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想要买什么呢?
专门进宫里为柳元卿向皇后要钱的。
再加上柳元卿平日看的书、写字用的笔,屋内博古架上的陈摆物件。
就差没将天邑宫里的花草连根挖到海城公府。
柳元卿出宫,可能说惊动了整个京城。
煊赫帝宠无人能及。
就是当年商明帝宠延宗王,也不能与柳元卿相比。
柳元卿从正室出来,回到天邑小府,秦嬷嬷和着明升两个,正督促着送柳元卿回来的人,往天邑小府里搬这些个东西。
柳成展为让柳元卿开心,天邑小府里收拾得,已经比他自己居住的青腾居还要好了。
可是秦嬷嬷只进到室内一看,便就让人将柳成展准备的东西全数收进了天邑小府的小库房内,而将宫里带来的东西,全数的往外摆。
床已经收拾好,小厨房火也点了起来,热水毛巾等物,早一步,就已经为柳元卿准备好。
而洗浴的耳间,是第一个要收拾的。
柳元卿回到天邑小府,离心、离喜两个已经上前侍候着为柳元卿往下摘钗环饰品,然后扶着柳元卿进到耳房里。
泡着花瓣的沐浴盆里,水温不冷不热,与在天邑宫里没有二般区别。
脱了外衣,柳元卿进到浴盆之中,热水浸漫过身子,十分的解乏。
柳元卿闭上眼睛,往浴桶边上一靠,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离心拿着小勺,一点一点地往柳元卿的浴盆里放热水。
以让浴桶里的水,时时的都保持一个水温。
离喜拿着细布,轻轻地为柳元卿擦拭身体,边小声说道:
“默娘跟着长公主回来之后,长公主去了正房,她便就跟着奴婢们回天邑小府,趁着人乱,转眼就不见了。奴婢让离宝偷偷跟着她呢,原来她是去见赵姨娘去了。回来时,眼睛是肿的,肯定哭过了。”
见柳元卿没有问,离喜又继续说道:
“离宝后来跟奴婢学,别得倒也没说。只是赵姨娘好像想让她去寻奉世子,让奉世子救她。她却跟着赵姨娘报怨说上了奉世子的当,再不要跟奉世子扯上半分关系。离宝说,看着赵姨娘的意思,好像不大死心。但默娘说,要是赵姨娘敢去寻奉世子,她就死给赵姨娘看。倒是吓了赵姨娘一跳。”
柳元卿并没有睁眼睛,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
“赵姨娘不会死心的,你看着吧,用不了几天,黎阳便就会来了。你一直让离宝盯着她,她干什么你们也不用管,只管知道她做了什么,都见了什么人就行。如果她往外写信,想法子将信的内容给我弄弄清楚。”
离喜心下虽然奇怪,却并没有问。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
“天邑小府里一共两个婆子,屋内放到四个一等的丫头、六个二等的,三等丫头八个,院子里管扫洒的丫头十个,守门干粗活的婆子四个。小厨房夫人也为长公主备了,厨娘两个,切菜婆子四个,烧火丫头三个,还有个粗大管劈柴的婆子。天邑小府里,一共四十四个人,秦嬷嬷让奴婢问长公主一声,这些人怎么处置?”
柳元卿笑了笑,没有出声,靠在浴盆沿上,享受着泡澡的舒适。
直到身上的乏全解了,由着离心、离喜两个侍候着柳元卿擦干身体,穿着宽大的睡袍,外面罩了件罩衣,过到了她的内室里。
柳元卿躺在床上,离心和离喜两个细细地为她擦拭湿发。
好一会儿,柳元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一会儿我睡醒了的,粗使的丫头就先留着吧,主要是屋里侍候的婆子、丫头,我先瞅一瞅再说吧。”
离喜应了声:
“奴婢去与秦嬷嬷说。”
柳元卿又说道:
“你先让秦嬷嬷和明公公两个看看,这些个人都怎么样。一会儿我醒了,心里好有个底。”
离喜应了声,出去与秦嬷嬷传话。
秦嬷嬷正忙着让搬挪东西的人轻声些,怕打扰了柳元卿休息。
而原天邑小府的那四十四个人,则全都沿着院墙花圃下,不分几等丫头,一溜地站着。
见离喜出来,自然知道这是柳元卿有话吩咐,迎上前问道:
“殿下有什么打算?她们怎么处置?”
☆、95 库房
外面的太阳正好,离喜拿帕子遮了庶眼睛。
四十四个人,分着等,挤挤压压的站了两三排。
院子中,有从屋内搬出来的衣架床箱等物,也有从外面搬进来的大箱子,全都摆在了院子中间。
虽然跟来的太监有数,但给柳元卿送东西,跟来的太监更多。
只不过收拾完之后,他们还要回宫里。
柳元卿从宫里出来得算是急的,本来依着楚润娘的意思,总要准备两天。
但楚仪信临接柳元卿时,柳成展就怕夜长梦多,可是让楚仪信一定要今天将柳元卿接回来的。
所以,要带的东西,一时很难全部带过来。
今天跟着仪仗过来的,只不过是柳元卿手边上要用的。
柳元卿的东西,除了天邑宫里,府库里也有不少。
若是突然全都拉了过来,就怕将个海城公府都要堆满了。
剩下的东西,接后几天,会陆陆续续的送到海城公府的天邑小府里。
那些个人全都是楚仪信买来,新近才训练好了,自以为十分放心的安排在了天邑小府里。
她们看天邑小府,就已经如天上一般了。
也知道她们要侍候的人,是长公主。
却没想到,秦嬷嬷来了,看了东西之后,一顿的嫌弃,连带着,她们这些个人,也全都让站到了一边。
连伸手帮忙的资格都没有。
只见宫娥、太监里外的收拾。
离喜瞅了那些人一眼,笑问道:
“这些人怎么样,都是从外面新买的?我怎么看着全眼生的紧,好像都没见过似的。”
秦嬷嬷挑眼巡视那些人,声音并没什么起伏地说道:
“全是新买的,可不眼生。”
完全听不出秦嬷嬷话里是褒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离喜叹息道:
“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
秦嬷嬷垂着眼皮子没出声。
无论楚夫人好或不好,都是柳元卿的娘、楚皇后的妹妹。
好与不好,都没有她们评论的份。
离喜将柳元卿的意思说了,并问道:
“嬷嬷觉得这些人怎么样?”
明升打头,带着人又抬了一堆的箱子进来。
天邑小府的库房肯定是放不下了。
秦嬷嬷没有回答离心的话,迎到明升跟前说道:
“明儿后天都会有东西送过来,这些东西放到这院儿的内库的话,长公主的东西就要没处放了。我听说临着天邑小府的羞花别苑闲置着呢,一会儿我让默娘跟着夫人说一声,将这里的东西先放羞花别苑封存。明公公觉得呢?”
明升瞅了瞅院中的东西,也是没地方放了,若是放到库里,也不值当的。
于是,明升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劳秦嬷嬷打发人去与夫人说声,反正那院子荒废着,给咱们当库房正好。”
柳菲莫趁着乱,刚见了赵姨娘回来,正躲在一边上,暗自伤神。
她偷偷去了一趟以前居住的羞花别院,以前的丫头婆子全被柳元卿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了。
院子门板上一个大锁,从外面锁着。
柳菲莫从门缝往里望,可那门哪里有缝?
可是柳菲莫不甘心,便就顺着外墙转了一圈。
路上碰见了府上的小丫头,竟然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转头便就跑了。
以前,海城公府上不管他是谁,哪一个不是见了她,远远的就要喊她一声“二姑娘”?
柳菲莫又伤心了一回,才回到了天邑小府。
好在也没人管她,任着她在一边发呆。
秦嬷嬷与明升说完话后,一抬眼,便就看到了柳菲莫,秦嬷嬷让一边上站着的离宝去喊柳菲莫过来。
柳菲莫连忙拿帕子拭了拭眼睛,勉强在脸上堆出笑来,走到秦嬷嬷跟前,小声道:
“嬷嬷有什么吩咐?”
秦嬷嬷淡淡地说道:
“你和着离宝一起去寻楚夫人,和楚夫人说一声,咱们院子的东西放不下,暂借府上的羞花别院当成库房使一使。”
柳菲莫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剜了她的心似的。
不觉得疼,却空落落的。
秦嬷嬷和柳菲莫说完,并没有多瞅她一眼,转而又与离喜说道:
“屋里只咱们三个肯定不行,还是要准备人的。那些个人我瞅瞅了,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夫人既然是为长公主买的,肯定也是选了好些个,才定下来的。就不知道性子怎么样,慢慢观查吧。”
柳菲莫没有动,痴痴地站在了秦嬷嬷跟前,就像脚下生了根一样。
那是她的,那院子,那院子里的一切都是她的。
柳菲莫在心里大喊着。
她从五岁分院之后,便就住到了羞花别苑里。
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精心搜寻来的奇花异草。
差花别苑里的东西,或许比不上柳元卿的富贵逼人,但却也出尘脱俗。
即使她现在是柳元卿的私奴,但那院子还是她的。
现在,柳元卿却边这个都要给她夺走。
柳菲莫浑身都在颤抖着。
离宝等了会儿,笑着小声提醒道:
“默娘,走吧,后面没到的车还有很多呢,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柳菲莫像是没听见一样,直愣愣地站着不动。
秦嬷嬷像是才发现柳菲莫没有动似的,皱了皱眉,三角眼睛一挑,沉声说道:
“怎么还不去?”
秦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天邑宫里的宫女太监全是她管着,话一出口,便就带着几分威严。
柳菲莫本就怕秦嬷嬷,一听秦嬷嬷的话,吓得将自己的祖宗都要抛了,哪里还有那闲心悲伤?连忙说道:
“奴婢这就去。”
说完,急急地打头就走了。
离宝笑了笑,便就紧跟着柳菲莫的后面。
离喜笑道:
“那是她以前的院子吧?”
秦嬷嬷平平静静说道:
“她都已经是长公主的了,这海城公府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她的?”
望着柳菲莫匆忙行走的背影,离喜说道:
“只怕她不会死心。”
秦嬷嬷嗤笑道:
“她若是不想活了,随她作去。自以为自己闭月羞花,住个院子随便起个什么名还不行?还什么羞花别院!京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家里,她这种样貌的,一抓一把,还真当自己与众不同呢。”
☆、96 奴婢
离喜也跟着笑了一回,便又将话扯到了楚仪信给安排的丫头、婆子身上,说道:
“一会儿长公主便就要起来了,屋里只我和离心两个,肯定不行,嬷嬷先挑两个进去。耳房里也没收拾,要是看着不行,还是得从外面买人。”
院中也没有地方,秦嬷嬷便就往那四十几个人站的地方走。
离喜紧忙跟了上去。
天邑宫里,侍候柳元卿有头脸的,就有几十个,没头没脸的小太监、小宫女,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就光为柳元卿做四季衣服、小饰品的绣娘也有三四十人。
现在到了海城公府,不说与天邑宫比。
但就他们五个人,外加上些个厨役,根本不够。
所以,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便就是,楚仪信安排的人,好不好,也得先用着。
柳元卿说那话,也就是让秦嬷嬷先看看,不管楚仪信如何安排的,最起码一等的丫头,就要先提上来再说。
这是要近身侍候柳元卿的。
秦嬷嬷觉得有些头疼。
柳元卿从三岁上被楚仪信抱到宫里,便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只要柳元卿一伸手,侍候的人,像离心几个,便就能猜着柳元卿想要什么。
都不用等柳元卿张口,东西便就已经送到了柳元卿的手上。
现在柳成展不让柳元卿从宫里带人,而皇上竟然又同意了。
这其中的意思,就是没人跟秦嬷嬷说,秦嬷嬷也能猜出个七大八来。
而楚仪信偏这时候,竟然往府里买了一堆的人回来。
这些个人,都什么来路?
谁也说不清楚。
秦嬷嬷揉了揉头。
太好的,她不敢用,而不好的,却又不能用。
偏柳元卿又时刻离不得人,庞大的随行物件,跟着极少数侍候的人。
多么得不协调!
秦嬷嬷步到了那四十几个人跟前,挨个的仔细地看。
离喜很是有眼力地搬了个椅子来,让秦嬷嬷坐下。
以前,离喜可没干过这个活。
在天邑宫里,这样搬挪东西,都是小太监的事。
柳元卿名义上的奶娘,由于吃里爬外,被柳元卿给处理了。
楚仪信便就又买了两个婆子来,意为权充柳元卿的奶娘。
也有全权管理天邑小府的意思。
这两个婆子也不老,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
均是微胖的身材,看着细皮嫩肉的。
秦嬷嬷不觉便就笑了,问道:
“你俩个姓什么?原来谁家侍候,看着人品这个年纪,主人家怎么可能将你们发卖了?”
两个婆子一前一后地出列,冲秦嬷嬷一福。
进退极为有度,一看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而这种习惯,只能是在富贵人家里侍候,才能养成的。
秦嬷嬷嘴角便就又往上翘了翘。
那几个丫头,行动起来,明眼人也都瞧得出来,也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并不是一朝一夕,便就能练习出来的。
听她们说了半天,来来回回也没有什么新意。
不外乎便就是京上哪个官家的家生奴婢,因为破了家,奴婢便就被拉着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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