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却反驳:“谁想见你,我是想看田田小宝贝!快,微信给我发田田的照片!”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我似乎忘记账户和密码了。”
“我记得呀,等着,我短信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江若愚下载了微信,根据苏微发来的账户和密码,重新登录了两年未登录的账户。一登录成功,她便被一声接一声的消息声惊倒了。
原来这两年,有这么多人在找她,关心她。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一声不吭就杳无音信这么长时间。
她点开与苏微的对话框,99+的未读消息,她一条一条翻看上去,简直就要被她感动哭了。
“苏微,你真是我的小天使。”
“你是说我美得像天使吗?”那边很快回复。
“……”
“快,把田田的照片发给我!”
江若愚打开了相册,却看到了一张陆屿和田田的合照。那是某个下午,他送她去接田田的时候,主动要求和田田拍的合照。
她鬼使神差的,就把这张照片发了过去。
“这一大一小,颜值逆天……”
“这是你说的那个追你的学弟?”
“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答应他!”
她连发了三条,江若愚只能一一回复:“嗯、是的、为什么?”
几百公里外,苏微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狞笑:“当然是,颜值即正义!长那么帅,就是来配你的,大胆地收下吧!”
江若愚:“……”
结束和苏微的会话,她又打开了其他的未读消息,一条一条,几乎都是关心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之类的。江若愚一一回复了自己很好,谢谢关心之类的话。直到最后,她留下了谢沉岩的那个对话框没有点开。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删除,删除了好友,然后退出了登陆。
他曾经对她的解释也好,恳求也罢,她都不会再在乎了。
☆、官司与遗物
陆屿在江若愚收到法院的传票前已经替她请来了永安市在这一方面最有名的律师。
礼拜三下午,远在永安市的张律师便接到了一通来自长宁市的电话。他犹豫后接起,便听见对方说:“张先生,我是陆屿。我这里有个案子,可能需要麻烦您。”
于是他不得不推了第二天所有的行程,并在那天早上,登上了前往长宁市的航班。而当天下午,他便见到了这位陆公子与他的委托人江若愚。
张律师是万万没想到,陆家这位年仅二十一岁的大少爷,会需要他来打争抚养权的官司。而在见面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便更震惊了。
什么叫做“这次事情比较棘手,我们的对手是致格的总裁岑叙”?您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帮着外人与自己的表哥打官司是为何?
然后再看看江若愚,他便懂了。
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年少啊。
不过,凭着他多年的职业素养,他压制住了自己那颗全民八卦的心,严谨地单独又问了江若愚几个问题后,谨慎地给了江若愚几条建议。
江若愚拿出笔,记录了大致的内容。
其实从头到尾,最重要的便是田田。他长期随她生活,必然已经习惯,而岑叙不在本城,孩子随后必然要搬家,孩子定然会不适应。
不过即使如此,有岑家的势力在,法院必然不会再偏向江若愚。岑叙已经是岑家主事人,而陆屿背后虽然有陆家,陆家却不一定会为了帮助一个和他们家毫无关系的女人而和岑叙反目。
她最终沮丧地走出了咨询室。
陆屿正靠在过道尽头的窗前等她,窗边的风吹得他的头发有些散乱。他听到了关门声,便回过了头,拢了拢围巾岑她走来。
“怎么样?”
阳光从他背后的窗口透进来,江若愚觉只觉得这日光似乎都带了寒气。
早就已经是冬天了。
她看着他渐渐走近,然后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把握。”
她其实知道,如果真的和岑叙争,她是必输了。
“他刚才和我说,本城的法官是位女性,如果真的要上法庭,可能可以借此来打感情牌。毕竟田田跟了我这么久,却几乎没有和岑叙接触过,所以,在情感上,还是可能会偏向我的。
但是,最好的方法还是庭外和解,让我和他共同抚养孩子。可是我……不想田田离开我,一点儿也不想。哪怕是一天也做不到。”
陆屿难得看到她这么无助的模样,心里更是心疼,伸出手,便把她拥进了怀中。
这已经不是少年人的怀抱了。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他的怀抱。可是在内心里却听见了一个声音,再靠一靠吧,你这几年真的够累了,找个人依靠一下,哪怕是一会儿,也起码能让自己喘口气。
半晌,她从他怀中离开:“陆屿,我们回去吧。”
陆屿微微低下头看她,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们回去。”
他不急,也不想趁人之危。他只是想好好陪她,保护她。
在她面前,他得首先是个男人,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当天晚上,江若愚等田田入睡后,一个人打开了储藏室的小门,从里面搬出了一大箱子东西。
里面都是若何留下的东西,有日记,还有几本书籍。日记她倒是都看过了,那几本书,却是一直都压在箱底。她把那些书都抽了出来,一本一本地翻着,想着能从中再找到点其他她留下的东西。
结果翻到最厚的那本书时,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仿造书本样子的匣子。她打开,看到那一封封信,顿时愣住了。
那都是写给岑叙的信。
信封没有封死,她抽出其中一封,颤抖着展开了信纸——
岑叙:
来到巴黎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感觉很意外,但是也不是全无准备。之前便有过身体上的不适应,我当时的状态,也无心顾及。直到在巴黎安顿下来,才后知后觉。
国外不方便打胎,医生也说我的身体不能流产。而我一个人在异乡也有点儿孤单。所以就想把孩子生下来,陪陪我。
我是想了一个礼拜才做出了决定,不是一时冲动。虽然做出这个决定,会影响我的一生,但是我不会后悔。
朋友说我是不是还是爱着你。
我想大概是的吧,这几个月,我还是会想起你。但是即便如此,我也确确实实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
我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所以我走了。
希望不要再见了,岑叙。
……
岑叙:
距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除了最初,我基本都没怎么想过你。不过最近,我总是会想起你。我会想着你的眉眼,再去想象江诺的样子。
孩子叫江诺,随我姓。
好几年前我看过一部电影,夹袄《江诺》。主人公江诺十四岁怀孕生子,虽然她青涩懵懂,但也一直很勇敢。而我已经二十二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你知道的,我的妈妈很早就离开我和若愚了,从小就是我照顾若愚。所以我想,我会成为一个好妈妈的。我和若愚从小缺失的那一份母爱,我都会加倍地给江诺。
……
江若愚一夜未睡,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天色渐亮,她起身将铺满了茶几的信件收起,打开了房间的门。
胖团子卷着被子睡得正香。
她坐在床沿上,静静看着团子。五官还是肉肉地挤成一团,不过却是集合了父母两人所有的优点,和岑叙一样的浓眉,与若何一样乌黑的眼睛,每次带他出去玩,都会有一群的姐姐围着他讨他欢喜。才四岁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如果长大了呢?
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薄幸呢?一定不会的吧,他一定会像姐姐这样,专情的吧?
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就想到那么长远的未来了呢。
可是一想到,如果可能不能好好见证他的成长,她的心就会像被一双手揪住了一般难受,无力。
七点,胖团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迷蒙着眼睛被江若愚套上了衣服:“妈妈,今天不去幼儿园。”
为什么还要起那么早?
江若愚点点他的鼻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田田不早起,就没虫吃了。”
“田田不要吃虫虫!”
她一把把他从床上抱下来:“快去刷牙。”
被套了两件毛衣的团子看着更胖了,跑起来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肉团子在滚动着。他一咕噜就跑到了墙角,搬来小凳子,放到了洗漱台前,然后自站了上去,挤了草莓味的牙膏在自己的小牙刷上,开始对着镜子刷牙。
她的田田,可真乖。这两年,一直都没让她费心。
她走过去替他倒了杯水漱口,胖团子吐了泡沫之后,抬头看她,又说了句:“妈妈,我不要吃虫虫。”
“好,不吃虫虫,我们吃饭饭。”
团子听了江若愚的保证后,才乖乖漱完了口。
等小家伙忙完,正巧门铃响了。
江若愚打开门,正是陆屿,拎着一大袋子的早饭站在门口。
“若愚,早上好。”
还没等江若愚回应,小家伙儿已经把脑袋钻出了门口。
“陆叔叔,早上好!”
陆屿把还热乎的早饭放到了桌上,半点儿没把自己当客人。
“田田,想吃什么?”
他指了指奶黄包:“这个,要两个!”
小家伙儿还有点n、l不分,说“两”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是“niǎng”。陆屿故意模仿他说:“好好好,给你‘niǎng’个奶黄包。”
江若愚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连小孩子都要欺负。”
田田也不乐意了:“陆叔叔坏人!”
陆屿点了点他的小鼻子,说:“吃我买的早饭,还说我是坏人?嗯?”说完又把江若愚的那一份早点推到她面前:“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
“嗯。”她没什么胃口,意兴阑珊地用筷子戳着一个荷包蛋,“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天田田,我去找岑叙谈谈。”
“我陪你去。”他正视她,目光里有担忧。
“不用。”江若愚摇头,“我昨天……找到了我姐姐的一些遗物,我想拿去给他看看。或许,会有用。你不用担心。”
“真不用我帮忙吗?”似乎有点失望啊。
“当然是需要你帮忙的。”江若愚笑了,“今天帮我带好田田。别看他现在乖乖的,皮起来怕你招架不住。所以,任务重大。可以胜任吗?”
陆屿揉了揉正在埋头吃包子的小家伙儿的脑袋,圆溜溜的,手感还不错。
“当然没问题。”
☆、爱恨与错失
清晨六点,岑叙准时醒来。
六点半,他接到了江若愚的来电。
“岑叙,我这里有一些可能是姐姐留给你的东西,想给你看看。”
彼时他正在泡咖啡,闻言便顿了片刻,随即说道:“好,十点,我在瑞丰等你。”
若何……除了给他留了江诺,还留下了什么?
他端起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下楼照常开始晨跑,一个多小时后他回到房间。冲了澡之后,他在房间里毫无目的地踱步,最终还是打开了抽屉,拿出里面的那把钥匙,走到隔壁打开了那间尘封许久的房间。
昏昏暗暗,空气中还涌动着岁月尘土的腐朽气息。他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顿时透过落地玻璃窗布满整个房间,空气中更是清晰可见尘埃漂浮。
他转过身,再次看见了床头那一幅画像。
画像中的一对男女,面对面坐在落地窗的窗台上,男人在用电脑工作,而那女孩,则是捧着书,在偷偷看对面的男人。
岑叙其实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那时她大三,而他即将离开长宁市,回到致格在永安市的总部。他忙着处理扫尾工作,几乎无暇顾及她,只能把办公地点搬到她看书的阳台,尽量多陪陪她。而她,虽然知道他要离开,即使面上不显,心里也是舍不得的。本来想找人给他们拍合照,可是知道他不喜欢拍照,她便在画室里呆了好几天,硬是把这个场景画了下来。然后,他便找人去装裱,在她不知道的某一天,偷偷挂在了主卧的墙上。
等她回来时,看到这幅画,顿时便哭了。她那时说了什么?岑叙想了想,他见不得她哭,就把她揽进了怀里。然后便听见她闷闷地说:“岑叙,我真的舍不得你。”
他便吻了吻她的发顶,然后安慰:“若何,我在永安市等你毕业回来。”
可哪想,等她毕业,也等来了他们的分手,等来了她义无反顾飞向大洋彼岸的结果。
他再次转身看向窗外,问自己,后悔吗,遗憾吗?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自己这样自负她不会离开自己,为什么自己没能……留住她?
如果当初再多留一年,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江若愚这一天把田田全权托给了陆屿。陆屿没带过小孩,而田田也没有过单独和别的叔叔一起玩一整天的经验。所以两人都很兴奋。江若愚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在陆屿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以及自己的再三叮咛后,总算是出门了。
瑞丰距离江若愚的住所有些远。她提早了点时间出发,路上又遇上堵车,等到达时已经迟到了五分钟。
她在前台报了岑叙的名字,侍者便领她进了一间包厢。
岑叙正好放下手中的咖啡:“来了。”
“嗯。路上有点堵车。”她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发现根本没必要。
“喝点什么?”他问了句,“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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