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溢抓过她垂在裙边握成拳的手,慢慢的一根又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掰开,然后将自己的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里紧紧的扣住。
他宽大的掌心握住她的小手,将狼狈的她拉到自己身边,抬起头不躲不避的正视看热闹的人。
“抱歉,向先生,今天的宴会我和我未婚妻可能没办法留到最后了。”他冷静的用一句简单的话明明白白的将他和诗涣的关系暴露给在场的所有人,又跟向天忍表明了自己想离开的意图。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强留自己的客人,那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向天忍了然的点头:“萧先生请便。”
萧泽溢在其他人讶异的目光中带着诗涣离开了这个宴会。
夜晚的风有些凉,皮肤上的酒精蒸发后,诗涣难受的打了个喷嚏,萧泽溢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别着凉了,我送你回去。”
他体贴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诗涣坐进去。
诗涣瞅了眼那狭窄的空间,想了想,绕过萧泽溢将后边的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萧泽溢:“……”
他的手保持着拉车门的姿势,站在冷风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从酒店开车到诗涣的公寓需要一个小小时左右,然而在这一个小时里,她要么在闭目养神,要么就望着窗外的风景,半点都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萧泽溢本来就不是一个爱闲聊的人,诗涣不说话,车里就更安静了,要不是还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他甚至怀疑这车里除了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
将近晚九点半,萧泽溢把诗涣送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诗涣脱掉萧泽溢的外套叠整齐放在车座上,拉开车门,走下车和他挥手告别:“再见。”
萧泽溢单手撑着方向盘,静了三秒,一言不吭的拉开车门走到诗涣身侧。
“你怎么跟过来了?”
“想送一送你。”
诗涣向前走了几步,萧泽溢就跟着她的步伐走了几步,诗涣猛的停下来,他就顿住了身。
诗涣摇摇头走上楼梯,当走到在第五级台阶时她猛的撩起裙子,一屁|股坐在了楼梯的台阶上。
每逢夜晚,公寓楼外活动的人就会变少,诗涣双手撑着膝盖,看着月光下那几棵光秃秃的树丫,唉声叹气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吹冷风醒醒酒,一会儿就上去了。”
萧泽溢站在她身后,眼睛和她望着同一个方向,无动于衷。
诗涣撅着嘴:“大兄弟,你能不能先让我安静的生几分钟气。”
萧泽溢没理她,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站在她后面。
诗涣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角:“我忘了,你本来就够安静的,只有我一个人在瞎逼逼。”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倾身向前,喊了他一声:“萧泽溢。”
萧泽溢: “嗯。”
“我以前觉得自己既大方又帅气,跟你在一起之后虽然帅气依旧,却变得非常的小气、矫情,嫉妒心还特别的强,是坛千年的老陈醋,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的做法是对的,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诗涣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是什么鬼话,她整个人的大脑都是懵的,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我嫉妒那个扑在你怀里的女孩,更嫉妒你;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对你有意思呢?这其中居然还包括我,太没天理了!”
萧泽溢:“……”
萧泽溢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蹲下|身,双手掰过她的脑袋,让她整个人的表情都出现在自己的瞳孔中。
“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他这样问。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她反问。
他眼神动了一下,然后松开她站起身:“你姿势不对。”
“是吗。”诗涣随着他站起来:“夏千修说你们男人比较喜欢温柔、善解人意、巧笑嫣然的女孩。”
“善不善解人意我不知道,善解人衣我还是会的。”她伸出修长的双手搂住萧泽溢的脖子,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扯掉了他的领带,放肆的指尖从他的喉结处慢慢的往下滑,缓慢的轻柔的解开了他的纽扣,解到第三颗时,她将掌心附在了他心脏的位置,让他的温度顺着心跳慢慢的传到自己身上。
她明知道他有严重的洁癖,却恶作剧的将自己被酒洒脏的身体一并附了上去,那还未干透带着点粘稠的纱裙布料很不友好的蹭在了他胸前的肌肤上,让他不适的后退了半步。
诗涣感觉到了萧泽溢的抗拒,她眼神暗淡的放开他,自嘲的笑了笑:“抱歉。”
他没接受她的歉意,只是垂眸看她:“什么时候集训?”
诗涣:“啊?”
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他却固执的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集训?”
诗涣:“哦,三天后。”
她还陷在自己低落的情绪里,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之间,他已经双手打横抱起了她,一言不合的就往楼上走:“足够了。”
诗涣的头靠在他的怀里,懵逼了:“我自己会走路的,你把我放下来吧!”
他冷着脸:“不想让人听到就小声点。”
诗涣看他这架势果然很不对劲,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想了想又伸出另一边手把他的嘴也捂住了。
萧泽溢:“……”
走廊里没有人,诗涣安心的放开了手。
萧泽溢瞅了眼她寝室紧闭的大门,问:“钥匙呢?”
“在包里。”
萧泽溢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对她抬了抬下巴:“自己开门。”
诗涣:“……”
她听话的拿出钥匙打开门,他将她抱进屋里,忍耐力极好的把门关上才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他双手紧扣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极速的呼吸着,看她的眼神就像捕捉到猎物的猛兽,凶狠而恐怖,
诗涣被他吓得缩在了墙角,心有余悸的问:“你……你怎么了?”
萧泽溢猛的拉开她裙子的拉链,侧过头,张口在她的脖颈处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直到她抑制不住的痛呼出声,他才满意的问:“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在什么情况下向我撒娇吗?”
苦逼的诗涣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
他轻笑一声:“没关系,夜还很长,我今晚慢慢教你。”
☆、第58章
上午十点半,日光微微暖,诗涣睁开眼,卧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只盖了一层被子,很清爽,也很痛。
她单手撑着床,想坐起来,然而骨头却像被拆卸了一般,腰间传来的酸痛感,让她软趴趴的又跌回了床上。
她终于明白萧泽溢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问她集训的时间了。
下不了床的诗涣赌气的将被子盖过头,打算装死一整天。
萧泽溢穿着不合身的大笨熊围裙,一本正经的端了碗枸杞红枣桂圆汤走进来。
他将汤放到桌子上,低头看了眼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的诗涣,柔声问:“醒了吗?”
诗涣悄悄的将被子拉开一条缝偷看萧泽溢,被萧泽溢发现后又立即缩回了被子里。
她的声音像被撕裂过一般,沙哑道:“还没有醒。”
萧泽溢:“……”
“你躲在里面不怕闷出病来吗?”他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一截,让她把头露出来。
她双颊微红,皱着鼻子哼哼道:“可我还在生气,就这么原谅你了,显得我很没骨气。”
他帮她揉了揉酸痛的部位:“先把汤喝了再生气还来得及。”
他把她扶起来让她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自己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端过桌上的汤,用勺子舀了半勺轻轻的吹了几口才放到她嘴边:“张口。”
诗涣特别有骨气的别过头:“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不用你……”
她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碗,可肩膀随着她的动作,麻痹了一下,于是她整个人都阉了,暗搓搓的收回手,张口“嗷呜”一声将他手里的汤含进了嘴里。
汤的味道很棒,甜而不腻,她一乐呵就大脑不听使唤的凑过头在他手里的勺子上轻轻的舔了几下,非常没骨气的赞叹道:“咦,好喝耶。”
萧泽溢莞尔,嘴角微微上扬,确确实实的笑了:“小狗。”
诗涣:“啊?你是说隔壁家的那只炸毛哈奇士酱吗?你看见它啦?”
萧泽溢摇头:“好喝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一碗汤喂了十多分钟,总算是喂完了。
诗涣有些不甘心的想爬起来:“我自己可以的,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萧泽溢将她按了回去,脸上是少有的温柔表情:“今天公司没有什么大事,请了半天假,下午再过去。”
“这样啊。”
他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到了她脖子处,又帮她把被角压好:“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我,我回来给你做。”
诗涣:“什么都可以吗?”
萧泽溢:“嗯。”
诗涣:“让我想想啊,我仔细想想……”
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萧泽溢满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抬手看了眼时间,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而后出了门。
诗涣迷迷糊糊睡到了半晚,再次醒过来时,身上的酸痛感已经消散了不少。
厨房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掀开被子爬下床,随便套了件睡衣边揉着双眼边往厨房走,刚走到门边,就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低头在捣鼓着刚买回来的菜。
男人高大的背影将她原本就不大的厨房衬托得越发的拥挤,那件短小的大笨熊围裙被他整齐的穿在身上,显得无比的滑稽,可即使是这样,诗涣还是觉得她男人要帅裂苍穹了。
这突如其来的汤姆苏风让她的心脏雀跃的跳动着,仿佛用精神来了一段意识流的恰恰舞。
她倚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萧泽溢,你真打算给我做饭啊?”
他的动作没有停:“我从来不唬人。”
见他那么认真,诗涣忍不住走到他身后好奇的伸着小脑袋,瞅了瞅:“你这两三天都不回家了,教练和师母不会怀疑你被诱拐了吧?”
“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未成年阶段吗?”
诗涣:“……”
萧泽溢忙碌的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可以吃饭了。
诗涣看着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垂涎的擦了擦口水,飘飘欲仙道:“萧先生,要不你以后给我当家庭妇男好了,我会努力赚钱包|养你的。”
萧泽溢放下碗,挑眉看她:“你养得起吗?”
诗涣很真诚的注视他的眼:“我走后门行不行?”
萧泽溢顿了一下:“容我考虑考虑。”
晚饭过后,诗涣整理床铺时忍不住再次问萧泽溢:“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啊。”
萧泽溢笔直的站在那里,默认了。
诗涣有些失神,她多少能猜出萧泽溢这两天来不同寻常的原因,他是一个工作狂,忙起来连饭都不见得会吃,等她正式集训之后,两人一个星期见一次面都会变得无比的困难。
她躺到床的角落里,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睡吧。”
萧泽溢松开领带,解掉腕上的手表,方才躺到她的旁边。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背部略微思索片刻,然后伸出长臂将她整个人都捞进了自己的怀里,用沉稳而淳厚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说:“晚安。”
明明是躺在他怀里,诗涣这一晚却睡得极其的不安稳,当眼睛还处在黑暗时,耳边传来了绵长的音乐。
她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连温度都不曾残留半分。
太阳已经爬上了窗台的位置,不是很强烈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头桌上,暖洋洋的。
身上已经好利索了,她坐起来任由着被子从自己的肩头滑落,眼睛下意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是她的手机。
她抓过桌上还在响的手机,打开,是他发给她的信息,内容很多,信息量极丰富,大概是他有史以来发过最长的信息了。
“抱歉,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出差了。这个月会先去意大利的布安诺酒庄和菲利普老先生学习酿酒,紧接着之后的两个月,会辗转于各国的品酒会。你好好训练,不必太过紧张,母亲虽然严格,但对于花滑的喜爱与你不差分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月六号四大洲赛事结束后,你刚好满二十二周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男子满二十二周岁女子满二十周岁可结婚,秦小姐,我们是合法的,比赛结束后,备好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民政局一月二十七号放假,我们还来得及,领证吧。”
信息的末尾,附了一张他后几个月非常详细的行程表。
诗涣盯着手机屏幕汗颜了半天才开始打字:“你的求婚也太简陋了吧?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跟我结婚后,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选择更优秀的女孩了。”
她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废话太多,气势不够,果断将上面的话删掉,重新发送了一个字过去:“好。”
诗涣把手机关掉丢回床上,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开始照着刚才看到的内容描画他的行程。
她画了一个点,标注九月二号意大利为期一个月,从这里开始连着一条线继续画了几个点,十月六号加拿大、十月十八号加州、十一月九号巴黎……她低着头像小学生写作业一样,在纸上细细的描绘着,直到标注了最后一个点十二月二十九号中国才打上截止。
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在他的行程下面附上了自己的赛程,然后在他们极为可能相遇的城市画了一个圈,线的末尾最终与他交汇在十二月二十九号,也就是四大州花样滑冰锦标赛开幕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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