人的事一出来,奴婢就想到文姑娘的丫头若是清白的,这黑锅就到厨房头上。奴婢斗胆,让人去二爷院外打听,恰好听到这一句,”
  她停一停,理一理气,一气说出来:“二夫人分明就是中了毒,这个家里肯定有人不清白,”
  对着明达苦笑:“不是奴婢添事情,请二爷细想,汤水不好,还能跑得了厨子?奴婢带全厨房上的人来请殿下示下,以后二房的饭菜,还怎么做,怎么送?交接上面再不能含糊。不然,我们送一回菜,或者领一回饭菜,就拿银针试一试?可不是防贼,小心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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