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Alden的助理,他的复出演唱会是两周后,不知道您有没有了解过?”
Alden?Alden,嗯,不就是路至忱的英文……名?
楚爱甜把漱到一半的漱口水默默吐了出来:“你好?你说什么?”
“我……”
“你们骗子花样现在越来越多了哈?!原来是什么你爸病重快来看看,现在还要打着别人偶像的名义骗人,你有没有搞错,当我是傻逼吗?!ALden的助理?搞笑!我还Alden地下女友呢!”
电话那头似乎彻底安静了下来。
“喂?喂??说话啊!!”
楚爱甜是不太清楚,对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路至忱并没有通告,为了复出演唱,他推了很多活动作调整和休息。此时带着两个助理参加朋友聚会,褚潇办的party,中午预热晚上才开始……为了庆祝他男友博士论文选题顺利通过。因为时隔很久,聚一次的机会难得,所以连路洺、褚望祺都来了,但搞笑的是最闲最爱玩的那位竟然说自己——
没,时,间。
最后在褚潇的软磨硬泡下,褚望秦还是露面了,一进来就说只能待半小时。
路至忱跟发小、朋友们在一起时,再热闹也不会觉得很吵,因为比较轻松。在轻松的氛围下,他看到褚望秦,一下回忆起了楚爱甜,便叫助理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票,没有的话给她留一张。
助理也没想到对面是那么回答的,为难的看着路至忱,在示意下开了免提。
于是楚爱甜的‘你们骗子花样现在越来越多了哈?!原来是什么你爸病重快来看看,现在还要打着别人偶像的名义骗人,你有没有搞错,当我是傻逼吗?!ALden的助理?搞笑!我还Alden地下女友呢!’大长句,一口说下来不喘气,就这么绕梁三日的进了在场所有人耳朵,成功地让空气安静下来。
路至忱失笑,关掉免提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小楚吗?我是路至忱。”
楚爱甜那边一瞬间失声。
“哎,对的。嗯,是我助理。不用担心,我就是想问下,你买到票了吗?没有的话,我叫助理给你留一张,我这有些名额的。嗯……嗬,别这么说,”路至忱的声音温和而清朗,“谢谢你的鼓励。”
路至忱正要挂,突然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大白板,上面用马克笔写了几个大字:
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抬一抬头,看到举着板子的是一脸黑线的褚家小少爷,差点没笑死。
“那个,”路至忱清了清嗓子,“有人让我问一声,你为什么没接他电话?”
楚爱甜没反应过来:“谁?”
“褚望秦。”
她没想到,惊异道:“哦,您认识他?”
路至忱应了一声,又把免提打开了,伸直了手,让褚望秦听得清楚一些。
楚爱甜:“不是不接,是因为拉黑了。”
……
……
褚潇实在憋不住,率先笑成狗滚到了沙发旁的地毯上,一想到这是兄长每次得意洋洋强调太喜欢他的那位,觉得某人的脸现在一定疼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褚望秦现在哪有时间顾忌丢不丢脸的问题,他满脑子盘旋的都是几个大字——
我还Alden的地下女友呢。
女友呢??
呢??
靠!本来想着休整一天,好好调查下她的喜好,现在看来,真是,一秒都不能耽搁!不然分分钟就会被人撬墙角的!而且这不是撬不撬的问题,他的墙角目前是长腿的,自己会跑!
* * *
楚爱甜在出了楼道的那刻,有种被打回娘胎的无力感。她都不想去看周围一双双探究的眼睛了,光看路人经过的表情,够她以后在小区里被堵上八百次了。
“褚先生,你这是……”
面前骚包的银灰色AstonMartin敞着天窗,年轻男人斜斜靠在车门旁,车的副驾驶上绑着……绑着一根红!色!气!球!还是很亮眼的那种,非常正,非常骚又纯真的红色,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拉到迪士尼和贝儿共舞一曲。
楚爱甜很想就地挖土把自己埋了,一脸生无可恋此生万念俱灭的无力。
褚望秦完全当没看到,径直把气球解下来,递给她,让她拿着,然后示意她戳破。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楚爱甜攥着气球绳子,头疼不已:“你喜欢我哪点,我改行吗?”
褚望秦一下就笑了,左边脸颊隐隐笑出一个酒涡,早晨的阳光初露了面,从高大的树梢缝隙中照耀下来,照出他深深的笑容,坦荡却不轻佻,说是深情吧,又差那么一点意思,只是没有一点隐藏的神色,眼眸里全然落了一个她。
“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改吧。”
楚爱甜用右手手掌捂了捂眼睛,实在想不明白,二十一世纪都快迈入二十年了,怎么还会在成年男女间发生这么弱智的对话。
她叹了口气,把钥匙从兜里拿出来:“我戳破,你,上车,走人,行吧?”
褚望秦点了点头。
砰地一声!气球爆裂的声音,即使早有准备也会小吓一跳。
比起那个,楚爱甜下意识双手合十,接住的气球中掉落下来的东西……更让人吃惊。
她打开手掌,看到躺在掌心里小巧的方块,包装纸的云纹勾着桂花糕三个字,跳进她眼里。
“麻烦问一下,”楚爱甜又气又好笑的扫了男人一眼,“你纵横情场这么多年,都是靠信誉吗?”
褚望秦:“你不是喜欢甜的东西吗?”
“所以呢?”楚爱甜挑了挑眉,淡淡反问道。
褚望秦看着她,蓦地勾了勾嘴角:“所以,很巧,我也喜欢甜的。”
“那你也要搞清楚别人是喜欢哪种甜品啊?我要是喜欢凤梨酥……啊啊不对,”楚爱甜摇了摇头,“我就是喜欢凤梨酥多一点。你给的不合适,就算看上去也还可以,但对我来说不可以,因为具体落实到那个东西上,它就不对了。我先去上班了,这个,谢谢,我就当零食了。以后不要费……”
“但我不是。”褚望秦从车旁边走到她身旁,从她柔软的手心里拿走那块桂花糕,手指尖似有若无地触到她略被汗湿的掌心,黑眸落下看了一瞬,又看回了她,仗着与生俱来的诱人底色,唇角轻翘了翘,是铁了心要躁动她安安稳稳的魂。
“是这样的,只要是甜的,我都喜欢。”
褚望秦撕开包装纸,捏着包装纸尾部,轻描淡写道。
“张嘴。”
楚爱甜被套路的哑口无言,刚要说什么,桂花糕就抵在了她齿间,清香沁人的绵软引着她不自觉的咬了一口。
……她好恨啊,最后还是决定嚼完咽完再说话。
这是吃货的尊严。
☆、第二十一章
Chapter 21
“师傅您看,这后面的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啊?”
坐在后排的白领是新入职五个月的程序媛,和大多数赚钱狂存党一样,她的兴趣爱好是看着存折的数字增加,并不是花了它。所以她并不认识那车,只觉得这外形贼拉酷炫。
可为什么跟了她们五条街呢?
楚爱甜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干笑的时候眼里都快喷火了:“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刚好顺路吧。”
褚望秦……她现在想到这个名字就头大。也得亏了这少爷家里有个顶梁柱,给了他泡妞的空闲,但……已经花了三个小时在后面悠悠跟着了,他不嫌烦,她也快崩溃了。
放下这个白领乘客后,她沿着路边停下,下车摔门,走向率先停在前面的银灰色跑车。
楚爱甜在驾驶位旁边站定,平复了下呼吸,微俯了俯身,左手搭在后视镜上,低头看着他:“褚望秦,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褚望秦气定神闲地坐在那,抬起眼看她,表情十分之诚恳:“我有,现在不正在做吗?”
“哈,我擦,”楚爱甜被他这句话逗得怒极反笑,直起身来逆风捋了一把吹得四散的头发,再次克制住了一拳把他砸到座椅里抠都抠不出来的冲动。
她有什么冲动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种不想继续跟她待着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了。
当风吹来的时候,她倏然直起了身子,眯起眼,嘴角不屑地笑满满的都是嘲弄之意,好像他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下一刻,逆风突然而起,将女人黑色的发从肩后吹到了脸前,整体视觉效果简单来说就是糊一脸。楚爱甜明显也不喜欢凌乱的头发挡着视线,右手从前额虚虚一过,迅速将头发统统拨过去,与此同时,就像暗礁在海天一线间浮出了水面,她垂下的眼眸、轮廓鲜明的侧脸和那一瞬间充满了讽意的眼神,没有遮挡物后,毫无保留地落在褚望秦眼里。
就像子弹穿膛而过。
再继续跟她待下去,褚望秦觉得自己已然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滑坡道,正等着他不由分说地陷落。
“那你还是真闲啊。爱跟就跟吧,没时间陪你玩。”
楚爱甜拉下脸,甩下一句,转身要回到自己的车那边。
但她甫一转身,就被呼啸着高速压过路面的土方车逼退了,楚爱甜将背紧紧贴着车门,等着大车驶过去。想一想也是,这里已经接近郊区了,动土的建筑项目不少,这类大车来来往往的也多。
等她刚喘过气来,身侧突然被大力拽了一把,接着手腕就被牢牢锁住了,抓她也,太用力了吧……楚爱甜皮糙肉厚的一个人,被那道力气握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嘛?”
楚爱甜不是没看到他一脸阴云密布,脸色阴郁的吓人,只是正忙于挣扎,无暇顾及这人又发什么疯。
“开车门。”
褚望秦拉着她走到车旁,被她那一下弄得还没缓过来,连带着语气也沾了些冷意:“你要继续开车工作,以这个莽莽撞撞的劲?也行,让我坐旁边。”
她刚要说什么,男人忽然回头,虎口不轻不重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头,垂眸与她对视:“觉得我是开玩笑,就拒绝试试。”
“你他妈大白天发什么疯?”楚爱甜冷笑了声,用力撇开头,猛地甩开他。
“自说自话的是你吧?昨天瞎来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楚爱甜一把揪过他的衬衫领子,将褚望秦带的近了点,说的话却字字刺人,“你说喜欢我?喜欢我年轻漂亮?喜欢我不理你的劲?你们这群人我见得多了,越得不到手的,越是金贵。等真得手了,弃之如敝的也是当初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不嫌恶心吗?”
楚爱甜看着他。
明明是看着他,可眼前却飞速闪过了温文尔雅、白净俊秀的脸,在夏夜的烟花下深情款款看着她,是那双眼睛,隔几个季节,冷若冰霜的眼在咖啡店里坦白出轨的,也是同一个人……
不嫌恶心吗?
褚望秦望着她,清楚在她脸上发现了有往事扑杀她的痕迹。
街两边的店铺笔直地延伸,街上行人神色匆匆,仍然有不少人瞟过来,不知道他们下一刻会不会打起来,是欠债还是情伤呢?不知道要不要来看个热闹,不看会不会损失了,这主人公都人模狗样的啊。
可惜,叫人失望了。
男人举起了手,却不是把她拎开,或者照后脑勺给一巴掌,只是非常非常轻地落了下来,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书页上,宽大的手掌带着温度,嵌合住了女人右边的脸颊。
些微的松动后,女人脸上飞速滑过可以称之为委屈的情绪,再然后,她的手就松开了。
褚望秦很轻地叹了口气,用大拇指轻拭了拭她的眉,带着安抚的意思,说出口的话,却低沉淡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想别人了,要想,也等我离开了再说吧。”
“你就会说,你也得给我空间吧,”楚爱甜气恼地点了点自己的手表,不自觉地透出一点无奈的认命,“几个小时了,你给个要走的信号啊倒是。”
褚望秦顿时就笑了,漂亮多情的眼弯一弯,清澈的宠溺,将人的后脑勺往自己肩头一带:“要走要留,都得有理由吧。留下有的,走……你帮我找个理由?”
楚爱甜因为想到糟心事,心情巨差,在午饭面前轻易妥协了——对面坐着狗都行,总比那个jb前任强。抱着这样的心情,她跟褚望秦各自熄火,平静地吃完猪排后,顺便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快一个小时。
她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回想起这一天,被自己气的往台阶上一坐,就地反省人生。
——对方不仅成功地贴着她申城环江一日游,还吃了顿饭,让她抱着是个人就行的心态倒完了苦水。
“那你倒苦水倒的有用没?”
手机那端的明璐失笑,
“嗯,有一点用。”
外面的天色才五六点,但是这栋楼背光,所以连带着楼道里也常年光线偏暗,经常能看得见散在空中的浮尘。
楚爱甜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在面前挥了一把:“本来越想越气想当年怎么没把顾端皮剥了来着……诶,你是谁啊?”
站在对面邻居哥哥家的人,分明不是上次那个中介啊,带着鸭舌帽,身形中等,看不清脸,听她说话后朝她的方向侧了侧头,脚尖也随之转了过来。
楚爱甜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立马道:“等会儿再说。”
她站起身来,从台阶上跃下,狐疑地抬眼,又低了低头,想看清他的脸:“你是来看房的吗?房东呢?”
那人依然不说话,明明是夏天,还没到二十多度,却穿了长袖长裤。
他朝楚爱甜的方向又走了两步。
与此同时,她往后收回了脚步,忽然有种要命的熟悉感,后背直发凉,就像……
在梦里或某个时间段经历过这个画面。还有,他身上给她的感觉,不像活人,莫名的冷,而且不发一言,实在瘆人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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