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皇帝将他逼急了,谁可知道,他会不会对柳元卿不利?
虽然说前废太子离了承郡王。
但就表面上看,皇上似是越发的重视承郡王起来。
早朝时候,列班将承郡王排到了第一不说,时不常地,还让承郡王侍立在龙椅一侧。
好似太子监国一般。
这般荣宠,只怕前朝时的延宗王,也不曾享受着。
官宦之家,自来是捧高踩低。
更何况皇上有意地捧承郡王。
而且皇上有些春秋,中宫无子,承郡王现在,虽然未重被皇上过继回来。但在众人眼里,已经俨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一时间,承郡王府上,门庭若市。
而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赵王、魏王纳侧妃的日子定在了承郡王的前边。
所谓没有对比,便就没有伤害。
赵王、魏王是亲王,还是皇上正八经的皇子。
但那日却是中规中矩,并无可添彩之处。
而来赴宴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可是等到了承郡王纳侧妃这一天,惊动整个京城也就算了。
就边外任官员,各州、府,有联袂送礼的,还有州府郡守们,分开送礼的。
头半个月,承郡王府上,便就开始在门房设起了帐房,记录各路礼物了。
比承郡王大婚时,还要热闹。
承郡王虽然春风得意,却仍没有放过前废太子的意思。
不停地发下人来,打探前废太子的行踪。
除之以后快。
因为承郡王相信前废太子的能力。
若为别人所得,那么,他的们置便就必然不能稳固了。
人的**就是这样,没得到的时候,拼了命的想要得到。
而一旦得到了,却又十分怕失去。
他纳侧妃这天,看着文武百官亲自前来祝贺,对他百般奉承。
承郡王好像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的那一天。
黎昊带着柳元卿来赴宴。
承郡王亲自接待的。
柳元卿一改往日里,眼睛放在头顶上,也说了许多恭喜的话。
这让承郡王十分受用。
就连柳元卿,都知道来巴结他了。
承郡王说了些客气话,便就让丫头将柳元卿领到了内院去了。
而黎昊则随着承郡王往男宾那边去。
接待柳元卿的是萧明月。
她虽然怀孕了,但自己的夫君纳侧妃,一些超品,她无论如何也是要亲自接待的。
萧明月面上无悲无喜。
为了承郡王的这次纳侧妃,萧明月其实也忙了好几天。
她的肚子从昨天起,便就有些隐隐坠痛。
但她不敢说,怕扫了承郡王的兴。
客人们自然知道,这一次皇上之所以会给各皇子赐侧妃,皆因为他们的正妃,都怀孕了。
再说,对于丈夫纳妾,再是开明大肚的女人,心里都不会舒服了。
大家都是女人,哪有不清楚这一道理的?
所以来客也非常的有眼色,说上两句吉利话,再恭喜两声,便就借口出去了。
正因如此,柳元卿过来,萧明月这里并没有一个客人。
柳元卿也是笑着说了句恭喜之类的话,并暗自地打量萧明月的气色。
萧明月见柳元卿过来,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真心的笑。
然后便就将跟前的丫头、婆子全都打发了出去:
“我与长公主殿下说话,别人再人就说我这儿有贵客,往别处领吧。你们也都下去,不用侍候,不喊别进来。”
丫头们给柳元卿端了茶点,放到桌上,便就都出去了。
柳元卿将十一娘几个打发出去守着门。
等人都出去,柳元卿诚肯地问道:
“你到底怎么样?虽然你上了胭脂,可我瞅着你好像非常不精神似的?要是真的不自在,又何必呢?反正你现在怀着孕,就是不出来接待,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说实话,柳元卿自是不能理解萧明月的所做所为。
反正若是依着她的脾气。
就是管不了夫君纳妾,不大闹宴席已经不错了。
还指着她出来待客?
那简直是做梦。
萧明月苦笑,说道:
“我如何能与殿下比?”
柳元卿却全不以为意。
她自然知道,萧明月指得是什么。
可当初,谁又求着承郡王,去皇上哪儿求情的?
那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罢了。
他是为了他自己,成全他自己的喜欢。
若是反过来,只有萧明月喜欢承郡王,承郡王不喜欢萧明月,看他还会去求皇上不?
照这样看来,其实萧明月完全不用感激他才对。
听了柳元卿的话,萧明月完全被柳元卿这套,完全不合常理的话,给震惊到无话可说。
萧明月一直知道柳元卿与别人不同。
却没想到,竟然不同到如此地步。
☆、388 偏方
柳元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观点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见萧明月只是瞪着眼睛瞅她,柳元卿忍不住问道:
“你细想想,我说得是不是这个理?若当初他不喜欢你,只你喜欢他,他还会不会去向皇上求情?”
这还用想?
萧明月立时便就回答道:
“自然不会,他又没疯。”
柳元卿没有出言,却拿着一副,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成全的只有他自己的眼神,去瞅萧明月。
瞅得萧明月自己先心虚起来。
萧明月之所以心虚,是因为她非常惭愧地被柳元卿给说服了。
柳元卿本想问她,心里是否难受。
不过想一想,却又没有问。
哪个女人,真能那么洒脱地面对自己夫君纳妾呢?
更何况侧妃是贵妾。
与一般妾不同。
将来生的孩子,也算得上是半个嫡子。
若是萧明月生不出儿子来,侧妃的儿子,完全可以继承家业,而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柳元卿问道: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可就要说出来。这可比不得平时,忍忍就过去了。这要是忍坏了,可就没得生悔。”
萧明月平时也没个说帖心话的。
她本就没有几个陪嫁丫头,承郡王对府上管理严格。
萧明月甫一嫁过来,承郡王便就将她的丫头全都处理掉了。
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全都是承郡王的人。
虽然萧明月与柳元卿,明面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动得并不亲近。
但她俩个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了。
只要是人,压抑久了,总是要寻个机会释放一下的。
此时周围没人,而房门又是柳元卿的人在把守着。
所以萧明月终是忍不住,强忍着没有流泪。
她怕一会儿再接见别人,让人看出来。
但终是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道:
“我原以为,他是不争的。”
柳元卿没有说话,因为她原也是这样想的。
要不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承郡王的。
萧明月又说道:
“可是怎么办?我已经嫁了他,自然是一心要帮他的。而且,男人纳妾天经地义,我又怎么能说不同意呢?我的肚子疼了两天了,你这样不会看人眼色的人,都瞅出来了。他却问都不问一声。”
柳元卿心说:大姐,你这样说我真的好吗?我就真这样没有眼色?
但一听萧明月说肚子疼,可就真的急了。
她一心想怀孕,却不见动静。
所以对于任何孕妇,都稀罕得紧,也颇为别人紧张。
大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意思。
柳元卿急忙问道:
“两天前就肚子疼了?现在怎么样?还疼吗?可有传过太医?唉呀,承郡王不问,你难道不会直接说吗?我就瞅着你好似虚弱了许多,我才那样问的。”
萧明月没有注意到柳元卿的异样,听了柳元卿连珠炮似的问话,再一对比这些日子的承郡王。
她只觉得心头滑过凄凉。
承郡王此时正踌躇满志,哪里还会将眼睛放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承郡王,所有的打算里,从不会考虑别人是否能够配合他。
而是一定要配合他。
萧明月淡然说道:
“我若是这时候请了太医,不就是明着告诉世人,对于皇上赐妾这件事,不喜欢?所以忍也要忍过去。我想他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即使看出来,也要假装看不出来。更何况……”
望向门处,萧明月的眼光好似看向了幽远的未来一般。
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几个妾赐下来之后,他便就都收用了。又哪有时间来看我?”
可是今天人来人往的,自是不能请太医。
柳元卿有些担心,问道: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万一出些事,可怎么办啊?我盼个孩子,眼睛都蓝了也没有,你这有了,还不知道珍惜。可真是的。”
萧明月摸了摸肚子,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坠痛着,但倒也不强烈。看命吧。我想……”
柳元卿按住了萧明月的手,不让她往下说。
有些话一但出口了,便就会在心里长了根,再想拔出可就难了。
萧明月收了话,不再往下说。转而问柳元卿道:
“可也真是的,你成亲也半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没找个太医瞅瞅?我可是听人说,你娘楚夫人都有了呢。”
柳元卿默默地在心里补上:
你还不知道,就是皇后都有了,可我就是没有动静。
叹了口气,柳元卿也非常无奈地说道:
“我也很急啊,可就是没有,我能怎么办?”
萧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成亲以后,不也很长时间没有怀孕?我弄了些偏方来吃,要不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吃了偏方才有的,所以也拿不太准。”
柳元卿现在是什么法子都想试,一听说有偏方,如何肯放过?
拉着萧明月的手,柳元卿语气十分热切地说道:
“快拿来给我,我试试,有没有的总要试了才能知道。”
萧明月亲自起身,去了梳妆台前的一个小盒子里,拿了几张纸过来,笑道:
“就这几张,我都吃过,也不知道哪一个管用,你也且先拿回去试试。每样吃个一个月。”
其实柳元卿哪儿,已经有许多偏方了。
只不过她不放过任何机会。
所以,仍是当成宝贝一般,仔细地收好了。
柳元卿瞅着萧明月,实在是不大放心,忍不住劝道:
“你忍到了晚上,等客人们都散了,就偷偷请个太医回来吧,别再真出什么事。”
其实柳元卿完全可以将容三喊来。
但有句话说得好,交浅言深,行之大忌。
她与萧明月既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又如何会给自己添麻烦?
万一萧明月这胎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柳元卿对萧明月,还未好到不顾一切的程度。
既然知道萧明月身子不适,柳元卿也不敢多叨扰她,又叮嘱了萧明月几句,柳元卿便也就出去了。
萧明月也没再强留。
☆、389 投名
与柳元卿说了会儿话,萧明月的心情,倒是不似一开始那么抑郁了。
人生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萧明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可是,这几天,她都不能喊太医。
然后,在承郡王纳了侧妃的第五天,萧明月的孩子终是没有保住。
柳元卿听到信后,不由得一阵唏嘘。
而黎昊从承郡王府纳妾之后,便就被前废太子派的人喊了去。
“是不是你透露了我的行踪?”
前废太子依旧怕冷。
这才夏末,他便就已经受不住而将夹衣穿上了。
没等黎昊坐定,前废太子便就咬着牙问。
黎昊在前废太子对面坐下,示意容一、容二两个下去。、
前废太子便也就示意着手下人出到屋外面。
然后,前废太子便就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你将我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黎昊面色平静地问道:
“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前废太子没好气道:
“你别在我跟前打马虎眼,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若是你不想用我的话,直接说便是了,又何必对我使这一招?难道王爷也怕我为别人所用,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黎昊一听这话,面上一沉,说道:
“你现在住我的地儿,先生觉得我若是想要杀你,还会废那么大的力气?绕那么多的圈子?本王是北衙禁军统领,又任着巡城使,随便给先生安个罪名,名正言顺地便就将先生杀了,还不为人所诟病。”
前废太子也颇觉得黎昊说得有理,却又不解地问道:
“那会是谁?”
黎昊淡然说道:
“先生这也是关己则乱。我想承郡王也不是傻子。先生失踪了,他寻不到先生,自然便就会想,现在满京城里,谁能将先生藏起来。只稍加推想,便就不难猜着,先生现在正与本王一起。”
瞅了瞅屋内的陈设,黎昊又说道:
“更何况这处园子是本王的,并不难查。”
前废太子一直想要让黎昊弄死承郡王。
黎昊却不肯乖乖就范。
前废太子在帮着承郡王的时候,将承郡王做过的事,全数留了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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